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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52 字 6個月前

被這群賤民押解著進了本地官府,一路上承受著無數人的圍觀和打量乃至於戲謔的的眼神,之於他的自尊心來說,實在不能不說是一個極為致命的打擊。

沂王挨了一巴掌的那邊臉,仿佛也火辣辣的燙了起來。

好在在他因為羞惱和憤怒而暈厥亦或者徹底爆發之前,他終於來到了官署之內,這群人想要帶他去的地方。

仿佛……是個胥吏們辦文書的地方?

沂王震怒之餘,又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清了清嗓子,正待沉著臉開口,眼皮忽然間跳了一下。

因為他在房間的另一角,見到了他的幾個侍從。

視線觸碰到一起的時候,雙方都怔住了,繼而很快又有了波動。

沂王的目光是雀躍歡喜的,那幾人的目光是灰敗頹然的。

沂王的心臟猛地沉了下去,不祥之感瘋狂的開始上湧。

因為這幾人在這兒,看起來也像是接受了本地官署的安排,這說明……他們大概率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選擇了最粗暴無禮的態度來對待自己……

坐在書案後的胥吏對那幾人還算客氣,遞了什麼東西過去:“路引和告身都已經籌備妥當,幾位且回京去吧,無謂在這兒多耽擱時間了。”

那幾人看起來有些心煩意亂,胡亂的拱了拱手,道了句謝,便一處蠟黃著臉往門外去。

沂王想要叫住他們:“小鄭……”

被他喚作小鄭的年輕侍衛的背影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留下一句“您也善自珍重,好自為之”,便匆匆離去。

有人在背後退了他一把,沂王踉蹌幾步,到了書案前。

低頭一看,便見那胥吏手裡正拿著自己保存在幾個侍衛手裡的名帖和路引,那天下獨一份的深沉黃色,是天家獨占的色澤。

沂王眼見著那胥吏將那兩份文書撕成兩半,然後是四半,八半,最後在火爐裡安息。

他驚住了,一時之間,竟然連話也說不出來!

你怎麼敢……

胥吏雙手遞了一份名籍過來,沂王渾然忘了伸手去接,胥吏也不催促,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如是過了好一會兒,沂王才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似的打個冷戰,一低頭,見到了名籍上的內容。

那名字的確是他的,祖籍和年齡都對,隻是身份卻成了白身。

不不不,這都是不要緊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那全天下鳳毛麟角一般稀少的,獨屬於皇室的身份去了哪裡?!

隻看這份名籍,誰能知道他乃是天子之子,當今沂王?!

他想要發問,然而壓根沒等到他開口,便有人將他想要的答案送到了麵前。

來自宮廷的內侍抖開了如假包換的天子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你這蔑視君父的雜種不配當老子的兒子,滾出去自生自滅吧!”

“欽此。”

沂王艱難的動了動嘴唇。

這聖旨的內容跟語氣……不像假的。

第374章 你們戀愛腦是真難殺啊4

正如同沂王現在眼前發黑一樣,寧嘉長公主也正覺天塌地陷,兩眼發直。

她近來接連遭逢噩耗,先是被害小產,然後又是丈夫亡故,雖然也惱怒於丈夫居然會因為一個害了他們親生骨肉的女人而喪了命,可是……

可是人都死了,姑且就原諒他吧!

她沒能給駙馬留下一兒半女,實在有些對不住他,但好在駙馬尚且有一根獨苗,把這孩子視如己出,好好的撫育長大,也算是對得起二人夫妻一場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皇兄他居然如此絕情,不肯幫扶自己死了丈夫的可憐妹妹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把她趕回老家去?!

寧嘉長公主憋了一肚子的委屈,隻是壓根都沒等她哭出來,宮裡來的女官就不好意思的笑著擼起了袖子:“對不住了長公主殿下!”

寧嘉長公主:“?”

旁邊人趕忙提醒同事:“你說錯了,這會兒已經不能叫長公主了,這位跟沂王一樣,都已經被除名了。”

寧嘉長公主:“!”

她都沒回過神來呢,迎頭就挨了幾十個嘴巴,本來就是個嬌氣人,這下子是真的軟成泥了。

尚宮苦這群癲人久矣,礙於身份不好親自去扇幾耳光,卻也交待下去,能攆走就趕緊給攆走——這可不是她自作主張,皇爺也是這個意思!

當天就把人打包發走了。

寧嘉長公主倒是還惦記著自己的養子,怕他跟著自己受苦,便想著送到駙馬的父母處去,看管她的人稍顯憐憫的看著她:“好叫你知道,駙馬家裡邊已經被皇太子殿下下令問罪,這會兒把孩子送去,估摸著還能趕得上一起流放。”

寧嘉長公主聽罷,不由得紅了眼眶。

看管她的嬤嬤倒是有點可憐這個孩子,大人作孽,關一個小東西什麼事兒呢:“皇爺不至於要他性命,也懶得搭理他,不妨就近找個好人家收養,也算是你給了他一條活路。”

不然真要是跟著寧嘉長公主一路南下,能不能養活且還另說,就算是真的養活了,又能有什麼出路?

跟著被廢黜之後趕出京城的長公主看顧皇家祖宅時候養大的駙馬外室的孩子……

這buff都要疊成甲了!

寧嘉長公主卻是不肯,眼含熱淚,神情堅毅:“這是我的兒子,我已經承諾過要把他撫養長大,怎麼能言而無信?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知道,你就是見不得我們母子二人安生!”

嬤嬤:“……”

真是東郭先生和狼,呂洞賓和狗,寧嘉長公主和我啊!

怪不得皇爺跟皇太子都煩你呢!

再管你倆死活,我就是狗!

尊重,祝福,鎖死!

……

幾輛簡陋的馬車顛簸著南下,寧嘉長公主還沒出京城呢,人就麻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纏人啊,吃了睡,睡了吃,醒的時候要人抱,不然就大哭大鬨……

她本就體弱,又剛挨完打,身體和精力都撐不住一個一歲多的孩子鬨騰,於是馬上理直氣壯的向嬤嬤求助。

“你彆光坐著,也幫我顧看一下他啊!”

馬車裡沒彆人,嬤嬤“啪”一下先甩了她一個嘴巴子:“還當自己是長公主呢?敢這麼頤指氣使的跟我說話!我看你是欠抽!”

又站在寧嘉長公主的邏輯高地上對她進行PUA:“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的母親嗎?怎麼,就是哭鬨一會兒,你就應付不了了?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也根本沒把自己做出的承諾當回事!”

要論唇舌,宮廷內千錘百煉的打工人可比養尊處優的長公主強多了:“就你這個德行,怪不得駙馬不喜歡你,皇爺跟皇太子也厭惡你!!!”

寧嘉長公主:“……”

寧嘉長公主心臟猛地一痛,潸然淚下,瞬間倒地不起。

……

寧嘉長公主一行人的行進速度其實並不快,就算不管寧嘉長公主死活,嬤嬤自己也上了年紀,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搭在給老板出差上。

上班嘛,能混就混一下。

相較而言,還是大公主那邊更快的收到了來自京城的傳訊。

她是皇帝的長女,是皇太子的胞妹,肩負著一點類似於和親的責任到了南邊,每每有書信要南發,太子妃都會讓人送些節禮過去,京城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不忘給她留一份。

上行下效,太子妃如此做派,底下的嫂子弟妹們當然也要有所表示,是以每每到了朝廷信使南下之際,綏安侯府的人都能見到捧著匣子、抬著箱籠的侍從們流水一般的進入大公主的院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是獨屬於天家公主的尊貴和底氣,也是綏安侯府能夠安然存留在當世的重要倚仗。

羅氏立在綏安侯府最高的假山上,看著那手捧禮物的侍從們幾乎連成了長蛇,這邊已經進了大公主的院子,那邊甚至於都還沒進綏安侯府的正門,心下豔羨,又隱隱的有些畏懼和忌憚。

“要不說投胎是運氣活兒呢,隻憑著這個出身,公主便勝過世間女子萬千了……”

旁邊她的婢女見她黯然氣餒,忙陪著笑道:“可是侯爺更寵愛您啊,一個月幾乎都宿在您的院子裡,雖然也會去公主房裡,可是……”

她壓低了聲音,哼了一聲,神神秘秘的道:“聽說連一次水都沒叫過,就是純粹的睡覺!”

“去,說什麼呢!”

羅氏有些臉熱,儘管知道大公子與綏安侯早有約定,但還是為她的尊貴與身後的強大勢力而膽寒,遲疑再三,終於往大公主處去了。

“我來給姐姐請安,”進了門,羅氏盈盈拜倒,並不掩飾自己對於大公主幾乎擺了滿堂的稀罕物件的歆羨:“我時常說姐姐是全天下最有福氣的女子,手指頭縫裡漏出來一點呀,就能撐死妹妹我了!”

大公主待她也和氣,笑著招呼她坐下,又說:“無非都是身外之物罷了,有什麼要緊的?妹妹有喜歡的,都拿去玩兒,不必同我客氣。”

羅氏輕笑著搖頭。

大公主便使人將新到的幾車衣裳料子給她送去:“還有那幾匣子寶石,你知道我不喜歡這些太耀眼的東西,妹妹年輕,人也愛鮮亮,也都拿去打首飾玩兒吧!”

羅氏顯然早就習慣了,莞爾謝過,並不同她客氣。

京中來的錦衣衛探子裝扮成侍女的模樣隱藏在一眾侍從之中,心說:咦?

她們倆看起來還真是感情不錯的樣子啊!

緊接著便見大公主擺擺手,遣了侍從們退下,她身體往後一滑,不易察覺的藏到了厚重的帷幔裡邊。

待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才聽大公主的聲音傳過來:“我知道妹妹這回過來是為了什麼……”

羅氏的聲音相較於大公主,更顯得柔婉:“叫姐姐笑話了。”

“你放心。”

那探子便聽大公主道:“我對於綏安侯沒有男女之情,對於侯夫人的位置,也沒有任何想法,這一點,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我這一生啊,所求不過是閒雲野鶴,遊曆江湖罷了……”

探子:“……”

探子:“????”

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羅氏的聲音平添了幾分哽咽:“我與侯爺是真心相愛的,姐姐肯成全我們,我實在感激不儘……”

大公主見狀,聲音好像也柔和了一點:“你放心,我不會霸著侯夫人的位置多久的,待到侯爺坐穩了位置,我便將這個位置還給你,去行走四方,遊曆天下!”

探子:“……”

探子腦子幾乎要轉爛了,才硬生生憋出來一句——老鐵,你彆太離譜!

……

空間裡的損人緊急召開了第一次《大公主究竟圖什麼》座談會。

一片沉默。

沒有人意圖發言。

朱元璋負手而立,下頜微抬,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