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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中午,柏西才趁著午休,給梁頌打了個電話。
梁頌正在畫室裡畫畫。
他接到柏西電話心情還挺好,以為柏西要約他吃飯。
柏西說道,「飯是要吃的,過兩天請你,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呀,」梁頌問,「你發獎金,要升職?」
柏西嘴角忍不住上翹,「都不是。」
「其實也沒什麼,」他故作淡定,「就是我跟戚尋要結婚了。」
梁頌一瞬間懷疑起今天是幾月幾號。
他怎麼仿佛又回到了四個多月前,在烤肉店裡,柏西一本正經地說,他在跟戚尋交往
而他的反應也跟那天一模一樣。
「臥槽?!」
他現在的心情比上一次還要震驚。
外星人攻打地球也就這個級彆了。
他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手忙腳亂撿起來後,急吼吼道,「不是,你冷靜點,柏西,戀愛跟結婚可不是一碼事!怎麼就跳到結婚了?」
柏西低頭欣賞著自己的戒指,「我本來也沒想這麼快,可是戚尋跟我求婚了啊。」
梁頌瞪圓了眼睛,還是戚尋求的婚??
「那,那就算他求婚了,結婚可不是過家家,你才二十五,你急什麼!」
「可是他跟我求婚了啊。」
「大哥,我聽見了,不用再說了,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可是他跟我求婚了。」
「………」
梁頌服氣了,懷疑對麵是個複讀機。
他歎口氣,頭疼地摁了摁太陽%e7%a9%b4,「我算發現了,你就聽不見我說話,選擇性失聰。你就是想來跟我得瑟戚尋跟你求婚了,他愛你愛得要命是嗎?」
柏西翹了翹嘴角,矢口否認,「我可沒有,這是你自己說的。」
梁頌對天翻了個白眼。
電話兩端安靜了幾秒。
梁頌把畫筆給扔了,平複了下心情,消化了一下這個事實。
他又問了柏西一遍,「你真的打算跟戚尋結婚,認真的,不後悔了?」
柏西沒有半點遲疑,「對。不後悔。」
梁頌更沉默了。
他回頭望著他還沒有完成的一幅畫,那上麵大片桃花,豔色緋緋,在這個春日裡,一片招搖。
要不怎麼說春心浮躁呢。
這才開春幾天,柏西就急著把自己打包送出去了。
他撓撓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往窗邊走去,推開窗。
他破罐子破摔道,「結吧結吧,你明天給戚尋生三胞胎我都不管你。」
他凶凶地說著這話,眼底卻浮現無奈的笑意。
柏西也笑,「那我可沒這個功能。」
梁頌吹著晨風,又問,「那你告訴家裡沒?」
「還沒,不急,我們打算下次當麵說。」
這看來是已經考慮好了,梁頌想。
他聽著柏西跟他說求婚的細節,說戚尋早就準備了戒指,手上把玩著一個打火機,有點心不在焉。
他想起幾個月前,在燒烤店裡,柏西輕聲告訴他,自己和戚尋在一起了。
那天月光很亮,柏西的眼睛也很亮。
那時候他對柏西的戀愛之路一片悲觀,隻祈禱柏西不要碰個頭破血流就好。
可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那個冷冰冰的,看似對誰都不上心的戚尋,會居然跟柏西求婚。
也不知道該說世事難料,還是愛情神秘莫測。
但他知道,柏西能第一時間與他分享,大概也是想得到他祝賀的。
所以他沒再說什麼潑冷水的話。
等柏西叭叭叭一通輸出結束。
他輕聲笑了笑,「行了,彆得瑟了。我沒什麼可說的,你開心就好,恭喜。」
柏西也笑了,「多謝。」
窗外春光柔柔,照得人身上發暖,也讓他的眉眼格外生動。
他掛了電話,往嘴裡也塞了顆巧克力,又看看手上的戒指,覺得連枯燥的文件都變得沒那麼討厭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戚尋果然早早等在了柏西的公司樓下。
而他離開公司的時候,嚴秘書的眼神十分怨念,十分有古代朝臣望著昏庸帝王的架勢。
嚴秘書沉痛地想,他可算是發現了,自從老板談了戀愛,就開始遲到早退了。
訂婚了就更不得了,還學會翹班了。
這不是色令智昏是什麼!
戚尋全然不知道他的秘書都在腹誹些什麼,他接到柏西下班,就去了訂好的餐廳吃飯。
在在等菜品上來的過程裡,他問柏西,「你這周末放假嗎?」
「放啊,怎麼了?」柏西問。
「你上次不是說想去海邊玩嗎,我定了酒店的海邊彆墅。」戚尋把手機推給他,上麵都是風景圖和旅遊路線,「既然是訂婚,總得慶祝一下。」
柏西喝了口果汁,低頭看手機。
這片海域離他們城市也不遠,開車就能到,因為開發沒幾年,風景很好,氣候宜人。
他確實想天氣稍暖就去海邊玩,隻是偶爾提了一次,沒想到被戚尋記在了心裡。
他笑著問戚尋,「我們這算提前度蜜月嗎?」
戚尋道,「你說什麼,就算什麼。」
柏西止不住地笑。
他又喝了口果汁,心想,蜜月,這個詞也很美好。
明明還沒有結婚,他卻覺得戚尋仿佛已經歸他所有。
41 情話大全
有了去海島旅遊的動力,工作日似乎也沒那麼難熬了。
周五的晚上,柏西已經跟戚尋上了海島,他們開車到了岸邊,又坐船上了島,夜幕四合,島上星星點點都是光亮,海風溼潤,撲在臉上還有點涼,仗著彆人看不見,戚尋就把他摟在懷裡。
柏西心想,這多不好意思,彆人一看就知道他倆搞對象。
但是身體卻誠實地又往戚尋懷裡鑽了鑽。
戚尋定的酒店是在一個海島上,島叫作南途,這幾年剛剛開發,所以島上遊客不算多,每天還會限製遊客人數。
上了島以後,酒店的人就派車過來接他們,上島的第一晚,柏西什麼也沒乾,先睡了個好覺。
他們本來也不是來趕景點的,隻是來度假的。
散心休閒為主,參觀為輔。
柏西這一周都快忙瘋了,每天都靠咖啡續命,到了彆墅以後,他迫不及待泡了個澡就爬上了床,睡著前還不忘叮囑戚尋,「明天早上喊我看日出。」
他們定的這個彆墅就在海邊,從樓梯上下去就是沙灘,在落地窗前就能看日出。
戚尋摸摸他柔軟的頭發,「好,那你快睡。」
第二天一早,戚尋果然信守承諾,把柏西給喊了起來。
柏西連人帶被子給抱到了落地窗前,像個被裹起來色蠶寶寶,困得一臉茫然。
戚尋看他這飄忽的樣子,把牙刷和牙杯都給他拿過來,等他麻木地刷好,才又給他拿走。
柏西刷完牙已經清醒了,裹著被子跟在戚尋後麵,他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不怎麼正經地摸了摸戚尋的腰,說,「這位小哥,我覺得你服務態度挺好,要怎麼給小費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戚尋暫時懶得收拾他,在打電話讓酒店客房送早餐。
柏西卻一夜睡足後,精力旺盛,又因為剛睡醒,腦子對危險不敏銳,手還欠欠地在戚尋身上摸來摸去,繼續調侃,「你們酒店有沒有特殊服務呀?什麼價位?」
戚尋掛完電話,側頭看了柏西一眼。
柏西當即感覺不妙,扭頭就跑,但他常年不運動,怎麼跑的過健身還擼鐵的戚尋,跑了沒兩步就給戚尋一把捉住了,三兩下又扔回了床上。
等到酒店服務生來按門鈴送早餐的時候,許久都沒有人開門。
服務生禮貌地又摁了兩遍,彆墅的大門才打開,從裡麵走出一個穿著素色浴袍的男人,高挑,英俊,哪怕穿著顏色溫柔的衣服,也看不出一點溫潤如玉,%e8%83%b8`前露著大片的肌膚,嘴唇上破了一個口子,微微滲血,襯著麵無表情的臉,有種冰冷的性感。
戚尋接過了早餐,說道,「多謝。」
然後門又砰得一下關上了,根本沒讓服務生進來。
服務生在門口站了兩秒,對這張臉還有點恍惚,回去之後,忍不住跟同事八卦了一下,說住在「楓」彆墅的客戶好帥,就是看著有點花,像個情場浪子。
同事頭也不抬,「浪子什麼呀,人家是英年早婚,他定的是蜜月套房。」
服務生的心啪嘰一下就碎了。
彆墅裡,柏西一邊看日出一邊吃完了早飯。
海邊的日出與山頂的似乎也無甚區彆,但是被日出染紅的海麵有另一種瑰麗。
看完日出,時間還早,戚尋本來建議他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柏西卻搖了搖頭,「睡夠了,出去逛逛吧。」
兩個人便出了門。
他們也沒要酒店推薦的地島,就自己拿著地圖,隨便在島上走街串巷,這個島也不算大,走在曲曲折折的巷子裡,海邊氣溫都高,但是躲在陰影裡,倒也不算熱。
路上有老太太在賣編織的花環手鏈,藍色白色的花串在一起,雖然認不出是什麼,卻也素淨好看。
有男孩在給女朋友買,買完以後羞澀地笑笑,誇道,「好看。」
戚尋也買了一串,掛在了柏西手上,等旁邊那對小情侶走了,光明正大地拉踩,「你更好看。」
柏西噗嗤笑了,拉著戚尋趕緊走。
那賣花的老太太已經用古怪的眼神看戚尋了。
兩個人在島上逛了一個下午,傍晚的時候,就在沙灘上散步,天空一片瑰麗浪漫的粉紫色,柏西吹著海風,手裡捧著一杯梅子蘇打。
他跟戚尋說,「等我退休了,搬到海邊養老也不錯。出門就是沙灘,想吃夜宵了就去吃烤海鮮。」
他想一出是一出,年方二十五,就已經開始惦記退休的事情了。
戚尋作為一個合格的工作狂,沒有他這樣對退休的渴望,卻還是順著他說道,「也行,海邊就是潮濕了一點,沒什麼不好。」
他們說話間,正好對麵走過來一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牽著手,慢悠悠地跟他們擦肩而過。
柏西望了望他們,又看了看戚尋,突然笑了笑。
「笑什麼?」戚尋問。
「我在想,你要是老了,應該也是個帥老頭。」
戚尋笑了笑,「那你應該也是個好看的小老頭。」
柏西,「嘿嘿。」
他們在沙灘上散步了很久,一直走到了遊客禁止的區域才返回。
晚飯的時候,他們沒有回酒店,就找了一家海邊的小酒館,小酒館裡人還不少,台上有民謠歌手在唱歌,角落裡還放著一台鋼琴。
柏西跟戚尋是坐在靠近窗邊的高腳凳上。
他邊吃邊看熱鬨,不想,歌手跟台下互動的時候,正好點到他,問道,「那位窗邊,穿著藍色花襯衫的顧客,願意跟我一起看合唱嗎?」
柏西左看右看,發現周圍隻有他一個穿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