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哼笑了?一聲,“拾墨腿腳快,提前發?覺不對自己跑了?,我有?什麼辦法?”
她一個柔弱的妃嬪,總不能提著裙擺去追人吧?
尚嬤嬤到底拗不過她,隻得歎了?口氣?隨她。
……
在織霧回到寶珍苑之前,顧宣清便已經做好?了?要被東宮捉住的準備。
顧宣清對著匆忙從宴席上歸來的妹妹語氣?沉靜道:“清清不必驚慌,我答應替你?頂罪,便不會反悔。”
這樁事情?的源頭追溯起來都在原身。
織霧記得,他當?時為太子伴讀,在顧盼清給太子下藥失敗後?,栽贓給他這個哥哥時毫不猶豫。
可顧宣清竟會是個願意替妹妹頂罪的哥哥……
織霧心口一窒,她心下想要避開那種難受的心情?。
可她每每看到顧宣清的臉龐,卻始終無法不將他當?做自己現實?中的哥哥。
現實?中為了?保護她的哥哥已經墜崖死了?,可話本裡的哥哥卻是真真切切活著的。
這讓織霧如何真正能做到視若無睹……
織霧捏了?捏衣擺,心口似乎很快便生出了?決斷,她上前道:“當?時是我做錯了?事情?,現在我後?悔,不想讓哥哥頂罪了?。”
顧宣清似有?些錯愕。
他抬起眼定定打量了?一眼少女,口中微微歎息。
“幾年前我曾因病失憶,醒來後?雖什麼都不記得,但總覺得自己應該有?一個很疼愛的妹妹。”
所以,他才會一直無底線地寵溺於顧盼清,都還嫌自己有?所虧欠。
“現在看來,清清總算懂事了?。”
顧宣清語氣?愈發?輕柔安撫,“見你?之前,我私底下也已經見過杏玉。”
“她同我說,嬢嬢私底下告訴她,保護她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在她母親出現之前,她最喜歡的人就是嬢嬢。”
“所以……”
顧宣清口%e5%90%bb認真道:“清清也要明白,哥哥願意為妹妹付出,也是天經地義。”
他便是做好?了?被抓捕的準備,所以才在這之前將所有?人都見過一麵。
得罪了?東宮,這件事情?就必須要有?人出來平息。
否則日後?豈不是人人都以為給太子下藥而不用?付出代?價?
顧宣清伺候過太子,所以多少也清楚,太子現在還願意按著流程規章辦事,一板一眼讓刑部的人慢慢去追捕他這個嫌犯,多半也是太子還有?耐心罷了?。
待對方徹底失去了?耐心,真要動起手來,就算移平了?整個顧家,東宮都不會讓這種“犯錯也無須付出代?價”的事情?發?生。
他隻當?自己這樣說完之後?,妹妹也當?安心。
可在他麵前的少女卻更加心急如焚,“可是……”
織霧垂著眼睫似乎想到什麼,輕軟的語氣?更為急切勸說,“哥哥就讓我試試可好??”
“至少我們不要直接就這樣束手就擒,我也不想哥哥被抓。”
倘若顧宣清先前都很清楚妹妹擅長扮演善良。
可到了?這一步,她卻仍舊想要將他保下來的行徑,無疑是會引火燒身。
少女的語氣?是真切的,關?心與著急也都是。
顧宣清發?覺了?這一點之後?,心底似乎生出了?更多詫異。
他從未有?過任何一刻,像當?下這樣,明顯感覺到妹妹與從前的不同。
織霧已然顧不上旁的。
她當?即想出的辦法寥寥無幾。
可關?鍵的記憶裡卻忽然記起寶珍苑裡有?個密室,且控製密室的機關?就在床榻上。
現在讓哥哥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她能做的便是順勢將哥哥藏起來。
*
宮廷禁衛的行動雷厲風行,很快便將寶珍苑這塊地方圍得水泄不通。
一直守在外屋的沉香看到為首走來的太子殿下,隻覺壓迫異常,強撐著上前見禮。
接著便是兩排黑鴉鴉的禁衛軍訓練有?素地踏步分散入內。
今夜的寶珍苑氣?氛壓抑猶如墨色翻湧的陰沉天,濃密的雲頭森森碾壓在屋簷脊背之上。
宮人們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大聲喘熄。
在這些手持沉重玄刀的禁衛軍麵前,宮人們都如同瑟縮的鵪鶉般,紛紛夾起手臂低垂腦袋從屋內被驅入庭院,一一排查嫌疑。
其他的屋子都已經搜過了?,餘下一間便隻有?織霧的寢屋。
隔著一扇金絲楠木雕花朱門,沉香的指節扣響了?門板,語氣?緊繃道:“小姐……”
“太子殿下來了?。”
室內的燈火隨風搖影,隔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少女的聲音,“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我現下累了?。”
織霧話音落下,可下一秒,那扇房門還是被人吱呀沉沉推開。
織霧聽?見外麵動靜,那不徐不疾的沉穩腳步都仿佛結結實?實?踩在她心尖子上,讓她指尖陷入掌心越深。
室內香氣?浮動,似美人身上清清甜甜的花香。
在沒了?衣物?層層疊疊的包裹後?,便愈發?遮掩不住。
香氣?自暴露的雪膚表麵借住身體?溫暖的熱意幽幽彌漫……
那種獨屬於女子私密閨房氣?息,令人瞬間便陷入另一番幽秘的地帶般。
藕合色雲緞裁成的床帳半垂於地,床榻邊沿堆著一些女子柔軟衣物?。
織霧裹著薄被,在門簾處瞥見那一抹衣擺後?,唇瓣裡的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在對方一步、兩步、三步……靴尖就要觸到榻前的桃紋腳踏時,她才驀地偏過麵龐,啟開唇瓣。
“殿下,我方才飲了?些果子酒,弄臟了?衣裙。”
“眼下我身上不著片縷。”
“所以,殿下不能上前……”
和上一次暗地裡吃虧的性質不同。
上一次,也許隻是他私下於無人處警告她的特殊手段。
而這一次,他如此大張旗鼓的陣仗,身為太子,又是東宮之主,更兼之是太上皇眼中的“好?哥哥”。
即便他真的懷疑,也絕不該對自己的妹妹這樣無禮。
逼她拿出沒有?穿衣裳的證據是無禮,讓其他宮人上前來檢查也是。
男女之間的差異便是如此,當?她沒有?穿著的時候,他身為男子,怎麼做……都會是一種冒犯。
織霧這次就賭,宮裡有?太上皇他老?人家坐鎮。
太子即便真的隻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絕不會衣冠禽獸到當?著眾人的麵,對著赤身%e8%a3%b8體?的妹妹敢做出什麼下流齷齪的事情?。
第37章
醉酒之後弄臟了衣裳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自己寢屋裡褪下全部的衣物, 想要等宮人送來乾淨的衣物再睡也同樣是再正常不過。
可有了上?一次的矛盾之後?,織霧和東宮太子之間絕不會是可以和顏悅色相待的關係。
在上?方壓抑的審視之下,織霧卻聽對方語氣徐緩說道:顧小姐從前睡得沒這?麼早。”
織霧垂下眼睫, 輕聲回答:“想來殿下是誤會了,我一向都是如此?……”
晏殷說:“是嗎?”
“可在桃花村的時候……你睡得可一點都不早。”
他們孤男寡女同屋而處, 就連睡覺都在一間室內。
雖談不上?鼻尖抵著鼻尖, 身體貼著身體, 但……她?什?麼時候褪了外衣,什?麼時候陷入夢境, 他卻比她?都要更為清楚。
太子提起這?一切, 顯然不是要與織霧敘溫情, 而是在提醒她?, 桃花村裡的舊怨已?經足夠多, 再添上?眼下這?一筆,
恐怕日後?待她?從高處墜落,底下有的是惡虎豺狼,貪婪流淌著口涎想要將她?分?而食之。
這?是他的提醒, 也是他的警告。
晏殷說道:“很可惜,今夜孤卻需要檢查一下顧小姐身下的寢榻才能離開。”
他的話音落下, 榻上?的少女驀地睜圓了眼眸。
他這?句話顯然讓織霧瞬間又想起來另外一樁要命的事情。
在話本?中,這?裡不光光是顧盼清的寢院,更是她?當初從太子這?裡奪來的寢院。
寶珍苑從前是太子搬入東宮之前的寢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連她?身下這?張床榻,也是晏殷曾經睡過的……
換句話說, 床榻上?有關於密室的機關,他未必會不知道。
“可……”
少女斂著薄被, 似乎終於生?出了一絲不安。
“起來——”
“這?樣的話,阿霧不要讓孤說第二遍。”
男人沉沉黑眸注視著她?, 像是要望入她?的眼眸深處,將她?那些?小把?戲全都看穿。
織霧無處可藏,被他視線寸寸剮視,隻覺身上?根根細小的汗毛都要豎起,卻半分?都不能讓。
她?軟著語氣,話裡反而逞強地反駁。
“可我與殿下隻會是仇人的關係。”
“殿下的話說幾遍……我都不會聽。”
仇人?
她?說是夫妻就是夫妻,說是仇人便是仇人……
在她?上?方的男人緩緩垂下眼瞼,眸色愈顯漆沉,“阿霧……”
“你是真的很不識抬舉。”
織霧聞言眼睫驀地一顫。
感受到頗為熟悉的壓迫感……她?當即便再隱忍不住,想要與他破罐子破摔,直接喊人。
在他找到哥哥之前,他對?她?做什?麼都會是錯。
可晏殷的耐心似乎早已?消耗殆儘。
他辦案時,顯然還從未有過和人半分?囉嗦。
更不會耐著性?子去和對?方說這?樣多。
他抬起手掌,可身下的少女卻以為他還會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樣捂住她?的唇瓣。
她?竟慌張無措地一口咬在他的手掌邊緣。
晏殷卻不怒反笑。
發覺他迫近的身軀,她?幾乎用力到將他手掌咬得鮮血直流。
可卻還是未能阻止他另一隻手兀自透過薄被探向機關。
直到晏殷手掌碰到了柔膩的。
她?竟沒有撒謊。
的確是不著片縷……
銜在美人唇瓣下的手掌流淌出一縷鮮血。
手掌被對?方咬得刺痛不僅不會令晏殷感到難捱,反倒是另一種激起身體生?出刺激的難言滋味不斷膨脹。
他微微停頓的動?作,顯然也讓織霧發覺,他這?時候應該已?經意識到她?沒有撒謊、也的確沒有穿衣裳的事實。
她?眸中浮顫著水光,隻當他這?樣總該收手時,可他卻徐徐偏過臉朝她?看來。
男人一雙黑眸冷寂異常。
男人粗長指節微微曲起,卻並未避開。
在明知道她?的確沒有穿衣的情況下……
下一刻,卻仍是繼續將手貼著她?%e8%a3%b8|露的肌膚探了下去。
織霧瞳孔驟然一縮,接著便聽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