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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學院[穿書] 顏昭晗 4343 字 5個月前

去了?我都擔心死了,這一定是惡作劇,對吧?”

亨利的腳步聲在走廊逐漸遠去,陶樂思連忙追了出去。

走廊裡除了亨利的背影之外,彆無他物。

亨利卻快步朝著樓梯走去,還跟空氣不停地說話。

“哦,安娜,我得嚴肅地告訴你:我真的不喜歡這樣的惡作劇,下次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他有說有笑,時不時還停頓片刻,好像真的在跟一個陶樂思看不到的安娜塔西亞熱情交談一般。他快步走下了樓,陶樂思急忙跟了上去。

亨利的腳步飛快。陶樂思才走到宿舍樓的門口,他就已經穿過了學院中央的空地,穿過了教學樓。等到陶樂思追到教學樓外麵的馬路上時,亨利已經不知所蹤。

大街上冷冷清清,遠處有幾個行人,亨利不在其中。陶樂思又抬起頭看著街道對麵六層高的大廈,這是一座賓館,叫做格雷厄姆酒店。這座城鎮死氣沉沉,好像也沒有外來旅客,所以酒店常年都是門可羅雀。

此時,酒店除了六層的一扇窗戶開著,其他所有窗戶都緊緊關著。她盯著六層的那扇窗戶。有一個女人從窗口探出頭來,陶樂思看不清她的臉,但她那頭披散的、紅色的長發在陰沉的天空下好像火焰一般燃燒。

是克勞迪婭·裡德。

周一與克勞迪婭道彆之後,陶樂思一直沒有去拜訪過克勞迪婭。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著去拜訪她。

但是為什麼這麼碰巧,克勞迪婭會剛好這時候從窗口探出頭?

她往前走著,她想要穿過馬路,走到格雷厄姆酒店的大堂前,或者哪怕隻是走到馬路上,再抬頭看個究竟。

此時此刻,陶樂思的思緒暫時被克勞迪婭吸引住了,她不自覺的往前走著,以至於她身後忽然響起一聲重物墜地的巨響,她感覺腳下站著的地麵都輕微一抖時,她還沒有意識過來是發生了什麼。

有女人尖叫的聲音響起。

陶樂思回過頭,看到就在她身後,與她間隔大約兩米的地方,亨利俯趴在地麵,一灘小小的血泊從他的頭部處緩緩蔓延開來。

陶樂思愣在原地。她站著,不知所措。人群圍了過來,有一雙手攙扶住了她的手臂。陶樂思轉過頭,看到克勞迪婭平靜的臉。

“這人跳樓了……就在康拉德學院的樓頂,我站在窗口,看得清清楚楚。”克勞迪婭在陶樂思耳邊低聲說,她溫柔但是不容抗拒地拽著陶樂思,讓她離亨利的屍體再遠一點。

圍觀的人群漸漸多了起來。格雷厄姆酒店大堂中的侍應生都跑了出來,從康拉德學院中也跑匆忙走出來好幾個老師,有瓦格納女士、佩蒂爾小姐,還有施瓦茨先生,但是其中沒有希爾達。

“我們不要再看這些了,”克勞迪婭還抓著陶樂思的手臂,“去我的房間裡,喝杯熱茶,你會感覺好點了。”

“不。”陶樂思堅決的搖了搖頭,她掙開了克勞迪婭的手,但是並沒有直視克勞迪婭的眼睛,“不,謝謝你,克勞迪婭……但是我必須回去了。”

因為學院突然死了一個人,儘管死者並非學院的師生,而且是莫名其妙就跑到教學樓四層——亨利沒有五層的鑰匙,他隻能從四層的窗口——一躍而下,學院下午還是停課了,所有學生都被趕回了宿舍,一律不準外出。

陶樂思在索莎娜的房間裡沒有找到她,最後是在雜物間裡才找到正坐在一大堆掃帚和紙箱中間啜泣的索莎娜。

“是我……是我害死了亨利……”索莎娜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說,她的眼眶和鼻頭都紅紅的,模樣很惹人憐愛,“我給他寫了一封信……寄到了法蘭克福,我以為他會做什麼……他會報、報警,或者至少過來……和斯坦夫人談談……”

“蘇,親愛的,我有一點沒有搞明白,”陶樂思耐心地問,“亨利隻在信裡解釋他去了法蘭克福出差,並沒有說他具體要去哪裡,你是如何填寫地址的?要知道法蘭克福是一個大城市。”

“在、在我做夢的時候……安娜告訴我的,是法蘭克福一座酒店的地址,我知道安娜已經死了,可是……那天我們也見到了,她好像還能活動,還能跟我們說話……”索莎娜越哭越傷心,陶樂思隻能從她的泣音中提取一些有用信息,“我想著反正也是夢,就填了夢中的地址寄過去,沒有想到亨利真的收到了……”

陶樂思很無奈。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攻略索莎娜了吧?”陶樂思對艾斯比說,“這種隊友,太難帶了。”

艾斯比說:“但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

陶樂思拍了拍索莎娜的肩膀,然後擁抱住她。索莎娜及時地用袖子抹了抹臉,避免把鼻涕眼淚都蹭到陶樂思的衣服上,這讓陶樂思對她又多了一點好感。

“你不要自責了,蘇,這不怪你。”陶樂思安慰。

“這座學院裡麵有問題,我們都看到了,”索莎娜止住了眼淚,又冷靜下來,“我覺得我們繼續留下去,可能下場會像安娜和亨利那樣,我們得想辦法逃走。”

“桃樂絲,注意了哦桃樂絲,”艾斯比陰測測地提醒,“這是一道送命題,設定是隻要逃出學院,就會死哦。”

“不,現在還不是逃的時候,”陶樂思說,“如果這些老師真的是神通廣大的女巫,我們發現了她們的秘密再逃走,我們的下場會比安娜和亨利還慘。我們必須要等待,尋找合適的時機。”

她覺得自己這番理由有點牽強,不過索莎娜顯然是聽進去了,她點點頭,藍色的眼睛裡,已經一點眼淚都沒有了。

亨利的意外死亡,除了造成索莎娜情緒崩潰和女生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不安的議論了很長時間之外,還讓警察上門調查了足足一下午,根據原著設定,當然是什麼都查不出來,隻認定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小夥子絕望自殺。

另外,此事還對陶樂思的一項切身利益造成了影響。

那天晚上,佩蒂爾小姐敲開了陶樂思房間的門,給她傳了個校長希爾達的口信:晚上八點鐘,練舞室見。

陶樂思以為又要排練新曲子了,按時到練舞室之後。希爾達告訴她,因為有人突然在學院死亡,造成了不太好的影響,登門拜訪的警察和記者著實難以應付,所以周末去莊園度假的計劃取消,順延到下一周。

陶樂思十分失望,但是又不敢將這種情緒流露出來。

“那真的是很遺憾,夫人。”她說。

“你是指取消這次行程?”希爾達問。

“不,我是說那個死去的小夥子。”

希爾達攤開手,她好像輕歎了口氣,又像是隻是流露出一種無奈的情緒:“今天真的很危險,桃樂絲,你站在那裡,那個小夥子從樓上跳下來時,就落在你身後不遠的地方。如果不是你往前走了幾步,他就會砸中你。”

“所以,學院裡真的有問題,對不對?”陶樂思嘴唇翕動著,輕聲問。

看希爾達的表情,她一定是問了個蠢問題。

“當你在鋼琴上彈奏mother的時候,當你看到那些學生身上發生的事情時,你卻來問我,學院裡是不是有問題?”希爾達溫和地反問。

陶樂思在琴凳前坐下,鋼琴的蓋子是合上的,她看著那已經顯得陳舊的木板顏色。

“你明白我想要問的是什麼,我隻是一個學院裡的學生,和安娜她們一樣。”

希爾達久久地望著她,沒有說話。她的左手有好幾次不自然地動了一下,好像是要從衣服口袋裡去取香煙,但是她克製住了。

終於,希爾達說:“桃樂絲,留在學院裡,不要離開。”

第17章 三位一體、三岔路、三相神

陶樂思在宿舍的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豎著躺,一會兒橫著躺,一會兒斜著躺。

安娜的床鋪空蕩蕩的,陶樂思刻意翻了個身,不用去看安娜的那張床。她眼前總是浮現出安娜渾身是血,還有亨利摔在馬路上的畫麵。﹌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總覺得我需要做點什麼,再這樣下去,再一個一個地死人可不成。”陶樂思對艾斯比說。

“您現在終於意識到該乾這事兒了啊,”艾斯比說著風涼話,“您終於不打算攻略談戀愛了啊。”

“希爾達還不願意告訴我太多事情,也許我應該和她有信息交換,”陶樂思將雙手墊在頭下,“那麼,我下一步又該做什麼?”

“明天是周末,去找克勞迪婭談談吧,”艾斯比建議道,“我現在對她很感興趣。”

陶樂思想了想,雖然艾斯比經常夾帶私貨,但他說得也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宿舍樓中大多數人還在酣睡,陶樂思就起床了。她趕在警察調查亨利的死亡事件之前就從學院溜出去,穿過馬路,推開了格雷厄姆酒店那扇頗有羅曼式建築風格的門。

酒店大堂裡,隻亮著一盞枝形吊燈,一個侍應生正在櫃台後麵打瞌睡。陶樂思猜測克勞迪婭可能還在睡覺,於是決定在大廳稍微等待片刻。就在這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叫她。

“朵拉——你的昵稱是朵拉吧,桃樂絲?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陶樂思回過頭,發現克勞迪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身後。她的睡衣外麵套著一件淺藍色的晨衣,紅發垂在衣服上,好像是在緞子上怒放的某種不祥之花。

“你怎麼在這裡?”陶樂思很驚訝。

“我知道你今天要來,所以早早就在這裡等著你——天啊,你真的是來太早了,”克勞迪婭掩住嘴,打了個哈欠,她抓起陶樂思的手臂,帶著她走向電梯,“我一會兒會讓酒店把早餐送到房間裡,我們去我的房間裡吧。”

酒店電梯還是老式帶著伸縮柵欄門的樣式,鐵柵欄門關上後,緩緩地上升著。

這種狹小封閉的場所令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點尷尬。鏈條嘎吱嘎吱地響,陶樂思想說點什麼,哪怕是聊聊天氣之類的閒話也好。

克勞迪婭卻先開口了:“朵拉,我知道你想要和我談什麼,這些天我找了一些資料,放在我的房間裡,也許會對你有用。”

陶樂思很懵逼,她怎麼知道克勞迪婭為什麼知道陶樂思想要知道什麼?

艾斯比說:“桃樂絲,禁止套娃哦。”

電梯到了六樓,克勞迪婭領著陶樂思來到她的房間中。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不太像一個畫家的房間,最起碼顏料、筆刷之類的工具都整整齊齊擺放著。窗戶邊支著一個畫架,桌子上堆了一些書和本子,還有一些沒有完成的線稿。陶樂思看了看那些線稿內容,大致都是女子,各種各樣的——從披著頭紗的聖母,到深巷中吸煙的流鶯。

克勞迪婭優雅地在窗前的圈椅上坐下來,對陶樂思做了一個“自便”的手勢。

“上次你給我畫的速寫,在我回去看它的時候,畫麵卻變了,”陶樂思翻看著克勞迪婭的畫稿,“變成了一個女鬼的臉。”

“我畫的是我所見。”克勞迪婭說。

“包括聖母?”陶樂思看著手中的聖母像鉛筆稿。畫麵中的聖母長相古典溫婉,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