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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男人。

若真到那個時候了,男人若是開口說要離婚的話,怕是就真的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許小鳳把一切都掰開了揉碎了告訴陳曉月,她蹲在那裡不停地拉著風箱,從灶膛裡麵透出來的橘紅色火苗映紅了她的麵頰,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流淌著,她臉上的表情也因為那過於明亮的光線而看得不太分明了。

“曉月,你也彆怪媽媽跟你說這個,給你潑冷水,咱們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太難太難了,咱們覺得感情好,照顧對方,對對方好都是應該的,以後就算感情淡了,也不會拿這種事情說事兒,但是男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現在對你好是覺得應該應分的,但是以後一旦感情淡了,他們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陳曉月悶悶地嗯了一聲,輕聲說道:“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是不懂事兒的人,我會好好照顧阿蕭的,不會讓阿蕭覺得我懶的。”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是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裡麵也多了幾分哽咽之意來,陳曉月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突然間就感覺自己的肚子變得緊繃了起來。

肚子帶來的不適讓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可是怕自己的母親發現,她又匆匆低下頭去,強忍著肚子的不適。

過了一會兒之後,蕭漳進了灶房之後,準備幫忙做飯,他進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灶台前切菜的陳曉月。

隻一眼蕭漳就看出陳曉月的不對勁兒了,她的身體有些僵硬,手上的動作也變得遲鈍了起來,雖然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蕭漳卻很清楚,現在的陳曉月身體應該不舒服。

“曉月,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你彆做了,回去坐著休息一會兒,灶房裡麵的活兒我來做就行了。”

說著,蕭漳走了過去,不由分說地扶著陳曉月,將她送回了上房之中。

“阿蕭,我沒事兒的,我能幫我媽媽乾點兒活,你歇著吧,不用幫我的。”

被蕭漳扶著走的時候,陳曉月還不停地跟蕭漳說著話,讓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沒事兒,還能去乾活兒的。

許小鳳說的話終究是被陳曉月聽進了耳朵裡麵,看著對自己這麼好的蕭漳,她總是害怕蕭漳對自己的感情淡下來之後的模樣。

之前蕭漳忙著做木牛時候的那冷淡模樣不期然地湧入她的腦海之中,陳曉月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臉色瞬間就變了。

“阿蕭,我還能乾活兒的,你相信我,我這就去幫我媽媽乾活兒……”

眼看著向來都會乖乖聽話的陳曉月似乎變了之後,蕭漳的眉頭皺了起來,開口說道:“曉月,我讓你歇著你就歇著,廚房裡就那點兒活,我一個人就能乾了,你非得去搶著乾做什麼?”

陳曉月的臉色發白,她剛想說些什麼,隻是話到嘴邊,她又說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蕭漳解釋自己母親說過的那些話,她明明是想要做得更好的,結果現在卻鬨成了這個樣子,陳曉月心裡麵變得越發難受了起來,淚水也控製不住地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蕭漳:“……”

好好的怎麼就哭起來了?他知道孕婦的情緒多變,總是會陷入莫名其妙的脆弱情緒之中,這些他都明白的,但是也不至於突然就哭成這個樣子了吧?

蕭漳剛想安慰,陳曉月自己卻已經止住了哭泣,她胡亂地抬起手來擦了擦自己的臉,悶聲悶氣地說道:“我沒事兒,你彆擔心我,我媽一個人在灶房裡麵忙不開,你快點兒去幫她吧。”

陳曉月催促著蕭漳去灶房幫忙,他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見陳曉月一副什麼都不想跟他說的模樣,蕭漳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再問了。

做好晚飯端出來吃的時候,哪怕在飯桌上一家三口人都在哄著陳曉月,想讓她高興一點兒,多吃點兒東西,可是陳曉月仍舊是一副懨懨的模樣,吃了沒多少東西,就說自己吃不下來,然後她誰也沒讓陪著,自己回房間去了。

蕭漳原本是想要跟回去看看陳曉月的,但是卻被許小鳳給攔下來了。

“你彆去了,晚上光顧著哄曉月了,你都沒有吃幾口飯,大男人不吃飽了可怎麼行?我過去瞧瞧,你彆擔心。”

說完這番話之後,許小鳳不由分說地按下了蕭漳,自己追著陳曉月出去了。

而陳福生雖然不知道自己媳婦兒在做什麼,不過兩人做了這麼多年夫妻,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見妻子不欲多說什麼,陳福生也沒問,招呼著蕭漳吃東西。

而蕭漳麵兒上雖然一副沒在意的模樣,但是心裡麵卻已經存了些事情,想著等晚上回去了再看看陳曉月是怎麼回事兒。

一頓晚飯吃得沒滋沒味,等到蕭漳回到房間的時候,卻看見陳曉月已經把洗臉水和洗腳水都打好了,看到蕭漳來了之後,陳曉月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來,開口說道:“阿蕭,你回來了,水我已經打好了,你快點兒來洗一洗,去去身上的疲倦。”

說著,她便拉著蕭漳來到了臉盆架子前,然後體貼地將疊好的毛巾遞給了蕭漳,看他那個樣子,似乎是打算伺候著蕭漳來洗臉了。

蕭漳沒有接陳曉月遞過來的毛巾,他順手將毛巾放到了一旁的臉盆架上,然後看著一臉溫柔之色的陳曉月,沉聲開口說道:“曉月,你這是做什麼?”

陳曉月臉上露出了幾分茫然之色了來:“我在伺候你啊,怎麼了?是不是水溫不合適?還是說你不喜歡這毛巾?對了,是不是因為我沒把香胰子拿過來?你等會兒,我馬上就給你去拿。”

說著,陳曉月就準備出去給他取東西,然而她還沒有動作,就被蕭漳給拉出了,蕭漳不由分說地拉著陳曉月到床邊兒去,將她輕輕地按坐下去之後,蕭漳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曉月,開口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從做飯的時候你就變得怪怪的,現在又擺出這種樣子來,你想做什麼?”

陳曉月的臉色微微一變,頭低垂了下去,眼神閃躲著不敢與蕭漳的對視。

“也沒什麼,就是,就是我想照顧照顧你,你每天都那麼辛苦,又要上學,又要給我做東西,還要照顧我,忙得腳不沾低的,我心疼你,想要照顧照顧你……”

陳曉月的聲音有些低,聽著感覺氣虛無比,莫名有種心虛氣短的感覺。

“你懷孕了,現在正是需要被人照顧的時候,我自己沒手還是沒腳?哪裡需要你來照顧我?”

陳曉月頭垂得更低了,聲音比剛剛更弱了。

“我也就懷個孕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哪個女人不會懷孕?若是人人都像是這麼矯情的話,日子還過不過了?我是你的妻子,照顧你是我的本分,我不該忘記我自己的責任的……”

然而這一次沒有等陳曉月說完,蕭漳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你哪裡矯情了?我是你的丈夫,你為了我懷孕生子,受了這麼大的辛苦,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你肚子都這麼大了,我還讓你照顧我,那你嫁給我做什麼?請個祖宗回來伺候的嗎?”

蕭漳覺得,一定是許小鳳跟陳曉月說了什麼,否則的話她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第26章 七十年代渣知青

陳曉月被蕭漳給說愣了, 好半天之後,方才訥訥地開口說道:“可是,可是村子裡麵的人都是這樣啊, 人家大了肚子照樣照顧家裡人,照樣帶孩子,照樣下地, 哪裡像是我這麼嬌貴的?”

先前許小鳳沒跟陳曉月說那些話的時候,她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但是現在細細想來, 她真的是太過矯情了一些, 明明大家夥兒都是一樣的人, 她怎麼就能比人家嬌氣那麼多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原本蕭漳沒有表露自己心意的時候, 陳曉月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對待蕭漳的時候沒有像是現在這麼隨意, 那個時候的她生怕蕭漳對她有什麼不滿, 將他給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但是後來蕭漳對她表明了心意, 她知道了蕭漳對她的心思之後,陳曉月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恃寵而驕了起來。

蕭漳把她照顧得很好,可是她忘記了夫妻之間都是相互的,她享受著蕭漳的照顧,卻吝嗇於付出, 明明他都那麼忙了,還得想著她, 可是她又做了些什麼?

在這一瞬間,陳曉月內心之中的愧疚感升到了頂點兒,她低下頭去, 滿臉內疚地開口說道:“阿蕭,對不起,過去都是我錯了,是我做得不夠好……”

蕭漳:“……”

自己明明是來勸說她解開心結的,怎麼勸著勸著她倒是把心結係的更緊了一些?

以蕭漳僅存不多的孕婦知識,他知道若是孕婦鬱結於心的話不是一件好事兒,對孕婦,對肚子裡的胎兒都不好,明明他都已經儘力開解了,可是收效卻不大。

蕭漳暗自歎了一口氣,拉著陳曉月坐了下來,溫聲開口說道:“曉月,旁人是旁人,你是你,在我這裡,你跟旁人不一樣,她們那麼辛苦,是因為家裡麵沒有那個條件,若是她們不乾活兒的話,就吃不上飯了,日子會過得不好。”

“但是我們不一樣,且不說我當老師還能拿工資,爸是大隊長也有工資拿的,咱們家的人口簡單,條件在村子裡麵也很不錯,你現在身子重,能好好養著,為什麼非要自己受累?非得把身子累空了,以後再想補,那可就補不回來了。”

蕭漳這人沒什麼有點,就是能說會道,眼看著陳曉月似乎被他給說通了,蕭漳又繼續說了下去。

“曉月,我都這麼努力了,你是不是還覺得我沒什麼本事兒,比不上村子裡的那些壯小夥兒?覺得我身體孱弱,乾不了重活兒,所以才想著要幫我的?”

陳曉月:“……我不是,我沒有……”

陳曉月急忙辯解,她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她隻是,她隻是想要照顧他而已。

蕭漳臉上的失落之色越來越濃,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悶悶地開口說道:“也許是我還不夠努力,等忙完這段時間了,我就繞著村子跑步,等我把身體鍛煉結實了,曉月你也就不用再擔心我身體不好了……”

“我真是個沒用的男人,一點兒本事都沒有,害得老婆大著肚子還得為我分擔家務?為什麼我就隻會乾這種教書做木牛的事兒呢?但凡我能乾一些,曉月你也就不用這麼累了……”

眼看著蕭漳似乎開始自怨自艾了起來,陳曉月嚇了一跳,急忙說道:“阿蕭,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很厲害的,真的,你真的真的很厲害,我不照顧你了,你照顧我,你照顧我就好了……”

她是真見不得蕭漳露出這樣低落的神情來,明明是那麼能乾的男人,怎麼就自己嫌棄起自己來了?

陳曉月瞬間忘記了自己先前想的事情,忙不迭地做起保證來,耗費了一番功夫後,才把蕭漳給哄好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