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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平靜漫不經心,白皙乾淨的讓他想要一直看著她,一直。

諸伏景光忍不住用手臂遮住臉,他好糟糕啊。

簡直就像個癡漢了。

喜歡一個人是這個樣子的嗎?隻想一直看著她,腦子裡全部是她各種模樣,冷淡的,淺笑的,漫不經心的?

忽然,腦中的畫麵一變。

子彈穿過頭顱,鮮血噴射四濺,一具具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倒下的屍體,畫麵驟然變成了一片血色。

陸生加奈那張冷淡的臉被鮮紅的血液覆蓋,最後消失不見。

安全屋寂靜的讓人心驚。

諸伏景光臉色發白,他起身去洗手間狠狠用冷水洗了把臉。抬起頭,他在鏡子中看見了眉眼陰鬱的自己。

這個樣子倒是真有幾分冷血殺手的模樣。

他因狙擊技術被組織欣賞,同期還有一個技術比他還強的競爭對手。

萊伊,黑麥威士忌,比他提前拿到代號。美國那邊的分部推薦,現在和他一樣歸屬於行動組。

萩原收到的死亡預言信中,有關他的部分提到過這位代號成員。

FBI嗎?

諸伏景光又洗了一把臉,洗去生命從指尖流逝的噁心感。

他是臥底,他的所有違法行為都經過公安批準,在臥底結束,不會被追責。

但公安批準不代表他內心能毫無負擔的接受一切。

諸伏景光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他最近晚上越來越睡不著了。

*

陸生加奈昨天送走警察後,看著碎成蛛網的巨大落地窗心裡罵了一句該死的狙擊手。

如果讓她抓到那個狙擊手,她一定要他賠她玻璃錢,還有咖啡廳聲譽受損的損失費!

在她打算找附近的玻璃廠家定做新的落地窗玻璃時,手機正好進來一通電話。

看見上麵的名字,陸生加奈表情凝重的點了接通。

是樂岩寺嘉伸,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校長,也是咒術總監部保守派領頭羊。

“陸生小姐,日安。”

“樂岩寺校長,許久不見,您聯絡我……是總監部終於決定管理四處惹事的詛咒師了嗎?”

樂岩寺嘉伸:“……詛咒師的問題不急,聽說‘結界’遭遇了槍擊案?”

“您老消息還真是靈通,上午的事,下午就知道了,因為五條悟過來了?”

“五條悟作為唯二的特級咒術師,他從任務中突然回東京,我們當然要關注。既然咖啡廳遭遇了槍擊,陸生,你還是把結界改回茶室吧。”

陸生加奈冷笑:“您是以我姐姐老師長輩的名義,還是咒術總監部官員的名義來和我談這件事?”

沒等樂岩寺嘉伸回答,陸生加奈繼續說:“如果是以咒術總監部官員的名義,抱歉,現在是21世紀了,我們這條街左邊是漢堡快餐店,右邊是西餐廳,我要是還開茶室,那實在是太土了,現在除了你們這群老頭子,誰還有耐心來茶室裡喝茶,我也是要生活的好嗎?”

真實原因當然是不想順著咒術總監會那些住在深宅大院的老不死們的心,能噁心他們一下就一下。

他們滿腦子傳統傳統傳統,恨不得回到千年前的平安京,那時候人有高低貴賤,他們就是最高貴的一批。

可惜,現在21世紀,沒人願意當奴僕了,人人平等。

陸生家過去還不夠配合他們嗎?

最終還不是因為不能讓他們滿意,故意誤報情報。

姐姐就是因為堅持要他們公開和調整任務派發標準,才被害死的。

“內務省的經費有限啊。每年用國民的稅金從你們那裡買安全,現在詛咒師卻越來越囂張,上個月隻蠅庭地區就發生了25起上吊自殺案件,要不是齊藤先生,那個詛咒師還會繼續犯案。你們咒術總監會少點對新型咒術師歧視,也不至於逼的那麼多咒術師走上詛咒師的道路。現在詛咒師泛濫,動不動就出現不科學的案件,我們官方也很麻煩好吧?”

“你們與其關注我這個小小的咖啡廳是不是發生了槍擊案,不如多關注關注最近的詛咒師案件,據我所知,越來越多的野生詛咒師投靠了盤星教,你們當初和內務省要求撥款的時候怎麼說的來著,你們培養出了萬中無一的特級咒術師,需要增加經費和獎金。結果呢,嗬嗬,才幾個月,人家就叛逃成詛咒師了。”

陸生加奈的話說得相當不客氣,樂岩寺嘉伸嘆了口氣,“我知道明理的事你恨我,加奈,你這樣和咒術總監會作對下去……”

“少提我姐姐。樂岩寺校長,就算我們陸生家的人死絕了,也還有其他繼任者。過去千百年間你們咒術界一直自治,我們遵循著專業人管理專業事的準則,結果呢,禦三家堅不可摧,越來越多的普通人咒術師被排擠,我太爺爺那時候不過是想給普通人咒術師一份庇護,最後我們陸生家死的再無咒術師。”

“現在陸生家隻剩我一個,大不了死的最後一人不剩,我們陸生家的功績會在祠堂受代代供奉,後來者會知道,不止是陸生家,我們普通人也不是任你們咒術總監會揉捏的軟柿子。”

“咒靈誕生自普通人,你們咒術師用命來保護普通人,多麼壯烈的行為啊。反對你們的普通人真不識好歹,樂岩寺校長,你們咒術總監會是不是這麼想?我倒是很奇怪,國外為什麼咒靈沒那麼泛濫?”

“天元結界困住了日本。愚昧和負麵情緒誕生了咒靈,正常來說人口最密集的大都市才是最容易誕生特級咒靈的地方,然而事實上,那些產土神咒靈都誕生於偏遠地區。用你們咒術總監會的說法是,這都是天元結界的功勞?”

“就像用米花町一地之地換整個東京地區不再受咒靈傷害,你們有沒有問過米花町居民的意願?”

陸生加奈越說越激動,“你們咒術總監會年年從國家財政拿巨額稅收做保護費,那也請做到你們應盡的責任。”

“米花町的事是上麵的決定。”

樂岩寺嘉伸沉默了幾秒,他沒有針對咒術總監會的責任義務來說,而是直指問題中心:“這是你們天皇,首相,所有官方共同的選擇。加奈,你在為米花町的居民叫屈嗎?用一地換整個東京不受高級咒靈影響,這是你們自己的決定。”

陸生加奈呼吸一窒,她忍不住想起了夏油傑曾經說過的話。

她其實也是知情人,助紂為虐的一員。

“所以,我需要盡我能盡的責任了。”

陸生加奈自嘲地笑了一聲:“反正我們陸生家隻剩我一個了,在我死前,我總要做點什麼。”

“樂岩寺校長,我知道您和我太爺爺是摯友,陸生家的人因為您這些年選擇的也都是京都校,隻有我去的是東京校。你看在太爺爺的份上願意關心我這個僅剩的晚輩,我很感謝,但抱歉,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和您是敵對的呢。”

“詛咒師泛濫,越來越影響到普通人正常生活這件事,你們咒術總監會必須要管起來。我代表官方,現在態度也放在這裡了。麻煩樂岩寺校長你把這句話傳達給咒術總監會。如果你們再不重視,這麼些年,你們享受到的特權,也該改一改了,畢竟,21世紀,您老爺子的術式不也是非常新潮的貝斯嗎?”

掛斷了和樂岩寺校長的電話,陸生加奈看了眼碎裂的落地窗,轉而給玻璃廠家打電話。

值得高興的是,他們現在正好有一塊大塊的防彈玻璃。

“陸生小姐,這個本來是有人專門定做的,可惜,他這玻璃還沒裝上,人就先被殺了……唉,真是可憐,這塊玻璃我們可以便宜些賣給你。”

陸生加奈:“…………”真不愧是米花町。

“多少錢?”

玻璃廠給了個讓她無法拒絕的價格,用這麼便宜的價格買來一塊防彈玻璃,簡直太劃算了。

約定好第二天他們會運過來安裝後,陸生加奈又給咒術管理辦公室去了通電話。

“把最近半年來詛咒師的犯罪記錄整理交給我,我這週末找咒術總監部談判。”

誰也不知道,解開天元結界日本會變成什麼樣。這個結界自一千年前就存在。

沒有一個政客敢承擔解除天元結界的後果。他們就這樣從平安時代,歷經千年,一直維持著舊傳統,誰也不想改變。

陸生加奈本來也可以繼續這樣。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但她的姐姐死了。

“你們繼續盯著國內出現的詛咒師案件,重點是盤星教。……對,盯緊那些找盤星教的有錢人,不管他們是想找詛咒師詛咒人,還是被詛咒了想解咒,身上肯定都不幹淨。我們是普通人,普通人的領域有普通人的辦法,有問題的我們移交給公安,再也不能出現上次神隱村‘人祭’慘案,明白嗎?”

把公事都吩咐下去後,陸生加奈翻閱了陸生家歷年關於咒術界的記錄一直翻閱到深夜,咒術界真的太封閉了。

世界都在向前走,他們卻一直維持著原來的老傳統。

第二天,和玻璃廠家約定好安裝時間,陸生加奈一大早就去了結界咖啡廳。

咒術總監會的老頭子們討厭她這個咖啡廳,自己不想來,每次都是派他們年輕的未來繼任者過來。

就如同咒術總監部的人不想去全是非術師的官方場所,內務省特殊能力管理辦公室的人也不想每次都去咒術總監會的老巢。

所以,他們每次會談都是折中約定在一個非官方非咒術師的地方。

陸生家過去經營的是茶室,每週末都閉店,作為雙方會談場地。自打陸生姐姐死後,陸生加奈就把茶室改成了咖啡廳。

在週末到來前,這家咖啡廳得收拾好。

就在陸生加奈打算把那個蛛網狀的落地窗徹底打碎的時候,外麵出現的人卻讓她愣了幾秒。

隔著蛛網般的玻璃,胡茬青年衝她揚了揚手。

幾秒後,叮鈴的鈴鐺聲響,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了。

今天依然背著樂器包的胡茬青年在門口對她微笑,“陸生小姐,日安。”

第6章

見到胡茬青年,陸生加奈第一反應是昨天五條悟說半截的話。

她從吧檯的手包裡翻出咒具眼鏡戴上,具有米花町特色的低級咒靈出現在她眼中。

大約七八種咒靈像吸著貓薄荷的貓一樣貪婪地圍在這個年輕人身邊,仿佛要把人吞噬掉。

“……”

倒也沒什麼奇怪的吧,五條悟至於特意提嗎?

好吧,七八種確實多了點。一般人被一隻低級咒靈跟著就受不了了。輕則肩膀沉重酸痛,睡不好,心情低迷等等,重則精神崩潰走向極端。

胡茬青年被這麼多低級咒靈纏著還沒崩潰,可以說這人自控能力很強大了。

自控能力不強的,會在各種負麵情緒鼓動下作出極端的事,例如每天米花町的日常,各種理由奇葩的謀殺案。

陸生加奈摘下眼鏡,回應了胡茬青年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