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手機。
他看見好笑的視頻就想去跟戚尋分享,但是一轉頭,發現戚尋也在跟人聊微信,手機頁麵上似乎有一堆的圖片。
他有點奇怪,因為他記得剛才戚尋說今天不處理工作了。
他問道,「公司裡又有事情了嗎?」
戚尋抬起頭,把手機朝下扣在了一邊。
「沒有,跟一個朋友說些事情。」
柏西也沒有多想,更沒有去看戚尋手機的愛好。
既然知道戚尋不是在工作,他就放心地湊到戚尋旁邊,給他看自己的手機上的小企鵝,自己被逗得樂不可支。
戚尋卻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沒注意屏幕上都在放些什麼。
他握著柏西的手,像是無意識,又像是有意,摩挲著柏西左手的無名指。
那裡空蕩蕩的。
柏西習慣把戒指戴在中指上。
又過了一會兒,柏西翻身下床,準備去給自己熱了個牛奶,還問戚尋要不要。
戚尋搖了搖頭。
等到柏西出了臥室,他才重新把手機翻過來,仔細看了頁麵上發來的圖片。
他回了一條微信消息。
「就選第二個。」
天氣在不知不覺間轉暖了。
離春節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
等到柏西辦公室的小姑娘已經開始穿早春薄裙的時候,外麵已經沒有了一絲寒冷。
柏西又跟戚尋回了他爸媽那兒一次。
是許靜婉喊他倆回來吃飯的。
在吃飯前,許靜婉拉著柏西一塊兒看電視聊天,戚尋就坐在旁邊給他倆剝鬆子。
電視裡放的是古裝劇,正演到男女主一拜天地。
紅豔豔的囍字,有情人終成眷屬,看得許靜婉頗為感慨。
她扭頭對柏西笑著說道,「前幾天我還去參加了齊家的婚禮,春節跟春節後結婚的人特彆多,紮堆了一樣。」
柏西跟齊家不熟,連他家是兒是女,是圓是扁都不記得。
他隻能默默點頭,權當作附和。
許靜婉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看了看身邊的柏西,又看了看在給柏西手裡塞鬆子的戚尋,怎麼看怎麼登對。
她按捺再三,還是沒忍住,和顏悅色地看著柏西,「彆光說彆人了,你們倆呢,有考慮過嗎?」
柏西沒聽懂。
他喝著可樂看過來,滿臉無辜地看著許靜婉,問道,「我們倆,考慮什麼?」
戚尋卻已經領會了自己媽的意圖。
他看了還一臉茫然的柏西一眼。
果不其然。
許靜婉慈愛地摸了下柏西的臉,「我是問,你跟戚尋考慮過沒,你倆什麼時候結婚呢?」
柏西差點被可樂給嗆到。
戚尋幫他拍了拍背。
柏西一邊咳嗽一邊和戚尋對視。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隻能求助地看著戚尋。
相比於他的震驚,戚尋從頭到尾都很淡定。
知母莫若子,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他替柏西順了下氣,帶著安撫的意味,然後抬頭看了他媽一眼,雲淡風輕道,「到了時候就會結的,你操什麼心。」
許靜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這都叫什麼回答,一點都不知道抓住機會。
戚尋神色淡然,繼續給柏西剝鬆子,理都不理她。
39 求婚
雖然剛才被許靜婉的話嚇得夠嗆,柏西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很快就繼續專心看電視。
催婚麼,乃家長之常情,他過年的時候也被七大姑八大姨這麼圍攻過,還不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吃完晚飯,他跟戚尋又留了會兒,就跟戚尋的爸媽告辭了。
許靜婉送他們到門口,依依不舍地摸著柏西的臉,讓他下次常來,她說道,「我還讓廚師專門學了你喜歡的菜,下回再做給你吃。」
柏西乖巧點頭,「好,阿姨你回去吧,彆吹了風著涼。」
戚尋照舊沉默地在旁邊當背景板,專心幫柏西拎東西。
要讓不知情的第三方來看,絕對分不清誰才是親兒子。
現在時候不早了,街道空曠了許多,戚尋跟柏西很快就回了家。
柏西照舊先去看了看大胖,然後就洗了個澡,敷著麵膜,打開ipad坐在陽台上的躺椅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綜藝,笑得樂不可支的。
戚尋洗完澡後也坐在他旁邊,問他,「你在看什麼?」
柏西把ipad往他這兒轉了轉,因為貼著麵膜,他說話含含糊糊的,「在看人炸廚房呢,這幾個明星做飯還不如我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語氣相當幸災樂禍。
戚尋看了一眼,不敢苟同。
他覺得明顯柏西廚藝更菜一點。
但他識趣地沒有說出來。
他打開了手裡的冰啤酒,喝了兩口,冰冷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來,讓人清醒不少。
柏西看見了,跟他撒嬌,「我也要喝。」
戚尋把啤酒罐貼到了柏西的嘴唇邊。
柏西最近很乖,不怎麼喝酒也不太吃辛辣的,所以偶爾喝點也沒事。
柏西怕麵膜弄臟罐子,是撅著嘴喝的,像個小金魚。
戚尋不由笑了一聲。
柏西一口氣喝掉小半罐,一抹嘴,像個大爺一樣又癱了回去,「拿走吧。」
戚尋就又拿回來。
他沒再打擾柏西,就這樣默默地喝著酒,像是有什麼心事,一直不說話,卻時不時地看柏西兩眼。
柏西翹著腳睡在躺椅上。
他的麵膜已經揭掉了,露出一張光潔飽滿的臉,白皙如玉,頭上還戴著一個兔耳朵發箍,睡衣也不好好穿,鬆鬆垮垮的。
他現在一點也不精致,卻居家又可愛。
戚尋望著他,已經快想不起來在柏西沒有住進他家之前,他都是怎樣生活的。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柏西在他身邊。
兩個人一起吃飯,聊天,看電影,約會,睡覺的時候,柏西還會把腿架在他身上。
他凝望著柏西的時間實在有點久,柏西自己也感覺到了,轉過頭問,「怎麼了,我臉上麵膜沒弄乾淨嗎,你乾嘛一直看我?」
戚尋搖頭,「沒有。」
柏西卻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他剛才在戚家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戚尋今天好像有什麼心事,比平時還要沉默。
他歪著頭看戚尋,問道,「你今天好像一直在想什麼事情,怎麼了呀,心情不好嗎?」
「我沒心情不好,」戚尋說道,「但我確實在想一件事情。」
柏西放下了ipad,洗耳恭聽。
但戚尋卻沒立刻說話,而是站起了身,把柏西從躺椅上抱了起來。
他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用一種強勢的姿態把柏西圈在了自己懷裡,柏西身上有一股好聞的花香味,是沐浴露的淺淡香氣。
他輕輕蹭了下柏西的額頭,眼神沉沉地望著他。
柏西不明白戚尋這是怎麼了。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聽見戚尋問,「今天我媽提的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
這句話問得突然。
柏西已經把剛才的事情給忘了,滿臉懵逼,「什麼事情啊?」
戚尋提醒他,「結婚的事情。」
柏西這才恍然大悟。
他以為戚尋提起來,是讓自己彆放在心上。
「沒什麼想法啊,」他認真道,「阿姨不就是那麼一問嘛。」
戚尋卻抿了抿唇,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什麼想法?」他重複了一遍,「那如果我跟你求婚,你也不會答應,是嗎?」
柏西下意識跟著說,「什麼你跟我求婚……」
他說到一半,才突然意識到戚尋剛才跟他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剩下的半句話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裡。
他近乎驚恐地看著戚尋。
有一瞬間,他差點想從戚尋腿上跳下來。
但是戚尋一把掐住了他的腰,沒得逞。
他隻能繼續坐在戚尋腿上,一臉飄忽地看著戚尋。
戚尋很不理解,「你這副表情乾什麼,我問得很嚇人嗎?」
豈止是嚇人。
柏西的心情簡直是一言難儘。
彆人家求婚,那都是玫瑰,煙火,情侶餐廳,藏在甜點裡的小戒指。
為什麼到他這兒,就成了睡衣,拖鞋,兔耳朵發箍,戚尋用明天一起去買盆花的口氣,問他答不答應求婚。
他用目光譴責著戚尋。
「哪有你這樣突然的……」他說道,痛心疾首地拍了拍戚尋的大腿,「求婚是這麼隨便的嗎?」
其實他心裡還是沒當回事,不覺得戚尋是在認真求婚,隻以為是因為許靜婉的話,戚尋才順便問他一問。
但是很快,他就眼睜睜地看見戚尋一隻手攬著他,另一隻手從睡衣口袋裡,掏出了一隻藍色絲絨的小盒子,很精巧。
柏西從看見盒子的一刹那,大腦就宕機了。
臥槽,不是吧。
這位盒子為什麼看著這麼像戒指盒啊?
明明是夜深人靜,柏西卻覺得腦殼子裡嗡嗡作響,像有一百個嗩呐在他耳朵邊狂吹。
戚尋說,「你打開看一看。」
柏西咽了下口水,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戚尋。
他像開啟什麼機關一樣,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個盒子。
盒子裡沒有機關,隻有兩枚男士戒指。
是相似的設計,金色的細圈底座,鑲嵌著三枚橫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他看看那兩枚戒指,又看看戚尋,像個傻了吧唧的土撥鼠,滿臉都是茫然。
戚尋其實也有點輕微的不自在。
他也是第一次求婚,沒經驗。
這件事比他經手過的所有項目,似乎都要困難一些。
他圈著柏西,從盒子裡拿出了一枚戒指,卻不急著給柏西戴上。
他對柏西說,「你還記得嗎,我當初問你願不願意交往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我會以結婚為目的對待這段感情。」
柏西機械地點頭,他確實記得。
戚尋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點笑意和溫柔,「我說這句話是認真的,但其實一開始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我會不會跟你一直走下去。因為我們還沒有開始交往,誰又能知道結局。」
「但是這幾個月的相處,西西,我已經開始期待跟你組建家庭,我習慣了你睡在身邊,習慣了你待在這個家裡,習慣你偷吃冰淇淋以後又來親我,習慣你看了恐怖片又要鑽我懷裡。」
還有許多許多彆的事。
自從柏西搬進這個家裡,悄然間打破了他無數原則。
他本來是喜歡獨處,喜歡安靜,喜歡秩序的人,但是柏西改變了這一切。
他被柏西入侵了,像一台運行周密的電腦,被嵌入了一條無害的病毒。他明明有能力去恢複,但他卻沒這麼做,而是寧願讓這個小病毒侵襲他全身。
柏西沒想到戚尋會說這些。
他仰頭望著戚尋,兩個人四目相對,都在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