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測臉色變化，薇拉再次提醒：

“經過今晚，艾良恐怕已經從卓燁然或者治安署那邊知道，是你出手破壞了彭斯·羅德曼的的計劃。”

“接下來，你將成為了艾良針對的目標，甚至暗殺。你的家人，你姐姐，以後都要處於監察署的保護下才可以……”

還是牽連到了駱笙……莫測不禁一陣頭疼。

他思忖了幾秒，向薇拉懇求：“能不能請東城市監察署那邊出力保護駱笙？”

“這當然沒什麼問題！我讓呂洋安排兩名懲罰者保護駱笙嗎…”薇拉先是一口答應下來，見莫測沒談及自己怎麼辦，馬上又敏感的察覺有些不對，大概猜出了莫測想要做什麼：

“你呢？借用‘麵具’的能力繼續調查艾良。”

她猜到了莫測想打“麵具”的主意，隻要求保護姐姐，而沒談及自己，估計是想讓自己“消失”一段時間，自己在“麵具”的能力下化身成為另一人，保證自己安全的同時，可以繼續調查艾良。

不得不說，薇拉·亞曆山德拉把握“新員工”的心理，八九不離十。

莫測攤了攤手，無奈說道：

“事已至此，除了繼續調查下去，還能怎麼辦？”

“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和姐姐就會永遠身處危險，難道還能期望艾良放我一馬？”

“既然卷了進來，那就沒什麼辦法了…”

莫測眼神微縮，這是薇拉·亞曆山德拉從他臉上少有印象的凝重表情，然後，她馬上又聽莫測說道：

“既然躲不開，那就把對方查清楚，連根拔起！”

薇拉注視莫測，伸手拍了拍手下的肩膀…

這不光是安慰，而且也是鼓勵，同時傳達了隊長本人，甚至整個懲罰者隊伍的態度，因為說出來有些煽情，所以……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太習慣隊長軟綿綿的感覺......如果她對著羅青這麼做，小白臉可能會幸福的發昏，莫測笑道：

“因為工作，讓我卷進這麼大的麻煩……隊長，能不能給我漲點工資？”

薇拉麵皮一僵，臉上的傷疤顫抖，沉聲說道：“今晚的行動，本身就是有獎金的！”

本來就是扯開話題的玩笑，莫測也沒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薇拉打開窗戶，給煙霧彌散的室內通風，借以緩解室內的些許尷尬，這才坐回位子，正式的問道：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真的依賴‘麵具’，更換一個身份?”

沒有一套妥善的行動計劃，終究是不能放心的……

莫測思考片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問道：“彭斯·羅德曼的死亡，能對卓燁然保密嗎？”

說完，怕自己表述不清，他又加了一句：“或者說，卓燁然現在是否已經確認彭斯·羅德曼掛了。”

薇拉眼中精光一閃，立時領會了莫測的意思，馬上回想了一下監察署的工作流程：

“他現在，應該是不知道的！”

“對他保密，應該也不難做到……今晚清理現場是楊儀署長帶隊，行動報告尚未歸檔，隻要楊儀署長那邊同意，可以做到對卓燁然保密！”

“你想…變成彭斯·羅德曼？”

莫測篤定的點了點頭。

“這有一定的風險！”薇拉強調了一句。

莫測舒緩心神，大腦急速運轉，快速梳理當前的情況後自信道：“看似凶險，卻實際安全…”

沒等薇拉隊長思考這句話，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進行解釋：

“艾良聯係治安署幫忙暗殺彭斯，導火索是與彭斯發生的爭執，但這隻是導火索，應該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我猜測...估計是彭斯·羅德曼作為原治安署長，一直和艾良合作，手裡掌握著關鍵信息…”

“而且今晚的暗殺，在艾良聯係信任治安署長麥夫·弗雷塔斯之後，後者馬上配合，派出白銀之手！也說明新治安署長同樣想滅口…”

“我們掌握信息不全，大概也隻能做出這種程度的分析……這是我的直覺，三方之間的事情很有深度，相互糾纏，應該是一種複雜關係。”

“這倒是符合常理，而且可能性很高！”薇拉認真的聽取了莫測的分析，認同說道。

“所以，一擊不中，無論是艾良還是治安署…反而不會繼續再派殺手！”莫測順著心裡的思路，緩緩道來：

“尤其是被我們監察署救下之後…”

薇拉隊長眼神閃爍了一陣，仔細琢磨了莫測的分析，感覺很有道理的點了點頭：

“彭斯·羅德曼是原治安署長，反偵察能力不用多說，在經過一次暗殺之後，必然會留下一些反製措施……也就是說，其實這次艾良和麥夫·弗雷塔斯的聯合暗殺的最終效果，隻是打草驚蛇了而已。”

“他們反而投鼠忌器，不敢逼迫的太緊，不然將讓彭斯沒有活路，逼迫他最終倒向監察署……代價就是，手中的情報。”

“彭斯·羅德曼為什麼會與艾良有過合作關係？一個是治安署長，秩序的代表，另一個人可是能聯係巫毒組織的人…這中間的事情很值得挖掘，也說明了之間的關係沒那麼簡單，甚至涉及不能見光的肮臟交易，互相掣肘！”

“這種可能性很大！”

“我利用這一點…”莫測嘴角上揚：“雖然有風險，但是風險並不像表麵上那麼高，而且可能會有高回報！”

薇拉再次陷入沉思，來來回回的思慮很久，擔心自己的隊員弄巧成拙……隻是左思右想，又沒有更加妥帖的辦法。

“這要比我換一個其他身份，與艾良重頭建立聯係容易的多!”莫測又加了一句。

“好吧…”薇拉歎了一口氣：

“但是……你要小心！”

莫測擺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走到窗邊，將打開的窗戶關閉...房間中的煙霧已經散去，深秋夜晚的風還是有些涼。

做完這一切，他也大概將扮演彭斯·羅德曼的繼續大致梳理清楚，便用雙手扶著桌麵，對薇拉提出要求：

“請安排一下，將彭斯的遺物都轉給我…”

薇拉拿起電話，就要聯係二樓監察署，今晚是楊儀帶著一群監察員打掃現場，其中包括屍體以及各種遺物。

不過，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手停在半空…看了一眼莫測：“明天早上吧！”

“我正好去二樓，和老楊商量一下監控卓燁然的事兒…”

薇拉準備下樓和楊儀當麵溝通，這種隱秘的行動，當然是私談最好，順便就能將彭斯的東西要回來。

莫測跟著隊長出門，回隊員辦公室休息之前，他又囑咐了一句：在監控卓燁然的同時，也要同時保護好他，防止艾良那邊出其不意，對副署長大人滅口…

看到莫測推門回了辦公室，薇拉有種不太現實的錯覺……對於自己親自招來的這位新員工，自己出奇的滿意。

行動果斷…察覺彭斯·羅德曼與艾良接觸，便馬上跟蹤，即使自身的契約能力沒什麼戰鬥力；

心思細膩…從當前錯綜複雜的情況中，總是能思路清晰的分析出其中的條理，並符合邏輯；

至於聰明、沉著、冷靜、腹黑…等等一係列的形容詞，更是不足以概括莫測；

對了，還有他的契約代價很彆扭，很不好支付，但是從沒出過問題，就連導師貓叔都已經撒手了；

這才短短入職幾天而已……

薇拉·亞曆山德拉一邊穿過樓道，一邊回味莫測，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黑暗的樓道中，一個人影正蹬蹬蹬的爬上樓梯…

薇拉皺了皺眉，問道：“是誰？”

“是我！”道格拉斯出現在隊長麵前，手裡捧著兩個漢堡。

看到隊長，道格拉斯訕笑：

“下樓給車充電，一會要開車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薇拉感覺胸中的怒火被瞬間點燃:

今晚的行動……同樣是去夜總會白嫖，莫測嫖出這麼大的案子，擊斃數個凶徒，其中還包括一個白銀之手……你呢？

莫測風衣破損，臉上手上都是血漬，來不及清洗就趕忙來我辦公室分析情況…眼前的你，乾淨的像是在度假！

出了這麼大的案件，整個監察署風聲鶴唳，今夜不是莫測值班，他卻選擇留宿辦公室，隨時應對突發狀況，這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你呢？

你還想著回家？

你的人生除了夜總會就剩下懶惰了......對比之下，一種悲哀的情緒徹底爆發，薇拉不滿說道：

“今晚老實在辦公室！”

“哪也不許去！”

她本想更多的擺事實，講道理，讓這個不成器的隊員明白些什麼，卻又馬上泄氣，覺得自己隻是浪費口舌，毫無意義……乾了十年懲罰者的白級契約者，但凡有點進取心，也不會是這幅樣子!

薇拉虎著臉，徑直走下樓梯。

道格拉斯抿了抿嘴唇，看了看手中的兩個漢堡，疑惑自語：

“隊長這段時間怎麼了？似乎對我意見越來越大啊……”

“奇怪！”

………

莫測安穩的睡了一夜，神清氣爽。

看到旁邊的道格拉斯仍然睡著，疑惑這家夥怎麼沒回家，便放下念頭，起身洗漱。

洗漱間收拾了一下，將殘破的風衣扔掉，將“堅韌”製服洗淨，便穿著衣櫃裡另一套普通製服，對著鏡子重新捏臉。

符源的靈性模擬之下，“麵具”上的紅光消散，很快呈現出彭斯·羅德曼的臉型。

9.5分以上的相似度，這已經相當讓人滿意！剩下的0.5分是發型，一會可以出去修理。

身高和體型也基本相似，這是莫測萌發出扮演彭斯·羅德曼計劃的最初起點，之後才想到“麵具”的妙用。

隻是，重置“麵具”的虛弱感再次襲來…..

捂著後腰的兩側，莫測有氣無力的走回辦公室，正撞見薇拉·亞曆山德拉。

一個紙袋被遞了過來…

莫測顫巍巍坐下，查看裡麵內容，發現是整理好的關於彭斯·羅德曼的資料，還有身份卡，鑰匙等等遺留物品。

“小心，這件事完全依賴你的斡旋能力，要隨機應變……”薇拉隊長拉囑咐說道。

“放心！”莫測點頭。

說完，薇拉又扔過來一把鑰匙，和一個藍色的證件。

莫測疑惑，打開證件，發現是一輛吉普車汽車的行駛證。

薇拉神秘的說道：“昨夜那輛吉普車已經更換了牌照，讓樓下的同事幫忙重做了證件。”

莫測驚喜，想要站起，隻是酸軟的後腰一陣空虛乏力…

“車門被彭斯的車撞了一下，受損並不嚴重，大概50銀元就能修好……”薇拉笑道：“算是你的工作福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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