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1 / 1)

驚悚學院[穿書] 顏昭晗 4354 字 5個月前

我就叫陶樂思。”陶樂思說,她說的不是小說中的桃樂絲,而是她自己,陶樂思。

陶樂思的名字確實來自於綠野仙蹤的女主角Dorothy,這是她母親起的名字。她和母親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是陶樂思上大學後,母親不幸罹患癌症去世了。

大學畢業後,陶樂思在外地找了一份工作,離開了父親。她和父親的關係很淡薄,仿佛除了血緣,他們之間就再沒有可連係的紐帶了。

母親的去世給陶樂思的打擊相當大,以至於她認為自己的餘生都難以走出悲痛的陰影。

然而,在這樣的雨夜,在這個奇幻的世界,在這座充斥著黑暗的學院,她又如何把這些話講給來自於異國的索莎娜?

她隻能很輕很輕地歎息了一聲,那聲歎息旋即就被窗外的雨聲所蓋住了。

索莎娜聽到了她的歎息。她以為陶樂思還在因為噩夢的事情害怕,便提議道:“你搬到我的房間吧,或者我搬到你那裡去也行。明天我給宿舍管理員佩蒂爾小姐說一聲,她一定不會反對的。”

索莎娜的房間比陶樂思的略小一些,隻擺了一張床。原著中,安娜出事後,桃樂絲出於害怕(儘管沒有描寫,但原著的桃樂絲一定也是做了怪夢),便搬到了索莎娜的房間裡。

看起來,桃樂絲搬到索莎娜的房間之後,一直到桃樂絲被滅口,兩人搞不好都同床共枕。

陶樂思拒絕了。

“安娜也許哪一天厭倦了她的男朋友,就會回來。如果她發現我已經搬走或者你搬了進來,一定會很生氣的。”陶樂思找了個借口。不過她其實明白,安娜塔西亞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好吧,如果你再做噩夢的話,歡迎你來我這裡。”索莎娜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失望,不過她也沒有再堅持。

“晚安,蘇。”陶樂思叫著原著中索莎娜的昵稱。她感到倦意漸漸來襲,除了腦中那個煞風景的艾斯比非要在這個時候彰顯一下存在感。

“您好,桃樂絲,如果您要攻略人物,我的真誠建議您攻略索莎娜。您看她青春靚麗,心地善良,攻略難度也不大,您真的不打算試試嗎?”

“滾,睡覺。”陶樂思在心中惡狠狠地念道。

這一晚上,就這樣安然無恙地度了過去。

第二天,又是陶樂思可以愉快摸魚的一天。

她上課刻意遲到了幾分鐘,為了能夠在路過一樓練舞室的時候,隔著門上的玻璃看一眼和學生打招呼的希爾達。

希爾達今天還穿著那件黑色的連衣長裙,也許換了一件衣服,反正都是黑色的,從脖頸到腳踝都遮得嚴嚴實實,陶樂思發現自己很難想象希爾達穿時裝是什麼樣子。

趕在希爾達轉身發現陶樂思在暗中觀察之前,陶樂思就匆忙地跑上了樓。

二樓琴房之中,尤迪特先生正在抽著煙鬥等待陶樂思,他對陶樂思接連兩天遲到有些不滿。

“看來你在缺了一位室友的同時,也失去了早上的鬨鐘。”他自以為幽默地說。

“我很抱歉,先生,”陶樂思將鋼琴譜夾放在琴架上,“但是昨天晚上安娜回來了。”

她說這話時一直盯著尤迪特先生。不出所料,她從尤迪特先生的臉上捕捉到一點驚慌的神情。

“她回來了?那麼她今天為什麼沒有來上課?”尤迪特先生吸了一口煙,尖銳地問。

“安娜回來了一趟,一直在房間裡找東西。她穿著睡衣,赤著腳,看起來是從外麵淋雨進來的。我問她怎麼回事,她沒有回答我,又打開門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陶樂思說。

她依然盯著尤迪特。對方用力吸了一口煙,搞得琴房裡都是煙味。他的喉結在急促地上下滾動,好像是想要努力辯解一些什麼。

“桃樂絲,你一定是做了噩夢。”終於,他說道。

“也許是我在做夢。”

陶樂思不再糾纏這件事。她在鋼琴前坐下來,又開始與車爾尼740第31首搏鬥,在琴聲的間隙,她能夠聽到身後鋼琴教師不安的腳步,在地板上踱來踱去。

這所學校裡的教職工,不是女巫,就是女巫的擁躉。像是尤迪特先生,還有幾位男性教職工,都忠誠地聽從這群女巫的每一個命令。

尤迪特不算是這些人中地位非常高的,但他應該對安娜的失蹤知情。看來一定是出於某些原因,導致這群女巫認為非要殺了安娜不可。

難道是安娜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秘密……

除此之外,陶樂思試探的這些話,尤迪特一定會分毫不差地彙報給希爾達。

陶樂思一邊完美地在琴鍵上演繹出快速琶音,一邊扯出一個有點得意的微笑。

她現在就已經開始期待,晚飯後和希爾達的伴奏練習了。

“哇,我現在發現您也是有點恐怖的。”艾斯比對陶樂思說。

第5章 校長的單獨訓練

下午的時候,還沒有打上課鈴,瓦格納女士把陶樂思叫到了二樓的教師辦公室。

瓦格納女士是一個又高又胖、慈眉善目的婦人。雖然這所學院沒有嚴格的副校長這個職務,但瓦格納女士應該就算是學院的副院長了。希爾達主要抓學院教學,瓦格納就負責其他各種後勤雜事。

與希爾達不同,瓦格納總是打扮得很花哨,她喜歡各種顏色鮮豔的衣服,平時與他人說話的時候,也都是笑眯眯的。不過根據原著描寫,這是一個心腸非常冷酷的女人,虔誠地信奉著赫卡忒,渴求赫卡忒對她這個狂熱信徒的一切獎賞。對於謀殺學生進行獻祭這件事,她向來都很熱衷。

不過現在看來,她對陶樂思還是維持著友善的表象。

“我聽尤迪特先生說,昨天晚上,你看到安娜回來了?”瓦格納女士和善地笑道。

陶樂思說:“大概是我做了噩夢。”

瓦格納女士露出同情的神情:“一定是安娜離開後,你的壓力太大。如果你總是做噩夢的話,不如搬到彆的女孩的房間裡,她們說不定會照顧你。”

陶樂思淺淺笑了起來:“謝謝你,夫人。但是我一個人住完全沒問題。”

瓦格納夫人並不強求陶樂思非要和索莎娜或者其他哪個女孩住在一起,她隻是以關心陶樂思為借口,想要試探陶樂思究竟知道多少學院裡的秘密。

而陶樂思要求單獨住在安娜的房間裡,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現在,學院中的女巫當務之急是挑選一個在赫卡忒降臨時適合附身的女孩,她們在安娜塔西亞、索莎娜、艾米莉亞、桃樂絲、凱瑟琳幾名女孩之間搖擺不定。

赫卡忒是一位挑剔的女神,作為她所降臨的容器的女孩,必須青春、美貌、純潔,並且狂信。如果赫卡忒對降臨時附身的容器有什麼不滿意,或是認為用於血祭的祭品太過微薄,就會降臨嚴酷的懲罰。在原著的結尾,儀式失敗,赫卡忒屠殺了所有的師生,估計就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很有可能是索莎娜沒有達到“狂信”的程度。

白天時,雨已經停了,地麵幾乎都已經乾燥了。但是剛剛入夜,雨卻又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陶樂思照樣早早就來到了教學樓二樓的琴房,不過她有點驚訝的是,希爾達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我希望您沒有等太久,夫人。”陶樂思說。

“你可以叫我希爾達,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你晚上的時間而跟我這麼生疏。”希爾達站在鋼琴旁邊,點了一支煙,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

陶樂思發現希爾達在看她的時候總是在微笑,但那種微笑像是全知全能的年長者看著三歲稚兒,帶有包容與哄誘的笑。這提醒著陶樂思,她和希爾達實際站在不平等的陸地兩端。

原著之中,最後女巫們挑選索莎娜用來承接赫卡忒的神臨是無奈之舉,因為她們挑選的其他女孩死的死,瘋的瘋,最終隻剩下了索莎娜。陶樂思坐在鋼琴前的時候還在想,如果桃樂絲沒有被滅口,在為赫卡忒挑選女孩的時候,希爾達會堅持選她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的手指撫上琴鍵,希爾達卻突然說:“不,我們先不彈我的這首曲子。”

陶樂思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我們先練一些其他的,稍微放鬆一點。彈一首圓舞曲。”

“什麼樣的圓舞曲?”陶樂思問。

“什麼樣的都可以,遵循你的內心和你的第一反應。”

陶樂思略一思忖,她開始彈奏肖邦的降E大調華麗大圓舞曲。這首曲子的速度很快,她的手指快速在琴鍵上跑動著,無暇顧及其他,但是第二主題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希爾達夫人那冷冷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現在,來一首小步舞曲。”

陶樂思停止了演奏,她稍微喘了口氣,決定彈奏一首簡單點的樂曲。她選擇了貝多芬的G大調小步舞曲。這首曲子不難,也好聽。剛彈完第一小段,希爾達又打斷了。

“回旋曲。”

陶樂思開始彈奏杜舍克著名的小奏鳴曲中的第二樂章回旋曲,旋律動聽且輕快。在她彈完第一個完整的樂段的時候,希爾達說:“進行曲。”

陶樂思愣了一下,她居然沒有馬上就想到大名鼎鼎的《土耳其進行曲》,不過很快她就彈奏起舒伯特的《軍隊進行曲》。

幾個小節結束後,希爾達說:“浪漫。”

陶樂思抬起頭,看著希爾達:“什麼?”

希爾達手指間夾著燃燒的香煙,煙灰已經結出長長一段,她卻沒有將之抖落。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完全是一副嚴厲的中年女教師的模樣,她那雙因為骨骼明晰所以顯得大得出奇的眼睛正盯著陶樂思,卻並不顯得咄咄逼人。

“彈一首你認為浪漫的曲子,不用介意體裁或是主題,也不用介意作曲者的意圖,隻要是你這麼認為就好。現在開始,浪漫。”

陶樂思懷疑希爾達今天晚上的目的是考察她的曲譜儲備量。她稍微思索了一下,彈起李斯特的《愛之夢》。

這大概是李斯特的鋼琴作品中最簡單的一首,也是陶樂思最喜歡的一首,不僅旋律優美,用來概括“浪漫”二字也分外恰當。剛彈完兩個樂句,希爾達又說:“輕盈。”

陶樂思雙手從琴鍵上抬起,懸停片刻,落下去的時候,正是柴可夫斯基《胡桃夾子組曲》中的《糖果仙子之舞》。

琴聲輕盈,像雪花飄落。但是,主旋律部分的動機隻出現了第一遍,希爾達就說:“靜謐。”

陶樂思結束一個樂句末尾的音符,立即無縫銜接貝多芬《月光奏鳴曲》中的第一樂章。

左手彈奏出的旋律低沉優美,如低低的歌聲,直到希爾達的聲音將她打斷。

“壓迫。”

陶樂思其實覺得所謂的壓迫是一個非常抽象的詞彙,怎樣的樂曲算是壓迫?不過她的反應很快,隻略微思考,她就開始彈奏普羅科菲耶夫的《騎士之舞》。左手一個又一個的和弦重重敲下去,希爾達緊接著說:“革命。”

陶樂思的左手立刻朝琴鍵左側尋找正確的鍵位,右手一連串快速的琶音,一掃《騎士之舞》頗具壓迫感的節奏,她開始彈奏肖邦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