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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載的造詣細細辯論這些到底算不算是勾引?

隻怕屆時真被蓋上了勾人的罪名,她自己便先淚眼汪汪,羞紅了耳根子來責怨於他。

而且——

男人眸色略是黑沉地瞥過她的指尖。

她的情郎很快也會回來。

晏殷也正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在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中,能在心愛的情郎眼皮底下,都還始終滿眼單純地將他當做“丈夫”對待。

第19章

顧盼清在宮裡住的地方從前是太子幼年時的居所。

後來被顧盼清看上, 在太子遷入東宮後,這裡便改名為寶珍苑,賜給了顧盼清。

由此可見, 顧盼清於宮中備受寵愛的身份,非尋常人可比。

曲晚瑤來到這裡後, 對此並不陌生。

她隻?是性情上的轉變, 但對於自?己的身份以及記憶都沒有分毫差錯。

她弄壞了顧盼清的白玉雪芝, 隨後又去?落哀山采折回這味珍貴藥材,這些記憶細節之處她全都一處不漏地記得。

隻?是自?打落哀山回來之後, 曲晚瑤便總覺腦袋裡好?似蒙上了一層霧氣, 迷迷蒙蒙間便無法察覺出更多來。

曲晚瑤聽見顧盼清說白玉雪芝找不到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她跟去?了寶珍苑去?找了又找, 卻因為找得太急沒留神踩空了一級台階。

膝蓋上擦碰出了血痕, 曲晚瑤皺了皺眉頭?, 並不放在心上。

可織霧看見後好?似極意外, 令人拿來了藥膏,在曲晚瑤不想開口與人說話的性情下,語氣輕輕軟軟, 哄孩子一般耐著性子哄她乖乖卷起裙擺。

而後才又用柔嫩指尖挖出一團藥膏來,替曲晚瑤揉膝蓋上的傷痕。

期間生怕曲晚瑤會生出抵觸, 織霧隻?輕哄她,“再多揉一下就會好?了。”

曲晚瑤僵坐著,膝蓋被對方?柔軟的掌心溫柔撫化疼痛,頓時心跳都快了幾?分。

織霧做完這一切後, 才試探道:“曲醫女以後同旁人一般,喚我清清便可以了。”

曲晚瑤似乎被她弄得更不自?在, 頓時道:“顧小姐就是顧小姐,我隻?是一個醫女, 不可逾越。”

織霧暗暗打量她的神色,見她好?似仍然抵觸,不由暗暗失望。

還是不行啊。

曲晚瑤若一直抵觸她,隻?怕織霧也未必能讓她自?願喝下湯藥。

曲晚瑤是一個醫女,旁人若是強行灌藥,她有的是方?法讓自?己將這藥排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一定?要找到能讓她願意喝下藥的人來。

織霧憂心忡忡地發現?,曲晚瑤不近人情的樣?子,竟然和晏殷有點像……

這讓她頗覺棘手。

太上皇讓織霧這次改正錯誤,務必要治好?曲晚瑤,並非隨口說說。

織霧忙活了一天下來,卻發現?並沒有太大進展。

如此過了一日,第二日去?尋曲晚瑤之前,織霧私底下先去?見了一直負責治療曲晚瑤的徐太醫。

“曲醫女隻?怕很難接近,您確定?還要我繼續陪著她嗎?”

倒也不是織霧不情願陪伴對方?,而是擔心對方?太過不喜的情況下,也許會產生逆反作用。

屆時幫不成?忙也就罷了,也許還會拖太醫的後腿。

徐太醫聞言頓時略顯沉默,發現?這位顧小姐這次回來之後,怎麼變得遲鈍了不少。

曲晚瑤雖然沒有太過熱絡,但卻準許織霧在她身邊坐下,這是除了織霧以外誰也做不到的事情。

且就說昨日一天,織霧撩開了曲晚瑤的裙擺替她揉撫膝蓋。

見曲晚瑤一直捧著繡繃,便尋來一堆時下流行的新式樣?,在旁邊幫她描花樣?。

甚至曲晚瑤做針線活累了,織霧都能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摸出來蜜餞給她。

曲晚瑤騰不出手,織霧就將蜜餞喂到她唇邊。

曲晚瑤……張嘴吃了。

這結果顯然是已?經再好?不過的進展。

徐太醫道:“保險起見,顧小姐再陪伴曲醫女兩日,兩日後便重新嘗試讓她喝藥。”

織霧自?沒有不情願的。

早上去?過曲晚瑤那處,織霧回來時路上便遇見一個麵?生的小太監衝著她行禮。

“奴才小喜子,給顧小姐問安。”

織霧打量了他一眼,發覺陌生,正欲抬腳離開,那小喜子卻在行禮間飛快衝著織霧道:“勞煩小姐明日在丞相府裡等候故人。”

“到時候,瑾王的人會過來找您,將瑾王叮囑的東西交到小姐手中。”

小喜子似想到什麼,頓了頓又笑眯眯說:“當然,如果姑娘改變了心意,也可以不來。”

他說完以後便低頭?快速離開。

待織霧再抬眸去?尋他蹤影時,早已?尋不到人。

留在織霧手心裡的隻?有一張對方?方?才塞來的一張紙片。

上麵?隻?寫了一行小字,是一段生辰八字,是她的,也是曲晚瑤的。

瑾王疑心病重,在這種情況下讓人找到織霧提出這樣?的要求,卻完全不考慮她在晏殷這裡的處境。

可見她能否順利做到這件事情,在明日回到丞相府後去?與瑾王的人順利碰頭?,這也是考驗她能力的其中一環。

畢竟瑾王就算還願意給她機會信任她,也絕不會要一個完全無用之人。

織霧眼下尚且還不能失信於瑾王。

她呼吸微窒,在旁人路過此地之前,便將紙片銷毀。

回去?後,織霧知曉晏殷身為東宮太子,甫一回到京城,私底下必然早已?在朝臣間掀起波瀾。

太子遇刺之後始終沒有露麵?。

兼之許多小道消息都暗中傳太子已?然身隕。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找一處地方?暗中養傷,如喪家之犬一般,隨時都處於危險之下。

可令人震驚的是,太子不僅全須全尾地回來了,且還將那些刺殺於他的刺客全都一個不剩,解決乾淨。

太子愈是風平浪靜,不顯喜怒,對於他們而言便愈是可怕……

畢竟太子這潭水有太多人試探過了,這次有人下了狠手想要針對他,即便全軍覆沒卻也無法試出他的深淺。

可見太子這潭水有多深不可測。

如此,眾人對晏殷心頭?愈敬愈怖,不敢輕易得罪冒犯。

趁著晏殷初於人前露麵?,少不得有許多事情要忙,織霧便當機立斷,想要趕在他人不在東宮時,直接趁這個機會出宮去?趟丞相府。

偏偏在她匆匆準備離開時,行宮那處卻來了人。

來者是兩位嬤嬤。

為首的老婦便是一直在太上皇身邊伺候的左嬤嬤。

太上皇專程傳了口諭托左嬤嬤帶來,隻?叫織霧知曉,太上皇這次要管教?她的決心有多嚴格。

左嬤嬤道:“太上皇給小姐立下了規矩,小姐這次若冥頑不靈,不肯配合治好?曲晚瑤,便會讓東宮的人重重責罰。”

在太上皇的寵溺下,旁人未必敢管織霧。

但左嬤嬤既持了口諭而來,便擁有了管教?織霧的資格。

且太上皇話中讓東宮之人來責罰織霧,此舉也是為了在織霧麵?前替太子立威。

可見太上皇疼歸疼她,可打心底卻也不會真的讓織霧越過太子頭?上撒潑。

因而左嬤嬤即便身負監督織霧之責,在她犯錯事情時,為了給太子麵?子,也不會親自?動手在東宮調/教?。

一應的事宜,屆時便都交由她身邊這位東宮管事尤嬤嬤來輔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聽得這尤嬤嬤大名,織霧頓時不由抬眸多看了一眼。

尤嬤嬤雖然是東宮的人不假,但她的妹妹卻正是當年給丞相夫人接生過的穩婆——

雷雨交加夜,丞相夫人被人追殺,隻?餘下穩婆攙扶著逃亡到破廟裡,遇見了同樣?待產的曲母。

驚厥之下,丞相夫人生出了一個死嬰,穩婆害怕擔責任,便將目光放到了一旁因為生產昏死過去?的曲母身上。

接著,將死嬰換給曲家,又將那哭聲嘹亮的健康女嬰抱給丞相夫人。

趁著護衛們趕來時,匆匆將夫人和嬰孩一並帶走,獨獨留下了昏死的曲母和死嬰曲晚瑤。

這段往事尤嬤嬤雖不是完全清楚,但多少從穩婆妹妹那裡得知了一些端倪。

後來也正是尤嬤嬤負責串聯起真假千金所有的線索,當場揭穿並指證了顧盼清假千金的身份。

眼下,尚未得知全盤真相的尤嬤嬤也隻?是一派恭敬模樣?,好?似沒有分毫威脅。

織霧見如此不巧,隻?開口提及自?己要去?丞相府一趟,最遲明日傍晚或是後日一早回來。

偏偏尤嬤嬤開口道:“在曲醫女好?之前,顧小姐哪裡都不能去?。”

織霧霎時僵住了腳下步伐。

發覺有這兩個拿著太上皇指令的老嬤嬤在,她竟被管控得更加嚴苛。

可如此一來,明日若不能在丞相府中出現?,她多半會就此失信於瑾王。

在治療曲晚瑤的事情上,比起徐太醫讓織霧自?由發揮的做法。

在午膳時,尤嬤嬤卻直接令織霧和曲晚瑤同桌用膳。

這令織霧莫名想到了話本?裡那段熱湯潑到曲晚瑤肩上的劇情。

在織霧看來,失手燙傷曲晚瑤絕非是讓對方?暴露胎記的最好?辦法。

織霧記得當時是顧盼清指使的宮人前去?“失手”將湯撒在曲晚瑤的身上。

那宮人照辦,替顧盼清燙傷曲晚瑤之後,當天晚上便被拖出去?鞭笞,接著被血淋淋地抬了出去?……

織霧想到那樣?的畫麵?心尖都隱隱不適。

因而在和曲晚瑤一起用膳的時候,特意避開了有可能會燙傷對方?的情形。

在宮人端上熱湯時,織霧見那熱湯幾?乎就抵著曲晚瑤的頭?頂越來。

她忙及時伸手將那碗湯扶穩接下,惹得那宮人目光詫異。

織霧隻?衝著宮人道了句“我來就好?”。

一旁尤嬤嬤看在眼中,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忽然提醒織霧給曲晚瑤主動盛一碗湯。

以此來彌補先前陷害對方?一事,並主動討好?於曲晚瑤。

織霧覺得自?己手也尚穩,不至於會發生那種手抖打落的事情,因而為了早日促使曲晚瑤肯聽話喝藥,她也一一照做。

偏偏在仔細端送給曲晚瑤時,卻不知何人在織霧後背用力一撞,那碗熱湯便頓時潑到了曲晚瑤的後背。

織霧手臂重重磕碰到了桌麵?,霎時疼得抽了口涼氣。

她抬起眼便瞧見了曲晚瑤竟和話本?裡如出一轍的結果——

縱使吃痛躲開、卻還是被燙到的畫麵?。

在織霧身後的宮人方?才不知是誰率先拌到腳,竟一個撞倒一個,將準備有序送上桌的菜七零八落地打翻在地,一片狼藉。

……

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