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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19 字 6個月前

昌華長公主冷冰冰道:“是我,如何?!”

湯義康哈哈笑了兩聲,又道:“為大行皇帝亦或者皇後擬定諡號,這是宗正跟禮部的事情,是宰相們的事情,幾時輪到長公主來越俎代庖了?您的手伸的有點太長了吧?!”

昌華長公主一時語滯,回神之後,立即嗆聲回去:“我乃是輔政長公主,如何做不得主?!”

“輔政長公主?好生威風啊!”

湯義康遂將手往前一伸:“先帝的遺詔何在?拿出來讓我看看!”

“你!”

昌華長公主又是一滯,卻恨聲道:“先帝大行之後,諸事皆有孝昭皇後裁決,太後遺令命我輔政,這還不可嗎?!”

“不可!誰告訴長公主可以這麼做的?當斬此人,以謝天下!”

湯義康凜然道:“太後有權力協同宗室冊立新君,卻沒有權力在冊立新君之後,自行指定一人輔政!她以為她是誰,又把這天下當成什麼?她掌中的玩物嗎?!”

昌華長公主不能言語,而湯義康言辭愈發鋒利:“先皇後的諡號是由長公主做出決出,豈能當真?而長公主這輔政的身份本身就是出於亂命,更是荒唐!”

“更有甚者,先皇後威逼內侍,構陷首相,意欲何為?為一家而亂天下,這樣的婦人,豈能母儀天下?當戮其屍以謝天下!”

最後一句話過於狠絕,極大的超過了昌華長公主的底線,以至於她當場作色,勃然大怒:“豎子爾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母親禍亂天下了?!”

湯義康嗤笑一聲,負手上前,一字字的陰陽怪氣道:“讓您這樣的蠢貨之物盤踞高位,屍位素餐,不算是禍亂天下嗎?”

“您此時的聲音是多麼的慷慨激昂,您臉上的神情是如此的憤怒不平,既然如此,您做輔政公主的這段時間,一定做了不少有益之事,也向天下臣民施善政了吧?”

“先前貪汙糧草一案,肯定也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為人女兒,您一定有好好的為父母守孝吧?”

“作為後輩,也一定晨昏定省,侍奉全氏太後吧?”

“想來作為長姐,又是輔政重任,也該效仿周公教導成王一樣,每日關注皇弟讀書,叫他如何理政,明白聖賢之說了?”

昌華長公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無言以對。

湯義康見狀,聲音立時就提高了八個度:“什麼?這些你都沒做到?!”

“什麼,你一心隻知道在帷幔裡跟柏彥卿鬼混,朝政料理的像狗屎一樣?!”

“長公主,依照臣的看法,您還是太過於拘束和保守了,在先帝的宮室裡宣%e6%b7%ab有什麼意思?先皇後還沒有下葬,您應該帶著柏彥卿,敲鑼打鼓的到她的靈位前席天慕地,那才不辜負您這份盛情,這番真意啊!”

“先皇後如此遠見卓識,選出了您這樣出類拔萃的攝政,見到您在她的靈前歡天喜地的抒發著真情與野性,想來她在九泉之下,也會覺得欣慰吧?!”

昌華長公主聽到此處,已經說不出話來,激憤羞辱之下,淚落如珠,哽咽難以自持。

反倒是掙紮著吐出了口中堵布的柏彥卿為她抱不平:“湯侍中,你如此言說,實在有些過了,我與長公主其實……”

“什麼情況,狗屎在說話?!”

湯義康先是麵露驚色,繼而恍然:“噢,定睛一看,原來是柏相!”

柏彥卿:“……”

湯義康撇了撇嘴:“還不如狗屎說話了呢!”

柏彥卿:“……”

他倒是想要開口,然而湯義康卻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昌華長公主是蠢貨,你難道就不是?難為天地造物如此辛勞,叫你們一對兒蠢貨湊到一起去了!”

湯義康疾風驟雨一般連連發問:“長公主不知禮義廉恥,你也不知道!她不知道為父母守孝,你不知道為君後儘忠,你二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柏彥卿,你上任以來,都做了些什麼?你有真正的辦成過一件事嗎?!”

“身為宰相,舉薦數人,卻都是昏庸貪婪之輩,害人無數,貽誤軍機!你該死!”

“先帝大行,孝期未出,你公然留宿於內宮之中,視國法與先帝於何處,又置當今天子於何地?!你該死!”

“現在你又在做什麼?”

湯義康神情譏誚,不屑一顧:“即便自己身陷險境,也堅持維護一個你眼裡的弱女子——喲嗬,你心裡邊肯定感動壞了吧?肯定覺得自己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吧?!”

“狗屁!”

他滿麵嘲弄,當堂罵道:“你可知道什麼是宰相,可知道這兩個字承載著多少人的希望?!你以為這兩個字所代表的的就隻有榮耀,沒有擔當和責任嗎?!”

“先前數月,你將無數人的未來和命運置之度外,沒儘過半分忠君安民的職責,甚至於還將他們推向深淵,現在卻開始心疼一個受萬民供養、錦衣玉食的公主?!”

“我呸——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第234章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48

昌華長公主與柏彥卿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從這個角度來看,倒真是有些同病相憐了。

湯義康卻渾然不覺得這倆人有什麼地方可憐。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他隻覺得他們麵目可憎!

“先皇後業已薨逝,畢竟是先帝的皇後、大周的國母,雖然她完全擔當不起這個身份,也令先帝在九泉之下蒙羞,但到底是逝者已逝,戮屍便不必了,去其尊號,廢其後位,便也是了……”

昌華長公主隻覺得渾身上下的鮮血好像都湧到喉嚨處去了,好一會兒過去,才顫聲道:“難道今日湯侍中要代替先帝行此事嗎?”

湯義康恍若未聞,繼續道:“至於這所謂的輔政公主,本身就是亂命,當然也做不得真,此番撥亂反正,該當一起廢去。”

“噢,差點忘了,還有先皇長子……”

他忽然間想起來這一茬:“有一說一,其人實在不能算得上英明,隻是死的卻也稍有些冤枉,追尊太子也便罷了,隻是長公主選定的諡號褒美太過,莊憫二字,就很妥帖。”

昌華長公主聽到此處,不由得合上眼去,兩行淚珠無聲滾下,濡濕了她臉上的新妝,讓她倍顯狼狽。

然而悲憤之下,聲音卻愈發尖銳:“湯義康你欺人太甚!這是周家的天下,是我父皇親手開創的盛世,若他做主如此也便罷了,你又有什麼資格這樣指三道四?我沒有先帝的遺詔在手,你難道有?!”

湯義康臉上神色倏然轉冷,同樣聲色俱厲道:“那就請宗正召集宗室,商討此事該當如何,以家法論處便是!至於大行皇帝如何決議——待到此事商議結束,便請陛下賜下白綾兩條,你我一道下往黃泉,聽大行皇帝評判孰是孰非,如何?!”

昌華長公主再也抑製不住,跌坐在地,掩麵大哭。

湯義康不屑一顧:“公主好歹還有機會在這大殿之上痛哭出聲,如無意外,後半生還能衣食無憂,您有什麼好哭的?趕緊偷著樂吧!”

“這數月以來,您當政期間被禍害的百姓,亂命之下遭到牽連的官員,乃至於我這個蒙冤入獄的侍中和沒能見到先帝最後一麵的江相,才真正是想把心肺腸子都哭出來!”

昌華長公主的哭聲短暫的停了幾瞬,繼而低了下去,卻也難以中斷。

至於柏彥卿,此時也已經呆坐地上,若失魂魄。

該當朝臣們殘餘的事情到此為止,剩下的就該交由宗室內部裁決了。

宰相們在這個過程當中可以提出建議,大抵類似於高級經理人,但真正拿主意的,還得是公司的股東們。

宋王是個年高德劭的長者,大致上的看法與湯義康趨於一致,有他牽頭,其餘人當然也生不出什麼異議來。

議定之後將結果告知宰相們——他們就更加不會提出質疑了。

廢黜先皇後“孝昭”的諡號,改先皇長子的諡號為莊憫,宣布昌華長公主輔政乃是亂命,同時廢止先帝大行之後先皇後乃至於昌華長公主做出的一切決議。

柏彥卿穢亂宮闈,大不敬,本人五馬分屍,族其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倒是對於昌華長公主的處置,眾人有些犯難。

要說是殺了吧,感覺有些過了。

可要是仍舊好吃好喝的住在宮裡,做個富貴閒人,好像也對不起她的豐功偉績。

最後還是宋王拍板拿了主意:“輔政的事情可以歸結到先皇後身上,但她在父母孝期胡作非為卻是半分都沒冤枉,既如此,削去她的封邑,打發她去給先帝守陵,永世不許還京。”

眾人都無異議。

遂將這最後決議呈遞到天子麵前去。

嬴政從頭到尾看完,說了聲“可”,便令郎官蓋印,前去擬旨。

這場大周內部的撥亂反正進行到這裡,也可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全太後搬到了曆代大周太後居住的宮室去,從前侍奉過先帝的內侍總管三省,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左右,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似的。

另有人重新修葺布置天子的宮室——昌華長公主跟柏彥卿在這兒鬼混過,即便隻是名義上鬼混過,嬴政也覺得晦氣。

忙完此間之事,他倒是想起周國之外的一人來。

“那個來自異世界的,特彆能養馬的女子……”

嬴政遲疑著想起她的名字:“仿佛是叫施齡齡?”

……

蔡國,國都之內。

即將嫁入宮廷的施齡齡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成了帶球跑故事裡的女主。

在這個夢境裡,她成為了蔡國太子的側妃——聽起來好像是挺不錯的,但是一個農家出身的女子,宮廷之內,有誰會看得起她?

蔡國的太子妃對她很不好,時有詰責。

畢竟宮裡宮外都說太子非常寵愛這位側妃,而施齡齡又被巫者相麵,說她來日會有九個兒子。

在不觸及到利益的時候,蔡國太子對施齡齡倒還看得過去,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保護施齡齡,事實與此恰恰相反——蔡國太子妃乃是楚國的宗女,母家實力強大,他是如何也不敢為了一個側妃去得罪自己的妻室的。

所以他隻能委屈施齡齡。

蔡國太子這個正經的夫婿尚且如此,其餘人又怎麼會幫她?

甚至因為太子妃一直沒有身孕,連帶著施齡齡也一直在服用避孕的湯藥。

太子妃的近侍女官憂心忡忡道:“隻怕這藥不夠牢靠呢,那個農家女不是說很有些運道嗎?”

另一個女官聽罷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便道:“懷上了又能如何?打下來也不過是一副藥的功夫罷了!”

她們說這話的時候,就當著施齡齡的麵,顯然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也不覺得需要在意她的想法。

更可悲的是,在蔡國的宮廷裡,她們是完全有能力將這席話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