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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安排了沉香送尤穩婆出?宮。

在起?身要離開時?,卻偏偏隔著花叢遇到了東宮的人。

沉香是個機敏的,無需織霧提醒,便?立馬拉著穩婆背過?身去朝另個方向走去。

織霧緩下步伐,瞧見那位東宮太子看見了她。

接著,他似乎又徐徐抬起?眼皮,朝她身後看去。

織霧再不?敢猶豫分毫,快步走上前去。

想到他要求她付出?代價的時?間限製,以及隨時?都會被他滅口的事情?……

若接下來太上皇還不?肯解除對她的懲戒,也?許她多半就要落到晏殷手中。

“殿下……”

美人褪去了華麗衣裙、精致首飾之後,身上著粗衣粗裙,捏著微微泛紅指尖,柔弱無助的模樣反倒將人愈發襯得像是個水汪汪的小白菜。

即便?外麵沾染了塵土,可扒開外麵那層菜葉,白菜芯子卻水靈鮮嫩,身上那股異於貴女華麗的純欲氣?息便?愈發凸顯出?來。

織霧心裡清楚,眼下她若是意外受傷,太上皇也?許猜到她故意裝可憐未必會肯管她。

可如果是被太子弄傷,借著太子對人從不?手軟的噱頭傳到太上皇耳中後,太上皇必然會立馬將她接到身邊。

可在這短短一瞬間,她得如何冒犯到這位太子,才能讓他不?滿到將她弄傷,亦或是將她一把推開,好方便?她借機摔倒時?製造出?一些看著便?很嚴重的擦傷……

織霧瞬間握緊指尖,語氣?極緊張道:“我有話要與殿下說。”

晏殷垂下眼瞼瞥她,他口頭卻淡聲喚了“塗奚”二字。

發覺他也?許是要吩咐塗奚去追攆上沉香,織霧腦袋一懵,想也?不?想,當即便?立馬踮起?腳尖朝這位東宮太子俊美蒼白的麵龐上親了一口。

太子唇畔的話霎時?止住。

而在太子身後跟隨的內侍與宮人中,似乎也?有人狠狠吸了一口涼氣?。

第44章

織霧得罪太子的地方太多了。

不管按照原書還是按著當下的情形, 他注定不會放過她。

因而不管她怎麼得?罪,都堪比虱多不癢、債多不愁一般,最重要?的是能夠順利達成目的。

在旁人看來, 太子素來都是極有修養之人,會做出禮崩樂壞、有辱斯文的事情幾乎絕無可能。

因而哪怕從旁觀者的視線中, 當下也隻看到了顧小姐冒犯太子的畫麵。

顧小姐用?……用?嘴冒犯了之後, 竟比他們這些旁觀的宮人還要?無措, 慌張地轉身就跑。

織霧在毫不猶豫完成了作死的事情後,隻想快些逃離這令所?有人都極其尷尬的現場。

借此引開?東宮這些人注意的同時, 也可以迅速在路上製造出傷口, 去引起太上皇的注意。

這裡離前麵的禦花園不遠, 臨近晌午時, 會有太上皇紫桓宮裡的宮人經過。

屆時織霧隻要?出現在他們麵前, 讓他們明白, 她與太子接觸過,以及她受傷了……隻這兩個?信息,也許很快就會傳到太上皇的耳中。

偏偏, 她人才剛跑到假山附近,就被身後長腿沒邁出幾步的男人一把捉住。

織霧心跳一窒, 抬眸看向背著日光、在她身上落下大片陰翳的太子。

晏殷情緒似乎也起了一些波瀾,語氣愈發怪誕。

“顧小姐以為孤方才要?說什麼?”

“是要?將某些可以證明顧小姐是假千金的證據給挖掘出來麼?”

他話語中滿含著令人膽戰心驚的信息。

即便上回撞破他與下屬談話時,織霧便已經聽出他們早已知曉她是假千金的事情。

可她顯然卻萬萬沒想到,對方出於某種緣由, 竟會當著她的麵,一字一句將那“假千金”遞入她的耳廓。

美人頗為不可置信。

眼下沒有了漂亮的步搖簪釵, 也沒有精致的花鈿,隻有用?素色發帶係好?的鬆垮烏發。

她抬眸間眸光輕顫, 愈發顯露出惹人憐愛的模樣。

發覺太子也許有要?提前揭穿她假千金身份的念頭,織霧呼吸跟著一緊。

在腦袋瘋狂運轉間,當下也勉強隻想到了一條可以解決的方案。

對著太子,用?強的總歸不行?。

因而織霧當即便軟下語氣,作出符合原身身份應有的驚慌情緒,“殿下不要?現在就揭穿我是假千金的身份……”

她似乎也同樣明白這樣的事情遲早紙包不住火,順勢同他承諾,“日後,我會……會自己主動?承認。”

織霧會這樣說,顯然是她故意在他麵前放低姿態示弱的假把式。

她真正?要?拿出與他做交換的是關於曲晚瑤的信息。

話本裡證明曲晚瑤是真千金共有三樣證據。

一是尤穩婆的口供。

二?是尤嬤嬤發現曲晚瑤後背的桃花胎記。

三,便是顧盼清在最後關頭,慌亂無措下,想要?拿手裡一塊桃花玉佩收買尤穩婆。

尤穩婆在看到這塊桃花玉佩時,差點都給氣笑。

這塊桃花玉佩可是丞相夫人當初親手放入親生女兒繈褓裡的東西。

被尤穩婆調換後,又從死嬰繈褓中取出來,隨手放回了丞相夫人身上。

後來丞相夫人去世,這塊玉佩便淪為顧盼清的玩具,在丞相夫人去世十幾年後,更是沒有人在意這塊放在顧盼清妝奩盒子裡吃灰的東西,是打哪裡來的。

可顧盼清對於丞相夫人的遺物?這樣不看重,亂中出錯,竟將這塊玉佩再度傳到尤穩婆手中。

秉持著以惡治惡的手段,尤穩婆再度謊稱這塊玉佩是丞相夫人當初親手放入親生女兒曲晚瑤繈褓裡的東西。

這令顧盼清當場啞口無言。

顧盼清反駁,說這是用?來買通尤穩婆的,那隻能證明她心中有鬼,尤穩婆說的是真的。

顧盼清不反駁,那尤穩婆的謊言同樣就是當年的真相。

如此一來,顧盼清這個?假千金才在最後一個?回合中徹底落敗。

眼下,織霧的確也願意按照話本裡的走?向暴露假千金身份,但?問?題就在於,不能是現在。

她接著將那桃花玉佩暗示了一番,隻道自己也可以交入太子手中。

可她拿出這樣大的誠意之後,太子卻仍舊毫無波瀾。

天大的事情仿佛都不能引起他分?毫興趣,亦或是他偽裝得?情緒過深,從不會讓人看穿。

太子盯著她道:“給孤一個?理由。”

她說話間,反常的地方就在於不是不要?揭穿她假千金的身份,而是暫時不要?揭穿……

織霧自然明白自己雖並非原身顧盼清,但?做事情總是要?有原因。

若是先前隻怕還說不準,可在體驗完苦思齋的生活後,原因也不需要?太過複雜。

因而少女聽完他的問?話後,隻輕顫著嗓音道:“因為這樣的事情遲早都會瞞不住……日後,我不再是丞相之女了怎麼辦?”

“我受不了沒有金絲綾羅做衣裳的日子,也受不了會餓肚子的生活……”

她似乎想到了傷心之處。

“到時候會被暴露出假千金的身份,但?那樣,我也會被其他人欺負……”

就像東宮的人那日和太子的對話,太子的下屬說,她被揭穿後,會變成旁人的禁|臠,會被欺負。

她想到這些,生怕自己的誠意不夠,忙又說道:“當然,我……我也可以成為殿下的禁|臠,被殿下欺負。”

利益相關的角度,他也許也很想報複她出口惡氣才是,用?鞭子鞭撻亦或是用?旁的手段……

但?她怎麼說,都不會改變太子最終為顧盼清選擇了一條最淒慘的死法,讓她在眾叛親離中曝屍荒野的下線結局。

晏殷摩挲指腹的指節頓住。

問?她:“知道禁|臠是什麼意思嗎?”:-)思:-)兔:-)在:-)線:-)閱:-)讀:-)

織霧不知道。

她稍微大一些的時候,被當做美貌資源困在顧氏的繡樓中時,雖看過許多閒書,但?事實上並沒有過多接觸過外界。

哪怕看到過最為羞恥的橋段也是千金與窮秀才私通或是夫人與小叔子偷情。

但?禁|臠是什麼,她還真沒有聽說過,想來多半和原身的炮灰身份沒差彆了,橫豎……都是被欺負的角色。

晏殷發覺她不懂竟也敢大放厥詞,眸底的情緒愈發令人捉摸不透。

讓她從千金小姐的身份淪為見不得?光的禁|臠……

這意味著白天也好?,夜晚也好?,隻要?他想要?她,都可以不分?境地地占有她。

可以在窗沿下,可以在涼亭裡,甚至也可以在露天的花園……

她都會被他握住雪白雙膝玩|弄。

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少女不明白,隻是微顫著眼睫,隻當自己該說的都說了,餘下的都由他自己決定。

她的手臂在方才逃跑時撞到了石頭,很疼。

好?不容易醞釀出了淚水,織霧想要?趁著淚意還在,想要?快些與那些紫桓宮的宮人碰上,好?被他們驚訝盤問?。

可被他這般審視,她似乎又覺得?落淚的可憐模樣難堪,捏起袖角想要?擦去,卻被對方捉住了白膩手腕。

太子低聲讓她“彆動?”,然後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淚。

溫熱的指尖隔著薄帕抵在她的眼角。

男人彎下腰,俯身遷就。

明明不相稱的身量……被他折彎的脊背,硬生生拉進了距離。

兩人眼對著眼,鼻對著鼻,在光天化日之下,呼吸竟都變得?擁擠起來。

少女羞赧的麵頰泛粉,想要?避開?,卻被他愈發幽沉發暗的黑眸鎖死。

她身後是假山,兩旁卻是他的臂彎,無形中竟形成了桎梏,被禁錮得?難以動?彈。

身體微擰便會接觸他的身體。

甚至連抬頭的弧度都不敢太大,生怕唇瓣再度觸碰到不該觸碰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彼此的氣息和呼吸都產生了交融,連溫度都會開?始發燙。

發覺他的指腹擦拭的動?作從淺觸變成了一種耐人尋味的摩挲,黏連在她眼尾流連不去……

美人眼睫輕顫,指尖揪皺裙擺麵料,“殿下…彆這樣……”

“最後一個?問?題——”

她承諾自己乖乖承認假千金的身份,將可以幫助曲晚瑤的桃花玉佩交給他,亦或是害怕吃苦願意做他的禁|臠……具體接受哪一條,太子卻並沒有當場回答。

好?似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遊戲一般。

男人反而語氣更為不徐不疾地問?她:“方才為什麼%e5%90%bb孤?”

他的氣息迫近得?過分?霸道,讓她幾乎無處可避。

可織霧是想要?他快些嫌棄地放開?她,而不是……

織霧心口慌得?厲害,不知道自己哪裡出錯了。

或者,是這樣表現得?還不夠貪婪、不夠惡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