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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買通了關係,讓人私下去大理?寺和刑部走了一趟,裡麵也都並沒有太子的蹤影。

那些官員對此都再?三緘口,在收受好處以後才透露是瑾王提走了太子私下審問。

織霧心頭驀地一跳,暗忖自己?竟也忘了這茬。

織霧第二次去見瑾王時,在對方開口前,便說道:“殿下若想殺死太子,也隻會讓東宮的人立刻就反。”

“在殿下逐步瓦解太子勢力?之前,我們可以……先做一些更為?有用的事情。”

“哦?”

瑾王抬眸看?她,“是什麼?”

織霧道:“可以折碎太子的傲骨,讓他……從此再?無尊嚴可言。”

所有人都在觀望,且所有人都尚且對太子持有彆樣的敬仰和孺慕。

他們不會一朝一夕就對太子失去信仰。

所以她可以羞辱太子、碾碎他的清貴,讓他最為?不堪的一麵暴露。

至於?怎麼說服瑾王……

織霧早就做好了準備,將瑾王帶來自己?的房間。

搬離了寶珍苑,少女入住了更大的宮殿。

可宮殿深處,卻?有一隻極其惹眼的鳥籠。

那鳥籠碩大。

是織霧從很久以前便讓人打造好的東西,便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殿下覺得,我的方法是否要?比殿下私底下讓人鞭撻的手段要?好上百倍?”

瑾王詫異挑眉。

他審視那羞辱意味十足的鳥籠後,接著?無奈發笑,“好歹毒啊。”

“我總是想不出比你更歹毒的法子。”

他的誇讚讓織霧微微汗顏,更不敢暴露她從話本裡學來的方式。

第57章

在說?服瑾王的關卡勉強算是通過。

可事實上, 瑾王也並非真如他表麵同織霧說的那般純良。

若真是如此?,他也不會私底下屯兵養匪。

他固然會有為故友的成分,但絕非什麼?單純角色。

端看他嘴裡想?要說?給織霧聽得是什麼?。

第二日?, 織霧便順利地得到了瑾王的邀約。

邀請她一同前往地牢,去看望那位太子晏殷。

若先前一次又一次陷害太子的事情, 織霧都尚且可以暗中進?行, 裝作?自己不曾參與。

哪怕被人察覺, 也都一概硬著頭?皮不去承認,她背靠著太上皇, 表麵上始終都清清白白。

可與當下比起來, 先前所作?所為都算是開胃小菜。

真正要命的是, 她從瑾王手中奪過欺負太子的事情後, 需要當眾去折辱他。

織霧跟隨瑾王一路來到漆黑地牢裡。

她足下一雙金貴雪緞繡鞋鞋底甚至因為過於乾淨, 而被地牢的地麵弄臟。

更彆提, 昔日?高貴不染塵垢的太子殿下,眼下便被囚於這樣的地牢裡。

他的衣袍無法再保持清潔乾淨,身上也橫七豎八洇出血痕。

這幾乎是罪臣逆黨落入刑獄中的常態, 隻因他是太子,才顯得如此?觸目驚心。

瑾王語氣?帶著幾分笑意, “今日?帶了一個故人過來看你……”

“顧小姐被太上皇賜封為明棠郡主,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瑾王不像是一個針對太子的惡人,反倒像是擅長結交朋友的熱情友人。

熱切地在第一時?間,將織霧成?為郡主的身份傳遞到此?刻落魄又可憐的太子耳中。

織霧聞言呼吸微滯, 如何能不明白這是瑾王需要她在太子麵前表態。

瑾王沒那麼?容易糊弄。

她會不會做那牆頭?草之事,他不在乎。

可她若對太子手下留情, 他自然也不會傻乎乎地繼續信她。

織霧抬起腳,緩步走上前去, 隔著柵欄看見了牆角裡的身影。

“太子殿下……”

她甫一張開口,便發覺自己的語氣?竟習慣性的有些討好。

一時?間未曾轉換的語氣?讓她略微尷尬。

她當著瑾王的麵,接著才緩緩開口表明立場。

“我?不願意失去真千金的身份,從始至終,我?也隻不過是在欺騙殿下。”

晏殷要她將身份還?給顧盼清,她偏偏不願。

他逼得她走投無路,她貪婪地為了保住自己榮華,選擇繼續幫助瑾王,完全合情合理。

縱使當下織霧緊張不已,卻還?是將作?死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讓人將托盤呈上來。

其他宮人在麵對太子時?都尚且兩股戰戰,不敢靠得太近。

織霧便親自握起那冰涼的玄色鐵環。

銜接在鐵環上的鐵鏈隨之垂落在她的腿側,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叮鈴、叮鈴——

因少女的美貌與柔弱,手裡的猙獰器具仿佛也都變成?了一種旖旎的道具。

牢門打開。

織霧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她尚未熟練地去欺負過人,隻是眼下想?要將這東西順利給太子戴上,卻不得不屈膝跪坐在他麵前。

太子始終很是沉默。

他調養好的身體,似乎又因這段時?日?的風波,而變回了先前的蒼白。

那種病態蒼白落在他的身上,不像是一種不健康的體現。

更像是一種對於身體的解縛,在脆弱的狀態下更會暴露出本體的姿態。

脫離了萬眾矚目的尊貴太子身份,他才是他。

或是剝開那層溫文儒雅的表麵,滑下外麵那層皮囊,底下見不得光的模樣……更會是他。

事實上,話本裡的晏殷並不介意自己成?為一名暴君。

但會真正觸碰到太上皇底限的事情,他也不會去做。

眼下這一切,與其說?是隱忍,倒不如說?是在還?債。

還?了太上皇當年對晏殷的一些庇佑。

這也是他最後一次聽從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吩咐,不以倒行逆施的暴君性情直接除掉惠嬪。

織霧的指尖碰到他的脖頸。

待他眸光似有所動,她僵了瞬,才快速將屬於她的台詞繼續說?出口。

“我?……我?先前也都是因為你是太子才會討好你……”

“現在……”

“你什麼?都不是了。”

言下之意,又一次提醒了對方,她愛慕虛榮的本性。

而此?時?的晏殷對於織霧而言,更像是一個危險的生?物,此?刻是因為蟄伏,才讓織霧大膽地將鐵環扣在他的脖頸上。

怕頭?發會纏繞到鐵環的卡扣上,她軟嫩的掌心挨著他的肌膚替他輕輕撥開。

接著才將鐵環完全扣到上麵。

發出輕微“哢噠”聲時?,將那鐵環嚴絲合縫地閉合上,與他脖頸幾乎完美契合。

“是了……都忘記提醒殿下。”

瑾王隔著柵欄觀賞這一幕,似都覺得賞心悅目。

他挑起唇角微笑道:“你那些下屬的命應當也很值錢,若殿下不能夠配合,我?現在就讓人殺了他們哦。”

織霧:“……”

她和瑾王真不愧是專門用來烘托主角的反派。

瑾王這樣一說?,隻怕太子的下屬就更加要死心塌地了。

果不其然,隔壁牢房裡的塗奚瞬間暴怒。

“你們敢這樣折辱太子,我?殺了你們!”

塗奚要衝上來,被其他獄卒死死控製住。

其他的下屬也是一臉恨不得要將織霧吃了的模樣。

瑾王似乎愈發滿意,更是將接下來的一切表演都放心交給織霧來完成?。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織霧聽見身後那些怒不可遏的動靜,心下略慌張地起身時?卻又身體失衡,不小心碰到了晏殷的麵頰。

她在這個時?候將柔軟唇瓣擦碰過對方的嘴角,愈發尷尬不說?,更下意識想?用指尖替對方擦去她的痕跡。

可溫熱的雙手才將將捧住他的麵頰,又好似犯錯般,僵住了指尖。

在對上男人深不可測的黑眸時?,織霧才轉變了語氣?,口%e5%90%bb愈發外強中乾道:“現在,該受到懲罰的人是殿下。”

“我?會對殿下很是過分……”

織霧覺得該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卻猝不及防聽見太子離她耳廓極近的位置,用著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嗓音喑啞。

“是麼?……”

哪怕是麵對瑾王的一些刑訊手段,他也從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

偏偏,在她耳邊說?出的這兩個字,又讓織霧摸不清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少女聽到他的聲音心頭?驀地一顫。

……

此?時?正值下朝的時?辰。

與陰暗的地牢不同,外麵此?刻陽光燦爛美好,可以驅散一切陰雲。

但眼下卻無法驅散籠罩在一些臣子心頭?的壓抑。

在朝臣們陸續準備離開時?,忽然有人率先頓住了腳步。

後麵的人接二連三,竟也都神態各異地被迫停下步伐。

概因在那曲折長廊下,那位風頭?正熾的明棠郡主穿著紅裙一派嬌豔華貴,可手中卻牽著鐵鏈,連接著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

男子肌膚蒼白,雪白的衣衫上也沾染了塵埃。

血痕與汙痕染在他的身上,反倒將他襯得愈發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晏殷神態自是不起分毫波瀾,可黑色的眼珠卻凝落在美人白皙纖細的後頸。

她那樣怕他……

一度讓他以為,她會清楚,他從來都是一個毫無廉恥、尊嚴的人。

可她這樣的舉止卻還?是令晏殷從內心的古井無波狀態,宛若投入了一粒小石子般,蕩漾起一些古怪的漣漪。

被她手指親自帶上鐵環時?,晏殷感?受到的……

是一種古怪到,會讓他濃睫之下所遮掩的瞳孔驟然擴大的情緒。

他的情緒向?來都由?自己掌控。

眼下,竟又是另外一種例外。

烏發垂落在後背,可卻還?是沒能掩飾住他蒼白脖頸上,一圈極其刺目惹眼的玄黑鐵環。

明棠郡主親手牽著銜接在鐵環上的玄黑鐵鏈。

像是牽狗一般。

可和牽狗不同之處就在於,牽著比她更為高大更具威脅的畜生?,在不知情人眼中看來好似美人與林中體格碩大的猛獸反差,尤其令人觸目驚心。

更彆說?,知道的人都會清楚,她手裡牽著的,還?是太子。

是那位比當今天?子都更被臣子們視若信仰的儲君帝才。

織霧雖無法感?應到那些人恨她幾乎要恨到巔峰的情緒,但手腕上花瓣開始染紅的速度,讓織霧手腕都開始發燙。

她的心跳愈快,方知曉這樣做……才是對的。

她對他的陷害,在這個時?候才真正地公之於眾,徹底掩藏不住。

有多少人孺慕太子,織霧此?刻便在多少人心裡死過了多少回。

她這一做,有去無回。

彆說?晏殷根本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算他真的是活菩薩轉世不與她計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