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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11 字 6個月前

,必輸無疑!”

傅伯林道:“可是天子也好,京城也好,都盼著公主能夠繼續建功立業呢。”

劉徹聽得失笑,卻輕輕搖頭道:“能進固然是好,但是對於一個決策者來說,退比進更難。為了一時意氣而丟掉大好局麵,既令人扼腕,又愧對天子和黎庶百姓。”

傅伯林默然良久,最後將鎮國公主所言一五一十的報了上去。

心腹飛馬赴京,又畢恭畢敬的帶著一位侍奉過天子幾十年的心腹之臣回到了居岩關。

那近臣手中持幾個信封,將天子的原話告訴劉徹:“定安安撫北關有功,朕欲嘉賞,爾有何求?”

劉徹遙遙向京城低頭,以示恭順:“但為社稷所計,豈敢言功?”

近臣聞言,便打開了第一個信封,取出內裡的天子諭令,念給他聽:“朕豈是虛言封賞之人?速速講來,不得有違!”

周遭之人聞聽,儘皆變色。

天子人在京城,又如何能猜到鎮國公主如何回複,並早早做出回應?

他們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到了那近臣手中剩下的幾個信封上。

並且在心裡邊默念:“趕緊讓天子冊封您為皇太女啊公主!”

哪有比這更實際的請求了?!

隻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行。

如果公主主動開口請求做皇太女,那政治意義上可就完全不同了!

向來天子登基,都是要群臣再三相請的,哪有大喇喇衝上去,直說我要做天子的?

可若是如此,這個極好的機會,豈不就白白的放棄了?

傅伯林在側,也是眉頭緊鎖。

他侍從天子多年,太知道天子的性格有多擰巴了!

他不給,你不能要!

他想給,你也不能要,得再三謙遜推讓,最後才能不得已而為之的要!

這要是換成普通人,早他媽沒朋友了,可他是天子啊,隻有彆人捧著他的份兒,沒有他體諒彆人的道理!

鎮國公主要真是直接說想要做皇太女,隻怕天子還未必高興……

公主,傅伯林心想,這一局,你要如何來破?

那近臣卻在催促劉徹:“公主?您究竟想要什麼賞賜呢?總得有個話啊。”

劉徹沉思幾瞬,卻道:“我身受國恩,衣食無憂,若真所求……”

他向京師所在頓首:“便請陛下賜予故去多年的父王一份哀榮,聊以儘孝吧!”

近臣聽罷,先是一怔,顯然是不曾想到鎮國公主竟然會提起東宮,片刻之後,卻是神色頓變。

連傅伯林都不由得為鎮國公主這個回答在心裡猛烈喝彩!

饒是知道鎮國公主以女兒身被天子選中,絕非泛泛之輩,卻也預料不到她竟會有如此機變,短短幾瞬之內,便想到這個破局之法!

東宮已經是太子,再索取哀榮,還能得到些什麼?

金銀玉器?

這些東西對於東宮而言,跟糞土有什麼區彆!

當然是大義名分了!

鎮國公主此時最缺的是什麼?

不是金錢,也不是將士,而是法統!

以天子孫女的身份成為儲君,太難了!

但是這裡邊有一條捷徑可以走,那就是不幸中的萬幸——鎮國公主的父親乃是天子冊立的東宮!

天子可以效仿前朝玄宗追諡兄長為皇帝的舊例,追諡愛子為皇帝!

被追諡的皇帝,那也是皇帝!

如是一來,除去東宮之外,諸王瞬間都成了禮法上的小宗,繼承序列上統統都要靠邊站,而鎮國公主卻是大宗嫡女!

雖然不像是大宗之子那樣的占儘優勢,但如此一來,起碼也能跟諸王在名位上打個平手!

進可以以鎮國公主為皇太女,退也可為東宮過繼嗣子,鎮國公主以長姐的身份監國,至於諸王——你們都成小宗了,皇位跟你們還有什麼關係啊?

遠一點,彆來沾邊。

第98章 霧草,野豬有掛20

傅伯林不由得在心底為鎮國公主這個絕妙的回應而叫好,那邊代替天子傳旨的近臣,同樣也是用了好一會兒,才從那短短兩句話所帶來的震顫之中清醒過來。

他眼皮微微往下一垂,打開了出京前天子與他的第二個信封,低頭看了一眼,手指一抖,手中那薄薄的一頁紙險些滑落在地。

近臣定了定神,向鎮國公主宣讀天子的意思:“你的孝義之心朕業已知曉,而本朝向來以孝治天下,朕焉有不納?”

天子居然猜到了鎮國公主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這是何等的心思與機算?!

謝殊跪在劉徹身後,聞言之後,額頭青筋不由得為之一跳。

他其實沒怎麼經曆過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謀生的苦日子,畢竟東宮是天子的白月光、好大兒,從太子妃嫁入東宮開始,到東宮因病薨逝結束,東宮也好,謝家也好,都沒有遭到過天子的打壓和磋磨,之後謝家老老實實的退了一步,天子看在東宮的情麵上,反倒格外恩待他們幾分。

可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此時天子的老辣與難纏才更加令謝殊瞠目結舌。

春郎作為他的外甥,此時還是以天子孫女的名義在北州行事,即便如此,也這樣戰戰兢兢,再去回想在天子眼皮底下被搓圓搓扁想怎麼搓就怎麼搓,最後被搓得精神崩潰,發瘋把燕王嘎掉的楚王,謝殊心裡邊的欽佩之情簡直都要溢出來了!

能伺候天子十幾年才發瘋……有點東西啊!

謝殊心下如此唏噓,臉上卻不敢顯露,擔憂在天使麵前露出異樣傳到天子耳朵裡,趕忙低下頭去遮掩掉了。

傅伯林更是仿佛已經見到了天子本人,也看到了他臉上慣常帶著的笑意與那雙陰鷙的眼,恭順的低著頭,宛如一隻被馴養好了的鵪鶉。

隻有劉徹神色如常,臉上仍舊帶著幾分思念亡父的感慨與傷懷。

近臣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不由得暗地裡在心裡道一聲厲害,視線順勢挪到了紙張最下端……

他遵從吩咐,打開了第三個信封,目光落到上麵,卻見天子那蒼勁有力的字體力透紙背:

“告訴鎮國公主,讓她把北關諸事交付到傅伯林手上,同你一道返京,操持為東宮擬定追諡帝號一事。”

近臣看到此處,眉頭便不由得微微一跳——趕在這時候將鎮國公主詔離她的勢力大本營,去京城直麵風雨,這對於鎮國公主來說,可以說是個極其糟糕的安排了!

再看下去,天子卻還有吩咐:

“若她不假思索便答允下來,便讓她與你一道回京。”

“若她遲疑之後再行應允,就告訴她,北關諸州事務繁雜,尚且離她不得,家事雖大,卻也大不過國事,讓她留在北州,無需返京了。”

“事關重大,爾從令而行,不得有違!”

最後四個字映入眼簾,近臣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一些,穩住了心神,向劉徹和顏悅色道:“公主,陛下久不見您,惦記的緊,再則,為東宮擬定帝號一事,還是您這個親生女兒操持,才能彰顯孝道不是?”

“陛下吩咐,讓您把北關諸事交付到傅先生手裡,午後便同臣一道返回京城。”

一語落地,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思~兔~網~

讓鎮國公主回去?

這如何使得?!

諸王在京城經營了幾十年,代王前不久就是在祭祀東宮的途中遇襲身亡,鎮國公主雖然在北關極有聲望,不可小覷,但真的到了京城,豈不就成了砧板上是魚肉,任人宰割?!

莫說是謝殊,連唐佐都險些失聲喊出來一句“彆去!”

近臣無暇去理會其餘人的臉色,他真正需要在意的,也隻是鎮國公主一人罷了。

劉徹臉上顯露出遲疑的樣子,躊躇不語,眉宇間隱隱有難色顯露。

但背地裡還在跟空間裡的皇帝們科普:“這是假的,在故意試探我。”

“天子很清楚,這個時候把我召回京城,我不能說是必死無疑,卻也會遭遇到無數的明槍暗箭,既有可能折損於此,也有可能被京師富貴消磨心智。”

“但他需要得到一個保證,一個來自於我的,絕對忠誠的保證——即便會遇到危險,即便九死一生,即便翅膀硬了,我也會在得到他的傳召之後,從令而行。”

“作為皇帝,他需要我這個被他選中的後繼之君給予他安全感,我也必須給予他安全感,如果我給不了他想要的,那他就會給我他想給的。”

“但是也不能答應的太痛快,對方剛說完,我馬上就說好,那也不成。”

劉徹饒有餘裕的跟他們剖析著當代老登的心理狀態:“一來,這顯得假。就像一個皇帝問一個大臣,說愛卿,你願意為了朕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嗎?大臣想都沒想就說臣當然願意啊——這一聽就是說出來哄人高興的,皇帝聽了可能覺得高興,但與此同時,也會覺得這個人心思不夠誠。”

“第二呢,也會叫人覺得怪——這麼為難的事情,我一提你就答應了,是不是嘴上答應的痛快,背地裡打鬼主意陽奉陰違呢?!”

“第三,也是最危險的一種可能,這會讓天子產生一種感覺——他知道朕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看透了朕的想法,知道朕是不會讓你回來的,所以才滿口答應?!”

“天子希望有人懂他,但是這個人又不能太懂他。這個人要知情識趣,在天子希望他乾什麼的時候就順從的去乾什麼,但是這種順從必須是出於本心,而不是對於天子心思的精準揣測,不然……”

劉徹冷笑了一聲:“他死定了。”

李元達:“艸,好幾把麻煩!”

朱元璋:“艸,好幾把難纏!”

李世民:“兩位兄弟好優美的中國話!”

嬴政:“……”

嬴政煩不勝煩:“夭壽了,到底有沒有人來管管啊!”

劉徹笑了笑,又繼續說:“但是也絕對不能不答應。”

“如果我斷然拒絕,那我跟天子之間的信任就完蛋了,以我對老登的理解,他是絕對會當場發飆然後爭取把我一波兒帶走的——那麼彆忘了,居岩關這一萬三千送嫁的將士,都是從京營裡選的,他們的父母妻兒,全都在京城,天子打從派他們出來,就留著後手呢!”

“所以說呢,要猶猶豫豫的答應。”

“營造一種雖然我很為難,也的確不太想這麼做,但是為了我那敬愛的祖父,我願意去做的氛圍感……”

說著,他遲疑著同近臣開了口:“常言道百善孝為首,百孝順為先,天子既然有所吩咐,我焉有不從之理?且給我些時間安排,午後便啟程回京……”

唐佐不由得叫了聲:“公主!”

那近臣卻奇異的替鎮國公主鬆了口氣,遵從天子的吩咐,將他的話告知鎮國公主:“不過陛下又說,家事再大也大不過國事,北關此時還離不開您,給東宮議定諡號的事情自有他來做主,您便暫且留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