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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54 字 6個月前

那是給誰看的?

總不能是叛軍吧?!

……

“當然不是給叛軍看的了。”

李嶠取了一張帕子,仔細擦拭自己的佩刀,也沒等副將再行猜測,便給出了答案:“是給魏王一方看的。”

“更精準一點的話,是給陳軍順州城七十裡之外的魏王世子看的。”

副將懵了:“啊?!”

李嶠道:“我們此番出軍,打的是征討魏王的旗號,實則卻是聯合魏王共抗叛軍。”

說到此處,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不過據我猜測,這大抵是天子說來糊弄我們的說辭,魏王那邊兒,隻怕真以為我們是來打他的呢!”

副將百思不得其解:“那您怎麼……”

李嶠道:“離我們出軍線路最近的魏王勢力便由魏王世子統率,又疑心我們是衝著他去的,專程派人盯著我們,很奇怪嗎?”

他思忖著說:“隻是此番我們陷入叛軍陣中,魏王世子仍舊按兵不動,沒有落井下石,應該也算半個君子吧。”

副將哼哧了半天,才道:“我覺得,他大概是怕跟叛軍為伍,令天下人恥笑,失了大義名分,才按兵不動的……”

李嶠卻反問道:“你不知道我夫人鄔氏曾經是魏王世子妃嗎?”

副將聽罷,更不知該說什麼了。

雖說時下並不介意女子二嫁,但這種事對於男方,本身還是有點……的吧。

李嶠笑著歸刀入鞘:“鄔氏與魏王世子的那段舊事,我或多或少有所聽聞,以當日魏王聲威之盛,乃至於他們之間的孽緣起因,魏王世子仍舊能與鄔氏和離,而非將其休棄,又真的讓她回了陪都,如此行徑,怎麼看,也能以君子相稱了。”

說到此處,他神色鄭重起來:“我本就是當世英傑,我兄長亦是人中龍鳳,彙合之後,脫身自非難事,隻是我們走了,城中百姓又該如何?我隻怕叛軍一怒之下,會下令屠城……”

副將了然道:“所以您要引魏王世子前來?”

“是啊。”李嶠摸著下頜道:“城中點火示意,稍後又有大戰,他應該會來看看吧。”

副將:“……”

副將:“來時候好好的,看完走不了了……”

“我也沒辦法啊,不把這個爛攤子丟給他,如何消耗魏王一派的精力,又如何讓魏王一係也身入泥潭?”

李嶠滿臉無辜,嘖嘖兩聲:“我兄長此時畢竟還在魏王帳下聽令,總不能害他因為救了我們,轉頭去承受魏王的雷霆之怒吧?還是給魏王安排點事做吧!”

第135章 天策上將了解一下28

李嶠猜的半點不錯。

這畢竟是晚間時候,數十丈的高樓著火,烈焰通天,即便相隔數十裡,也能有所察覺,更彆說這場火起於各方視線彙聚之處的順州了。

這邊兒火剛燒起來,那邊廂便有斥候前去向魏王世子李天榮回稟。

李天榮聽罷神色一凜,思忖道:“順州偏趕在這時候起火了……”

時機上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

幕僚在旁道:“李嶠所部業已被圍困數日,興許是絕望之下火燒城池,也不奇怪。”

李天榮聽罷,卻是搖頭:“李嶠雖然年少,卻也沉穩,即便兵敗,想來也不至於如此癲狂。”

另一個幕僚道:“有沒有可能,他是在以此向某些人釋放信號?”

李天榮眸光一亮:“怎麼說?”

那幕僚道:“算算時間,倘若李嶠所部被圍困之初便遣人向朝廷求救,這會兒人也該來了。若是援軍夠多,想來便可內外配合,聯手殲滅叛軍,若是人少,也未嘗不可撬開一道口子,為李嶠所部爭取一條生路……”

覷著少主神色,低聲問道:“我們是隔岸觀火,還是——”

李天榮道:“此番李嶠出征,雖然打著征討府上的名義,但是觀察其之後進軍線路,想來也隻是一個幌子罷了。我與天子同為李氏子孫,理應共抗國賊……”

他眉頭微蹙,幾瞬之後,終究定了主意:“傳令大軍開拔,斥候先行,前進六十裡探一探動靜。李嶠所部悉數戰死也好,等來援軍脫困也罷,我們始終隔岸觀火,未免有失氣量,落到天下人眼裡,也會叫人齒冷。”

左右應聲。

如是趨進六十裡之後,甚至於不需要斥候再報,李天榮自己便也能聽見順州城方向傳來的殺喊之聲了。

順州城頭上的明燈,夜行騎兵們手中的火把,還有叛軍營寨之內的灶火並照明篝火,共同映亮了順州城上方的這片天空。

果真是朝廷的援軍到了嗎?

李天榮再無遲疑,馬上下令發兵,助其一臂之力。

……

一場攻城戰剛剛結束,心力交瘁的又豈止是李嶠。

他知道己方大概率不會有救兵前來了,叛軍又不知道。

順州城打不下來,敵方的增援隨時有可能到來,都是爹生娘養的身子,誰會不覺得疲憊?

叛軍也是人啊。

這會兒正是晚飯時候——雖然這個時代不習慣於這個點兒吃飯,但這不是在打仗嗎?

中午吃完飯就開始打,一直到太陽落山才停下,晚飯的時間自然而然人也就往後拖延了。

疲憊的士兵們自去歇息,另有人按照分組收斂同袍屍體,營寨中嫋嫋的冒起了炊煙,就在精神緊繃了一整日的士兵們剛剛有所放鬆的時候,李世民帶著人以橫掃千軍之勢衝了出來。

首先做出反應的是斥候,尖銳的警報聲在軍營內響起,士兵們拿起兵器迅速歸隊的同時,目光下意識的望向了順州城內,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懷疑:

這個時候,李嶠所部還能組織起有效的衝鋒嗎?

然而危險卻是來自於他們的背後。

斥候來報,身後有大批騎兵飛馳而來,而依據當下人下意識的推定——騎兵之後,必然是大規模的步兵碾壓。

再問來此的騎兵共計多少——這黑燈瞎火的,誰看的出來啊?!

隻知道烏壓壓一片全都是人!

如是雖然還未相接,叛軍便先自驚慌起來。

李世民占了天時人和,李嶠占了地利,二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東門破局。

叛軍反應不及,領頭的將軍還沒將堅守在各處城門外的兵力調過去,就聽下屬慌裡慌張的來報:“將軍,來將已經突入東門,與李嶠所部彙合了!”

叛軍將領:“???”

他勃然大怒:“鼠輩安敢如此誆騙於我?來敵才到此處多久,便順利跟李嶠彙合了?!”

就算他的兵力被分散到順州城的四處城門,一時反應不及,可守門的人也不是紙糊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交代了?!

叛軍將領厲聲道:“可是東門守將怯戰,望風而逃?!”

下屬哭喪著臉道:“秦將軍未曾逃走,甚至還主動與來將過招,隻是……”

叛軍將領:“隻是什麼?!”

下屬戰戰兢兢道:“隻是連一個回合都沒走完,便被來將取了性命啊。”

叛軍將領手握長槍,殺機頓起:“來人可曾自報姓名?!”

下屬顫聲道:“他說,他乃德州李長生……”

叛軍將領聽罷眼底興味更濃:“可是當日於亂軍之中救得李天榮那小兒的李長生?!”

他冷笑道:“都說此人乃是當世第一猛將,李嶠也隻有盛年之後,才能與之匹敵,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我卻不信他當真有如此勇猛——待某去試試他的成色!”

說罷,便率領一隊精銳向東門疾馳而去。

……

一刻鐘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叛軍將領:臥槽!!!

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這種話不是將領日常吹比用的嗎,為什麼這個李長生好像真的行?!

我屮艸芔茻!!!

救命啊!!!

李世民隻帶了五千騎兵,之所以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還是因為夜色之下諸多遮掩的緣故,並不好在此地久留,眼見那敵將意圖逃竄,並沒有追擊出去,動作迅猛的朝他射了一箭,都沒看結果如何,便調轉馬頭上前喝道:“我義弟李嶠何在?!”

李嶠擊退麵前圍困自己的幾個士兵,催馬近前,神情振奮,不勝感激:“果真是兄長來了!連累兄長為我赴險,實在是——”

“欸,”李世民擺擺手,笑道:“我們結義之時不是說了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

李嶠震聲接了下去:“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李世民哈哈大笑:“這就對了嘛,今日你遇上艱難險阻,我這個做兄長的,怎麼能視而不見?”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又道:“此地凶險,不宜久留,既然已經打開一道缺口,我們這便同去!”

李嶠利落的應了聲:“好!”

李世民又指著順州城相問:“此地之後如何安置?”

李嶠自懷中取出一封書信,笑道:“早就準備好了。”

又伸手說:“請借兄長弓箭一用!”

李世民取了給他。

卻見李嶠將那封信係於箭矢之上,引弓而發,直中城頭旗杆,繼而他神色一鬆,將那把弓箭歸還,一夾馬腹,揚聲道:“走吧!”

對他而言,此間事情已經結束了。

叛軍夜晚遭遇突襲,主將戰死,一時之間群龍無首,局勢混亂,而魏王世子就在此時率軍前來,叛軍深感敵軍來援甚眾,更是慌亂不已,爭相逃命,往來踩踏,因此身亡之人竟也不在少數。

李天榮率軍前來,麵對的便是這樣不堪一擊的敵人,自然沒有敗退之理,分派手下將領乘勝追殺,自己則循著動靜和戰場的痕跡殘留一路到了順州東門。

此地留下的叛軍屍體最多,可見便是來援與城中將士突圍之處,隻是他們來的太晚,卻隻有滿地馬蹄與零星的重傷叛軍倒地□□,其餘的卻都不見蹤跡。

恰在此時,卻聽城頭之上有人呼喊:“來者可是魏王世子所部?”

李天榮聽得微怔,卻不遲疑,應聲道:“正是。”

城頭上霎時間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再細看他們的鎧甲、軍旗與叛軍迥然不同,認定無誤之後,終於開了城門。

“世子來了,順州城內十數萬軍民得活矣!”

“早就聽聞魏王世子宅心仁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天榮剛一進城,腰就彎了下去。

沒辦法,任誰頭頂上被扣了這麼多頂高帽,都沒法兒再直起腰來了。

那邊高帽子還在一頂一頂的往他頭上扣,李天榮一邊禮貌寒暄著,一邊打開了李嶠留給他的信。

很短的一封信,措辭也很直接。

“我將行,無力繼續戍守順州,又憂心叛賊遷怒城中軍民屠城,聽聞魏王雅量非凡,寬仁待下,魏王世子更乃當時少有之賢才,愛民如子,故而以順州相托……”

“我與君同為本朝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