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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讓他吐出來”這件事情中分出神,留意到男人平靜無比的麵龐。

“我沒喝。”

似乎因為她的用力,而惹得男人嗓音都喑啞了幾分。

“不過……”

晏殷緩緩啟唇,“阿霧似乎過於用力……”

“將我腹上的傷口給坐裂了。”

織霧愣住。

這才發覺,他的身上濕了。

因為她的緣故。

薄薄中衣被濡濕後,像一層膜,緊緊貼著底下壁壘分明的腹肌……

半透明的色澤混著水光,更像是在肌膚上刷了一層蜜漬。

而此刻映入他濃黑瞳仁中的人影宛若%e5%aa%9a態橫生的水中妖女樣兒,裹著擰不儘的水意漫澤一片。

美人原本及%e8%87%80的烏發此刻像是黏連的黑蛇,不顧男人羸弱的體態,潮濕地絞纏在他的腰側。

此刻,他們肌膚相貼之處,正潮濕得一塌糊塗。

而下一瞬……

麵頰逐漸滾燙的織霧,更是感受到了男人隨著微微吐息起伏的腹肌。

正墊在她的臋股之下。

……

窗外月牙墜在了樹梢,將暗夜中的樹木輪廓也映出一層淡淡輝光。

室內氣氛在得知丈夫沒有喝下毒藥後,漸漸冷凝下來。

織霧僵住了手腳,尷尬到幾乎不敢胡亂動彈。

在一片極致尷尬的氛圍下,是男人的問話率先打破了這片難以言喻的沉寂。

“阿霧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

丈夫的語氣好似完全都不知情,單純發出的疑惑更是讓織霧如芒在背。

織霧揣著心口惴惴不休的心跳,驀地抬起眼眸看向男人。

想到這背後真正的原因……

竟是妻子想要用不利於身體的藥,假借調養之名毒死自己的丈夫。

這樣的實情一旦說出口來,多半是會令他傷心。

“因……因為……”

她揪緊了指尖下的袖子,這會兒似緩過了神來,紅潤的櫻唇輕啟。

“因為我看見有死老鼠在鍋底。”

“我怕夫君喝了會對身體不好……”

“夫君會不會怪我?”

她的眼眶微微盈淚,似乎也是驚悸之下的情緒所致。

下毒害人,她一向都是不敢的事情。

一條鮮活的人命若是在她手底下這麼沒了,那……

方才險些就釀成了大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時,織霧總歸會感到膽顫心驚。

感受到她柔弱身軀微微的顫意。

因為陷入這份“險些做錯事”的後怕當中,得不到寬解而遲遲沒有要從男人身上下去的覺悟。

晏殷垂下眼瞼。

似乎發覺了更多讓他感受獵奇的變化。

“怎會怪你?”

心頭乍起的新鮮濁念化作實質一般……

男人口中卻隻淡淡答複,“畢竟阿霧待我的種種……”

“為夫都尚未一一償還。”

就這麼結束……

未免太過於索然無味。

似無意般,他抬手掠過她耳鬢的濕發,指尖的位置卻虛虛掠過了窗外地厭所在的位置。

草叢裡的地厭周身霎時一凜。

少年頓時放下已經對準織霧的弓箭,接著便毫不猶豫地消失在了土坡背後。

在地厭獸化的思維看來,這種疑似摸頭的舉止是主人對狗最好的嘉獎。

他不確定,那個女子是不是和他一樣,都乖乖成為了主人指尖下的所有物。

榻上潮濕了,丈夫貼身的裡衣也潮濕了。

晚來有涼風,織霧生怕加重他的病弱,忙將乾淨的衣物取來。

雖不曾有過往的記憶,但和男人相處一段時日下來,織霧知曉他在生活細節上實則頗有幾分講究的潔癖。

素日裡他對淨沐身體的需求極大,今日是有些發熱才勉強作罷。

偏偏,當下又被織霧莽撞地弄濕了一身。

待收拾好後,織霧才取來一盒緩解傷口的藥膏,語氣亦是不太自然。

雖沒有真的喝下那碗湯,可他方才眼神怪異下提及到的傷口卻很難不讓織霧感到臉熱。

畢竟原身送來的毒湯都沒能殘害到他,反倒是她一屁股坐裂了他的傷口……這換成誰來,都是一件極尷尬的事。

在織霧委婉提及到他腹上的傷口後。

晏殷卻沒有分毫要敞開身體任由她打量的意思。

他抬手接過藥盒,瞥見她白嫩耳根處染上一抹粉意,隻語氣淡道:“傷口難堪,隻怕阿霧看見會感到害怕……”

“我自己來就好。”

織霧這回倒是沒有反駁什麼,更是在今夜刻意避開了他寬衣解帶的畫麵,走出房門後,被冷風一吹,才發覺臉頰熱得厲害。

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方才那幅潮濕的畫麵……

被朦朧透明的濕布裹住的腹肌,竟是那般的精壯緊致。

指尖不經意間的劃碰,似乎都惹得對方肌肉瞬間猛地繃起。

在她與他挨在一起時,都明顯能察覺出……和孩童不同,和女子也不同,成年男人受到刺激的身體硬如石塊。

那一瞬間,硌得軟肉都略有些疼……

發覺自己愈發止不住腦海中頗為荒誕的畫麵,織霧忙拋開這些莫名羞臊的雜念,快速步入了廚房。

除開這段小波折外,更為嚴峻的事情也從那看似平靜的水麵底下逐漸浮出。

在廚房牆角旮旯處的鼠屍更讓織霧確認,原身想要毒害丈夫的心思昭然若揭。

當天夜裡,織霧睡得很不安寧。

模模糊糊間,似夢見了這副身體原主毒害丈夫的畫麵,在夢中都很是膽戰心驚。

醒來後,織霧對此更是心神不寧。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對丈夫的存在感到了略微棘手。

等到劉甫抓到真正刺客之後,織霧便可以弄清楚三月初一在山神廟裡發生的事情,解開第一個謎團。

隻到時候,這副身體名義上的丈夫又要如何安置?

先前為了維持人設,這才一口一個“夫君”。

可相處下來,織霧發覺夫君柔弱可憐,無人幫助。

且不說她連穿書這樣的異事都能發生,待她離開後死去的原身會不會“複活”亦是難以預測的事情。

按男人先前那般逆來順受、被折磨都不離不棄的純良性情來看,待她離開之後,指不定會更為淒慘。

織霧思來想去都拿不定主意。

接連兩日,她幾乎都在楊大嫂家幫襯,除了打聽劉甫的動態,順勢也詢問了一些進出縣城的流程。

進出需要準備的物什,以及會遇到何種排查,這些問題楊大嫂是最熟悉不過。

在解答完這些問題後,為人熱忱的楊大嫂再次旁敲側擊起織霧的心意。

楊大嫂唯恐她會故態複萌,自是再三勸說。

“你丈夫雖鮮少露麵,但我瞧他是個好性子。”

“往後那些要與他和離的昏話也都快彆提了。”

楊大嫂生怕織霧不信,更是拿自身作為告誡例子,對她說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

“彆瞧我現在每日都過得樂嗬自在,肆意隨心,可我從前第一任丈夫喜歡飲酒,每逢醉酒便要毆打家人……”

關起門來,毆打楊大嫂自然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織霧聞言略是詫異。

楊大嫂卻坦然笑了笑,“怎麼,很奇怪嗎?我便是這樣同劉甫認識的。”

“那時候,那廝還是個初來乍到的小捕快,十幾歲的少年人。”

偏每次楊大嫂遇見劉甫的時候,不是眼眶烏青,就是臉上高高腫起。

麵皮薄的年輕婦人日日都是一身淤青傷痕,路過時被人多看一眼都覺羞憤難堪。

“他當時還是個毛頭小子,隻當我遭受了欺辱,遇見了不平之事,一心隻想為我伸張正義。”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知曉是她家裡事,外人根本無法插手,她自也不指望誰能幫她。

後來劉甫有一天竟將她前夫痛毆了一頓,被她前夫告去了縣衙。

“你猜那廝怎麼說的?”

楊大嫂回憶道:“他說看見對方打女人一次,他就打他一次,橫豎打人也不犯死罪,被關起來也總會有被放出來的一天。”

放出來的那天,他見著對方拳頭也不會軟下半分。

有人會這樣幫楊大嫂,在當時也很是出乎她的意料。

大概被逼到了絕境,楊大嫂竟也從那懦弱的處境中掙脫,發覺自己完全沒有必要一直忍受。

因而她在前夫下一次動手之前,就尋了根棍子,將她前夫砸得頭破血流。

她疼一次,就讓他疼兩次,總歸讓對方吃虧更多一次。

她被罵不守婦德又如何?不守婦德要跪祠堂要受責罵,那也一樣不犯死罪。

因而有了這樣一番遭遇後,楊大嫂才會豁然開朗,以往封建拘謹的性情從此便有了極大轉變。

織霧聽罷,難免對楊大嫂和劉甫這對夫妻有些刮目相看。

“二嫁之後,旁人問的最多問題便是他對我好不好?”

楊大嫂說:“可我要他對我好做什麼?”

“隻是夫妻間難免互相體貼罷了,有什麼好不好的。”

便如同當初懷孕那會兒衣服小了,劉甫就連夜翻出針線,替她改了件尺寸合身的衣裳,這些都是他們夫妻間的家常便飯,完全不值一提。

織霧聽完這些,自是無法想象劉甫那樣的粗獷之人是如何捏著繡花針對著蠟燭一針一線縫製。

隻是見楊大嫂對於丈夫在外行俠仗義的捕頭身份頗為自豪,就如劉甫在外時,也時常會將他的妻子熱心良善掛在嘴上一般,兩人的感情必然是極好的。

楊大嫂說這些無非便是想要讓織霧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再行決定。

而織霧也恰如她所期待的那般,從這番話中的的確確受到了一番啟發。

且原本甚不清明的思路也瞬間豁然開朗,似乎尋到了合適的解決方法。

於是在離開楊大嫂這處,織霧再三思索之後,在附近尋了個代筆先生。

那先生收費公道,代寫一封文書隻收五枚銅錢。

先生見織霧聽完價錢後略是躊躇,便再減了一枚銅錢價格。

殊不知,立在他攤前的美人倒不是猶豫價錢。

而是在猶豫——

屆時真給了丈夫一封和離書,隻怕難免要讓自卑的丈夫發覺,織霧對他的好皆是有利可圖。

甚至會認為是發覺他無用後,便打算無情地將他拋下。

這些想法看似的確傷人。

隻織霧若是知曉自家柔弱夫君的真實身份,她就會明白,屆時便不是她會不會拋下他。

而是在招惹了太子晏殷後還想全身而退,這本身就是一種癡心妄想。

晌午後。

羅縣令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忽然對外宣布,太子就在桃花村中,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不待產生更多揣測時,羅縣令派下去的衙差就已經入了村裡開始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