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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再加上做正事還帶著隻鴿子顯然不像話,因此養在營帳中的那隻信鴿不知不覺便被她忽略了。

當然,吃喝之類的東西,徐沐總還記得準備妥帖的。

隻不知是不是她忽視太過的緣故,等某日再將注意力放在這隻信鴿身上時,對方便已經不再粘人了。徐沐失落之餘如從前一般伸手在對方身上戳了戳,結果這信鴿翅膀一展當即就飛了,而且是直接飛到了帳頂的一角掛著,躲得不能再遠了。

徐沐見狀有些無奈,掏出粟米衝著對方招呼兩聲,結果那信鴿探頭探腦卻不為所動。

罷了,如今這時候,也沒時間與一隻鴿子糾纏。想著一會兒還得主帳一趟,徐沐便將抓出來的粟米順手放在了桌案上,又倒了杯清水給鴿子準備著,便打算離開了。

然而徐沐沒想到的是,她這邊剛掀開帳簾,那邊一直探頭探腦的信鴿便一下子衝了出去。等徐沐反應過來跟出去時,那鴿子也沒在軍營上空徘徊,或者再落回她肩上。

這意外飛來的信鴿又飛走了,向著南方,一去不回。

京城,皇宮,永寧宮內。

安陽長公主遇刺昏迷已經三日了。太醫院眾太醫一開始還信誓旦旦,說是長公主傷勢無礙,隻要當夜不曾發熱,好轉也就是耗些時日修養的事。

然而當時再怎樣的信誓旦旦,隨著時間一日日流逝,長公主卻始終不曾清醒,這些信誓旦旦也都化作了慌張無措——皇帝對胞妹極是看重,更彆提安陽長公主此次受傷還是為了替皇帝擋刀。如今長公主的傷勢卻是毫無起色,太醫院要麵對的,自然是皇帝強壓的怒火。

如此一日又一日,皇帝每日都會來永寧宮探望,而每一次探望過後,身上的氣壓便會低上三分。

等到了第三日,皇帝終於也忍不住在永寧宮裡發了脾氣:“庸醫,都是庸醫!你們與朕說皇妹傷勢不重,不發熱便好,可如今呢?三日時間過去了,朕的皇妹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眾太醫聞言心中具是惶恐,然而對視一眼,卻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說來安陽殿下的情況著實奇怪,明明沒有發熱,傷口也都在愈合,除了失血過多有些虛弱之外,人是早就該醒了的。可事實偏不,不管身體恢複得如何,人就是不醒,喂藥紮針都沒用。

私下裡,幾個太醫甚至悄悄嘀咕過,覺得長公主這情況實不像是傷病。與其讓他們這些大夫犯愁,還不如將人送護國寺去,說不定找和尚念念經叫叫魂,恢複得還快些。

可這些話私下裡敢偷偷說,但卻沒人真敢與皇帝說,想也知道說了是什麼後果。

因而此時眾人除了請罪,也實在不好說些什麼,隻太醫院判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這,各人體質不同,用藥行針效果也不儘相同。之前是臣等莽撞,妄自下了定論,今後必當越發用心……殿下傷勢已在恢複,還請陛下再容我等與殿下些時日。”

皇帝平日裡還算溫和,但這並不代表他性子軟,當下便斥道:“時日?朕予你時日,誰給朕皇妹時日?!安陽昏迷三日了,你們說她傷勢好轉,朕卻隻見她蒼白消瘦。這些天她都是靠著湯藥吊命,再給你些時日消磨,你是打算讓朕的皇妹,堂堂長公主生生餓死嗎?!”

太醫院判被這話說得訥訥不得言,隻好與同僚們一起再度請罪。

皇帝氣得肝疼,可偏偏他心裡也明白,自己這皇帝不能掌控病人的生死,最後能依靠的也還是這些太醫。因此他沒再說什麼,隻煩躁的揉了揉額頭,又去看病床上的妹妹。

恰巧,皇帝這一眼看見便見安陽眼珠子亂轉,一副要醒來的模樣。隻是他如今已不太為此感到驚喜了,因為這幾日反反複複常能看到這幅場景,可最後總是失望的等不到安陽醒來。

皇帝想想又忍不住歎氣,走到床邊坐下,牽起妹妹的手說道:“皇妹,你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他本隻是感慨一句,然而話音落下,身邊就傳來了宮人的驚呼:“陛下,陛下,殿下她醒來了。陛下金口玉言,殿下定能長壽安康!”

這話音一出,眾人的目光頓時齊齊投向病床。

果不其然,就見原本一直昏睡的安陽已經睜開了眼睛。隻是她目光沒有焦距,神情也還有些迷糊,而後唇瓣輕動低語了句什麼,卻是聽不清。

皇帝見狀大喜,趕忙湊上前去,附耳過去才聽見安陽低低吐出的是個“疼”字。

安陽確實感覺很疼,意識恢複的那一刻最先感受到的便是痛楚。即便她%e8%83%b8口的傷處早已經處理包紮,也修養了幾日,但當日當%e8%83%b8一刀,該疼的還是疼。

嬌生慣養的長公主從沒受過這罪,眉頭緊擰,哀聲可憐。

皇帝看得心疼不已,忙又將剛被罵了一頓的太醫召來,一撥替安陽檢查身體狀況,一撥設法為安陽止痛。匆忙上前的太醫甚至將皇帝從床榻邊請走了,不過無論皇帝還是太醫亦或者在場的宮人們,都為長公主的蘇醒深深鬆了口氣。

而作為焦點人物的安陽長公主,正被疼痛折磨得滿頭冷汗,渾渾噩噩也就任由太醫們擺布了。直到有太醫拿出銀針紮了幾下,臨時替她止了疼,安陽這才鬆口氣緩了過來。

紮了針,傷口也還是疼,隻不過比之前減輕了不少。

安陽回過神,看看麵前圍著的一群太醫,又扭頭看看守在一旁的皇帝,虛弱的開口:“皇兄?”

皇帝見狀忙又湊了上來,紮針的太醫順勢退開,隻留下診脈的太醫還在一旁:“皇妹你可還好?有哪裡不舒服都告訴皇兄,皇兄會讓太醫們治好你的。”

安陽眨了眨眼,蒼白虛弱又迷茫:“皇兄……我還沒死嗎?”

皇帝聞言一時竟不知該笑還是該惱,卻是故意沉下臉斥了一句:“胡鬨,你好端端的,說什麼死?!太醫都說你傷勢恢複得不錯,等之後再修養些時日,便又能活蹦亂跳了。”

安陽直勾勾盯著皇帝看,後者也是毫不心虛的與她對視。看出皇兄沒騙自己,安陽不僅抿唇笑了笑,笑容還是有些無力,不過看上去倒是安心了不少。她甚至能笑著對皇帝說道:“皇兄,我好像做了個挺長的夢,夢裡我已經死了。”

皇帝本來見到安陽笑容,也想跟著笑的,聞言卻是笑不出來了——安陽的話讓他忍不住想,太醫都說安陽早就該醒的,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夢,安陽這才醒不過來的?

不知怎的,皇帝心裡便有些不安。又見太醫已經診完了脈,他也不急多問便先抓住了妹妹的手,讓她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真實:“安陽,彆胡思亂想,你還好好的,皇兄也好好的,彆想什麼死不死的。你能長命百歲,不信就問這些太醫。”說著掃了一眼眾太醫。

太醫能怎麼說?自然隻能順著皇帝的話道:“殿下放心,您今次傷得雖是凶險,卻不曾傷到要害。便是流了些血,回頭用些良藥,再修養些時日便也補回來了,於壽數無礙的。”

這般的信誓旦旦,安陽自然是信的,就是之前那兩場夢,似乎真實的有些過頭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夢到底也隻是夢……若她真死了,若她真投胎,又怎麼會沒有出生成長直接就變成那般模樣?難道孟婆湯還是有時效的不曾?!

想想覺得好笑,便就在皇兄的安撫下安了心。

第8章 求娶

做人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尤其做個位高權重的人。

安陽蘇醒後很快便將那兩個荒誕卻連貫的夢境拋在了腦後。她的傷勢雖然在恢複,可傷口還是很疼,太醫們準備的湯藥也足夠苦,讓人剛聞見還沒入口便倒儘了胃口。不過除此之外一切都還好,她的皇兄一直守著她,鑒於她昏睡多日未曾進食,禦膳房也很快送來了飯菜。-_-!思-_-!兔-_-!網-_-!

雖然隻是些易於克化的粥水之類,但禦膳房的手藝,自然不是夢裡那軍中夥房可比的。更彆提作為一隻鴿子,吃得更多的還是乾巴巴的粟米。

麵對著熬得軟爛香甜的米粥,安陽胃口不錯,吃完一整碗還有些意猶未儘。

一旁的皇帝見狀徹底安下心來,笑著說道:“皇妹幾日未曾進食,想來是餓壞了。隻是你剛醒,還是少食一些,休息一會兒再讓禦膳房送吃的來吧。”

安陽點點頭,自然沒有拒絕,吃過東西的她精神也好了不少。隻是即便行過針,也用了太醫們開出鎮痛的湯藥,傷口卻還是隱隱作痛。可惜她昏睡許久,這會兒再睡不著,便想尋個話題轉移注意力:“皇兄,當日遇刺,你可有受傷?”

皇帝聞言搖搖頭,順便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皇妹放心,當日禁軍來得及時,朕未曾受傷。隻是連累了皇妹,害你替朕挨了這一刀。”

安陽聽了,反過來寬慰對方幾句,轉而又問道:“那皇兄,刺客的來曆可曾查到?”

皇帝聽了這話,不甚明顯的遲疑一下,然後說道:“還未查清,不過這些事皇妹不必操心,還是早些養好傷才是。”

安陽沒有錯過皇帝那一瞬間的遲疑,這讓她心中隱約有了個猜想。不過皇兄既然不願意跟她說,她暫時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昏睡三天才醒,連大傷初愈都算不上,她正是虛弱的時候。那既然什麼都做不了,她自然也沒必要立刻在這件事上死磕。

雖然皇帝一向將她保護的很好,即便她沒受傷,也不一定會與她說這些就是了。

拋開這個嚴肅的話題,兄妹倆又聊了些彆的。初時安陽還有精神說上幾句,但很快這強撐起來的精神就萎靡了下去。皇帝看出來了,便不打攪她,很快安頓好她休息便離開了。

隻是等皇帝走了,安陽也沒有立刻休息,她睜開眼看向侍立在旁的宮人:“冬淩。”

站在床榻旁的女官上前一步,衝著病床上的人微微躬身行禮:“殿下。”

安陽確實沒什麼精神,但也睡不著,便問她:“這幾日發生了什麼,都與我說說。”

冬淩是安陽的貼身女官,從她十歲起便跟在身邊伺候,對安陽也最是忠心不過。此時聽到長公主詢問,便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細細道來。隻不過這幾日安陽一直昏睡不醒,她自然也是待在永寧宮中寸步不離,能說的也不過是太醫們的診治以及皇帝的看重。

一番話說完,安陽很快抓住了重點:“皇兄這幾日常過來永寧宮?那朝中呢?朝中可有什麼動靜?還有那些刺客,可有什麼消息傳出來?”

冬淩聽問略一遲疑,便答道:“殿下,今日才是初三,朝中也是明日才開筆。這幾日朝臣們還在休沐,沒有朝會,奴婢未曾出宮,卻是未聞宮外有什麼大的動靜。至於那些刺客,倒是聽說留了兩三個活口,如今都被禁軍羈押,除了陛下恐怕也無人能夠接觸。”

至於皇帝的態度,安陽已是見過了,但他表現得越是尋常便越能說明問題。

安陽略作沉%e5%90%9f,便吩咐道:“你派人出宮去看看,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