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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37 字 6個月前

的心聲,忽然間有種雷霆入耳的震顫感,又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縈繞心頭——這孩子才八歲啊,居然就能了悟到這樣的道理了?!

且這小子好像真的就是有一種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豪氣和倨傲,自信他一定會是最後的勝者,甚至於都已經開始以最後贏家的身份考慮如何對待自己的兄弟們了。

同父異母的兄弟們之於他,不僅僅是競爭對手,也是穩定天下的重要資源。

七王之亂的時候,皇帝隻有兩歲,當然無從得知戰事的膠著和天下大勢。

但是當他漸漸長大,先帝也好,太傅們也好,都不可避免的會將那場戰役的細節講述出來,希望以此將他們的經驗和教訓灌輸給自己這個後繼之君。

而待到太傅們離去之後,書房裡隻留下父子二人的時候,先帝鄭重其事的告訴他:“不要用當下的眼光去看待過去的事情!”

“秦始皇帝廢黜分封舊製,以郡縣統轄全國,這當然是有道理的,且以真正長遠的眼光來看,劉氏以後也一定會走上這條道路,但在當時……事實證明,彼時的確不是踐行郡縣製的時機。”

“而此時此刻,即便經曆了七王之亂這場令劉氏天下動了元氣的戰禍,我也仍舊認為,高皇帝建國之初,分封劉氏戍守各地是對的!”

“不同的皇帝有不同的使命要去完成。”

“高皇帝穩定天下,拔除了異姓王,令劉氏占據毋庸置疑的統治地位。”

“呂後分封諸呂,沒有讓各地藩王真正發展起來,她死後功臣集團清算諸呂,重新洗牌。”

“太宗孝文皇帝將齊國這個最大的封國分割,擊碎了劉氏內部對我們最有威脅的封國。”

“徹兒,不要隻看到宗室的壞處,也要知道他們的好處。”

“發起七王之亂的是劉氏,但艱苦奮戰,拚儘一切給朝廷創造了良機的,難道就不是藩王?我忌憚過你的叔父,但是在緊要關頭,我們還是兄弟……”

皇帝剛聽到這一席話的時候,還曾經有過迷惘,但是此時此刻,自己隻有八歲的兒子,卻無師自通的悟到了這個道理!

皇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心想:“老子我果然是宇宙的中心!”

不僅我堪比三皇五帝,我兒子也堪比三皇五帝!

天啊,我怎麼這麼牛批!

他心裡邊忽然湧現出一個強烈的念頭。

且浮現出來之後,便按不下去了,先前的諸多考慮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緊盯著麵前的長子,皇帝忽然叫了聲:“據兒。”

劉徹抬頭露出甜妹笑容:“怎麼啦父皇?”

皇帝意味深長道:“你想不想當皇太子?”

劉徹連遲疑都沒有,就給出了肯定答案:“想啊!”

心說“我爹要封我做皇太子嗎?果然他好愛我!”

皇帝被這小壞蛋哄得心花怒放,卻故意沉下臉來:“知道皇太子意味著什麼嗎,你就敢答應?!”

劉徹嘴裡心裡說的一毛一樣:“父皇愛我,怎麼會害我呢?”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想乾就乾,一邊笑,一邊順手拍著王貴妃的肩膀,環視周遭道:“沒錯兒,朕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為了宣布這個消息!”

“——朕打算冊立皇長子為皇太子,爾等以為如何啊?!哈哈哈哈哈!”

第290章 劉老登大舞台5

外戚們得到傳召,今夜入宮,心裡邊難免盤算,這又是為了怎麼個由頭?

今天是什麼大日子,還是皇室發生了喜事,亦或者,是陛下的又一次心血來潮?

類似的事情,從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畢竟人儘皆知,他們這位陛下想起一出就是一出,特彆愛玩鬨。

諸外戚當中,真正成了氣候的,其實也就是皇後的外家魏氏一族。

魏大將軍是國之柱石,冠軍侯功蓋三軍,而除此之外,一皇子的外家宋氏一族不過是太常寺的尋常官吏,三皇子的生母王貴妃的母家,還不如宋家人呢!

至於四皇子就更彆說了,生母甚至於隻是永巷的一個宮人,出身尋常農家,父母雖然因為皇子外孫而得到厚賜,但至今無官爵在身。

魏大將軍為人忠厚,行事謹慎,凡是有可能觸怒到天子的事情,他絕不沾染,更不會窺探內宮之事。

反倒是冠軍侯幼年時寄居宮廷,心思活泛,膽大心細,隱約窺到了幾分端倪。

即便如此,臉上也是不顯山不露水。

而其餘幾家當今後妃的外戚,顯然就沒有如同冠軍侯這樣的門路了,進宮之後堪稱是兩眼一抹黑,隻能滿臉乖巧的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當鵪鶉。

這會兒禦座之上,皇帝一個驚雷扔出來,道是要立皇長子為儲,卻是直接把所有人都炸翻了。

皇後饒是一貫沉穩的性子,此時也不禁麵露驚色,剛剛還說著話呢,怎麼忽然間就定下來了?

遵循禮製,她便要起身推辭幾句,然而王貴妃的反應來的更快更急:“陛下!”

倘若皇後的心情是驚喜與錯愕,那王貴妃心裡邊就隻有委屈和不平了。

雖然早就知道皇帝在諸皇子之中最為寵愛皇長子,但是之前也沒有流露出馬上就要冊封他的跡象啊!

眼見著她的三皇子就要長大、開始讀書,可以同皇長子一較高下了,怎麼偏就在這時候立了皇太子?

居然還是拍著她的肩膀宣布了這個消息!

太過分了——陛下你這是把彆人的棺材挪到自己家裡哭啊!

她不服氣!

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但皇帝的確有那麼一個瞬間小小的討厭了一下自己剛收到的金手指。

因為這東西在讓他窺知眾人心聲,無往而不利的同時,也極大的縮短了他對於蠢人的忍耐性!

知道那是個蠢人,跟事無巨細的知道她有多蠢,這完全是兩碼事!

他跟王氏其實沒有那麼多精神上的交流——王氏容貌絕麗,能歌善舞,風情曼妙,服侍的無微不至,對他來說這就夠了。

雖然以她的頭腦,早晚都會做出蠢事來,亦或者因為容顏老去而失去愛幸,但原先他以為這個結果會在幾年後到來。

而不是通過這個金手指,詳細又具體的叫他知道這女人蠢的一佛升天一佛出世,厭惡到不願再看見她!

王貴妃又是氣惱,又是委屈,隻是知道皇帝的性格,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他大吵大鬨,隻是用那雙桃花眼含著眼淚,梨花帶雨的看著他。

皇帝沒有再給她一個眼神,隻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貴妃累了,送她回宮歇息去!”

話音落地,近侍的宮人們便躬著身快步上前,半是攙扶,半是強迫的將王貴妃帶起向外,後者眼睫掛淚,滿臉都寫著驚愕和難以置信。

三皇子年紀尚幼,有些膽小,眼見著母親被人帶走,不禁麵露不安之色。

劉徹見狀,便笑著寬撫他道:“貴妃身體不適,回去歇著了,彆怕,你瞧——”

他指給三皇子看:“照顧你的保母們都還在這兒呢。”

三皇子由是稍稍寬心。

而大殿之下,蓋侯王信似乎沒有察覺到貴妃的不幸遭遇,已經越眾而出,行禮拜倒:“儲君,國朝之本也。無儲不足以定人心、安當世。皇長子據乃中宮所出,身份尊貴,天資粹美,臣蓋侯信奏請陛下為天下大事計,冊其為儲!”

殿中其餘人難免暗地裡嘀咕,蓋侯平日裡看起來濃眉大眼的,沒想到也是個奸詐之徒,嘴巴一張,就搶了擁立之功過去。

還有人暗地裡鄙夷,想當初皇太後在時,王家何其之盛,不想今時今日,蓋侯這個皇太後的兄長,竟然也要去做魏氏的馬前卒了!

王信卻不在意這些。

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如是,而到了後宮,不也是一朝皇後,一朝外戚?

這已經不是王氏可以逞凶的時候,再不趕緊趁著皇帝外甥還在,趕緊尋個靠山,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王家被踢出外戚隊伍,就此泯然眾人?

太皇太後在時,竇家何等煊赫,他這個太後的弟弟見到竇彭祖還要點頭哈腰,如今太皇太後薨逝不過十餘年,竇氏一族在哪兒?!:-)思:-)兔:-)在:-)線:-)閱:-)讀:-)

連出入宮廷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趕緊跳上魏氏的馬車,難道是等著做下一個竇氏嗎?!

不管心裡邊怎麼想,在皇帝表露出立儲的態度,又有蓋侯牽頭之後,其餘人斷然沒有置若罔聞的道理。

原因無他,因為他們都是外戚。

皇長子乃是皇後所出,又是諸皇子最長,不立他,該立誰?

你們都是皇子的外祖抑或舅父,這時候緘默不語,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

大逆不道!

眾人齊齊拜倒,聲援蓋侯,唯有魏大將軍與冠軍侯因為出自皇長子外家,不便言語。

皇後終於柔聲將推謝之語說了出來:“陛下厚愛,隻是據兒尚且年幼,恐怕難當大任……”

心裡卻是奇怪:“先前卻看不出陛下有立儲的意思啊。”

皇帝笑眯眯的瞧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兒子一眼,同她道:“朕做皇太子的時候,連八歲都沒有呢!”

皇後莞爾:“據兒怎麼能跟您比較呢。”

劉徹一手拉著三皇子,又有些好笑的看了皇後一眼。

這話可不對。

他心說:“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要是一代不如一代,那大漢不就完啦?!”

皇帝伸手在他腦袋上狠狠揉了一把。

雖說跟皇後走程序推拉有點叫人不耐煩,但是聽你這麼一馬當先毛遂自薦,怎麼也叫人這麼不舒服呢?

心裡邊嘀咕,他心情倒是很好,大手一揮,痛快道:“都起來吧,今個兒是家宴,不必行君臣之禮,立儲之事,朕已經定了主意,諸位無複再言!”

皇後遂行了禮,重又退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皇帝則舉杯向魏大將軍:“你我君臣相伴多年,如今你的外甥做了我的太子,日後相伴的時候,還多著呢!”

魏大將軍誠惶誠恐:“皇長子殿下先是陛下的皇子,其次才是臣的外甥。”

皇帝仰頭將杯中酒飲下,搖頭失笑:“仲卿啊仲卿,你這個人太老實,到現在還要稱呼這小子‘皇長子殿下’嗎?”

魏大將軍堅持道:“禮不可廢。”

皇長子殿下還沒有得到冊封的聖旨,身邊人卻開始以皇太子來稱呼,這是狂妄又逾越的行徑,並不可取。

皇帝心花怒放:就喜歡魏大將軍這個忠厚勁兒!

老實,從不越矩,朕說什麼就是什麼,這種人朕用著放心!

又一挑眉,舉杯向他旁邊英姿勃發的冠軍侯:“朕今日大喜,那個刺兒頭,也來跟朕喝一杯!”

冠軍侯爽朗一笑,舉杯道:“臣為陛下賀,為皇長子殿下賀!”

皇帝笑道:“但願他長大之後,能有冠軍侯三分的雄姿,朕也心滿意足了!”

冠軍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