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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雖然不是,但身為醫者的曲醫女?顯然卻更符合他?想象中良善溫婉的女?子。

所以徐修安想,這樣?一來,至少可以成全曲醫女?。

他?雖然下半生再無?法獲得幸福,可至少曲醫女?可以徹底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畢竟,顧小姐搶了曲醫女?這麼多年的丞相千金身份,顧小姐也該清楚自己有多對不住曲醫女?……不是嗎?”

他?想成全曲晚瑤,光他?自己一個人不夠,顯然也需要?織霧的配合才行?。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想來找她的理由。

在?徐修安接下來想要?開口拿一些利益與她交換之前?,少女?卻垂著眼睫忽然答了個“好”字。

徐修安聞言略是意外?。

可他?反應過來後,卻也隻是語氣更為生硬地答了一句“謝謝”。

他?攥緊手掌,想到若是從前?還喜歡織霧的時候,隻怕也會高興壞。

他?在?感情上?那般純情,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即便現在?想到當時的感受都仍舊覺得怦然心動。

可是再一想到,那樣?溫婉、純善的少女?,隻是一個惡毒的假千金偽裝出來的假皮囊,徐修安便覺心口犯梗。

他?當初有多喜歡她的美好性情,眼下便有多反感過去喜歡過一個滿身汙點的人。

徐修安臉上?並?無?喜色,隻是仍舊淡淡失意道:“那好,那我回頭去向太上?皇求親,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心神恍惚,順利完成這件事情後,腦海中全是那日曲晚瑤救自己的那一幕。

值得嗎?

曲醫女?會將唯一的生機留給他?……善良到這種地步,即便這也許隻是醫者父母心,可這對徐修安而言,也是極致的震撼。

比起兩個人都不幸,至少曲醫女?可以獲得幸福了。

隻要?這樣?,一切對徐修安來說,自然都是值得的。

織霧從始至終都不曾察覺到他?誤解了什麼。

隻是單純覺得,這樣?劇情便又都對上?了……

一旁沉香聽得目瞪口呆,上?前?語氣激動道:“小姐瘋了嗎?”

可小姐卻隻忽然摸了摸她的發頂,發覺她長?高了。

小姐輕聲道:“不許說,說出去……就罰你長?不高。”

沉香頓時漲紅了臉,似羞惱又好似氣憤。

可她畢竟還是向著織霧更多一些的,織霧不讓她說,她不會說。

晚間。

織霧繼續待在?窗下貪涼。

她似想到什麼,忽然讓沉香去告訴太子,她心口又疼了。

沉香詫異,“可是太子近幾日一直很忙……”

幾乎每晚都要?後半夜才會休息兩個時辰。

“現在?去,會不會不好?會讓人覺得小姐恃寵而驕、無?理取鬨?”

織霧卻執意要?讓她去。

在?打發沉香去之後,織霧便繼續貼著窗子乘涼,心裡想到,自己原本的身體因為太過虛弱,夏日即便熱得渾身是汗,都不被允許飲用?沒有溫度的涼物,甚至連在?窗邊吹拂涼風都不可以。

她隻是稍稍走神,不知過了多久,便有一雙手掌忽然自身後將她抱起。

織霧回眸,瞧見了太子頗為漆黑的眉眼。

對方?問:“聽沉香說,你心口痛?”

織霧答道:“從落哀山回來,便覺心口疼了……”

太子霎時蹙眉,“為何不早點說?”

織霧卻按住心口,垂著眼睫輕輕撒謊,“我好像有心病。”

待霍羨春被傳召來替織霧把脈時,他?愈查看脈象,目光就愈發忍不住死死盯住少女?。

少女?似心虛將視線躲入太子懷裡。

接著便聽見太子語氣沉沉,“霍羨春……”

霍羨春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都說了她沒病。”

織霧卻緩緩接上?這話?茬,“我聽說落哀山附近有紅色的火狐狸,吃了火狐狸的心臟,不管什麼心疾都能醫治好,是真的嗎?”

霍羨春愣住,“這麼冷門的東西,顧小姐竟也知曉?”

織霧想,她看過話?本,當然知曉。

末了,霍羨春也隻能先給織霧開一些安神湯。

織霧被晏殷喂完藥後,知曉他?還要?去忙於政務。

少女?困意上?湧,卻還捉住他?衣擺,語氣困倦道:“殿下……會為我去找嗎?”

晏殷緩緩垂眸,朝她看來。

在?她不安的眸光下,他?啟唇答了個“會”。

少女?這才徹底闔上?了眼睫,沉沉睡去。

火狐狸很難找,她隻是希望他?在?那裡再耽擱幾天罷了。

第二日太子離朝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畢竟他?們與太子、太上?皇才去落哀山祭過亡魂不久。

有人說太子夢見了先祖,所以又去了落哀山一趟。

總之太子若無?重要?原因,必然也不會隨意離開朝廷。

外?麵眾說紛紜,織霧卻很是沉默。

在?徐修安去找太上?皇之後沒多久,紫桓宮便有人請她過去。

織霧去過之後,卻又神色如常地回來寶珍苑中,繼續每日貪涼度日。

直到這一日,織霧醒來時,早膳卻是一碗肉羹。

她卻不覺奇怪,乖乖地一勺一勺吃下。

織霧從第一次心口疼時,太子便覺得她身體底子不是很好,讓霍羨春替她調養身體,隔三?差五便會吃到一些奇怪的膳食。

待織霧用?完以後,發覺這肉羹很是美味,隻多嘴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宮人回答:“這是火狐狸的心。”

“奴婢聽說太子不眠不休了數日好不容易才獵到的……”

隻是太子昨夜回來實在?太累,便先休息了。

休息之前?,讓人天一亮便將東西製成肉羹,讓織霧趁著新鮮服用?下。

宮人還說,太子晨起後便去見太上?皇了。

也許晚些時候就會過來看望她

織霧聽到這些,指尖微僵。

她想……

這下,他?想不恨她隻怕都不行?了。

第69章

太子為了織霧去獵火狐狸而耽擱了數日, 回來後,需要處理?許多?積壓的事情。

所?以太子接連兩日都沒有出現過寶珍苑也不算反常。

但織霧深知自己和徐修安定親的事情耽擱不得。

因而在當日天黑下來後,她終於按捺不住, 主動邁出?寶珍苑,令沉香打著燈籠陪她去止悅閣中求見太子。

在太子允許她獨自入內後, 織霧走到裡室, 才瞧見對方的確仍舊在忙碌政務。

男人身體?略微消瘦了一些, 可於燈光下的麵容卻依然無損俊美。

隔了數日乍然見到對方,織霧心?口似都要開始不安。

晏殷卻隻是頭也不抬地?問?她, “宮人說?, 你服用完肉羹之後, 心?口便沒再疼過。”

沒有盛怒, 沒有譏諷。

好?似他回來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織霧心?跳愈發促促, 她輕聲回答:“是不疼了。”

晏殷繼續說?道:“去獵狐之前, 孤尋了一個道人算過,也許也是顧盼清這個名字太過晦氣?……”

“孤打?算為你改名,你的新名字還叫阿霧可好??”

織霧聽到這裡, 心?口愈發慌亂,她輕聲道:“殿下……”

太子問?她, “喜歡什麼姓氏?”

織霧頓了頓,口中答他,“那?便還叫陳霧。”

陳霧是她在桃花村時的化名。

“到時候,待我嫁入徐家之後, 便改用陳霧這個名字……”

晏殷筆尖猛然一頓。

在他抬起黑眸看向她時,織霧霎時懸起一顆心?, 攥緊指尖後繼續緩緩道:“是我騙了殿下……”の思の兔の網の

“我的心?口從來都沒有疼過。”

“前些天也隻是怕殿下不同意?我與徐公子結親,所?以……也是在欺騙殿下。”

所?以即便太子會數日圍獵, 不眠不休,也從未打?動過她的心?。

太子麵前溫和的神態,在下一刻忽然將桌上所?有東西?全都拂到地?上。

死寂的室內像是無端炸開的一道驚雷,劈得東西?七零八落,碎片都因那?過猛的力道而炸裂濺射。

外麵的宮人皆被嚇得雙肩一顫。

可她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朝門縫裡張望分毫。

塗奚聽見屋裡的動靜後,握緊手中彎鐮,他的語氣?愈發咬牙切齒。

“她竟敢背刺殿下——”

溫辭神色並未比他好?到哪裡,卻隻是摩挲著自己的劍鞘,語氣?微嘲,“你倒不如問?問?,她何時沒有背刺過殿下?”

從在桃花村開始,她便一直在傷害太子。

溫辭卻不知這女子這樣會蠱惑人。

每每給人一刀之後,卻又會給人一顆糖丸般,讓太子殿下一次次傷疤甚至還沒有好?全就忘了疼。

乃至後來,她是假千金,太子也護,她放走瑾王,太子也當做沒有發生。

她私底下小動作?不斷,讓太子玩命似的不睡覺也要為她獵到珍稀罕見的火狐後,在太子回來後,又給了太子一刀。

甚至太子都不去招惹她,她竟還要上趕著來往人心?口捅刀。

她若有一分一毫喜歡過太子,焉能如此狠心??

室內。

晏殷一度也的確想要問?一問?這樣的問?題。

問?問?她,心?裡可曾有過他……哪怕一丁點?

一丁點是多?少?

晏殷嘲諷地?想,也許真該問?問?有沒有瑾王的一個零頭。

可真要問?出?這樣的話,太過於自取其辱。

織霧臉色似被驚嚇得微微泛白。

太子腳底下卻踩過那?些碎片,將她直接攥到眼皮底下。

“你若真要與徐修安定親,孤不會再原諒你,明白嗎?”

少女麵頰雪白,卻顫著眼睫,仍舊堅持道:“可我的確……是要嫁給徐公子……”

就像他們第一次時,她徹夜喊的也都是徐公子的名諱,而不是他。

太子眸黑得深不見底,他寒戾的目光寸寸打?量過她的麵龐。

他低頭擦去她鬢角的薄汗,最終隻對她語氣?莫測道:“再好?好?考慮清楚……”

織霧心?裡自然清楚他口中的“考慮清楚”是什麼意?思。

他也許是在想,她這般柔弱……

他的恨意?,也許她根本承受不起。

所?以他在得知這件事情後的第一反應不是恨她。

而是想要繼續若無其事、想要粉飾太平,當做她背叛他的事情不曾發生。

畢竟他都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原諒了她……

為什麼她不可以?

……

自打?太上皇生病後,太子幾?乎每日都會來到紫桓宮請安。

曲晚瑤在身體?好?一些之後,這日來陪伴太上皇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