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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299 字 6個月前

寒涼,握在手裡,像是一枚沉甸甸的冰片。

又因為問世時候伴隨著的死亡和流血,好像在一開始,就帶著血腥和不祥之氣……

劉徹想要深挖,然而露出來的線索太少了,根本無從下手。

而牆壁也好,宅院也好,即便有線索殘存,也早就在村民和官府一前一後的混亂挖掘中毀壞殆儘了。

官府全權接管了此事,對這座宅院進行了徹底的挖掘。

讓人遺憾的是,那些黃橙橙的金餅,好像隻存在於牆壁當中,並沒有被掩埋於地下。

嬴政聞聽之後,若有所思道:“看來,此事並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設局。”

“不錯,”李世民道:“牆壁是由黃土澆築,本就受歲月腐蝕,又遭雨水侵蝕,此後還被村民砸碎細細翻了一遍,容易隱藏痕跡。但深埋地下就不同了,有誰會比種田的百姓更了解腳下這片土地近來有沒有被人翻過?很容易暴露破綻。”

朱元璋也道:“在牆壁裡藏金子,能是為了什麼?要麼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要麼是為了給後代子孫留一條後路,藏在牆壁裡,取的時候難道要把牆壁砸爛?太容易惹人注意了,論安全,遠不如埋在院子裡來的實際。”

劉徹冥思苦想:“這個人到底是想做什麼呢?在一座荒廢的宅院牆壁裡藏金,然後將這件事宣揚出來,最後金子多半落到了官府手裡,你們說他圖什麼?”

“他圖當下的結果啊。”

李元達提出了一種新的思路:“金子到了官府手裡,也吸引到了官府的注意力,此事在易縣、乃至於雒陽都鬨的沸沸揚揚,可以說是人儘皆知,或許這種消息的傳播,就是他想要的。”

他摸著下巴:“我們沒能有所啟迪,可能是因為我們所知曉的訊息當中缺少了關鍵的一環,但是有些人——也就是幕後之人想要傳遞消息的那個人,卻清楚的知道這一環,幕後之人料定他們在知道此事之後,會主動入彀……”

劉徹聽得笑了:“有點意思啊,這個說法。”

又問:“你們說,幕後之人是用什麼來引他的獵物入彀的?”

那幾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當然是金子!”

“不錯,我也是這個想法。”

劉徹附和道:“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一座荒廢院落的牆壁裡發現了金子,幕後之人的獵物就會知道這其中有利可圖,甚至於可以通過此事得到更多的金子呢?”

幾人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因為人是有著類推能力的!

一座荒廢院落的牆壁裡藏著金子,當然不等同於世間所有牆壁裡邊都藏著金子。

可是倘若一個人有在牆壁裡藏金的習慣,或許他就會在自家彆的牆壁裡藏金!

一團亂毛線終於被抽出了線頭,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劉徹:“幕後之人隨隨便便就能用幾百金來做誘餌,可見隱藏於其後的財富會有多麼龐大,要麼是官宦之後,要麼是一方豪強,這樣的人雖然不算是鳳毛麟角,但是也一定不會多!”

李世民:“金子是藏在牆壁裡的,幕後之人用這個來設局,引人入彀,就一定能夠確定,他的獵物完全有機會去挖人牆壁,偏生這些牆壁的主人,卻必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尋常情況下,隻怕是絕無可能,除非……”

朱元璋:“除非那座宅院現在空置著,且處於無人看守的境地,要麼就是那座宅院現下無主,亦或者主人正有意將其轉讓,他的獵物有機會將其拿到手!”

“那目標就很明確了。”

嬴政做出了最後總結:“以雒陽為中心方圓三百裡,近來家中遭逢巨變的豪富亦或者官宦人家。”

劉徹精神振奮,當即道:“我這就使人去查!”

當天打發人出去,第二日便收到了回複,隻是最終結果,卻叫他為之變色。

“怎麼會是袁翁府上?”

就在將近一年之前,袁翁還想將女兒嫁給他,被劉徹推拒之後也沒有生氣,反而厚贈百金,以壯其誌。

劉徹為此還曾經專程去拜會過他,不曾想當日一彆,竟是天人永隔!

“唉,誰說不是呢。”

送信的人一路回來,滿身疲乏,咕嘟咕嘟灌了口水,才繼續道:“聽說是意外失火,一家人都死了,隻有幾個仆人在外當差,好歹保住了性命。袁翁樂善好施,在附近極有聲望,沒想到最後竟落得個如此下場!”

“前段時間袁翁的遠房侄子到了這兒來,覺得那地方遭過火災,死了人不吉利,位置又有些偏,打算把那宅子賣了,聽說要價不高,隻是……”

劉徹沉著臉道:“隻是什麼?”

“隻是沒錢的買不起,有錢的嫌晦氣,聽說袁翁的侄子也修繕過了一些,能住人了,可問津者仍舊寥寥無幾……”

劉徹沉默了半晌,忽的道:“那場火災,事後沒有人去查嗎?”

袁家的人又不是傻子,知道起火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往外跑?

燒死幾個人也就罷了,當日留在袁家的全都死了,這怎麼可能!

而袁翁向來樂善好施,結交甚廣,他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小小賊曹都能厚贈百金,如今他全家都死的不明不白,竟然沒有人為之張目,豈不古怪?!

探聽消息的人聽罷也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官府的人也去了,查完之後說的確是意外失火,這事兒便這麼結了案,之後倒是也有與袁翁交好的人提出過疑義,後來卻都不了了之了。”

他歎口氣,語氣中帶了幾分規勸,同這年輕的賊曹道:“袁翁也是一方名士,家資不斐,甚至於曾經是列侯的座上客,他的朋友當然也非泛泛之輩。”

“即便如此,都不能為袁翁張目,我知道您向來急公好義,隻是當下之際,還是保全自己為上啊……”

劉徹謝了他的好意,將人送走,臉上已經是一片冷意。

他取酒在院中遙祭袁翁:“當日受了你一百金,今日自然應該為你身後之事儘心!”

又使人去請魏不疑,告知此事。

魏不疑著實驚住:“怎麼會?!”

當日往袁家去,本就是他與劉徹同行的,袁翁的音容笑貌曆曆在目,卻不曾想如今竟已是天人永隔。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自己先前同劉徹回京時遇到了那個瘸子,當下嘴唇大張,失聲道:“啊,原來是他!”

魏不疑連說了幾句“怪不得!”。

劉徹見狀難免不解:“怎麼了?”

魏不疑卻是懊悔不已:“我怎麼沒認出他來呢!要是我那時候認出他來,事情就不會如此了——”

又將回京時遇到的事情說與劉徹聽。

他眼眶通紅,自責不已:“當日往袁家去時,是袁翁之子同袁翁一起接待的我們啊!那時候在驛館外,他認出我來了,隻是以為你我位卑言輕,唯恐給我們招惹禍事,竟然避而不談……”

“是了,那是通往長安的官道,他們心知在雒陽求助無門,所以才要去長安,沒想到到了長安,也無人肯替他們主持公道,袁郎甚至因此丟了性命!”

說到此處,魏不疑哽咽出聲,難以為繼:“若是我那時候聰明一點,認出他來……我怎麼,怎麼這麼蠢啊!”

命運就是那麼奇妙。

曾經短暫的眷顧過袁郎,但是又不肯深愛他,以至於到了今日這等境地。

劉徹原就為袁翁之事難過,見表兄為此自責不已,心裡也是酸楚,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道:“過去的已經過去,懊悔又有什麼用?替袁翁報仇雪恨,才是真的!”

“當日長安差役說袁郎的屍體被人背走了,此後又有人為袁家複仇,我想,大抵是袁翁引以為傲的那個女兒還在人世吧……”

魏不疑擦了眼淚,恨聲道:“現在,您打算怎麼做呢?”

劉徹極淡的笑了一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袁娘子想要的獵物,該當已經入彀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深秋的夜晚是寂靜又蕭瑟的,就連夏日裡的蟲鳴聲都消弭了。

竇玉凡幾個人手執燭火,行走在從前的袁府主院裡。

購置這座宅院的錢,是他們幾個人一起出的。

要是自己出,一則稍有些多,手頭拘謹,二來,其餘幾人聽聞城外袁家祖屋牆壁裡發現了金子的事情,都要來分一杯羹。

當初袁家的血案,是他們一起參與的,如今再分果子,當然沒有甩開其餘人的道理。

竇玉凡隻得捏著鼻子答應了。

他雖然姓竇,但與先太皇太後的竇氏其實沒有任何關聯,否則,也不會在這雒陽龜縮著,給阜陽侯世子做跟班了。

其餘人也是如此,雖都是列侯子弟、官宦人家,實則不過是實封幾百戶的獵侯和低階官員之子,抬著一點鍍金的招牌,給自己裝點門麵罷了。

幾人把錢湊了出來,袁老頭的侄子很痛快的去官府完成了相關手續,為防夜長夢多,當天晚上,他們就過來了。

為了怕事情宣揚出去,也怕惹人注意,他們甚至於都沒敢帶侍從,更不敢大張旗鼓的點燈燒油。

竇玉凡頭一個去的就是主屋,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要是真有寶貝,不都得藏在自己房裡嗎?

袁老頭的侄子說自己到這兒之後總是做噩夢,說他伯父生氣他把自己府上搞得一團糟。

“這關我什麼事啊,不都是火燒的嗎?”

那人滿臉愁苦,用帕子擦著額頭的冷汗:“我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啊,找神婆看了,說他是在地府難以安枕,叫我按照從前他房間的布置給安排起來就好了。我哪兒能知道他屋裡怎麼擺?”

“虧得府上還有老人在,好歹幫我一起置備齊了!說來也怪,我照做之後,居然真的沒事兒了!”

竇玉凡無心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隻想趕緊把袁府拿到手,嗯嗯啊啊的應了幾聲,沒說彆的。

這會兒到了主屋,才覺得奇怪:“袁老頭都多大年紀了,又不是女人,怎麼屋裡邊擺這麼多鏡子?”

其餘人也覺得有些古怪,在屋子裡轉著,東瞧瞧,西摸摸,實在拿不準哪裡可能藏著東西。

有個人遲疑著問:“現在就砸?”

他的同伴猶豫著道:“先彆吧?袁老頭這個人鬼精鬼精的,真要是藏錢,應該不會找這麼容易暴露的地方,這兒又不是那座老屋,平時去的人不多,真要是叮叮當當的砸牆,誰發現不了?”

竇玉凡也說:“不錯,應該是有暗門才對。”

幾人本就不是專業搞機關和盜墓的,在屋子裡轉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門道,視線再落到屋裡那些過於繁多的鏡子時,忽然有人靈光一閃。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鏡子的朝向,都是被固定住的啊……”

他們瞬間興奮起來。

大抵是因為前不久袁老頭的侄子剛修繕過主屋的緣故,他們在院子裡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