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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54 字 6個月前

俞家,他在慕容璟手裡。”

魏嬤嬤勉強道:“都還沒個準兒呢……”

俞氏睜開眼睛看她,笑容苦澀:“還要什麼準信呢?早在太後娘娘被迫出家那天起,不就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嗎?”

魏嬤嬤還要說話,俞氏卻無心聽,伸開手臂,下頜微抬:“替我更衣,我要去見慕容璟。”

魏嬤嬤遲疑幾瞬,終於一聲長歎:“是。”

侍奉俞氏數年的宮人們服侍著她梳起發髻,改換翟衣,珠翠挽發,華服加身,仿佛她重又變成了居住於九重宮闕裡最得天子寵愛的崇慶公主了。

宮人在前引路,魏嬤嬤侍從一側,崇慶公主手持加蓋有先帝印鑒的手書,離開了居住的院落。

紀王府的仆從畢竟並非禮部郎官,辨彆不出世子妃冠服與公主冠服的區彆,隻覺得世子妃按品大妝、意欲在此關頭出府奇怪,近前詢問,卻被近侍宮人喝退,再見世子妃神色凜然,也不敢侵犯,紛紛退避,由著她出了紀王府。

紀王府外自有禁軍巡檢,各家畏懼,不敢近前,唯有崇慶公主麵無懼色,使人前去傳話:“先帝之女崇慶公主在此,今日入宮見駕,爾等還不退避,卻待何時?”

戍守此處的禁軍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自有人去報信,很快,便有個神色慵懶的年輕男子,騎馬而來。

正是曹陽。

他早早得了天子吩咐,此刻見了崇慶公主,自然並不驚詫,叫人趕了早就備好的車馬過來,示意她們可以乘車入宮。

崇慶公主秀眉蹙起,不曾言語,近侍女官便責備道:“遵從國朝之製,公主乘坐的車駕應當……”

曹陽兩手抱%e8%83%b8,不等她說完,便嘖嘖著道:“我隻知道離宮之前,天子有聖諭示下,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遵從本朝國製,崇慶公主已死,若是千金貴體不願屈就,就地送她去見閻君倒也使得。當今乃是人間天子,閻君乃是地府之主,倒也差不太多。”

近侍女官色撓,不敢再說,小心翼翼去看崇慶公主神色。

崇慶公主嗤了一聲,冷冷覷著曹陽:“還真是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啊!”

“還好還好,一般猖狂啦。”

要說陰陽怪氣,十個崇慶公主捆起來也比不上曹陽:“尊駕見諒,在下是個俗人,未曾讀過許多詩書,不曉得這話是何意味,隻知道民間有句俗語,叫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呢。”

他這句回敬來的犀利又紮心,崇慶公主瞬間變色,怒不可遏道:“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誰?你竟敢——”

“就是因為知道你是誰,所以才更要說這幾句話啊,對著昔日公主說落地鳳凰不如雞,這樣的機會,尋常人幾輩子都碰不到了啦!”

曹陽懶洋洋的嘴了她一句,然後麵無表情的指了指不遠處的車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啊!”

崇慶公主:“……”

崇慶公主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走!”

……

皇宮,禦書房。

王越終於坐上了心心念念的尚書仆射之位,隻是心裡尤且有些遺憾,再見天子吩咐落座,宰相們以韋仲之為首,自己為次之後,心裡邊又隱隱的有些酸澀。

如果是左仆射,那就更好了……

心裡邊正胡思亂想著,卻見有內侍神色匆匆,快步入內回稟:“陛下,宮外有一女子,自稱乃是先帝之女崇慶公主,手中持有先帝手書,現下在外求見。”

禦書房內寂靜了幾瞬,然後就如同一瓢水倒進了油鍋裡似的,瞬間爆炸開來。

宰相們眼見著年近八旬的代王化身葉問,一腳將椅子踢翻:“他媽的,她居然還敢來?!!!”

嬴政:“……”

宰相們:“……”

成王雖也惱恨先帝父女二人深矣,此刻倒是還能坐得住,甚至勸代王:“稍安勿躁,且看她手裡究竟有什麼依仗,畢竟是皇家之物,若是流落到外邊去,怕也麻煩。”

代王冷笑一聲。

嬴政遂吩咐左右:“傳她進來吧。”

內侍領命而去,不多時,禦書房的門從內打開,一年輕女子身著翟衣、腰佩玉綬,雙手持一長條狀檀木盒,入內而來。

見禦書房內眾人神色各異,有的皺眉,有的側目,有的麵露慍色,有的怒目而視,崇慶公主眼睫微顫,卻不在意,隻看著端坐上首的天子,朗聲道:“先帝遺旨在此,爾等還不聽令,又待何為?!”

嬴政:“……”

宗室們:“……”

宰相們:“……”

非靜止畫麵。

李世民蚌埠住了:“啊這。”

朱元璋嗬嗬冷笑兩聲:“彆說是你,就現在這情況,你爹複生了都得被原地夯死!”

劉徹都無語了,現場開始招呼:“都來瞧都來看了啊,兜售十六歲少婦大腦,九成新,基本沒怎麼用過的!”

“……”李元達:“沒用過的跟沒用是兩回事吧。垃圾賣家,舉報了。”

崇慶公主入宮之時,心裡邊不是不打鼓的,唯一能夠給予她安全感的,就是父親留給她的這封遺詔手書。

在她看來,慕容璟雖然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顧其緣由,便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乃至於父親留給自己的幾重保障。

隻是現下真的到了宮中、慕容璟麵前,將自己篤定的話語說出,得到的反應卻與想象中完全不一致……

崇慶公主握住檀木盒的手指無聲收緊,定住心神,重又重複了一遍:“先帝遺旨在此,爾等還不聽令,又待何為?!”

嬴政:“……”

宗室們:“……”

宰相們:“……”

非靜止畫麵。

“砰”的一聲輕響,代王直接把拐杖丟到一旁近侍麵前去,怒不可遏道:“去,給她一棒子!讓她清醒清醒!!!”

近侍不敢貿然行動,小心翼翼的去看向天子。

嬴政淡淡擺一下手,繼而仿佛沒有看見崇慶公主似的,向列位宰相道:“爾等以為當下之事,該當如何論處?”

宰相們見天子將崇慶公主視若透明人,也就暫時消了滿腹心思,將思緒轉到了正事上邊。

當下之事啊……

崇慶公主入宮之前,曾經預想過無數個結果。

可能慕容璟會屈服於父親的遺詔,不敢深究此事。

可能慕容璟會惱羞成怒,要處置自己。

可能慕容璟會千方百計的封鎖消息,不叫外臣知曉自己仍然存活於世。

但她唯獨沒有想到,他會漠視自己。

叫人帶自己入宮,到宗室耆老、宰相們麵前,然後渾然不曾理會自己,好像自己並不存在。

這是何等的蔑視與不屑?!

崇慶公主再不能繼續倨傲與凜冽的風姿,停住雙手手持遺詔的動作,強逼回即將湧出的熱淚,臉上漲得通紅:“慕容璟,你竟敢如此羞辱於我?!”

嬴政沒理會她。

宰相們和宗室們也沒有人理會她。

王越心裡邊還在盤算該當如何開口,就聽天子點了韋仲之的名:“韋仆射以為如何?”

韋仲之低頭向天子表示敬畏,繼而坦然開口:“臣以為,此事首惡,亦或者說罪魁禍首,當屬先帝!”

話音落地,整個禦書房的人都驚了一驚。

崇慶公主更是滿麵愕然,當場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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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心裡邊都隻有一個想法:你怎麼敢的啊……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以臣論君,還如此直抒%e8%83%b8臆——

不愧是韋仲之!

果然是韋仲之!

王越心裡邊那一點不服氣就跟氣泡似的,瞬間就給蒸發沒了。

大佬,請收下王某人的膝蓋!

三省六位宰相,活該你坐頭把交椅!!!

嬴政對此不置可否,隻道:“說下去。”

韋仲之應聲,繼而道:“以馮家子假冒宗室子,繼而謀奪神器——臣不相信這個主意是馮家提出來的。他們不敢。”

難道馮明達敢跟先帝說“陛下,你認命吧,生不出兒子就是生不出,換我兒子上吧,你來給安排一下手續”?

韋仲之用人頭打賭,馮明達要是敢這麼開腔,前腳說完,後腳馮家全家就得吃席!

先帝不殺馮家滿門,都算是仁慈寬厚了。

率先提出此事的,隻能是先帝,其中崇慶公主可能吹了風,但如若先帝自己不肯,她就算吹出颶風來也沒用。

宰相們也好,宗室們也罷,自然明白這道理,一時俱是默默。

而此時崇慶公主終於從韋仲之那句單刀直入的“罪魁禍首乃是先帝”當中驚醒,兩步邁到近前,憤怒得渾身發抖。

她厲聲道:“賊子安敢如此?先帝待你如何?你怎麼敢,怎麼敢說出這樣不忠不孝的大逆之言?!”

“你這天下的蠹蟲,鮮廉寡恥至此,還不住口?!”

韋仲之聽罷猝然轉頭,目光淩厲如刀,直直對上她的視線:“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你究竟是有多厚顏無恥,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在此大放厥詞?!”

他一甩衣袖,指向先帝皇陵所在,聲色憤慨,恨聲道:“先帝其罪一!身為太祖皇帝之後,而生易位外臣之心,為人後嗣,外剖祖產,不堪為慕容氏之後,將其驅逐族譜,斷絕祭祀,以發覆麵,亦不為過!”

“太祖皇帝披荊斬棘,乃建功業,何等艱難,曆代先君守國至今,亦非幸事,不想竟險些亡於自家後嗣之手,豈不荒謬?!”

崇慶公主麵色慘白,眾人緘默不語。

嬴政神色淡漠,頷首道:“韋令君所言甚是。”

韋仲之恨聲繼續道:“先帝其罪二!身為大宗宗主,慕容氏一族主持祭祀之人,不思友愛兄弟、棠棣之親,卻為外人移位而戕害宗室子弟,蔑殺平民。”

他向一側恍若失魂的紀王拱手示意,神色肅穆:“紀王乃是先帝的堂兄弟,紀王世子乃是先帝的堂侄,先帝令內衛捏造冤案,將其害殺,又因此牽連無辜農家性命,此非人之行徑也!”

嬴政道:“韋令君所言甚是。”

崇慶公主訥訥,無言以對。

韋仲之遂第三次開口,語氣愈發激烈:“先帝罪其三!《尚書》有言,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他難道僅僅隻是崇慶公主的父親嗎?他也是天下所有臣民的父母啊!”

王越避諱、所有人都不敢提的事情,隻有他敢說:“先帝當初因何選定當今天子為後繼之君?是因為他以為當今昏庸無德,無需多久,便會被廢黜,繼而再由皇太後與馮家操控,迎接假冒紀王世子的賊子入宮為帝——可先帝難道不曾想過,當今天子乃是他親自指定的後繼之君,天下人望所在,想要將當今廢黜,需要他作下多少駭人聽聞的惡事才能如願嗎?!”

“滿朝文武何辜,要侍奉無德之君?!”

“被選入宮的後妃何辜,要在後宮蹉跎光陰,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