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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李文雅覺得麵前的王珍珍看著十分陌生,明明還是同樣的眉眼,可是她卻好像是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李文雅都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她了。

她沒有說話,而是跟著王珍珍一起往前走,很快她們就到了停車場,她看到了王珍珍開來的車子,那是一輛很貴的車子,李文雅不太記得牌子,但是她記得自己一個男同事有一輛差不多的,車子很大,李文雅的身高不算矮,但是站在車子跟前卻顯得格外嬌小玲瓏。

而王珍珍的個子還要比李文雅低上一些,她站在車子前麵,被那龐大的車身一襯,看著就像是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姑娘似的。

“珍珍,我記得你不是最喜歡紅色甲殼蟲嗎?你還說那車子小巧玲瓏,開起來很舒服,怎麼開這麼大個車子?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襯你。”

王珍珍笑著說道:“這車子是阿蕭特意給我選的,他說著車子底盤重,車身也很堅固,而且內部空間很大,能裝不少東西,我開著的話也不怕發生什麼危險。”

蕭漳說甲殼蟲好是好,但是車子也就隻有顏值能拿得出手了,底盤輕,車身和紙一樣薄,而且空間不大,開著很逼仄,倒不如這台車子好,雖然油耗大,但是開著很有安全感。

聽完了王珍珍的解釋後,李文雅緊皺的眉頭卻並沒有舒展開的跡象,她深深地看了王珍珍一眼,見她似乎很滿意的模樣,李文雅深吸了一口氣,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咽了下去。

算了,她還是什麼都不要說的好。

這車子王珍珍已經開了有一段時間了,對所有的性能什麼基本上都已經摸的清清楚楚了,車子開起來倒是挺平穩的,但是李文雅坐在車子裡,卻覺得渾身不舒服。

原因無他,這車子裡的裝飾都太男性化了,明明是王珍珍的車子,但是裡麵卻並更沒有她的痕跡,不管是車子裡的擺飾和掛件,全都是男人才會喜歡的粗獷風,王珍珍喜歡的什麼都沒有。

“這車子不是你開嗎?怎麼裡麵的布置都不是你喜歡的?我記得你最喜歡粉色,怎麼這裡麵全都是黑的?”

王珍珍不在意地說道:“也沒什麼,就是阿蕭說那些小玩意兒的甲醛太重,而且擺在車裡也不安全,車子嘛,就是個代步工具,又不是天天住在裡麵的,沒必要精興裝飾。”

李文雅不說話了,她側頭看著專注開車的王珍珍,眉間染上了一抹憂色。

或許王珍珍自己都沒有發現,她說話的時候幾乎每一句話都有阿蕭說三個字,她的喜好,她的行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裡都有蕭漳的影子。

她所認識的女孩一點點地被抹去了她自己的痕跡,然後被塑造成了另一個人想要的模樣,偏偏她自己還甘之如始,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問題。

可是李文雅分明記得,過去的蕭漳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明明跟王珍珍做過,不要因為彆人的眼光而輕易改變自己,做她自己就好,那他現在又在做些什麼?

抱著這樣的想法,李文雅跟著王珍珍回到了家。

他們兩口子住的小區是南安市最高檔的小區,這裡位於市中心的位置,說是寸土寸金都不足為過,兩百多平米的大平層,市場價在一千萬左右,這樣的房價就算是蕭漳努力一輩子都買不起,而他的家境也不足以讓他買得起這裡的房子。

房子是王珍珍的陪嫁,除了這套房子之外,還有不少位於市中心的門麵房,即便王珍珍不上班,每個月的收入也在二十萬以上。

這是李文雅第二次到王珍珍這裡來,自打她結婚之後,兩人的聯係就淡了下來,因為蕭漳說過不太喜歡家裡麵有外人來,所以就連朋友王珍珍都很不會邀請到家裡來做客,一般都是在外頭見麵,所以李文雅也就隻是在王珍珍結婚的時候來過一趟,後來就沒有在踏足過這裡了。

進了家門後,看著裡麵清一色的灰黑色家具,李文雅的眉頭皺得更緊,她看著從黑色鞋櫃裡往外拿鞋子的王珍珍,狀似不經意地說道:“珍珍,我記得你們家過去好像是美式田園風的裝飾風格,怎麼現在變成這中簡約風了?”

王珍珍喜歡明%e5%aa%9a的色彩,她說看著那些顏色會讓自己身心都放鬆下來,但是現在房間裡除了黑色就是灰色,難看倒是不難看,畢竟請的是專門的設計師設計過的,看著就很有一中精致的設計感。

但是這樣的裝飾擺設並不是王珍珍所喜歡的,明明結婚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突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王珍珍沒察覺到李文雅的情緒不對,笑著說道:“也沒什麼,就是之前的風格看得膩了,所以換了一下風格,之前我不喜歡簡約風,不過現在看起來,簡約風也不是一無是處,你不覺得很有高級感嗎?”

李文雅抿著嘴唇,看著王珍珍不說話,而王珍珍狀似無意地避開了李文雅的目光,將鞋子放在了她的麵前,然後招呼著她進來。

王珍珍在說謊,她根本就不喜歡這中風格,看來這一切又是因為蕭漳的緣故,因為蕭漳喜歡,所以她才會委屈自己,把一切都弄成了蕭漳喜歡的模樣。

李文雅心頭的火氣兒不斷地積壓著,她趁著王珍珍去廚房給她沏茶的功夫,走馬觀花的把整個屋子都逛了一圈。

這裡所有房間的風格全都變了,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的痕跡,李文雅記得王珍珍這房子裡專門有一間陳列室,裡麵放的是王珍珍所喜歡的手辦,那些手辦是她從中學時期就開始購買的,全都是霓虹國進口的正版貨,她很喜歡那些手辦,隻要出新款了一定會購買的,而她結婚的時候特意裝修出一間屋子來,用以放置她的那些手辦,而現在那個屋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極具設計感的兒童房。

李文雅的怒氣本來就已經到了臨界點,當發現王珍珍的陳列房都沒有的時候,她的火氣更大了,她覺得自己不能在這麼繼續下去了,她覺得王珍珍的個性正一點點地被抹平。

穿自己不喜歡的衣服,開自己不喜歡的車,住自己不喜歡的房子,現在就連她最喜歡的陳列室都沒有了,那她還是她嗎?

“王珍珍,你告訴我,你的陳列室呢?你的那些手辦去哪兒了?那見鬼的兒童房是怎麼回事兒?”

李文雅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氣,她大步走到了王珍珍的麵前,一聲比一聲高地質問著她,此時的李文雅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王珍珍,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就算再喜歡蕭漳,再想要對他好,也不該把所有的一切都妥協了,自己二十幾年的愛好都能丟棄了,她,她簡直氣死她了。

李文雅被氣得不輕,隻覺得%e8%83%b8口處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著,她覺得如果在這麼繼續下去,她真的要被王珍珍給氣死了。

王珍珍沒想到李文雅竟然會說這個,她臉上的神情微微一變,有些不太自然地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我現在不太喜歡那些東西了……”0

沒等她說完,李文雅就直接打斷了王珍珍的話:“彆說你不喜歡了,二十多年的愛好,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當年我不小心碰斷了你一個手辦的胳膊,你哭了三天三夜的事情忘記了?要不是我後來跑遍霓虹國給你買了個絕版手辦,你都要跟我絕交了,這事兒你還記得吧?”

“還有,你那個初戀男友不就是因為吐槽你的愛好,說你不務正業,你覺得你受到了侮辱,才跟他分手的,這你都忘記了嗎?”

李文雅說出了過去的許多事情,王珍珍的頭越垂越低,不敢與李文雅的目光對上,李文雅說的都有道理,可是,可是她都已經結婚了,現在的她不是小姑娘了,哪裡還能像是做姑娘的時候那樣子,繼續收集那些手辦?

“文雅,你彆生氣,我隻是,我隻是……”

然而王珍珍隻是了半天,都沒能隻是出下半句話來,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是啊,那是她愛了那麼多年的東西,怎麼就突然不愛了?

恍惚之間,王珍珍想起了蕭漳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動了動嘴巴,還是把那些話說了出來。

“也沒什麼,就是我們也到了該要孩子的年紀了,我都是要當媽媽的人了,不能那麼幼稚,該喜歡適合我這個年紀該喜歡的東西,過去的愛好該丟就要丟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就跟蚊子哼哼似的,讓人聽不清楚她說了些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李文雅:“……”

她簡直就要被王珍珍給氣笑了,感情結個婚她是把自己的腦子都給結沒了嗎?蕭漳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還有一點兒自我了嗎?她現在哪裡是個人,完全就是蕭漳的附屬品,還是最不值錢的那中。

“王珍珍,你現在告訴我,你的那些手辦都去哪兒了?”

發現李文雅的聲音有些不太對頭,王珍珍莫名覺得有些心虛,她小聲說道:“給阿蕭的一個侄子了……”

話還沒說完,王珍珍的臉就被人給捏住了,李文雅就這麼扯著她的臉皮把她給揪了起來:“王珍珍,你有膽子再說一遍,你把那些手辦都給誰了?”

王珍珍被李文雅的樣子給嚇到了,頓時就覺得心虛氣短了起來,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就是不敢把自己剛剛說的話重複一遍。

看著跟慫包樣子的王珍珍,李文雅好懸沒給她氣出個好歹來,她真不知道這人的腦子是不是被水給洗了一遍,怎麼能糊塗到這中地步,不說彆的,王珍珍的那些手辦加起來價值超過三百萬,她就算要當媽媽,自己就不能送回娘家放起來嗎?二十多年收集的手辦就這麼輕飄飄地送給彆人了,她的腦子是被驢踢了麼?

“你彆跟我說這事兒是蕭漳提起來的。”

到目前為止,李文雅對蕭漳的好感都已經消失殆儘了,不管這個男人過去對王珍珍有多好,現在他在李文雅的心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狗男人。

也就隻有王珍珍太笨蛋了,能被蕭漳哄得團團轉,要是隨便換一個人過來,蕭漳哪裡能像是現在這樣把人給哄成了傻子?

王珍珍:“不是阿蕭,是我自己要送給他侄子的,那孩子也喜歡收集手辦,我見他真心喜歡,就全都送給他了。”

至於那之前蕭漳在自己跟前提過多少次他的侄子喜歡手辦,想要收集卻力不從心,王珍珍覺得已經沒必要說了。

李文雅掐著王珍珍的臉更加用力了,差點兒沒把她的臉給掐的變形了,王珍珍疼得要命,但是卻不敢說些什麼。

她現在是看出來了,李文雅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生氣了,自己要是再不乖一點兒的話,她的氣兒怕是消不掉了。

看著明明疼得厲害但是卻一聲不吭任由著她掐著臉的王珍珍,李文雅心頭的火氣不由得消散了,她歎了一口氣,放開了王珍珍。

“我過去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傻?”

李文雅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句,王珍珍揉了揉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