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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尤穩婆這個罪魁禍首,她竟不需要向被偷換的曲晚瑤道?歉,也不需要向被偷換的顧盼清道?歉。

甚至,因為尤穩婆的偷換,導致曲晚瑤被曲父豁出全部心?血治好,順利地活在了人世間。

尤穩婆甚至是曲家和丞相府的功臣。

隻有她們小姐一個人是罪人。

原書裡的顧盼清自是作惡多端,可沒有看過話?本的沉香更多接觸到的是被織霧頂替後的小姐。

小姐每次看似傷害旁人皆沒有成功過,更多時候卻都在變相地幫助旁人……這也是沉香不會像外麵人一樣偷偷討厭小姐的原因。

……

織霧上次願意當著崔姑姑麵將毒囊放入口中,接著更是成功阻止瑾王被煮熟的下場。

於是很快便被瑾王的餘黨認作是“自己人”。

潛伏在暗處的暗衛私底下找到了織霧。

“太子登基前是救出瑾王的最佳時機……”

朝廷中最近出現了一些反對聲?音,太子最近也無暇分丨身。

隻要織霧肯配合他們,成功的概率就會很大。

最重?要的是,因上一代的動蕩留下的後遺症,宮裡共兩條離開皇宮的密道?並未封鎖。

一條在曆代皇後居住的宮殿中,便是先前惠嬪居住的宮殿。

另一條便在一處假山背後,隻是無人知曉打開的方法,但瑾王知曉,是老瑾王去世前告訴他的。

隻要他們找準時機將瑾王從牢裡帶出來?,送到假山密道?中,便可以救走瑾王。

織霧對這樣的事情微微犯怵。

可她作為顧盼清一天,就注定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站在顧盼清的立場上,她眼下跌入塵泥的滋味比死都要痛苦萬分。

唯一的希望便是瑾王,隻要瑾王可以翻身,她就一定還有機會。

更何況,當初連沉香這樣都不認識的小宮人,織霧都無法狠心?看著對方去死。

那個總是被織霧聯想?到小奴隸這個朋友的瑾王,又?如?何能叫她完完全全地坐視不管。

織霧私底下試探讓沉香傳話?要見曲晚瑤。

本以為曲晚瑤如?今恢複了真千金身份,會很難見到,可對方仍舊以醫女?的身份在宮中做事,愈發?得人心?不說,沉香想?要見她竟也不會太難。

曲晚瑤過來?時,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了織霧的頰側。

少女?麵頰已然?沒有了被母親掌摑過的痕跡……

織霧這次找她,卻是想?找她兌換上一次的條件,讓曲晚瑤將太子支開。

“我……我已經窮途末路了。”

“而且東宮的人都視我如?仇人,我想?趁著太子離開皇宮時,可以再為自己撈點好處傍身。”

曲晚瑤卻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可如?果織霧背地裡還想?繼續做些得罪太子的事情,受罪的也是她自己不是嗎?她也許並不會這樣做。

抱著這樣的念頭?,曲晚瑤想?要快些抵消欠織霧的一個條件,很快便答應了下來?。

曲晚瑤離開後,隔天織霧就聽說了太子會離開皇宮的事情。

她心?口大石霎時微微落地。

太子當初淪落民間,是在曲家醫館裡被種下寄生蠱,他多半會帶著霍羨春一起過去,又?或是隻單純想?送曲晚瑤回家見曲父,不管是何種緣由都不會令人意外。

織霧便靜靜等?待著時機到來?。

終於等?到守衛最為薄弱的時候,很快便來?了兩個暗衛,將牢門鎖孔打開。

他們正想?將裡麵的瑾王帶走,卻不曾想?聽見一陣鈴音響動。

暗衛臉色霎時一變,忙伸手摘了瑾王身上的鈴鐺。

可外麵已經受到驚動,他二人隻好想?辦法將外麵的人暫且先引開。

餘下織霧一人卻也不敢多加耽擱,她將瑾王攙扶住,小聲?叮囑他當心?腳下。

在攙扶著他一步一步走到地牢大門時,織霧卻瞧見了一個絕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太子根本沒有離開……

甚至,他身後的塗奚不費吹灰之力便收割了兩顆人頭?回來?,扯著辮子提溜在手中,更像是提著兩隻燈籠似的,饒有興致地等?待裡麵的人繼續做出下一步反應。

瑾王見狀似乎也的都毫不意外,他本就無力,身體沉沉壓在織霧肩上。

接著唇瓣卻蹭了蹭少女?的鬢角,“好小姐,不光我知曉,全世界的人都知曉,就連太子都會知曉……你對我這樣好、這樣一心?一意,我死而無憾了。”

他說完,便好似說了一個很是引人捧腹的笑話?,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悶聲?發?笑,連帶身上的鐵鏈也跟著發?出震顫。

織霧渾身僵硬,尤其是對上太子的目光更身體如?墜冰窟。

在聽見瑾王這樣說之後,更是不可置信,他是不是瘋了……

不待織霧想?要小心?翼翼避開瑾王身上的傷口將他扶站直起來?,下一瞬便有人猛地將她一把扯開。

接著瑾王便被一拳砸倒在地上。

太子麵上陰沉似水,將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皆重?重?朝他臉上砸去。

織霧從未看見過對方動手打人。

就連偶爾撞見過他殺人,也隻是通過一些很側麵的方式看見……

眼下他就像是不再披著一身儒雅的皮囊,拳頭?下將瑾王臉上砸濺出了血,黑瞳也仍舊冷靜陰鷙得可怕。

織霧連忙想?要阻撓。

她兩隻小手死死捉住太子的手腕,餘光卻瞧見了瑾王愈發?嘲諷的神態。

織霧僵了僵指尖,繼續捧起太子的手,語氣顫道?:“殿下的手背……擦破了皮……”

“我回去給?殿下上藥好不好?”

她不敢再多看瑾王一眼 ,好似從頭?到尾都眼裡隻有太子,也隻關心?太子。

可這明明是假的不能再假的假象。

塗奚想?,她也就騙騙三?歲孩子了……

“你心?疼了?”

太子垂下眼瞼,卻不知問的是心?疼瑾王,還是心?疼旁的。

少女?麵色發?白地搖頭?,“我隻是……有些擔心?殿下。”

晏殷反手捏住她的雙腕將她從地上拖起身。

他甩開手背沾上的血漬,麵無表情地發?布命令,“從明日起,每日都將這個罪人鞭一千下——”

……

回到了熟悉的房間裡。

織霧一路上想?要求情都不敢開口。

鞭一千下……

活人都會被活活鞭死,就算當時沒死,夜裡也會吊著一口氣,看著身體到處流淌血水,然?後再慢慢一點一點耗死。

甚至是每天都一千鞭……

即便如?此,太子的命令,都不會有人不去執行。

晏殷手背骨節處擦破了皮,織霧隻垂著眼睫,心?有餘悸地替他揉藥。

在氣氛壓抑到讓她幾乎無法喘熄時,她也始終不敢啟開唇瓣,吐露半個字眼。

直到太子掌心?下的茶蓋緩緩落回茶盞時,他才從織霧手指下撤回自己受傷的手掌。

太子緩緩開口道?:“想?說什麼??”

織霧見他態度似有所緩和,好似也從這窒息的情景中捉住了一線機會,想?要央求他。

“殿下,能否收回那鞭刑……”

每次抽一千下,死了也要繼續抽,隻怕屍體都會被抽成屍泥。

做出這樣的決定……太子和瑾王兩個人好像都瘋了——

織霧不說還好,她說了之後,太子反倒緩緩抬起了眼睫,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此刻,他恍若已經恢複到了原先波瀾不興的姿態中,如?墨的眉眼間並無陰鷙。

他的情緒讀不透時,也不曾比他方才暴戾外泄時,會好應對……

太子慢悠悠取下手上的扳指,忽然?道?:“阿霧先前不是想?要將孤當做馬騎在身丨下嗎?”

他冷不丁提起她羞辱過他的事情,少女?霎時有些不安。

織霧想?,她傷害他的程度事實上絲毫都不亞於瑾王……

想?到自己本就沒有幾日可以活,索性正想?豁出去,告訴太子,若是可以,她也可以替瑾王去死……

可接著便聽見太子語氣莫測地銜接上方才的話?,“孤可以讓阿霧當做馬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並且……

他眸底積著濃鬱化不開的幽黑,將半張麵頰浸入陰暗中,對她逐字逐句道?:“阿霧對孤主動了多少下,孤就給?瑾王減多少下……”

“這個主意如?何?”

織霧僵在原地。

她似乎成功將太子的火氣從瑾王身上引到了自己身上。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兒了……他說什麼?,甚至因為他們之間的親密,她竟也瞬間領會到。

織霧自然?相信,太子抬腳從她這裡走出去後就絕不會改變主意半分……

她可以選擇拒絕。

可最終,卻仍是抬手攬住了太子的脖子。

美?人闔上眼,怯怯地遞上柔軟嫣唇,可太子卻一動不動。

發?覺他的意思……織霧隻好顫顫地重?新睜開眼,在他的注視下,對他更為主動。

她伸手解開他的衣,或是旁的,他都沒有阻止。

織霧柔軟指尖落在他身上時,卻又?瞧見他的喉結輕輕滑動。

織霧忽然?想?到自己原本的身體虛弱,竟還從來?都沒有試過騎馬。

可她見過旁人騎馬。

少女?羞赧地闔上眼眸,隻當自己真的是在騎馬。

可和騎馬好像一樣,又?好像不太一樣……

一樣的地方在於都是座下精壯的雄馬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瘋狂顛簸。

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

沒有人會露出雪白的脊背和雪白的雙丨腿來?騎馬。

更不會在不著片縷的情況下,騎得滿身是汗。

……

第二日是個陰沉的天。

臨近傍晚時,外麵便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既不是暴雨傾瀉,也不是小雨微微,而是那種連綿不斷的雨線,讓人感到既壓抑,又?黏膩。

尤其是陰雨天天色黯得很快,視線受阻的情況下,身上被雨沾過的不適感便會愈發?強烈。

太上皇讓兩個晚輩陪著用完膳後,又?被服侍歇息下來?。

吳德貴送兩位主子出來?時,將傘遞給?了曲晚瑤。

曲晚瑤近日似乎也察覺到了太上皇一些心?思。

她一時錯愕,但也仍舊替太子撐傘。

吳德貴正要笑眯眯地和兩個主子說話?,一抬頭?卻瞬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那裡是誰?”

他正要大聲?嗬斥時,便看清楚了角落裡孤零零等?候的一道?柔弱身影。

在聽見吳德貴的聲?音後,少女?霎時無措地站起身。

她的聲?音在夜風裡小得像是虛弱的貓兒般,又?小又?輕。

“殿下……”

織霧一直在這裡等?太子。

她望著雨幕已經走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