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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50 字 6個月前

格:“難道我們今日說這些話,是為了讓先生感激嗎?”(被按倒在長凳上)

公孫儀心頭一熱。(被按倒在長凳上)

還沒熱完,就見嚴肅那廝被按倒在自己旁邊長凳上,鄭重其事的向自己點了點頭:“我跟他不一樣,說那些話就是為了讓你感激!”

公孫儀:“……”(想罵人)(按捺住了)(欲言又止)

板子高高舉起,就在這時候倏然落下,即便早就有所準備,即便行刑的人暗地裡放了水,公孫儀也不禁齜牙咧嘴起來。

這時候,卻聽旁邊嚴肅道:“喂,公孫先生。”

同樣是挨打,他的表情要比公孫儀平靜許多:“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就到我家來吧。我們府上還缺個會做肉粽的廚子,我看你就很合適。”

公孫儀心頭的薄怒霎時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似酸似澀的、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觸。

他苦笑道:“你知道我得罪了多少人嗎,就敢讓我去你家做廚子?當心英侯知道了,把你吊起來打。”

嚴肅道:“打就打吧,我不怕。你來嗎?”

公孫儀定定的看著他,終於輕輕搖一下頭:“多謝你,但是不必了。”

公孫儀,有自己的路要走。

嚴肅側著臉,注視他一會兒,合上眼睛,沒有再說什麼話去勸他。

三個人同時行刑,板子也幾乎是同時打完,饒是嬴政早先吩咐對公孫儀行刑的人給他放水,起身的時候,也是他最艱難。

畢竟嚴家兄弟尚且年輕,俱是身強體健的時候。

行刑結束,也到了分彆的時候,侍從一左一右將公孫儀架起,像是對待垃圾一樣,毫不客氣的將他丟掉。

嚴格的眉頭皺著,嚴肅的眉頭也皺著。

這性情迥異的兄弟倆,此時看起來倒真的像是一模一樣了。

嬴政處置完便離開了此地,其餘門客神色各異,也各自散了。

公孫儀被扔出了行館後門,伴隨著身體落地的一聲悶響,濺起了一片浮塵。

他有些無力的咳嗽了兩聲。

一輛馬車就在此時從這兒經過,短暫的停留片刻,再度駛離之後,門口已經失去了公孫儀的蹤影。

“……我對於先生的才乾,是相當欽佩的,如今眼見明珠蒙塵,又怎麼能夠忍心?您隻管在舍下住下,待到此間事了結,屆時自有一番道理。”

接走他的人,是中書令李炎。

後者沒有自矜於宰輔的身份,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樣將公孫儀接到了自己府上,極為禮遇,悄悄為其尋了大夫診脈,又勸慰他說:“六殿下天縱英明,今日如此,隻怕並不是真心想要棄置先生,而是為了在舊貴族的反撲之下保全您。”

公孫儀極為感念李炎的恩遇,伏在塌上再三謝過之後,臉上終於顯露出幾分澀然:“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那麼雷霆雨露,自然俱是君恩。”

李炎心有所覺,不免又寬慰他幾句,再見公孫儀麵露疲色,便體貼的道彆,離開了此處。

李炎之子一直隨從在側,先前在行館後門,便是他親自駕車去將公孫儀接到家中。

此時離了客房,他才低聲問出心中疑惑:“大人何不將自己今日在國丈府上為他張目的事情告知?如此,想必更能夠得到公孫先生的感激。”

“何必如此?”

李炎淡淡道:“過猶不及。”

其子眉宇間閃爍著幾分遲疑:“若是叫陛下知道大人收留了此人……”

李炎無所謂道:“陛下隻怕想不到六殿下會保全他,事先如何會分神顧及?再則,即便知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罪過。”

他李炎少年時候便許下宏願,一定要做世間第一等人,如今位居宰輔,倒也不算辜負了,奈何頭頂上壓了個江茂琰,深得皇帝看重,幾十年都沒有動一動。

江茂琰不動,他怎麼動?

皇帝不肯叫江茂琰從首相的位置上挪下來,但是下一任天子未必也不肯。

江茂琰被當今天子的帝心所成就,也一定會被當今天子的帝心所毀滅!

皇帝已經上了年紀,顯而易見的在考慮後繼之君,待到六皇子上位,是不會讓江茂琰這個深得先帝之心的臣工繼續位居首相的。

而六皇子肯在如此危急的關頭保下公孫儀,可見是個愛惜臣下的君主,待到他得到大位,難道會忘記這個曾經為他衝鋒陷陣的功臣嗎?

公孫儀知道自己這一回的劫難因何而來,心裡怎麼可能會毫無波瀾,縱橫家的人,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他或許無力報複皇帝,但來日絕對不會跟皇帝最要好的朝臣相交莫逆,甚至於一旦逮到機會,就要落井下石——這跟品德無關,而是人性。

你們無冤無仇,甚至於你還在替甲辦事,可是因為你辦的太好了,甲想要你的命。

你得人保護,逃走了,乙是甲最要好最在乎的人,現在甲死了,你得勢了,你選擇:

一,跟乙精誠合作,做好隊友。

二,我收拾不了甲,還收拾不了乙嗎?!

打不過這家男人,等他死了,踢踢寡婦門(不是)還是可以的嘛!

李炎的兒子深知自己的頭腦並不足以同父親相較,當然也不敢質疑他的決定,隻是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句:“可是兒子覺得,公孫先生未必不知道大人的心思……”

李炎啼笑皆非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哈哈笑了出來:“他當然知道!”

他要是連這都不知道,我救他豈不是救了個寂寞?!

可是沒關係。

我們有共同的利益取向,這就足夠了。

客房裡,公孫儀因為後背負傷,隻能保持著伏在塌上的姿勢。

可即便如此,他的頭腦也沒有停止運轉。

“……我一個外來的士子,又深深結怨於舊貴族,與六皇子也沒有如同周帝和江茂琰那樣少年時候培養起的深刻感情,短時間內,隻怕得不到首相的位置。”

“但是李炎可以。他有資曆,有人望。”

“最重要的是,他跟我一樣,都不喜歡江茂琰……”

“讓他當兩年首相過渡,等我站穩腳跟,再把他踢掉自己上!”

……

英侯府上。

嚴格將今日之事——主要是六皇子行館中發生的事情告知父親。

英侯沉默了片刻,並沒有對此做出評價,隻是告訴兒子:“我是因為養馬而得到了今日的榮耀,並不是因為彆的什麼。專心做好自己擅長的事情,問心無愧,就很好。”

嚴格畢恭畢敬的應了。

待到出了門,回到自己的居所之後,便見自己的傻兄弟正坐在床邊,抱著膝蓋,對著窗外忽閃忽閃的螢火蟲出神。

嚴肅知道他來了,也沒回頭,目光仍舊落在窗外,說:“怪不得爹討厭政客。我也討厭政客。”

嚴格默然不語。

嚴肅同樣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我是真心想讓他來我們家做廚子的,我感覺做廚子要比做門客來得好。起碼,不會遭遇飛來橫禍。”

嚴格寬撫兄弟說:“人各有誌,你怎麼知道公孫先生更喜歡哪一個呢?”

“我知道他更喜歡做殿下的門客。”

嚴肅說:“我問完公孫先生要不要來我們家做廚子之後才聽出來。同樣是挨板子,打在他身上的,比打在我們身上的輕,我的頭腦不如公孫先生和殿下好用,但是耳朵很好。”

嚴格緘默不語。

嚴肅說:“他們大概早就有了默契吧。”

嚴格輕輕說:“不能怪公孫先生,也不能怪殿下。”

“我知道。”

嚴肅有些落寞的說:“我隻是討厭政客,他們都不能有真心。”

嚴格看著這個跟自己心意相通的兄弟,倏然笑了。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待到殿下順利登基之後,我們一起往河套去吧,聽說那裡有連綿的馬場和最好的駿馬。爹是靠著養馬得到爵位的,英侯的兒子,也應該馳騁在馬場上,無謂在國都攪弄風雲。”

嚴肅麵無表情的撓了撓耳朵:“以我們倆的頭腦,想攪也攪不動,隻會被人攪吧?”

嚴格:“……”

我兄弟他有時候是有億點點煩人在身上的。⊥思⊥兔⊥在⊥線⊥閱⊥讀⊥

第215章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29

自打進國丈府開始,玉真子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等隨行的侍從往他手裡塞了隻酒壺,那顆心簡直恨不能直接提到後腦勺。

這什麼東西啊?

酒壺裡裝的什麼?

誰家好酒壺裡邊裝酒啊?!

哎?

還真是酒啊!

這酒是正經酒嗎?!

玉真子幾乎把後半輩子的心跳都疊加到今天用了,等到六皇子最後飲一杯酒揚長而去,他緊隨其後出門之後才察覺到,自己後背的裡衣都已經儘數被冷汗打濕了。

六皇子自顧自上了馬車,沉著麵孔不知道要上哪兒去,玉真子倒是想問一句呢,怎麼處置我啊殿下?

是殺是放您得說句話啊,不帶這麼折磨人的!

可是覷著六皇子此時的神色,他又不敢問了。

前腳六皇子上了馬車,他後腳就麻利的爬了上去,跟隻跟腳狗一樣,六皇子去哪兒他去哪兒,如此一番操作,最後他重又進了宮……

到了這兒了,再不說話隻怕就不成了。

玉真子伏地拜倒,痛苦大哭:“殿下,您到底打算怎麼處置小人?無論如何,您都得給個話兒啊!”

嬴政瞟了他一眼,卻沒說話,先往偏殿去更換衣著,準備往皇帝處去打一場硬仗,待到更衣結束打玉真子身邊經過,才不鹹不淡的吐出來一句:“且回你的丹房去。”

他說:“放置丹砂的盒子裡有幾張方子,你且煉煉看,若是不成,便多召幾個方士來。再不成,也可以去尋求墨家幫助。”

玉真子很想疑惑的“啊?”一聲,然而看著六皇子麵無表情的臉,到底還是沒敢,老老實實的應了聲,小跑著往丹房去了。

等到了地方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關自己就算是過了吧?

媽呀,過關了?!

空間裡幾個人也是失笑,李世民揶揄著道:“玉真子趕上了好時候的,始皇現在的性情要溫和多了,這要是趕在從前……”

劉徹默契的接了下去:“玉真子家那一圈兒,方圓十裡的蚯蚓都得豎過來切開!”

李元達忍俊不禁的問道:“始皇,你還留著他乾什麼?製火藥?”

嬴政又加了四個字:“還有煉丹。”

其餘人:“……”

嗯,就,就算是善始善終吧。

朱元璋不禁扶額:“你還沒放棄啊?”

“我放棄了,世間大概的確沒有修道成仙這回事吧。”

嬴政略顯得有些落寞的歎了口氣,緊接著道:“不過,反正也不費什麼,就叫他接著煉丹吧,也讓人以為我真的信這個。”

李世民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