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徐沐自然不會給馬解釋,但她這回卻敏銳的察覺到了白馬的不滿。當下也沒時間去哄,於是便偷偷往馬嘴裡塞了塊飴糖,也算是賄賂一二了。

白馬嚼著飴糖,最後到底是沒鬨脾氣……才不是被賄賂了,隻是不想讓小將軍當眾丟臉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安陽(不滿):黑豆吃完好久沒有加餐了,可你居然偷偷藏了糖?!

徐沐(無奈):還不是留給你的。

感謝在2020-11-0305:15:07~2020-11-0405:28: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雨寄北、caluo、沒人埋的穆十三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鏡35瓶;刀30瓶;夜雨寄北2瓶;鳳凰花又開、長棉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4章 戰馬(二六)

誰都沒有想到,徐沐突發奇想的折返會對戰局造成怎樣的影響——她追著那些逃跑胡人的蹤跡,一路折返向東,最後竟是在一片水源邊發現了立著王族旗幟的胡人駐地。

毫無疑問,這並不是隨便哪個部落,而是駐紮著包括王族在內的貴族們的營地!

徐沐遠遠看見那旗幟時都愣了一下,旋即忍著欣喜問同行的呼延覺道:“不知這次大軍集結,王庭會派何人領兵?”說罷指著那王旗:“是哪位王子來了嗎?”

呼延覺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意外,頓了頓才道:“我早被放逐,又如何知道王庭局勢。”

徐沐聽罷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策馬道:“不知也無妨,等我等將這駐地攻破,親自將人尋出來看看也就知道了。”

呼延覺一聽,頓時驚道:“這就打過去嗎?將士們奔波征戰已久,此刻恐已疲憊……”

然而徐沐又怎會聽他的?當下抽出腰間佩刀對眾人道:“我等行蹤已露,更無休養時間,諸位可敢隨我攻破這駐地,為咱們的孤軍深入立下第一場功?”

因著距離那駐地並不算遠,眾人聞言也未揚聲應諾,隻是紛紛拔刀以作回應。如此便不需要再等了,再等就是等著對方發覺防備,還不如早早打對方個措手不及。

轟隆隆的馬蹄叩擊著地麵,整片草原仿佛都震顫了起來。

徐沐騎在白馬的馬背上,一騎當先衝在了最前麵,身後有三千精騎緊隨著她,便如一把鋒利的錐子直直向著防備鬆懈的駐地刺去——年輕的小將軍總愛身先士卒,但一馬當先跑到最前麵去卻還是頭一回。白馬在她的催促下跑得飛快,卻不免擔心起接下來的拚殺中會被針對。

安陽的擔心一點都沒有錯。畢竟白馬在軍中的地位總是很特殊,它們顯眼的皮毛使得隱蔽不便,上了戰場總是讓人一眼盯上。於是騎白馬的士卒少見,愛白馬的將軍常有。

這大概是安陽陪著徐沐經曆的最凶險的一戰了……

徐沐的判斷一點都沒錯,會出現在這裡的王族和貴族,果然便是這次胡人大軍的指揮者。隻不過大軍集結還未完全,所以這些人也沒有立刻前去與軍隊

彙合,反而意外滯留在了“安全”的後方,甚至就連駐地的防衛也不太嚴密。

當此時,最早帶著消息投奔的胡人已經進了駐地,可他帶來的消息顯然還沒得到貴人們的重視。再加上徐沐等人來得太快,整個駐地幾乎是毫無防備的“迎接”著他們。

駐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人手也不充足,可這不代表他們就不是難啃的硬骨頭了。

護衛王族的勇士與普通牧民顯然不可同日而語,他們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絕地反殺——安陽覺得糟心透了,她已經不止一次看到被開膛破肚的胡人將腸子塞回肚腹,然後繼續拚殺了。這場麵嚇人不說,這些重傷落馬的胡人但凡有站起來的機會,刀鋒對準的就會是她!

胡人雖愛馬,但戰場之上,戰馬也是很好的攻擊對象。安陽一個縱躍躲過了砍向她前腿的刀鋒,旋即後腿就給了那重傷垂死的胡人重重一擊。

一腳下去腦漿都快踹出來了,簡直惡心!

安陽嫌惡的想要在什麼地方蹭蹭腳,可惜她腳下除了鮮血就是屍體,也實在沒有合適的地方。更何況當此時也並沒有時間讓她分心這些,感覺到韁繩微微牽扯,她立刻便配合的向左移了兩步,正好帶著徐沐躲開了右邊敵人揮來的一刀。

混戰,廝殺,倒下的人不分敵我,鮮血染紅了整片駐地。

****************************************************************************

“人數清點得如何了?”徐沐剛咬著繃帶綁好了肩臂上的傷,便抬頭問道。她身邊原是有親兵可以幫忙裹傷的,但小將軍顯然不樂意讓人親近,於是便將人打發去照顧傷員了。

負責收拾戰場的小校聽問答道:“回將軍,已經清點完了。此戰戰死一百七十三人,重傷八十九人,輕傷三百餘。斬獲敵人八百,俘虜一千三百餘,其中包括胡人王子一人,將軍並都尉七人,另有大小貴族、官員、幕僚等共二十一人。”說到最後他聲音昂揚得都飄起來了。

這個結果比徐沐預料的還要好,連將軍都尉都抓了這麼多,胡人大軍之中豈非沒了指揮?相信以徐老將軍的敏銳,很快就能察覺到這一點,並以此為突破。

這可真是開了個好頭。

徐沐雙眸晶亮,又聽那小校問道:“將軍,不知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

畢竟是胡人王子,若能將這俘虜送去給徐老將軍,想來是不錯的。可徐沐聞言隻是垂眸沉思了片刻,再抬眸時眼中已浮現出了凜然殺意:“咱們孤軍深入,不留俘虜。”

“可是將軍……”小校聞言很詫異,但話剛出口就止住了,不敢質疑軍令。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軍中受傷之人大多處理完了傷勢,俘虜也已經儘數被誅。隻等這支孤軍一走,這座原本安然舒適的駐地便將徹底淪為死地。

之前領命而去的小校又來到徐沐麵前,身後跟著兩個手下。兩人手中抬著一個大籮筐,乍一看框裡圓滾滾的好似裝滿了球,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哪裡是球,黑壓壓的竟全是腦袋!

斬首是軍功,而且斬殺的敵人身份越是貴重,軍功便也越大——徐沐說要將那些俘虜全殺了沒問題,可想到今後要論功行賞,總還是要些憑證的。於是這框人頭便被送了過來,不僅將一旁的安陽嚇得連退了好幾步,就連徐沐看了也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小將軍忍著彆過頭的衝動,當即擺擺手道:“殺了就殺了,怎麼還把腦袋送過來了?就算要軍功憑證,咱們深入草原跑這一圈,難道要一直帶著嗎?那等回去時,頭都爛了。”

想想那場景……算了,不能想。

小校聞言也覺得有理,可看著腦袋一時間又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徐沐提醒他去將這些王子高官們的印信全都收了起來,這才訕訕作罷。不過腦袋砍都砍下來了,就這麼扔了似乎又有些可惜,於是小校靈機一動,又折騰了起來。

等徐沐率領眾人離開這座駐地時,安陽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她一直以為梁軍正義正直,卻不想他們做起事來也是喪心病狂。比如京觀這種東西除了史書所見,她竟然看到真的了!

長公主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差點無法麵對默認如此作為的徐沐,這回小將軍的飴糖也沒了用。所以等到離開駐地時徐沐隻能騎著墨玉,而且墨玉也隻能追在白馬身後跑。白馬則跑得跟後麵有鬼追似得,直讓人懷疑她野性未馴想要逃跑。

所幸並沒有,安陽一匹馬也無法在這危險重重的草原上生存。

眾人又跑了百餘裡路,離得那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地遠遠的尋了另一處水源,這才中止了這一日的奔波。

沒帶輜重,不必埋鍋做飯,將士們繼續啃著乾硬的乾糧,氣氛卻是不錯的。眾人或在河邊飲馬,或是啃著乾糧說笑,顯然對比起死傷,已經到手的莫大功勳更讓人激奮。

徐沐帶著兩匹馬去了上遊飲水,白馬還是離她遠遠的,仿佛看透她的凶殘被嚇到了一般。直到徐沐洗淨了手臉,開始折騰起肩臂上的傷口,安陽的目光才有落到了她身上——戰場上刀箭無眼,受傷本是家常便飯,徐沐這點小傷甚至連輕傷都算不上。

可安陽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身上。因為安陽已經知道,徐沐與那些皮糙肉厚的軍士不同,她其實是個女郎。

徐沐卻沒在意馬兒的目光,她將臨時綁縛的繃帶解開了,又解開護臂挽起衣袖打算將傷口重新清理上藥。結果乾涸的血痂粘黏在衣裳上,牽扯之下疼得她滿頭細汗不說,等好不容易將衣裳與傷口分開,才發現這般模樣根本沒法好好處理傷口。

小將軍捂著再次流血的傷口,望著遠方夕陽餘暉,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

安陽聞到了新鮮的血腥氣,卻是忍不住著急。尤其見徐沐捂著傷口就不動了,更是急得恨不能推她一把,然後她就看到了自己馬蹄上那紅的白的一片……

想到馬蹄上沾染了什麼,長公主隻恨不得立刻跳進水裡去洗洗。然而這時似乎又顧不上這些,便隻好拿腦袋在徐沐後背上拱了兩下,示意她趕緊處理傷口,免得一直流血。

徐沐差點沒被白馬拱得一頭栽進水裡,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也隻以為白馬又在鬨脾氣或者與她玩,隻好無奈的回頭拍拍馬腦袋說道:“似雪,彆鬨了。”

安陽聞言頓時氣憤起來,隻覺好心沒好報,當即氣哼哼一扭頭,跳進水裡洗腳去了。

徐沐卻以為她聽話,反而欣慰。

夕陽下,白馬戲水,黑馬吃草,少年將軍失態閒適的坐在水邊,乍一看當真美好得如畫卷一般。便是安陽偶然間回頭瞥見了徐沐夕陽映照下的俊秀臉龐,都不期然失神了片刻。

然而夕陽總是短暫的,當天際最後一抹餘暉消失,曠達的草原上暮色四合,來此飲馬的小將軍依

舊沒有回返的意思。

當然,她手臂上的傷口也還拖著沒處理。

安陽早將馬蹄上沾染的臟汙洗淨,隻等著徐沐接下來的動作。卻不想一直等到天色黑透了,在河邊枯坐等待的小將軍這才有了動作——她褪去衣甲,終於將傷口完完全全坦露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安陽(臉紅):你你你,你怎麼當著馬的麵就突然脫衣裳啊?!

徐沐(……):???

安陽(咕噥):你這麼誘惑我,我看得多了,彎了怎麼辦?

徐沐(……):???!!!

感謝在2020-11-0405:28:36~2020-11-0513:47: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