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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71 字 6個月前

小兩歲的二妹錢梅貞。

錢永年一時犯了難。

他一個大男人,本就不懂小女兒家的心思,自家夫人又早早辭世,連後宅外交都沒得走,唯恐一時不慎誤了女兒終生,見狀趕忙送信給長女求援。

這才有了此時李方靖的一問。

而對於妹妹的婚事,錢梅吉並不打算橫加乾涉,隻是作為姐姐,把自己的意見告訴妹妹,讓她做個參考,慎重的考慮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紅唇微動,錢梅吉正待開口,卻聽車簾外一聲馬嘶,緊接著馬車停了下來。

外邊兒傳來駕車侍從稍有些忐忑的聲音:“老爺,太太,對麵是蔣家的馬車。”

蔣家?

錢梅吉將將在心裡品了品這兩個字,緊接著就聽自己的侍女壓低聲音,神情警惕的告訴她:“來的是蔣家的那位小姐!”

不會是來跟自家太太搶老爺的吧!

她隱約聽說,外邊有些流言,說這位蔣小姐曾經同大公子議過婚,隻是雙方都否定了這種說法,至於這事兒究竟是真是假,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不隻是這侍女如此作想,坐在錢梅吉對麵的李方靖也變了臉色。

他麵帶為難,眉宇間又透著幾分憤慨:“當初是蔣家出爾反爾,如今怎麼又巴巴的來堵我?難道蔣氏始終對我念念不忘?”

想著妻子還在麵前,李方靖趕忙表忠心:“梅吉,你放心,我心裡隻有你,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錢梅吉:“……”

錢梅吉真是強忍著沒有露出黑人問號臉。

人家要是對你念念不忘,當初踹你乾什麼?

我說老兄你彆太普信!

她險些沒忍住翻個白眼,緊接著就聽車窗外響起一道柔和恭敬的女聲:“錢太太,我家小姐遣我前來問候。久仰您的大名,隻可惜始終緣慳一麵,今日湊巧碰到,前邊就是我們家的茶樓,不知道錢太太肯不肯賞臉,跟我家小姐一起喝一杯茶?”

李方靖臉色大變:“她是不是想要借機害你?”

躊躇一會兒,終於堅定了神色:“我還是去勸勸她吧,過去的事情,還是放下為好。”

錢梅吉:“……”

錢梅吉:“彆這樣,彆這樣。”

蔣小姐罪不至此。

攔下旁邊的倒黴丈夫,她趕忙回答:“蔣小姐太客氣了,我這便來。”

說完,便伸出手去,預備叫侍女攙扶著步下馬車。

沒成想李方靖搶先一步挽住了她的手臂,極力營造出一種我們感情很好,外來人物不要妄想插足的態度來。

錢梅吉心緒極其複雜的下了車,向前幾步,便見青石鋪就的路邊站了一位衣著華貴的麗人。

錢梅吉當然是美的,而蔣英茜也毫不遜色。

高貴的出身和流淌在血脈裡的驕傲使然,蔣英茜脊背向來挺得很直,宛如一株梧桐。

見到錢梅吉,她微露驚豔之色,絲毫不帶輕慢的上下打量一遍,含笑上前見禮:“早就聽說錢太太風流蘊藉,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再看旁邊挽著她手的李方靖。

暗暗皺眉.jpg

錢太太的夫婿是個男的。

倒也穿著衣服。

錢梅吉先前同蔣夫人打過交道,對她印象不壞,今日見蔣小姐也是風姿卓越,最初是禮貌性的交際,想看看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這會兒卻是真的愛惜人才,起了結交之心。

推開丈夫黏糊糊且不合時宜的手,錢梅吉挽著蔣英茜上了樓,店家親自迎著將二位貴人送入雅間,很快便有人送了香茶和各色的果子進去。

李方靖理所應當的被錢梅吉的眼神攔在了外邊。

……誰懂啊,聰明姐妹組局的時候帶一個蠢男人出場真的很丟攆!

錢梅吉向來利落,蔣英茜也極爽利,短暫的寒暄之後,便道出了今日的目的:“我今日冒昧求見,是想請姐姐幫一個忙!”

錢梅吉不在意她將“錢太太”改成了“姐姐”,甚至於覺得後者聽起來更順耳一點。

她問:“什麼忙?”

蔣英茜道:“請您替我約李三公子出來,我有些很要緊的話想同他說。”

錢梅吉神色微動,目光探尋的落到蔣英茜臉上,後者麵色平和如昔,從容至極。

“姐姐如此聰明,應該猜得到我想同李三公子說什麼吧?”

錢梅吉莞爾,舉杯道:“我隻知道,未來的節度使夫人最好是一個聰明人,這對我,對所有人都好。”

蔣英茜手中的杯盞舉起,杯口低了錢梅吉些許,與之輕輕一撞。

瓷器碰在一起,“叮”的一聲輕響。

“塵埃落定之前,誰又能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呢?”

蔣英茜沒有否定自己想要節度使夫人的位置,但她也很坦誠的告訴錢梅吉:“姐姐不要笑話,我這個人呢,從小眼睛就生的高,不覺得有心向上可恥,一輩子堂堂正正的拚一回,成也好,不成也罷,都不算辜負了。”

錢梅吉神情微妙:“妹妹不怕犯了交淺言深的忌諱嗎?”

蔣英茜為之失笑,倒真是帶了幾分類似父親的豪爽:“事無不可對人言。”

說罷,又玩笑道:“或許也是因為姐姐生的美貌,人又聰明,我一見到便覺得親近!”

錢梅吉便也就隨之笑了起來。

娘家的事情並不急在一時,倒是此時受人之托,須得早些完成。

錢梅吉並不拖遝,也沒說改天約李三郎到府上去,叫蔣英茜也來——路上偶遇這事兒人家說說也就罷了,她要是當了真,那就是傻子了!

蔣家妹妹明顯是不想到自家去,大抵是覺得瓜田李下的有些忌諱,這才要在外邊同自己碰麵呢。

錢梅吉明白她的心思,當機立斷,馬上使人去請李三郎:“三弟此時該在官署,若他得空,便請他過來,若不得空,明日我在此地設宴,請他前來。”

侍從領命而去,隻留下錢蔣二人閒坐敘話,約莫過了兩刻鐘的時間,先前去傳話的侍從騎馬回來:“太太,三公子馬上便來。”

錢梅吉隨即起身:“人眼見著就要到了,剩下的,便要看妹妹的本事了。”

蔣英茜起身送她:“姐姐大恩,小妹沒齒難忘。”

錢梅吉不肯領受,笑著辭讓:“順水推舟罷了,算什麼大恩呢。”

轉而下樓,同麵帶疑惑的丈夫往娘家去了。

李方靖有些疑心的看一眼樓上:“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錢梅吉答非所問,麵帶回味之色,讚賞不已道:“蔣小姐,可真是個妙人啊……”

李方靖:“……”

李方靖稍顯抑鬱的低下了頭。

……

李三郎叫人領著一路上樓,找到對應的房間推門進去,卻不見兄嫂二人,唯有一相貌極美的妙齡少女端坐內室。

他馬上將門合上,同時致歉道:“對不住,我走錯了。”

卻聽內裡那美人道:“沒有走錯,我在等你,李三公子。”

李三郎遲疑著推開了門:“你……”

蔣英茜告訴他:“是我勞煩錢家姐姐牽線,請三公子到這兒來的。”

一個如此美貌、正當華年的少女托人請自己過來,能是為了什麼呢?

李三郎瞬間便有所會意。

然而他轉念又想:堂嫂行事向來謹慎,滴水不露,怎麼可能會做糊塗事?

既然她肯牽線,隱隱的也就帶了幾分用她的聲譽來做擔保的意思,起碼,這少女在她眼中,該有些可取之處才是。

出於對錢梅吉的信任,李三郎道了一聲“失禮”,步入內室,跪坐到茶桌前。

此時局勢未明,不得先機,最好還是不要貿然開口,且聽一聽對方如何言說,再做決斷為上。

桌上擺著新沏的茶,他隨手取了個乾淨的杯子,替自己斟上,繼而自若道:“請問小姐有何指教?”

蔣英茜開門見山道:“我想我會是最適合你的妻子。”

李三郎一口茶噴了出去!

李三郎震驚不已:“蛤???”

蔣英茜神態自若的遞了條帕子過去,然後神態自若的繼續道:“三公子何不聽一聽我為什麼會這麼說?”§思§兔§在§線§閱§讀§

李三郎接連咳嗽了好幾聲,胡亂用帕子擦了擦沾了茶水的衣襟,同時道:“請講。”

蔣英茜於是道:“其一,我乃是南都大將蔣銓之女,這樣的身份做三公子的妻子,難道算是辱沒你嗎?”

蔣銓的女兒啊……

李三郎下意識道:“當然不算辱沒我。”

蔣英茜於是繼續道:“其二,我生的很漂亮,不是嗎?”

啊?

李三郎聽得愣住,抬頭正對上她的視線,繼而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的臉上。

他忽然間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當然,當然是很漂亮的……”

蔣英茜點點頭,最後道:“其三,我很聰明。我覺得,跟前兩者比起來,三公子可能更需要我的第三項長處。”

李三郎有些無言:“這,這種評定,不能自己給自己下吧?”

蔣英茜定定的瞧著他,忽然笑了:“那三公子以為,錢家姐姐為什麼願意幫我穿針引線,請你過來呢?”

李三郎怔了一下,幾瞬之後,反應過來。

對於堂嫂的親近,他其實是能夠察覺到的。

而堂嫂的心思,他也同樣有所會意。

隻是他並不會覺得被冒犯,亦或者是被利用了。

因為對方從頭到尾都做的很得體,為人處世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而他這會兒畢竟還不是節度使呢。

說的遠一點,就算以後,也未必一定會是。

在外謙和一些,多結幾個善緣,有什麼不好?

因為李三郎有這樣的心態,所以他能夠理解堂嫂的心態,想通了這一節之後,對於蔣小姐說的“我很聰明”這句話,他再沒有什麼疑慮。

因為無論是出於私人感情,還是自己的切身利益,堂嫂都沒有理由坐視他娶一個愚蠢的妻子,這對她,對李家,沒有任何好處。

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後宅不寧,李家其餘人難道就會好過嗎?

李三郎再無疑慮之心。

隻是……

他有些頭疼,還有點不好意思。

這位蔣小姐,性格好像有點過於直來直去了……

他正在思忖,蔣英茜已經問了出來:“三公子如今以為如何?”

李三郎將將有些和緩下來的臉色,重又紅了幾分,看一眼坐在自己麵前的美貌女郎,他耳根都跟著發燙了:“我以為,很好。”

蔣英茜很滿意,點點頭,站起身來:“既如此,我這就回去,請我父親登門提親。”

說完,向他行了一禮,起身離去。

李三郎:“……”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但是真的很不對勁啊!

“等等,”他急忙跑到門前,叫住正在下樓的蔣英茜:“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