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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學院[穿書] 顏昭晗 4362 字 5個月前

息著,此時她相信她仍然深愛著希爾達,隻是覺得自己應該稍微鬆一口氣,“雖然我不太相信你是專程來到這裡的,但是,謝謝你。”

烏利爾轉頭,又看了陶樂思一眼。

“如果我是專程來到這裡的呢?”

陶樂思的嘴比她的腦子還快:“這裡是一個適合度假的地方,我相信你會在這裡玩得開心的。”

陶樂思回到她和希爾達下榻的酒店前時,在門口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她一會兒在想著烏利爾最後問她的問題,一會兒腦海中又浮現出希爾達的臉,蒼白、嚴肅的,像是油畫的肖像。

她覺得自己現在頭發被風吹亂了,形象應該很不好看。如果她一走進房間,就被希爾達用一個玻璃杯給砸出去,她不知道還能不能聯係到烏利爾給自己另外安排個住處。

但是室內很安靜。台燈亮著,希爾達依然斜靠在窗前,一本書放在她的膝蓋上。她沒有抬頭,也沒有起身,依然坐在那裡。陶樂思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到她一手支撐著窗台,坐在那裡睡著了。

陶樂思拿走了希爾達手裡的書,放在窗台上。然後她在希爾達麵前跪下來,把頭輕輕枕在希爾達的腿上。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夜深了,好像周圍一切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過了幾秒鐘,陶樂思感覺到希爾達好像動了一下,她被驚醒了。她依然枕著希爾達的膝頭,一動不動。於是希爾達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

“你回來了嗎,桃樂絲?”她低聲問。

“對,我回來了。”因為將臉埋在希爾達的衣物之中,陶樂思說話甕聲甕氣。

她以為希爾達接下來會說“你還有臉回來”,但是希爾達什麼都沒有說。沉默了一會兒,希爾達說道:“你累了嗎?”

“不,並不累。”陶樂思回答。

“天氣很熱。”

“對,是很熱。”

兩個人又陷入到一種奇怪的沉默氣氛中了。於是這樣大概又過了幾分鐘,希爾達說:“桃樂絲,我愛你。”

“是的,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陶樂思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希爾達。

無需道歉、解釋,她仿佛能夠明白希爾達試圖告訴她的所有,就像是她們之間擁有心電感應一樣。

海風與夜色同樣溫柔。烏利爾的事情已經暫時被陶樂思忘掉了,還有過去發生的很多事情,隨著夜色漸漸沉入海底。

“我愛你,夫人,我一直都很愛你。”陶樂思說著,低下頭,將%e5%90%bb印在了希爾達的額頭上。樂曲敲下了最後一個重音,一場漫長的舞蹈,堪堪結束。

第84章 番外—關於if線這件不算小事的事

這事發生在許多年前, 但很久之後她還記得,甚至於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 希爾達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時她還在柏林, 是一家舞團裡的舞蹈演員。她呆了一段時間,開始逐漸擔綱起舞蹈中一些重要的角色, 但幾乎沒有跳過主舞。

這是希爾達第一次作為主舞, 是一出很小的舞劇,而且她參與了其中大部分的編舞。舞團老板不太看好這支舞,但當時正是劇目青黃不接的時候,於是他勉強同意演出。

正式演出那天下了大雨,觀眾席上隻稀稀拉拉坐了幾個人。她心情一直很不好,但是出場之後, 站在聚光燈下, 她還是努力打起精神, 她相信自己能夠跳好這場舞。

肢體扭動,音樂漸強。貝斯和鼓點的聲音漸入佳境, 隨著音樂重音大跳, 再迅速變換隊形, 燈管轉暗,但靠近觀眾席的一排燈還亮著,這讓退到舞台後方的她忽然看清楚了前排觀眾的臉。

她注意到其中一個女孩。

女孩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黑色的眼睛、蒼白的臉色, 她很漂亮,二十來歲的女孩沒有不漂亮的。不過比起她的容貌, 更令人注意是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像星辰一般。她穿著襯衣和格子連衣裙, 在人群中或許並沒有那麼顯眼, 但也許是今天的觀眾席實在太空了,她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女孩。

隨著又一次燈光轉暗,希爾達站到了舞台一側的陰影中,接下來的動作中,她大概有五分鐘都需要保持這樣靜立不動的姿勢。

所以她開始觀察觀眾席上的那個女孩。她發現女孩的目光並沒有追隨舞台中央表演的舞者,她那雙發亮的眼睛直直朝陰影中的希爾達望了過來。

她在盯著她,自始至終。她看著她的舞蹈,看著她的肢體,也在凝視她的麵容。

她的眼神仿佛有一種魔力,希爾達感到狂喜,又感到恐懼,她仿佛在黑暗中旋轉、在死神的凝視下,將肢體拗成種種古怪的形狀。

舞劇結束之後,外麵的雨還在下著。希爾達來到二層的更衣室,女演員們鬨哄哄擠滿了房間,她們忙著解開發髻,換掉那身奇形怪狀的表演服,同時議論著又有誰給哪位演員送來了花。愛德華·安德烈斯送來了一大束粉紅色百合,那些花就放在梳妝台上。

希爾達沒有換衣服,也沒有卸妝。她走到走廊邊上,點了一支煙。她從這裡能夠看到一層的樂池和舞台,還有空空蕩蕩的觀眾席。她忽然又看到了那個女孩,她正和舞團的負責人在那裡說著話。

負責人看起來有點不耐煩,他又矮又胖,穿著西服,時不時用一塊白色的手帕擦拭著額頭。希爾達聽不到他們交談的聲音,不過負責人匆忙離開了,留下女孩孤零零站在那裡。

女孩在原地呆立了一會兒。一束光從頭頂的燈管中落了下去,女孩像是整個都沐浴在慘白的光線中,又像是隔絕了所有光的黑暗之所在。她抬起頭,徑直朝著希爾達這個方向望了過來,沒有表情。

雨仍然在下。

舞者們收拾妥當,三三兩兩結伴,她們撐著傘,或者用外套當作雨披離開了。希爾達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化妝間,在梳妝台前那束粉色百合前坐下,望著鏡中的自己。

這一年,她二十三歲。但是過濃且過分誇張的舞台妝掩飾了她的真實年齡,她覺得自己現在像戴著麵具一般。

而那個女孩呢?

希爾達回憶著她的模樣,她覺得那個女孩應該和自己同齡,但有時候又覺得,她好像比自己年長很多,並非是幾歲,而是數百年,數千年,像是神靈降世一般,出現在觀眾席上。

化妝室的門被敲響了,隨後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希爾達從化妝鏡的倒影之中看到,女孩出現在房間裡。她的腳步很輕,臉色蒼白,眼睛深黑,動作如同鬼魅,不過這不會令希爾達感到害怕,因為她感到這女孩有一種神聖的氣質。

女性化的、來自於母親、黑暗深淵、陰性力量的神聖。

“我叫桃樂絲,”女孩率先開口,她走到希爾達身後,雙手搭著椅背,“桃樂絲·恩格爾,我來自易北河畔,邁森。”

桃樂絲。

這其實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的名字,如她的姓氏一般常見,Dorothy。不過奇怪的是,希爾達之前的朋友中,並沒有叫做桃樂絲的。這是她認識的第一位桃樂絲。

“你想要什麼?”希爾達仍然坐在椅子上,她望著鏡子,她覺得鏡中的自己和桃樂絲好像在兩個世界之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和負責人談了談。我不會跳舞,但我會彈鋼琴。不過負責人說,舞團裡暫時不缺鋼琴伴奏。”桃樂絲自顧自地說。

“我不想知道你叫什麼,來自哪裡,會不會鋼琴或者舞蹈,桃樂絲,”希爾達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我想要知道的是,你來到這裡,究竟想要什麼。”

桃樂絲不說話了。

希爾達站起身,好像有一種看不到的力量,促使著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過身,麵對著桃樂絲。她的目光緊盯著她,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像是某種狩獵的猛獸,比如蟒蛇之類。

“您還不太確定嗎?”桃樂絲平靜地問。

希爾達有一點感到驚慌,她稍微張開了嘴,但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出來。

桃樂絲伸手把隔在兩人中間的椅子推開了。椅子倒在地毯上,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而希爾達的身體已經後退,她的大腿撞到了梳妝台的邊緣,桃樂絲靠近了她,她的個頭要矮一點,她的談吐與言辭也禮貌而溫和,但是她的氣勢卻仿佛能夠壓倒一切,希爾達無法拒絕她。

桃樂絲%e5%90%bb上了她的嘴唇,那塗滿了深紅色、一看就有毒的唇膏的嘴唇。希爾達的手抓住身後梳妝台的邊緣,感覺到那束百合正在磨蹭著她的手臂,而她把身體的重心完全放在手臂上。她的舌頭%e8%88%94舐著希爾達嘴唇的邊緣,牙齒輕輕咬著,這讓希爾達聯想起或許桃樂絲品嘗某種美味的食物。

終於,桃樂絲離開了她的嘴唇,希爾達發現她的嘴唇上也沾了口紅的顏色,這讓她那蒼白的臉忽然變得鮮活了起來。她對著希爾達微笑著,像是惡魔,像是天使。

“你會忘記今晚這一夜。但是在將來的某一天,你會再度想起我。”桃樂絲附在希爾達的耳邊,說下了讖言。

桃樂絲在希爾達麵前跪了下來,仰起頭看著她,然後伸手,解開她演出服的衣帶。

演出服鬆鬆垮垮,邊緣被故意設計得十分破爛,好像是罩在身上的麻袋。不過,為了避免在演出各種劇烈幅度的動作下出現走光這種尷尬的事情,服裝內還是用了不少帶子和紐扣固定,硬是要脫的話,可能會遇到一點困難。出乎希爾頓的意料,仿佛桃樂絲就是這件舞衣的設計者一樣,她並不費多少功夫就破解了所有的機關。

桃樂絲依然跪在希爾達的麵前,但是希爾達覺得她站得比任何人都要高。

她在希爾達的大腿上留下%e5%90%bb痕與牙印,紅色的,顯在過分白皙,幾乎要成為青白色的皮膚上,像是某種盛開的花瓣。希爾達倚靠著梳妝台,她的身體完全癱軟了下去,她努力支撐著想要站穩,因為她不太確定,桃樂絲需要她有怎樣的反應。究竟是完全隱忍,一聲不出,還是當作這是一場夢境,比想象之中更加放縱自己?

“小姐,你不必猶豫,”桃樂絲對她說著,她撫摸著希爾達的小腿,抬起頭對著她微笑,從這個角度來看,桃樂絲的麵容顯出一種邪惡的美豔,“你隻需做你想做的,沉迷或者拒絕,所有的權利,在你的手中。”

希爾達的手向身後難耐地胡亂抓著,仿佛想要攥住屬於自己的救命稻草。但是她隻拽住了一朵百合花。隨後,的身體緩慢地從那束粉色百合之中滑落下來,仿佛是從雲端跌落於地獄。

她也跪倒在地上,她將一朵花從%e8%8c%8e乾上拽得脫落了下來,攥在手中,與桃樂絲平視著。

“你希望我如何?”她輕聲問,“我又應當如何,才能討得你的歡心?”

“您隻需要感到快樂,小姐,”桃樂絲告訴她,而她的語氣懇求一般——仿佛在此時時刻,希爾達成了神,而桃樂絲隻是一個普通人,“你隻需要做最令你感到快樂的事情。”

希爾達倒在了桃樂絲的懷中,她渾身的力氣都似乎被抽去了。她隻有桃樂絲這樣唯一的支撐了,這是她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