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東宮與先祖們通過鏡子看到了一整套的事情發展,激勵送嫁將士、手握法理在前,巧奪北關軍政大權、將其打造成自己的勢力根據地在後,這他媽一套流程走下來,說出去誰敢相信?
更離譜的還在後邊——穎娘初戰告捷,大獲全勝,甚至於俘虜了盧侯王回來!
搞得先祖們甚至於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怎麼,現在戎狄這麼好打了?
東宮不好意思的擺擺手,矜持道:“那當然不是啦,純粹就是我的女兒格外厲害一點罷了。”
先祖們:“……”
啊這。
之後春郎的操作一個比一個六,先去敲了諸王一筆,然後又用手頭的戰爭紅利打開了北州市場,而天子的反應也頗令地府的先祖們震驚——他居然真的在考慮讓定安公主繼位!
先祖們知道此定安公主非彼定安公主,但是他可不知道啊,他怎麼敢把皇位交給一個才十幾歲的孫女?
彆說他目前還在試探階段——要是他自己沒這個心思,他怎麼會做試探的行徑?!
先祖們為之默然,東宮他祖父已經忍不住開炮了:“他是不是失心瘋了啊?讓女人當皇帝,真虧他想得出來!”
東宮勃然大怒,為他輕看自己老爹,也為他輕看自己的女兒:“女人怎麼了?這個女人做的事,難道不比世間諸多庸庸碌碌的男人更強?!”
他祖父也是大怒:“他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那明明是個男人,他是男扮女裝的!”
東宮反唇相譏:“你怎麼不說穎娘男扮女裝,建功立業的事情?!”
他祖父嗤笑一聲:“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東宮冷笑道:“瞎貓都能碰上死耗子,不瞎的貓卻沒能碰上,反而要給老鼠送糧食,怎麼想都是不瞎的貓比較丟臉吧?”
他祖父為之氣急:“你這個小王八蛋——”
話都沒說完,腦袋上挨了不知道來自哪位先祖的一靴子:“媽的,你劈竹子彆帶到筍啊!”
天子試探了一次,又試探了一次,春郎回應了一次,又回應了一次。
東宮……
嗯,東宮發現自己升職成皇帝了。
感謝兒子在人間送上的皇帝升職大禮包一份!
他祖父:“……”
其餘先祖們:“……”
臥槽,這也行?!
事實證明,真的行!
東宮,不,現在該叫莊敬皇帝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莊敬皇帝每天都跟踩在雲上邊似的,腳下飄飄忽忽的,而人間的日子卻還在繼續。
定安公主成了鎮國公主,穎娘的官位也一日日的升了上去,天子送去的幾個郎官……
霧草,兒子你怎麼玩的這麼花!
咱們家祖上也沒有分桃斷袖的風氣啊,個個兒都是直男,你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莊敬皇帝震驚的去看他祖父——諸多先祖當中,也就是這個風流韻事多一些了。
他祖父也很方:臥槽,他怎麼玩的這麼花?!
震驚的捂住自己的嘴,來了一段Bbox。
莊敬皇帝心想,行叭。
兒子高興就行。
嗯……看起來也確實挺高興的。
日子就這麼一點一滴的流逝掉,天子的大限之日終於到了。
莊敬皇帝原以為兒子會在北關等待塵埃落定,畢竟近年來老爹的精神狀態是有點堪憂,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春郎居然回去了!
且還主動的來到了天子麵前?!
這孩子真是好大膽!
莊敬皇帝暗地裡捏一把汗,擠到前排去進行圍觀,卻發現更令他驚訝的還在後邊——好怪,為什麼彆人都在被天子吊打,而他卻能遊刃有餘的拿捏天子?
我兒牛批啊!
先祖們看到這兒,都已經佛了,佛了之餘,又覺得高興。
紛紛拍著莊敬皇帝的肩膀道:“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還不忘再補一句:“兩個女兒也都很出色!”
然後再加一句:“你們這三代都很不錯嘛,天佑國朝啊!”
他祖父聽得老不爽了,又不敢違逆先祖的意思,隻能委委屈屈的暗示:“不是四代嗎?”
先祖:“……”
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然後抬起一腳:“哪兒來的狗,滾一邊去!”
……
天子戀戀不舍的在未央宮中觀望良久,終於還是在鬼差的催促之下離開了。
因為對方告訴他:“莊敬皇帝在地府等著您呢。”
天子聽罷著實一驚:“世間果真有地府嗎?”
然後立即就想起來另一件事,沉下臉來:“我爹是不是也在那兒?那我娘呢?沒受欺負吧?!”
鬼差如實的告訴他:“令堂在時積德行善,早已經投胎轉世去了,托生去了好人家。”
天子這才鬆一口氣,神色又有些躊躇:“那我大姐姐……”
鬼差笑道:“也已經投胎去了,倒是留了信給你呢。”
天子急忙道:“還不快快引路?”
如是到了地府,還沒等環顧四周,就聽有人在叫自己:“阿爹!”
再一抬眼,便見數十年未見的好大兒已經滿臉濡慕思念的到了近前,父子倆經年未見,此時再度於此重逢,當真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天子眼眶發紅,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莊敬皇帝也是淚濕衣襟,滿麵感懷。
隻有天子他爹大煞風景的說了句:“話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選的繼位之君好南風啊?!”
天子:“……”
天子:“???”
什麼玩意兒?
天子他爹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捂住嘴假笑一下,幸災樂禍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好孫兒好南風,你先前送去的那幾個尚書郎,嘖嘖嘖……”
然而天子不愧是能夠做出讓孫女做後繼之君這等抉擇的極品登,短暫的詫異之後,很快便平靜下來,神色自若道:“啊,這很好啊,那幾個尚書郎品貌都還尚可,有幸服侍天子,是他們的福氣。”
天子他爹沒能看見自己想看到的反應,瞬間笑容消失,心理破防了:“你到底是怎麼教孩子的?一個個古裡古怪的,都不正常!”
天子左右看了看,奇怪道:“怎麼,梁懷王不在這兒啊?”
天子他爹:“……”
天子又問:“話說王貴妃是投了個什麼胎來著?”
天子他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敲裡馬的!!!
第108章 天策上將了解一下1
唐佐已經在謝殊麵前靜坐了兩個時辰了。
謝殊隻能儘量無視他,如常一般處置軍務,不間斷的接見下屬,就這麼一直等到他把該辦的事情都完了,實在沒有辦法能再敷衍的時候,又旁若無人的要往外走。
唐佐三步並作兩步到他麵前去,把人給攔住了:“且慢。”
謝殊的腦袋便慢慢的大了起來:“唐將軍,你這是乾什麼?”
唐佐臉上且青且白,明明把人攔住的是他,偏生此刻無話可說的人也是他。
謝殊見狀,不禁為難的一攤手:“你看你這個人,把我叫住,又一言不發。你到底有沒有話想跟我說?”
唐佐憋了半晌,才勉強講出來一句:“怎麼回事?那個安璟……怎麼成了公主?而公主,公主……”^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他一張臉憋成豬肝色,“公主”了半天,也沒能再說出什麼來。
謝殊心說作孽啊!
春郎,看你把人家純情青年騙的!
但是嘴上仍舊對唐佐進行政治正確的官樣宣傳:“這個事情啊,本身是很複雜的……公主的身份……還有那個安璟,這一切都是,嗯,方方麵麵都有……關於這個問題……”
唐佐強忍著聽了半天,發現對方隻是在糊弄自己之後,再忍不住了:“謝將軍!”
謝殊見狀暗歎口氣,把春郎出發前安排的那套官方說辭講給他聽:“天子有感於代王與定安公主於京外遇襲一事,為保全他們姐弟二人,這才設計代王假死,又以和親為由,讓他們來到北地,發展勢力。”
“世人皆以為天子看重的後繼之君乃是鎮國公主,卻沒想到實際上那卻是莊敬皇帝之子代王。如今天子臥病,作為他老人家相中的後繼之君,代王殿下當然要回京侍奉了……”
唐佐嘴唇抿得死緊,聽他將這一席話說完,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糾結道:“我不是問這些,我是……”
謝殊故作不知:“你是什麼?”
唐佐狠下心來,問了出來:“當日離京之後,一路上的公主,便都是……代王殿下嗎?”
謝殊道:“不是他,還會是誰呢?”
唐佐:“……”
唐佐黯然神傷,向他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已經是下值的時間,官署裡當值的官吏們彼此寒暄著各自歸家,唐佐渾渾噩噩的走在路上,忽然見麵前眾官員分列兩側,將道路中間讓了出來。
他意識到有人來了,且還是一位貴人,默不作聲的讓到了道旁,便見從前的安璟、如今的定安公主身著男裝、腰係玉帶而來,同眾人示意無須多禮,嘴裡還在同旁邊的幾個參軍說著什麼。
做安璟的時候,定安公主為了不讓人察覺到自己的女兒身,總是將臉塗得微黑,眉毛也畫得更粗,如今恢複本來身份,雖然仍舊是少年郎裝扮,但麵容姣好,眉眼映秀,一望便知是個年輕女郎了。
倒是同先前的公主有些相像。
唐佐想到此處,心裡更難受了,滿臉憂鬱的看著麵前貨不對板的定安公主,心頭的悲傷宛若一條逆流奔湧的大河。
定安公主向來敏銳,也察覺到有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一瞥眼瞧見唐佐,臉上的表情便微妙起來。
“唐將軍。”她近前去打了聲招呼。
唐佐朝她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定安公主那麼爽利的性格,此時卻不由得扭捏起來:“那個,你,你還好吧?”
唐佐見狀難免有些遲疑,略頓了頓,才點點頭,道:“多謝公主掛懷,臣諸事皆好。”
定安公主不無躊躇的“唔”了聲,又問了句:“你跟代王……沒事吧?”
唐佐那顆正在滴血的心又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咬牙說:“臣沒事。”
定安公主心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問什麼啊!
又開始痛恨自己那個丟下一地爛攤子自己跑掉的弟弟了!
她又憋了會兒,才問了出來:“你跟代王,沒那個吧?”
唐佐不解極了:“哪個?”
不曾想定安公主聽罷卻是神色一鬆,一副舒一口氣的模樣:“沒什麼沒什麼,唐將軍也是剛下值吧?我就不叨擾了。”
說完,朝他禮貌性的頷首一下,舉步迅速離去。
徒留唐佐一人留在原地,目光莫名。
所以說“那個”到底是哪個啊?!
謎語人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