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莫測沒有任何猶豫，忍著胸口的劇痛不斷後退。
因為...頭痛的感覺消失了。
這說明“水蛇”聽到了他的話——讀心能力的代價是吐露目標心中所想的真實，而在操作層麵，對方必須聽到他的口頭“傾訴”，這才算代價支付完成。
此時頭痛消失，代價順利支付，說明已經消失的“水蛇“還在包廂...
對方此時的狀態的確不僅是變的透明那麼簡單，而是真的變成類似氣體，不然，她身上的衣服之類不會脫落。
不過，想必“水蛇”也堅持不了多久，耗在這裡隻能被莫測“撿屍”，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當然是逃...莫測需要防備的，隻是她能撐多少時間，會不會在逃跑之前暴起襲擊。
隨著腳步停下，後背接觸到牆壁，莫測一手握槍，另一手攥住胸口插著的彎刀，猛地拔出。
血箭噴湧...隨後，便是胸部肌肉一陣蠕動，將傷口快速修複。
契約物品：“血肉恢複”項鏈！
這是莫測保命的最後手段，也正是因為這項鏈的存在，他不用急於傷勢，可以在剛才和“水蛇”對轟。
隨著恢複，他身體狀況好轉，抽出衝鋒槍便對著麵前一頓掃射！
打的各種家具木屑紛飛。
可惜，沒有任何“水蛇”的蹤跡...
還不放心，莫測又操縱符源將整個房間搜索了一遍...對方使用化身氣體的能力，應該是有符源波動的，應該能察覺的到...
隻是依舊無果。
已經不再房間裡，說明逃了...
化身氣體之後，想必“水蛇”逃出去並不是什麼難事，隨便找個縫隙或者天花板上麵就能悄悄溜走，走廊上的貓叔就算發現也無法阻攔。
阿圖羅依舊倒在地上，睡的正香。
就在這時，厚重的木門閃開了一條縫隙，露出老貓躬起後背，用全身力氣努力推門的肥胖身形——木門頗為沉重，難為貓叔力道不夠...
“人呢？”
貓叔環顧房間，最後目光落在莫測鮮血淋漓的胸口，驚慌問道：
“你受傷了？！”
此時莫測已經恢複了大半，見貓叔詢問，心下了然他沒能發現對方溜走，便搖頭示意身上的傷不打緊：
“我差點翻車！”
“她有一件能夠化身氣體的契約物品，用這東西逃了。”
“但是逃不遠！”
“水蛇”的藥勁應該已經發作，就算逃出這個包廂，但是肯定支撐不了多久。
莫測沒什麼猶豫，對老貓說道：
“讓小白趕快搜索附近，也許還能能鎖定這個女人...還有，通知隊長！”
老貓會意，踱著步子跑出包廂找小白，莫測則是將槍支更換子彈，然後扔進“倉庫”。
好在，已經得知對方老巢的地點。
黑色野馬俱樂部！這名字相當熟悉...
莫測回想了一下，便將前後的事情聯係到了一起。
天琴灣的那家三層樓的俱樂部，正是去天琴灣佩裡家城堡還車的那晚，帶著小白在飯店偶遇“惡魔先生”閆恒的所在...
當時閆恒剛從街道對麵的黑色野馬俱樂部出來，聽他們談論過，那家俱樂部有皮肉生意，閆恒在興隆山莊沒了之後更換的消遣場所正是那裡，他親口說過，裡麵大多數是赫塞女孩。
由此可見，這個天琴灣的俱樂部不僅是赫塞人的聚集地，更是南部落在熱泉市的老巢。
擦！沒想到啊...莫測咬了咬牙，當初隻是得到一些若有若無的細節，沒能推測全貌，誰能想到自己曾在南部落老巢對麵的飯店吃過飯！
推開包廂的門，十多名赤膊的壯漢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都是貓叔的“傑作“，槍聲炸響後，整個橋西酒吧亂成一團，大部分買醉的客人都已經溜之大吉，隻有少數人在走廊外膽戰心驚的圍觀，不敢靠近。
半個身子浴血莫測忽然出現在門口，頓時將圍觀的人嚇的四散。
阿圖羅仍然躺在地上，莫測用腳踢了踢他，卻沒能把這家夥弄醒。
“蒙汗藥”的藥效感人啊......莫測見狀歎了一聲，思維不由自主的發散：如果我是個禽獸的話，用這東西就能去酒吧裡“撿屍”了。
“水蛇”化為空氣，身上的衣物和攜帶的各種物品沒能隨身帶走，仍堆在地上...莫測依次試了試，隻有剛才阻擋子彈的赫塞長袍以及腰帶有符源波動，是契約物品。
這腰帶扣是金屬材質的，蛇形圖案，是個“倉庫”...
來不及查看裡麵的東西，因為外麵一陣嘈雜聲音傳來，僅從沉重的腳步聲就知道是薇拉隊長...隊長他們就潛伏在附近，得到貓叔消息後趕來。
看到莫測身上鮮血淋漓，帶著隊友們進門的薇拉先是一驚，卻又發現他沒事兒人一樣笑著看向自己，頓時鬆了一口氣：
“小白沒能發現逃走的那個女人...”
莫測無奈地攤了攤手：“可惜，沒能留住她，我的錯...”
“這不怪你，活捉一名契約者太難了。”薇拉以為任務失敗了，向莫測安慰道：
“沒關係，我們在想彆的辦法...這女人跑不遠的話，我讓署長帶人將這片區域地毯式搜索...再加上靈偶的配合...”
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莫測揮手打斷薇拉的後續計劃，笑道：
“天琴灣，黑色野馬俱樂部。”
“幸不辱命！”
薇拉聞言身體一僵，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
“成了？”
.............
沒有過多停留，薇拉電話通知楊儀署長進行了詳細的安排，讓監察署分出人手來橋西酒吧封鎖現場並處理後續，便帶著懲罰者隊伍上車。
當即進攻南部落老巢，遲則生變！
為了保證不被發現，薇拉這次沒開監察署標配的黑色轎車，而是開了一輛帶著密封帳篷的卡車。
薇拉親自開車，副駕駛上坐著羅青，莫測隻能帶著小白跟隊友們坐進卡車廂。
意外的是，車廂剛剛打開，莫測便看到裡麵端坐著的兩位身穿黃衣的審判者......其中一人正是凱烏斯。
這次行動，黃衣審判者竟然跟著，而且又多了一人...莫測看到凱烏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下喊道：
薇拉隊長也不早說...這特麼...太尷尬了！
不管怎麼說，凱烏斯既然逃出治安署，肯定已經知道當初在治安署被騙了。
莫測自詡誠實可靠小郎君，現在卻要正麵謊言被拆穿的尷尬場景...社會性死亡啊。
凱烏斯也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莫測，他傷勢修複之後恢複了意識，已經從同伴唐修口中獲知了一切，自然早就知道自己當初被莫測耍了......
什麼被打的死去活來，什麼挺不住了，準備和治安署同歸於儘，什麼慷慨赴義......都特麼是扯淡！
事實是最好的證明，這小子不但輕輕鬆鬆從治安署裡麵逃了出來，還順手乾掉了白銀之手組長，這簡直...自己竟然一直還當他是為潘多拉英勇獻身的英雄，想起來就感覺惱火。
原本他早就打算找莫測質問的，雖然無法利用職務問責，但是可以找莫測對質，當麵譴責他這種滿嘴跑火車，欺騙審判者的行為...隻是這小子最近兩天都在休假，沒撈著人，而為了私怨去找莫測又很是理虧，這才讓莫測平靜度過了兩天假期。
今天以審查為名跟上懲罰者隊伍也是公事，薇拉本人厭煩審判者，也沒跟他們詳細說是去做什麼，隊友們同樣諱莫如深，導致他不知道會在這裡見到莫測，沒有心理準備。
此時，看到要聲討的莫測出現在眼前，他也是神色複雜。
“哈哈哈哈！”
莫測的錯愕卻僅僅隻是一瞬，旋即放聲大笑，臉上瞬間露出喜悅又激動的表情，熱情歡快的難以形容...
“凱烏斯大人啊！”
“凱烏斯大人!真沒想到...您在啊！”
莫測對著黑暗的夜空身手作揖，似是虔誠無比的激動祈禱：
“感謝鐵神！感謝至高無上的鐵神眷顧！”
“您真的保佑凱烏斯大人平安而歸啊，感謝您！”
說完，伸手拜了三拜，莫測一步便踏進車廂，雙眼放大，用驚喜的語氣對黃衣凱烏斯表達愉悅：
“凱烏斯大人啊，您知不知道，我特麼的快擔心死您了...擔心您在治安署被人折磨，擔心您不能活著出來...”
“您知不知道？我莫測可是把你當親兄弟一般的，我們的友誼......雖然我們相處隻有一天，但我可是把您當成生死與共的戰友了，咱們是親兄弟啊...畢竟，我們一起患難與共，一起向治安署投降，就衝這份感情，嘖嘖嘖......”
“您知不知道我現在見到你平安歸來有多開心嗎？“
“鐵神啊！謝謝您把我的好兄弟還給我！”
莫測伸開雙臂，竟然直接要去擁抱凱烏斯，仿佛不用一個大大的熊抱並互相拍附後背，就無法表達他重見故友的興奮之情。
凱烏斯和唐修兩個人見狀，頓時蒙了...
還有懲罰者三個隊友，臉上滿是尷尬至極的表情，就連貓叔都瞪大了眼睛，帶著豎瞳的一對貓眼差點直接掉在車上。
隻是...張開雙臂的莫測忽然頓住了腳步，歎道：
“不行啊，凱烏斯大人，我身上都是血...“
“擁抱會弄臟您尊貴的黃衣...還是免了吧。”
說完，竟直接坐在了凱烏斯對麵，喜笑顏開的上下打量黃衣審判者。
凱烏斯被這突如起來的一遭弄的有些懵，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同樣有些茫然的師妹唐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莫測隨意地晃了晃腦袋......解決尷尬的最好辦法就是製造更尷尬的事情，反正隻要臉皮夠厚，你就拿我沒什麼辦法。
想質問我？搞笑麼......星爺的《鹿鼎記》你們這群家夥肯定沒看過，裡麵的陳寶詳老師演的多隆有多無恥，不，多聰明你們肯定不知道，他是我莫測追求一生的境界。
凱烏斯果然被意料之外的巨大熱情擊暈，他本來有一大堆話要和莫測當場對質的，至少也要對眼前這家夥毫無廉恥地欺騙自己討個說法，隻是現在畫風突變......一時間全都忘到了腦後。
汽車緩緩發動，速度快速提升，莫測連忙拉住扶手穩住身體，毫不躲避地和凱烏斯對視，臉上笑容洋溢。
凱烏斯旁邊的唐修倒是先緩了過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上下打量莫測，問道：
“你就是心魘·莫測？”
“嗯嗯嗯！”莫測連忙點頭，笑道：
“這位漂亮的姐姐是誰？初次見麵，以後多關照小弟啊...”
“嘖嘖嘖，姐姐你真漂亮，讓人看一眼就忘不了，比我們署裡的前台卡萊爾漂亮多了...”
唐修臉上的笑容更甚，隻是她原來沒有身處事件之中，沒有什麼代入感，倒是很輕鬆地保持住理智，轉頭笑吟吟地打量了凱烏斯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凱烏斯學長啊，您可是我們審判議會的天才選手，怎麼會被這樣的家夥耍的團團轉？
凱烏斯到底不是白癡，沉默了許久之後，這才從莫名的情緒中恢複了過來，看著莫測冷冷道：
“你不是說被打折四肢了麼？怎麼又能逃出治安署，又順手乾掉了一名黃級契約者！”
“莫測，你敢騙我！”
他原本想說你怎麼敢欺騙人家滴感情，隻是覺得這不符合自己審判議會天才的身份，強行咽了回去，保持住臉上冰寒的質問神色。
咳咳......莫測似乎對當麵的質問渾不在意，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
“凱烏斯兄弟，您這可就錯怪我了，我當初的確被打的四肢儘斷，以為自己要扛不住了，可是......誰知道，治安署的人給我太多緩和的時間啊。”
“我上次得到一條恢複傷勢的項鏈，原本以為沒機會用的，結果有了時間，一下子恢複好了。”
“嘿嘿嘿...我原本想和你說一聲的，沒想到治安署審我的人正好臨門，我來不及通知你，便抓緊當時的機會...誰知道，我一不小心成功了，竟僥幸逃出了治安署！”
“你！”凱烏斯聞言，頓時被噎住......莫測當時是什麼鬼情況誰也不知道，他自然可以滿嘴胡編，隻要編的合理自己就沒辦法啊...
當時他騙自己的行為是用敲水管的方式來的，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而且...他根本就沒什麼證據。
莫說莫測沒有抵賴，莫測就算不承認，他也沒什麼辦法。
被質問的當事人莫測卻是不慌不忙，緩緩地繼續說道：
“您也知道，當時那情況有多凶險......我一個剛剛晉升紅級的垃圾，能逃出去就不錯了，根本沒機會去救您啊！”
“您是黃衣審判者，是即將升為黃級的天才，我也是考慮到您那麼優秀，對付治安署那麼幾個笨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合理的選擇當然是自己先跑掉。”
“這不是為了不拖您獨立麵對白銀之手，進而大展神威的後腿麼！”
凱烏斯雙眼頓時瞪大，心裡一陣翻湧...
艸！艸！艸！
王八蛋，你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這特麼也能編出借口？
莫測輕輕搖頭，翹起嘴角：
“您不會因為我沒去營救您而生氣吧，我尊敬的凱烏斯大人？”
“我覺得您應該沒想過指望我這樣的紅級小蝦米去救你才對，畢竟，您是潘多拉內部的第一天才，要是真被我這樣的基層懲罰者救出治安署......您臉上也不好看啊。”
“你說是不是...凱烏斯兄弟。”
莫測臉上保持著輕鬆的笑容，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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