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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275 字 6個月前

生育的婦人也都被搶走了……”

劉徹就在此時輕輕問了一句:“大單於是怎麼死的?”

老者茫然的“啊?”了一聲:“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怎麼會知道?隻依稀聽說,仿佛是被人害死的,上三部的人說,是下三部指使人做的……”

戎狄也是分派係的,上三部跟下三部並沒有品階上下之分,而是純粹以地域劃分,而除此之外,二者之間最要緊的區彆便是雙方完全不同的政治訴求,即究竟是南下還是西進。

大單於出身上三部,向來主張西進,而下三部則曆來主張南下,原因說簡單也很簡單——下三部所占據的牧場和土地距離本朝更近,一旦遭遇天災,亦或者牲畜大範圍染病死亡,當年就會南下寇關。

而對於上三部來說,想要南下劫掠,就必然要途徑下三部的領地,不僅舟車勞頓,走得太遠還容易被人偷家。

即便是在南方打下來再多城池,也是隔著下三部的領地丟了隻靴子過去,哪有直接去西域搶來的痛快!

更彆說西域那邊的抵抗,根本不如南邊那個強大的國度來得激烈。

本朝之前也曾經有過一個強大的朝代,一度馳騁海內,威震諸夷,

而中原文明的強盛,也不可避免的倒逼著遊牧民族進行統一。

就在前朝天子以帝皇之威鞭笞天下之後,戎狄也出現了一位近乎於一代天驕的人物,也就是戎狄口中的老上單於,此人鐵腕整合了一團散沙的戎狄,使其凝聚成一股力量,勢如雷霆般打了出去。

而在那之後,戎狄幾乎年年寇邊,燒殺劫掠,本朝開國之初,便開始與之和親,厚贈金銀布帛,勵精圖治,休養生息,曆經數代帝王之後來到今上天子這一代,終於五出大漠,一雪前恥。

可那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老上單於死了,他的長子繼位,就是如今的大單於,但像是老上單於那樣的SSR哪裡是那麼容易開出來的,大單於隻能說是不蠢,但一定沒老上單於那麼精明強悍。

漸漸的,昔日鐵拳一般的戎狄六部,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分化的跡象。

而大單於之死,顯然便是這種分化所導致的結果,雖然天子必然在其中發揮了什麼作用——大單於死的這麼恰到好處,要說純粹是湊巧,那就真是在糊弄鬼了。

謝殊靜靜聽著那老者闡述,心頭逐漸湧現出一股興奮來,身體甚至於也不由自主的開始顫唞。

如果真是真的,此時戎狄各方混戰,群龍無主,那之於本朝,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一個時機了!

隻是現在這當頭,他還要負責送親,如今大單於死了,這所謂的和親,也該作罷了吧?

謝殊下意識去看外甥,劉徹卻沒有看他。

他搶在內衛副統領說話之間,催馬來到停歇之處的高地,揚聲道:“將士們,就在剛才,我從逃離龍城的人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不久之前,大單於被殺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周圍所有因斥候與草原來人而產生的議論聲,在這一瞬間,統統消失無蹤,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約而同的投到了身在高處的定安公主身上。

“戎狄與本朝,素來是兄弟之邦,如今下三部的人已經殺入龍城,發動叛亂,身為姻親友邦,我們怎麼能隔岸觀火,置若罔聞?!”

說完,劉徹解開發簪,用匕首割掉一縷頭發,交予一側的侍女收起:“我乃是高祖皇帝之後、當今天子之女,國朝的公主,可與此同時,我也是大單於的閼氏、戎狄的國母!如今我的丈夫因為陰謀被殺,我出身中原禮教之邦,雖然不能遵從戎狄習俗改嫁給大單於的兒子,但是卻也要儘妻子的本分,為他複仇雪恨!”

“將士們,”他震聲道:“請以謝將軍為首,唐將軍為輔,即刻奔赴北關十六城,再以十六城為跳板北上——那是大單於在國書之上承諾要給予我的城池,我接受了他的聘禮,便是他的妻子,又怎麼能不為他做些什麼?!”

謝殊沒想到外甥會主動同將士們喊話,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席話!

大單於主動發了國書於本朝,道是原配妻子病故,希望以北關十六城為聘禮,迎娶國朝的公主為新的閼氏。

天子接到國書之後答允了他的求親,遣嫡親的孫女和親塞外——走到這一步,誰敢說親事未成?

既然公主已經帶著嫁妝和隨從離開了京師,那她此時便已經是大單於的閼氏了,索要大單於在國書之中贈與她的十六座城市,又有什麼不妥?

而占據了十六城之後,若確定龍城動蕩,本朝便可假借大單於閼氏的命令出兵平叛,替大單於複仇,若是龍城無恙,風波已定,那就見好就收,把這十六城揣兜裡回去交差!

更妙的是大單於死了,公主成了名義上的寡婦,這樁和親也就到此為止了!

如此一來,國朝進可攻、退可守,無論此後事態如何,都是穩穩的立於不敗之地了!

謝殊向來知道這個外甥聰明,但是如何也料不到他腦子竟轉的如此之快,正暗覺稱奇,卻又聽外甥吩咐左右。

“去取了祖父陪嫁我的美酒,分與眾將士品嘗!”

左右卻有些遲疑:“公主,隨行士卒人數眾多,隻怕酒水不夠……”

劉徹當機立斷:“那就將酒水儘數傾倒於大河之中,我與眾將士共飲!”

左右領命而去,數十壇精釀美酒被拔掉塞子,酒香霎時間隨風飄出,繼而又將其儘數倒入大河之中。

劉徹並不曾取用酒樽,摘掉麵紗,掬水一捧飲下:“定安雖為女兒,不得征戰沙場,卻也有滿腔豪情,願與諸君共患難,大軍一日不曾得勝而返,我一日不離此地,若違此言,天地之所不容!”

又斂衣向他們鄭重行禮:“定安在此預祝諸君此前一帆風順,馬到功成!”

眾將士為之涕下,鞠水飲下,聲震四方:“為公主死,無恨!”

第91章 霧草,野豬有掛13

眾將士以謝殊為首,唐佐為輔,點齊人馬之後,揚鞭北上。

劉徹立在原地,目送那滾滾煙塵消失在視線中後,旋即便有條不紊的下達命令:“戰亂將起,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要在此停留,即刻收拾行裝,退回到北寧城去。”

“楊先生,”他又同那內衛副統領道:“還請馬上遣人返京報信,將此番變故告知京城天子。”

對方領命應下:“是。”

又感慨道:“當年臣奉命前去教導公主時,公主尚且年幼,連王府中那從杜鵑花高都沒有,現在卻已經是能夠主持大局的人了啊,若陛下知道,定然也會欣慰的……”

“先生記錯了吧。”

劉徹瞥了他一眼,說:“傳言中杜鵑花色鮮紅,乃是杜鵑鳥啼血而成,父王在時,深以此為不祥之兆,東宮中不蓄杜鵑花,後來母親帶著我們出府另住,見有杜鵑,便下令將其儘數鏟除掉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叫宮人攙扶著登上車駕,信手掀開車簾,不慌不忙,反客為主道:“怎麼,先生是覺得我被什麼精怪迷了心竅,還是疑心我這個公主是他人假冒?”

內衛副統領被他戳破心中所想,臉上不由得顯露出幾分訕訕:“臣不敢,公主恕罪。”

劉徹便笑道:“楊先生何罪之有?你也是擔心出事,故而如此為之罷了,小心謹慎並沒有什麼過錯。”

又麵露唏噓:“當年先生到王府教導我的時候,我不過是垂髫小兒,您離開的時候,我也不過十歲罷了。此後又過了幾年,也難怪您覺得有些陌生了,便是我,也有些恍惚了呢。”

說著,他問侍奉在外的宮人:“從前在府裡吃慣的茶餅還有沒有?”

宮人道:“有的。”

劉徹便吩咐說:“送一些給楊先生吧。”

再轉向內衛副統領時,便溫和道:“記得當初在府上,先生是很喜歡這茶餅的味道的。”

內衛副統領疑心儘消,趕忙躬身謝過。

劉徹笑著放下車簾:“何必這樣客氣。”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李元達在空間裡邊吹了聲口哨:“牛還是彘兒牛啊,看人家這心理素質……”

朱元璋附和道:“誰說不是呢,人家不僅不慌,還敢當場點破。”

李世民也道:“不止呢,人家還直接反問回去了。”

嬴政靜默了幾瞬,默默說了句:“有點東西。”

劉徹順勢往靠枕上一歪,輕鬆道:“我有什麼好怕的?他也隻是懷疑,並不是十拿九穩。再說,就算他懷疑,又能如何?他還能在我剛動員完人之後下令把我拿下,還是他敢讓人扒我的衣服?”

“公主換了人,一路上貼身侍從們沒發現,叫他發現了?”

“公主換了人,公主的舅舅不知道,叫他知道了?”

“我姿態如此自然,不露怯色,他的疑心足夠打消十之七八了。”

李世民下意識的追問:“那剩下的十之二三呢?”

劉徹思忖了幾秒鐘,說:“可能會找個熟悉穎娘的女官過來?不過咱也不怕啊,這一來一回的功夫,穎娘也該回來了,公主本主在這兒,誰敢說公主是假的?到時候我沒事,他隻怕是沒事找事了。”

李世民:6啊彘兒。

……

送嫁的隊伍離開沒多久,卻忽然折返,戍守北寧城的守將難免驚疑,匆忙下令打開城門迎接,一邊遣人去給刺史送信,自己也往公主車駕前去勘察情況。

先前龐大的車隊途徑此處之時,因定安公主身份貴重,刺史專程將刺史府騰出,請公主及一乾親信侍從入住,此次再行折返,當然還是住在原處。

刺史此時正在前衙理事,趕過來也不過是片刻功夫罷了,最高行政長官到來之前,劉徹渾然沒有開口之意,隻是吩咐同行的女官:“清點財物,分門彆類,細細的列成冊子,以備賞賜之用。”

待到門外侍從來稟,道是刺史並本地諸多要員皆已經等候在外,這才下令請眾人入內敘話。

三言兩語將事情解釋清楚,劉徹甚至於沒有給刺史反應的時間,便自顧自下令定論:“龍城出了變故,誰也不知道戰火會不會燒到北寧城來,即日起,此地進入戰時狀態,刺史——”

刺史忙應一聲:“臣在。”

劉徹吩咐道:“謝將軍不在此處,便以他的副將暫領城中軍事,你仿照前例,征發民夫,督辦糧草之事!”

刺史下意識的應了聲:“是!”

再一想不對啊——我是刺史,是本地的最高行政長官啊!

就算你是公主,也沒理由吩咐我做這些的!

刺史嘴唇動了動,有心想說一句,奈何劉徹這會兒壓根就沒看他,甚至於連餘光都沒給他,正有條不紊的給其餘人發號施令。

刺史心想那我就等等,等你說完了我再說。

在旁邊憋著聽了半天,倒把自己心裡邊那股鬱氣給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