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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學院[穿書] 顏昭晗 4346 字 5個月前

尖之下她肌肉的緊張。最終,希爾達卻隻輕聲地說:“晚安,桃樂絲。我——晚安。”

第二天,是舞蹈係學生的期末考試。上午集體舞蹈,下午單獨舞蹈。在跳《mother》的時候,陶樂思被薅上台當伴奏。

考試結果令人滿意。這也是陶樂思第一次看到這支舞蹈的全貌。

她知道這首舞蹈無論是音樂還是編舞都非常現代,尤其是對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而言,更是無比先鋒。舞蹈演員們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祭祀,將一個看不見的神靈高高地舉到頭頂——但還不夠高,於是幾名演員托舉著一名演員,做出搭建高塔,想要繼續攀登的意象。很快,被托舉的演員假裝摔落下來,展現出掙紮、痛苦和死亡。

由於伴奏簡單,所以陶樂思能夠一邊彈琴一邊觀察著每一個舞者。她發現所有演員都神情呆滯、嚴肅,乃至於令人不舒服,不過這可能是編舞需要;她還注意到,索莎娜的眼睛好像變成了黑色,不過距離太遠,也看不真切。

好在這支舞並不長,幾分鐘之後,陶樂思完成任務,就相當於沒什麼事了。

舞蹈係的所有學生考完試,已經是到晚上了。索莎娜心情很不好,她在下午的單人舞蹈測試中失誤了,摔了一跤,感覺到十分社死。

陶樂思安慰了她一通,索莎娜又高興了起來。她說她已經訂好了去美國的飛機票,她要做一次長途旅行,先去美國的姐姐家中,然後趕在聖誕前再回到她的家鄉。於是,她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和陶樂思閒聊,她要去收拾行李了。

索莎娜走後,陶樂思去了格雷厄姆酒店的667層,她現在已經對這個地方輕車熟路了。克勞迪婭知道陶樂思不喜歡侍應生過分熱情的招待,所以當陶樂思出現在酒店裡時,所有人都會神奇地人間蒸發掉。

陶樂思不知道克勞迪婭是用什麼方法統治這間酒店的,利用催眠術、記憶篡改還是金錢什麼的。但她知道,克勞迪婭總是歡迎她的到來。

“這兩天你們的期末表演我都去看了。”克勞迪婭說。

窗前的畫架上掛著克勞迪婭新畫的畫作,一個巨大的馬桶搋子。但是克勞迪婭說那就是赫卡忒手持的火炬。

“你覺得今天早上的舞蹈怎麼樣?那時希爾達親自編舞的,以祭祀赫卡忒母神為主題。”陶樂思說。

克勞迪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淺薄的凡人,膚淺的舞蹈。你居然會被這樣淺薄的供奉所取悅?”

眼看陶樂思就要因為愛豆名譽受損而手撕克勞迪婭,克勞迪婭卻又慢悠悠地說:“可是昨天晚上你的表演,卻非常有意思。”

“我的鋼琴教師因為這事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陶樂思說。

“因為他聽不懂,他儘管信奉赫卡忒,但是他從來都不明白母神的內心,”克勞迪婭說,“她不明白母神意味著什麼,保護著什麼,懲罰著什麼。”

“但是我覺得非常有意思的是,你的琴聲所體現的,”克勞迪婭的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圈,指向了陶樂思,“在你的琴聲中,凡人隻能聽到你在炫技,或者是猶豫,或者是發神經。可是作為最了解你的姐妹,我聽得出來,你在做|愛。”

陶樂思沉默了一會兒,她覺得老臉有點紅。

“你不用說得這麼直白。”

“我隻是不能理解,”克勞迪婭提高了聲音,“為什麼會是和那個凡人?她很虔誠,但是也很愚蠢。她不知道母神有三位,她也不知道你和索莎娜都是母神。”

“人類無法窺探神的秘密是正常的,不是愚蠢。”陶樂思反駁道。

“你居然愛上了凡人,”克勞迪婭看起來有些痛心疾首,“難以理解,就像我難以理解索莎娜為什麼那麼執著於祭品。”

克勞迪婭歎了口氣,走到窗前,垂首望著六層之下的街道,如火般的紅發披散在她的肩背上。過了一會兒,克勞迪婭冷漠地說:“你需要儘快覺醒,你要具有女神的能力才行。否則在祭祀那一天,你可能會遭受重創。”

“那一天你會出現在祭壇嗎?”陶樂思問。

“我熱愛權力,而不是將我的神像托舉至更高的虛無供奉,我不喜歡被血汙和死屍玷汙的地方,所以我不會出現在祭壇上。”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大約是幻覺,陶樂思看到克勞迪婭的後背忽然揚起一對火紅的羽翼,紅得如同她的頭發。羽翼轉瞬消失,克勞迪婭的模樣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陶樂思覺得克勞迪婭作為女神之一,實在是高傲而虛偽,雖然說著她討厭鮮血,但是她若身居高位,又豈會不踏著無數屍骸。而沒有這些她所看不起的凡人,她又如何能夠享受到權力。這種人應該接受一番徹底的社會主義改造。

她開始不喜歡克勞迪婭了,不過克勞迪婭估計也不怎麼喜歡她。

陶樂思深夜走出格雷厄姆酒店的之前特意暗中觀察了一番,確定希爾達沒有在康拉德的大門附近徘徊,才返回到學校之中。

宿舍樓裡麵洋溢著一種期末考完試大家輕鬆而放飛的氣氛,不過這些事情都跟陶樂思無關。她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捂上被子睡大覺,索莎娜卻又敲門進來了。

“一直在下雪,我聽說航班會被取消!太糟糕了。”她抱怨著。

“蘇,我有個問題,”陶樂思忽然說道,“我想問你,啊,你不要介意,我隻是隨便一問……打個比方,假設說,你有一個男朋友,但是我也喜歡這個男人,我隻是打個比方,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把他讓給我?”

索莎娜怔住了,她在台燈下呆呆地看著陶樂思,美麗的銀色頭發鬆鬆垮垮盤在腦後,湛藍的眼睛顯出一種迷茫,好像她因為這個問題而無比迷惑。

過了很久,索莎娜展露出微笑:“隻是一個男人而已,朵拉,我當然會讓給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就這樣。天哪,你是在懷疑我嗎?”

第39章 祭祀儀式前夕

從期末考試結束, 到十一月二十五日祭祀儀式開始的那天,大約還有三五天的時間。

這幾天對於陶樂思而言,十分難熬。

同學們一個又一個提著箱子離開了學校。他們有的人回家, 有的人去旅遊, 也有的人可能打算這一次離開後,就再也不回來了。

期末考試之後的第三天, 天色難得放晴, 太陽出來了,照得街邊的積雪熠熠生輝。索莎娜在這一天離開了學校。

“我在聖誕節之後就會回來,朵拉,”她在學院門口和陶樂思道彆,親%e5%90%bb著陶樂思的側臉,“我會從華盛頓州給你帶回來很多好東西的, 我的姐姐就住在萊西。”

“祝你一路玩得愉快, 蘇。”陶樂思雖然這麼說, 但是她知道,索莎娜根本不可能玩得愉快。

如果她還能活下來的話, 下一次和索莎娜見麵, 就應該是在學校地下的祭壇之中。

索莎娜走後, 當天晚上,由於大多數學生已經回家了,宿舍樓裡麵幾乎已經是空空蕩蕩的。

晚上九點多, 陶樂思百無聊賴地坐在房間裡看著已經快被翻爛的愛情小說,隱約聽到走廊裡好像傳來有人唱戲的聲音, 令她想到了恐怖電影《山村老屍》中楚人美唱戲的橋段, 十分瘮人。

不過等到她推開門查看之後, 發現是佩蒂爾小姐在她的房間裡用收音機在聽歌劇。

陶樂思猶豫了一會兒, 她在睡衣外麵披上了一件大衣,又走入了冷風之中。

大晴天意味著晝夜溫差格外大,晚上就特彆冷。風從衣領灌進去,又侵蝕著她衣著單薄的雙腿。陶樂思一路狂奔過教學樓中間的空地,一路衝到了教學樓的四層。

那扇雕花木門沒有關,而是敞開了一條縫隙,好像正等待著陶樂思將她推開一樣。

陶樂思小心地把門推開,探頭看了看,室內沒有人。台燈正開著,暖黃的燈光灑滿整個房間。

陶樂思懷疑希爾達可能這時候在臥室裡,否則她不會不關門。她正在探頭探腦地打量著,忽然聽到身後希爾達的聲音:“桃樂絲?你在這裡乾什麼?”

陶樂思回過頭,看到希爾達穿著她曾經送給她的那件暗蘋果綠色的毛衣,肩膀上搭著披肩,手裡捧著一個水壺。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但是比希爾達當麵把陶樂思從衣櫃裡揪出來還不那麼尷尬一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想要來找你,但是你不在房間裡。”陶樂思說。

“樓上停水了,我猜是水箱的水壓不夠,或者是水管被凍住了,”希爾達說,她看了看陶樂思在大衣的衣領下露出睡衣的花邊和緞帶,“你穿得太少了——還是進去吧。”

陶樂思走到希爾達的房間裡,踩著柔軟的地毯,心裡充斥一種甜蜜而悲哀的感覺。她脫下自己的大衣,搭在沙發扶手上。

希爾達跟隨她走進來,仔細地將房門鎖好。隨後她就沒有再去管陶樂思,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索莎娜去美國了,”陶樂思說,她仍然站在沙發前,低頭研究地毯上菱形的圖案,“其他同學,漢娜、戴安娜、貝拉,也都走了。”

“考完試了,她們應該回家。你為什麼不回家?”希爾達並沒有抬頭,好像書裡的內容著實非常能夠吸引她。

陶樂思想了一下,她並沒有坐下來。

“我沒有家。”

希爾達從書本上抬起頭,挑了挑眉毛。

“入學登記表上,我記得你家地址是在德累斯頓的易北河邁森——”

“這裡就是我的家。”陶樂思說。

希爾達放下手中的書本,在燈下端詳著陶樂思的臉。很顯然她想到了一些什麼,例如陶樂思並非桃樂絲,而是一個侵占了桃樂絲身體的神秘惡靈,或者她隻是察覺到,在這樣寒冷蕭瑟的夜裡,一種奇怪的氣氛,猶如暖氣的熱氣一般,開始在室內蔓延。

她吸了一口氣,忽然張口說著毫無關係的話題:“我認為你應該再多穿一件衣服,房間裡有點冷。”

陶樂思沒有說話,她的目光緊盯著希爾達的一舉一動。

希爾達沒有失態,也沒有為了掩飾而開始一些輕鬆愉悅的話題。但是陶樂思能夠感受到她的緊張,為了將要發生的事情而緊張。

“那個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對不對?”陶樂思問道。

希爾達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她向臥室走去。

“你還有最後的機會離開學校,桃樂絲,”她走到臥室裡,站在門框邊,隨時準備將臥室門關上,“我得警告你,這不是開玩笑,我並不希望你發生任何——”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陶樂思已經快步走到了臥室門前,擋住了門,阻止希爾達將門關上。

“我知道我的命運,你不用為我擔心,你該為你自己擔心!”陶樂思低聲、但是咬牙切齒地說。她的語氣和表情一定很凶狠,因為希爾達流露出一種訝異,並且受到驚嚇的神情。而在此之前,她絕對想象不到希爾達的臉上會有這樣的表情。

但是陶樂思並沒有因此而停止詰問。

“你曾經很多次囑咐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