向虞之額角血管脹起，雙手不住的顫抖，說出的話不自覺就有一種咄咄逼人之感。

沈行舟知道在極端情緒下人們的行為總是失控的，所以讓她先冷靜下來，“你知道宋凜現在在哪嗎？”

向虞之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所以先彆急。”沈行舟緩緩開口，“越是要搞垮一個人就越要沉得住氣。”

這是這麼多年他才沈家學會的本領。

“我沒辦法沉住氣。”向虞之厲聲開口，“如果法律允許的話，我恨不得把他的頭砍下來當皮球踢。”

“那還挺嚇人的。”沈行舟難得說了一句玩笑話來緩解向虞之緊繃的情緒。

可向虞之冷著臉沉聲開口，“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沈行舟沉默幾秒，替她理了一下思路，“好，找到宋凜以後你打算怎麼做？罵他一頓？”

“不止。”向虞之搖頭，咬牙切齒道，“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沈行舟不知道向虞之看到了什麼，才會對宋凜深惡痛絕，明明之前兩個人的關係還不錯。

“他身後有資本保，所以這件事的難度不小。”沈行舟思忖著，“不過也不是不可以做。”

這是沈行舟第一次在向虞之麵前表現出算計的模樣。

向虞之盯著他的眼睛，不知怎的忽然鬆了一口氣。

她這才有心思仔細分析目前的情況。

藝考時間馬上就到了，之後就是高考，所以戰線不能拖得太長，最好速戰速決。

向斐然也在江城，不能毫無顧忌，得精準拿捏住宋凜的軟肋才行。

向虞之邊走邊想，心裡大概有了一個思路。

沈行舟感受到她揮散的戾氣，也不再過多乾涉。

他隻要做托底的那個就好。

出了心理診所後，向虞之感受著陽光，她深呼吸幾口氣，從兜裡拿出手機，直接給宋凜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宋凜看到手機裡顯示的號碼有一絲驚喜，他還以為向虞之是想通了，“喂，虞之。”

向虞之忍著心裡的惡心，“嗯”了一聲，而後用與平常無異的聲音問：“宋老師你現在在哪？”

“看來我們這是心有靈犀啊。”宋凜笑聲愉悅，“我就在江城。”

“那還真是巧了。”向虞之讓自己擠出一抹笑來，卻沒說明來意。

點到即止，多了就露餡了。

宋凜坐在妝發間，化妝師手裡拿著幾個刷子在他臉上輕掃，他捂著話筒，揚起手示意旁邊的助理過來，低聲問：“活動幾點結束？”

助理半鞠躬狀，恭敬開口：“八點，但是活動結束後有品牌方安排的晚宴。”

“推了。”宋凜淡聲道，“今晚我有約。”

助理不敢多言，隻點了一下頭，“好的，那我立刻通知品牌方。”

“嗯。”轉而宋凜對著電話另一頭開口道：“聽起來虞之找我是有事情？那我定地方，一起吃個晚飯？”

向虞之抿抿唇，看了一眼旁邊的沈行舟，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好。”

“時間地點稍後發你手機上。”

助理聽著宋凜說話的語氣，心裡泛起了嘀咕：也不知道對麵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宋凜用這種小心翼翼的語氣說話。

就在他想不通時，就聽到宋凜帶有威脅的聲音，“你應該知道這一行的規矩。”

助理聞言連忙收斂心思，忙不迭點頭，“宋老師您放心。”

向虞之跟宋凜的對話，沈行舟全程聽在耳朵裡，掛斷電話以後，他問：“我估計這晚飯你肯定是吃不下去，不然現在先去吃點東西？”

“好。”

飯桌上，沈行舟他忽然低頭一笑，自言自語開口，“隻盼著你這次鬨出來的動靜小一點。”

向虞之聞言扯了一下嘴角，“放心，我心裡有數。”

“你最好有。”

晚八點，向虞之去學校把向斐然接出來。

向斐然疑惑問：“怎麼了姐？”

向虞之模棱兩可地回答：“帶你去個地方。”

到達約定的地點後，向虞之下車，帶著向斐然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沈行舟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知怎的，忽然喊了一聲，“向虞之。”

向虞之應聲停下腳步，轉頭問：“什麼事？”

沈行舟沉默幾秒，最終還是搖了一下頭，“沒什麼。”

宋凜約的是一個高檔餐廳，從外到裡的裝潢都散發著一種吃不起的意味。

向虞之冷笑一聲，一步步進去到定好的包間。

臨到進去前，向虞之才跟旁邊的向斐然開口道：“跟我進去打人。”

“打人？”向斐然懵了，“姐，你現在是公眾人物，這不好吧？”

向虞之歎息一聲，可憐巴巴開口，“可是他仗著自己人氣高欺負我。”

向斐然一聽急了，“他怎麼欺負你了？”

向虞之點頭，“之前我參加節目，就是他一直從中作梗不願意讓我出道的，一直打壓我，話裡話外暗示我當他的情人——”

她還沒說完，向斐然已經怒火中燒，擼起袖子就要衝進去。

向虞之製止他，“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

向斐然看了她一眼，點頭，“好。”

向虞之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後伸手敲了一下門，裡麵想起宋凜的聲音，“進。”

向虞之推門進去，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裡麵的裝潢。

沒有攝像頭，很好。

而宋凜看到她身後的向斐然後一下愣住，眼中有一絲慌亂閃過。

不過長年的偽裝已足以讓他應對這樣的場麵，他溫和一笑問向虞之：“你身後的這個男生是——”

“是我弟弟。”向虞之回答，“他剛好來江城看我，但我也不好推您的約所以就一起帶過來了，宋老師您不介意吧？”

“怎麼會介意呢？”宋凜聽到這個回答非但沒有懷疑，反而還紳士地幫向斐然拉出來一把椅子。

就在此時，向虞之給了向斐然一個眼色。

下一秒宋凜臉上就挨了一拳。

這一拳實打實打到他的顴骨上，宋凜滑到在地，根本沒反應過來。

緊接著，向斐然翻身坐在他身上，像小獸一樣毫無章法地往宋凜身上落去。

向斐然年輕，哪怕是沒學過武，力氣也不小，足夠讓宋凜喝一壺的。

宋凜雙手抱頭把臉埋住，不停的躲避，“你們瘋了？不怕我告你們故意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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