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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24 字 6個月前

張鵝蛋臉,臉頰卻不像他記憶裡那般豐裕,連帶著右頰上那個酒窩,好像都變得醒目起來。

一群神色倉皇,惴惴不安的女郎當中,隻有她神色自若,目光坦蕩,毫無怯懼的站在最前。

幾個侍女引了她們過來,便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如是等待片刻,魏王陰沉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雖是一場大勝,雖是久彆重逢,但這場相聚之於魏王,卻是有不如無!

他來到眾多女郎麵前,神色陰冷,目光依次在她們身上掃過,最後難掩譏誚的在站在最前邊、滿臉漫不經心的女郎身上落定。

“好啊,真是好,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們!”

這群女郎當中,魏王認識的不多,但他還是儘量將自己見過,能將麵容跟身份對應起來的人點了出來:“吏部侍郎劉英文之女、故虢國公之女、尚書右仆射蔣丞的內侄女,還有你——”

他指尖指向了站在最前邊的人,恨恨道:“本王的好外甥女,蕭明澤!”

“你們無一例外,都是勳貴高官之後,甚至不乏有人身懷帝室血脈,如此尊貴的出身,又受家中百般恩待,最後卻毫無廉恥之心,不思家族清譽,屈身侍賊——讀了那麼多聖賢書,難道連羞恥二字怎麼寫都不知道嗎?!”

眾女郎聽罷,不由得紅了眼眶,或者低下頭去,或者彆過臉去拭淚,隻有蕭明澤神色坦然的看著魏王,麵色如常。

“螻蟻尚且偷生,人為了活下去而低頭,這有什麼值得羞愧的呢?”

魏王勃然大怒:“你住口!事到如今,居然還能說出這樣恬不知恥的話來!”

蕭明澤遂正色反問他:“屈身侍賊,罪在何處?”

魏王怒道:“你居然還有臉問我罪在何處?你簡直丟儘了蕭家和你母親的臉麵!”

蕭明澤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又反問道:“既然如此,國家以百萬軍隊,尚且不能抵禦叛賊,以至於天子倉皇西逃,丟棄祖業,枉顧祖陵,帝都失陷,黎庶塗炭,天子該當何罪?”

“舅父您身為李家子孫,卻沒有為了李氏江山為流儘最後一滴血,而是卷了財物倉皇出逃,又置曆代先祖和李家基業於何地?”

“如今國家變成了這個樣子,社稷動蕩,百姓罹難,天子和滿朝公卿不去反思自己,卻要以此來責難我們這群弱女子嗎?!”

“既如此,請先誅天子!”

第122章 天策上將了解一下15

魏王不意她會說出這樣一席話來,更不想她竟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公然指摘天子!

而“請誅天子”之前的幾句詰問,更讓他結舌當場,一時之間居然無言以對。

待到回過神來之後,魏王卻是羞臊難當,惱羞成怒:“我原本看在你喊我一聲舅父的情麵上,想要保全你性命,如今你滿口胡言,卻是留你不得——來人!”

魏王厲聲道:“把這個失心瘋的女人拉下去殺了!”

蕭明澤聞言卻也不慌,臉上譏誚之意愈發濃鬱:“舅父哪裡是想要保全我的性命呢,分明是既想要天下,又不願與天子徹底撕破臉皮,所以才想將我們這群人留下,遮掩住我們曾經為夏侯氏妻妾的過往,以此結好我們家中,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魏王又一次為之語滯。

明明自己身處高位,可以輕而易舉致其餘死地,明明自己才是占優的那個人,然而魏王卻不敢與之言語,隻高聲催促侍從:“還不快快押她下去!”

蕭明澤揚聲而笑,無畏無懼,任由兩個士卒近前來扣住她手臂,推搡著她前行。

而驚變正發生在一瞬間。

彼時魏王餘怒未消,滿麵陰沉,正待吩咐侍從將其餘人押解下去,卻聽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自不遠處傳來,繼而便是箭入肉骨之後的悶響聲。

魏王統軍在外,雖然沒真正上過戰場,但總也見過豬跑,立時便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有刺客!”

周遭侍從反應亦是迅捷,馬上護住魏王往山坡內側躲避,同時吹響敵襲的瓷哨——

那群聚攏於此的女郎們受到驚嚇,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叫,也四散著逃開,侍從們此時卻也顧不上她們,隻圍攏成圈,庇護在魏王近側。

然而那刺客卻不是衝他們來的,又發一箭將挾持蕭明澤的那人射死,繼而拉弓滿弦,手持數箭,催馬向前的同時,發箭壓製眾人不得近前。

此地毗鄰軍營,侍從們出門時根本不曾騎馬,更無人帶弩,一時之間,倒真是應付不得。

瓷哨聲響徹周遭,附近士卒聞聲而動,那雜亂又沉重的腳步聲中,李世民眼疾手快,猛地伸臂將怔在原地的蕭明澤提到馬上,頭也沒回的揚鞭離去。

魏王原以為這刺客是衝自己來的,那一瞬間腦子裡想了很多很多,譬如說自己要是死了,留下這麼大的基業該怎麼辦,再譬如說這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

不會是他在西邊的好侄子吧!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馬上偽裝出遇刺重傷的樣子,在天下人麵前賣慘,說你這個小龜孫辦事不地道——

哪成想那刺客從頭到尾都沒瞟他一眼,壓製住眾扈從之後,擄了人就走,他先前想那麼多,純純是拋%e5%aa%9a眼給瞎子看了!

魏王的姿勢由小心翼翼的蜷縮改換為舒展,繼而惱羞成怒的咆哮道:“軍營之中居然出了這種事,還不快去把那個賊人抓住?!”

又舉一反三:“馬上令各部清點人數,各百夫長、十夫長清查麾下士卒是否有生麵孔,如若有的話,必是細作無疑,立時將其拿下!”

左右領命而從。

李世民此時的境遇著實說不上好,原因無他——這地方離魏王的軍營太近了!

瓷哨一吹,便有人往這邊集結,聽命追趕,他身下這匹馬雖然不俗,卻終究乃是凡品,又載了兩個人……

不過嘛,這一票乾得值!

硬是把人救出來了呢!

他喜滋滋的想:李二鳳你可真棒!

蕭明澤原本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不想驚變來的如此突然,她甚至於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來到了馬背上,連提起自己那人的麵孔都沒看見,身體瞬間就離開了原地數米。

那顯然是個成年男子,她坐在他身前,半靠著他%e8%83%b8膛,能感覺到那是個身形魁梧的男子……

她不想哭的。

之前帝都失陷,為夏侯氏所擄的時候,她沒有哭。

公主之女、名門之後被迫為人妾侍,屈身事賊,她沒有哭。

見到魏王這個舅父,被他當麵斥責不知廉恥的時候,她沒有哭。

就在剛剛,即便是即將被殺,她也沒有哭。

可是現在,背靠著一個陌生男子,坐在馬背上奪命狂奔的時候,她卻忽然間紅了眼眶。

這是自帝都陷落之後,她唯一得到的一點溫暖和保護。

“你是誰啊,”蕭明澤哽咽著問:“怎麼會來救我?”

李世民握住韁繩的那隻手短暫的鬆了一鬆,在她冰冷的手背上一握,有些無奈的道:“你彆哭啊。”

頓了頓,又溫和道:“我怎麼會不管你呢。”

蕭明澤長久以來隱忍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落了下來。

她嗚咽著哭了起來。

怎麼會不委屈呢。

她是個人,她有感情,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啊!

可是,可是!

蕭明澤小聲的抽泣了會兒,又怕因此影響到身後的人,便強行忍了下去,吸著鼻子問:“你到底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李世民喝了一聲:“坐穩了!”繼而再度拉弓,短暫的迫退追兵之後,猛然催馬向前。

口中還饒有餘裕的道:“我啊,從前是個軍漢,叛軍作亂之後成了流民,再之後就帶了幾十個兄弟在附近山上落草為寇,當了山大王……”+思+兔+在+線+閱+讀+

“這天眼見著天氣這麼好,就想著出來透透氣,哪成想陰差陽錯的救下了個美貌的小娘子呢!”

蕭明澤原本還在哽咽,聞聲卻也被逗笑了,聽得身後惡風不善,忙將嘴巴閉得嚴嚴實實,唯恐惹人分了神,稀裡糊塗丟了性命。

追兵緊追不舍,李世民也覺得難纏,而身下這匹馬奔跑已久,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李世民目光飛速的四下裡打量著,猛地調轉一個方向,朝著相隔兩三裡之外的密林中去了。

箭壺裡總共隻剩下幾支箭,李世民儘數握在手裡,回身欲射,卻被斜上方坡頂的某件金屬製物晃了下眼。

他瞬間拔刀出鞘,全神戒備,不曾想那冷箭卻自他身邊錯過,朝著追兵去了。

李世民微有錯愕,緊急關頭卻也無暇言語,大喊一聲“兄弟,謝了!”便催馬照著既定的方向狂奔。

一路跑進了密林裡,他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隻是心頭難免疑惑——方才幫他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李世民問空間裡的老夥計們:“瞧見是誰了嗎?感覺不像是我帶出來的人。”

其餘幾個人都沒在意,隻有劉徹給出了確切的答案:“是你先前在魏王軍中多看了幾眼的那個身形魁梧的年輕人。”

其餘皇帝紛紛對彘兒刮目相看。

什麼心細如塵人設啊。

而劉徹就在這時候,又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就是長得分外英俊的那個。”

其餘皇帝:“……”

啊這。

……行叭。

李世民聽罷心中疑惑卻是未消:“他怎麼會幫我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間瞟見蕭明澤,不由得福至心靈:“你認不認得一個年輕人,身量非常高大魁梧,容貌也頗俊朗?眼窩較之常人更深……”

蕭明澤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的想了想,最後搖頭道:“如你所說的這種人,見過之後應該不會忘記,我毫無印象,應該是不認識。”

“那就怪了……”

李世民不解的嘀咕一句,見她麵有不解,便又同她解釋:“方才追兵來的甚急,若非此人在高處阻擊追兵,我們隻怕吉凶難測。”

蕭明澤立時便道:“這是我們的恩人,應該鄭重的向他致謝。”

李世民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愛憐的摸了摸身下馬匹被汗水打濕的鬢毛,卻沒有急行,在密林中穿行之後,認準一個方向前進。

蕭明澤有些奇怪:“你先前問我是不是認識此人,可見你不認識他,既然如此,此時要去向他致謝,又怎麼知道該去哪兒尋人?”

“那是個將才啊。”

李世民微微一笑:“我到此地之前,先把魏王軍營的地勢研究透了,搶了人之後,便衝著此處這條活路奔逃,而那個年輕人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等待,恰到好處的伸出援手……”

說到此處,他神色微微一凜,很快又轉為棋逢對手的興奮。

他的這番推測,恰恰說明那個年輕人見到了當時他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