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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委屈巴巴地喊了一聲爸,見陳福生的麵色不太好,蕭漳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情了,他低下頭去,小聲說道:“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原本陳福生是覺得蕭漳不該貿然答應讓那幾個纏著他的年輕後生坐木牛的,這才惹了大家夥兒都想坐,可是現在看到蕭漳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似的,他那點兒氣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說到底,蕭漳自己也還年輕,有小孩子心性也是正常,這些年輕後生跟他的年紀相差不大,求他兩句,說點兒好話,他會答應讓他們坐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隻是他到底年輕,考慮事情不周全,沒想著這木牛是多稀罕的玩意兒,年輕後生坐了,其他人看見了,還能不想著去坐一坐?

“阿蕭,你說你怎麼這麼不穩重呢?這木牛是咱們村的寶貝,得好好護著才成,要是騎壞了怎麼辦?你還能再做一個出來不成?”

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兒,陳福生倒是沒有多麼嚴厲地訓斥蕭漳,隻是把事實給擺在他麵前,他之前剛說了這木牛製作需要靈感,壞了的話很難再做出來,這十頭木牛可能就是他們的鎮村之寶了,哪裡能隨隨便便給人騎?

萬一壞了可怎麼辦?

蕭漳低下頭來,低聲說道:“對不起爸,是我的失誤,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隻是我見大家夥兒都想坐,所以才想讓他們試一試的,木牛挺結實的,應該坐不壞的……”

蕭漳怎麼說都是為了讓大家夥兒過過癮,他現在被陳福生說了,圍著的村民也不好意思乾看著,七嘴八舌地幫著蕭漳解釋了起來。

“陳隊長,你彆和蕭老師生氣,是我們的錯,跟蕭老師沒關係。”

“是啊,蕭老師也是好心,他年輕,臉皮薄,抹不開麵子拒絕我們,都是我們的錯,你彆怪他。”

“是啊是啊,說一千道一萬,這木牛也是人家蕭老師做的,他讓我們坐坐也沒什麼錯……”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幫著蕭漳說話,把所有的責任都嵐在了自己的身上,讓陳福生不要責怪蕭漳,還有一些直接跟蕭漳道歉,說他們不該纏著他坐木牛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被陳福生責怪。

蕭漳急忙說道:“沒事兒的,沒事兒的,我知道大家不是故意的,你們不用這樣。”

蕭漳越是這麼善良體貼好說話,大家夥兒越是內疚,幫他求情的聲音也更大了。

原本陳福生也不是誠心要懲罰蕭漳,大家夥兒都幫著求情,他也就就坡下驢,把這事兒給揭了過去。

“這場子上的事兒還多呢,大家夥兒把心思用在這上頭,等到秋收結束了,有時間再讓你們坐木牛,這是咱們村子的東西,你們還怕沒機會坐嗎?”

陳福生這番話倒是得了村民不少好感,大家夥兒想到自己也能有機會坐上木牛,心裡麵甭提多開心了。

等到人都散了之後,蕭漳湊到了陳福生的麵前,笑著說道:“爸,我這一出戲演得怎麼樣?”

陳福生神色複雜地看著臉上帶著笑容的蕭漳,開口說道:“阿蕭,你真的決定將這些木牛無償捐獻給村子裡麵使用嗎?”

蕭漳點了點頭:“是啊,這事兒不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嗎?難道爸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木牛是蕭漳一手做出來的,圖紙是他畫出來的,大頭也都是他做的,雖然蕭漳一直說他也參與了製作,可是陳福生自己很清楚,蕭漳那是往他臉上貼金,實際上他做的那些事情,換了任何一個人來做都是可以的。

可是蕭漳卻說了要把這十頭木牛無償捐獻給村子裡麵,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陳福生卻很清楚,蕭漳這是在幫他。

這十頭木牛的價值遠遠不止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這些,他們這地方是丘陵地帶,很多田地都是梯田,收割機上不去,上下運東西都得靠人抗,這木牛可以大大地節省人工,縮短乾活兒的時間。

若是這報上去了,絕對會引起公社書記的重視,說不定縣長都會注意到。

這原本是蕭漳一個人的功勞,但是他卻毫無芥蒂地奉獻出來,這分明就是往他的身上貼金。

而剛剛發生的一切,也是在蕭漳提一下所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讓村民知道,他這個大隊長對木牛有絕對的掌控權,趁著大家夥兒對木牛還癡迷的時候,提高他在村民心中的威信。

哪怕蕭漳是自己的女婿,陳福生都覺得他不應該這麼占蕭漳的便宜。

然而麵對猶豫不決的陳福生,蕭漳卻說道:“爸,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又是桃花村的生產隊長,我不支持你支持誰?這木牛做起來不難,我能做出木牛,就能做出更好的東西來,到時候再把功勞給自己也成。”

陳福生臉上的猶豫之色仍舊沒有消失,顯然不怎麼讚同蕭漳的話。

“這話不是這麼說的,等到我把木牛的事兒報上去,一定不會忘記提你的,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我不會獨占的。”

看著陳福生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蕭漳想了想,也就沒有跟他多爭辯些什麼。

反正他們都是一家人,而一家人之間何必計較那麼多,不管誰的功勞,總歸榮耀都是大家的不是?

蕭漳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呈現在臉上,陳福生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自己這個女婿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太淺,心地又太善良了,對誰都是一片赤誠之心,誠心誠意地為對方考慮。

得虧他這個做嶽父的沒什麼壞心腸,要不然啊,他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這莊戶人家的人心確實要單純一些,沒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但是大家夥兒不在一個鍋裡麵吃飯,總歸是有一點兒自己的小心思,誰都是會為自己家多考慮一些的。

人心隔肚皮,這做人不能壞,但是也得有些心眼兒,自己以後還是得多教教這個女婿,讓他長點心才成。

被陳福生認為是沒心眼的蕭漳樂嗬嗬地跟村裡的年輕後生們坐在一起,聽著他們吹捧自己,又明裡暗裡地詢問他怎麼做木牛,他們也想嘗試一下,他高高興興地把辦法給分享了出來。

“就是先這樣,在那樣,然後再這樣……”

年輕後生們:“……”

蕭漳見他們都不說話,有些奇怪地問道:“難道你們沒聽懂嗎?其實挺簡單的,雖然做這個需要靈感,但是靈感也隻是提高了成功率而已,我教給你們的步驟是正確的,照著這個來,是一定可以製作出木牛來的。”

聽起來是挺簡單的,但是光是那手工打磨出的齒輪啥的,就讓他們望而生畏。

果然,天才就是天才,就算他們知道法子,也沒有辦法像是天才一樣,把東西完美地給製作出來的。

“蕭老師,你可真厲害,咱們還是等你再有靈感的時候幫咱們做吧。”

要是靠著他們自己,怕是等到下輩子都沒有法子做出來了。

他們這次秋收也是趕巧了,因為比預計時間提前了五天就把稻子收回來了,他們脫粒,晾曬,裝袋,全都放進了糧倉裡麵,隻等著過兩天去鎮子上交公糧了。

然而就在他們把糧食收進糧倉裡麵的時候,一直晴著的天突然陰沉了下來,沒多久的功夫,便劈裡啪啦地下起雨來。

這一場雨來得突然,先前一點兒預兆都沒有,村民們看著連成一串的雨幕,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些後怕之意來。

得虧他們這一次秋收的速度快了許多,要不然正好趕在脫粒晾曬的時候來這一場雨,那他們今年的糧食質量肯定要降低許多。

因為這事兒,蕭漳和他的那些木牛們又被村民們拿出來狠狠地誇讚了一番。

得虧他們村有蕭漳和陳福生,要不然這一回他們可是要吃虧了。

這一場雨一直下了三天方才停下來了,等到天放晴之後,陳福生未免夜長夢多,準備把今年要交的公糧給送到糧站去。

“爸,這次去鎮子上還是用木牛運糧食嗎?”

在陳福生做出了決定之後,蕭漳開口問了一句,許小鳳和陳曉月她們兩個也齊齊看向了陳福生,等待著他做決定。

陳福生沉%e5%90%9f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這次還是算了,依舊像是過去一樣,用牛車運糧食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曉月有些不解地問道:“咱們有木牛,為啥要用牛車呢?木牛不是要比牛車更好嗎?”

對於蕭漳親手做出來的木牛,陳曉月抱有十二分的好感,她覺得這木牛比其他所有的東西都要厲害,他們明明有木牛能用,為啥要用牛車?把蕭漳的本事展現給所有人看不好嗎?

許小鳳的意思跟陳曉月的差不多,都覺得陳福生應該用木牛運送糧食,要是他們用十頭木牛運著糧食過去,那甭提多拉風了,他這個桃花村的大隊長也能出出風頭不是?

陳福生解釋道:“好鋼要用到刀刃上,現在其他村子的人糧食估計都還沒晾好呢,更彆提說是送到糧站去了,咱們現在過去,也碰不上其他村的人,能炫耀個啥?”

停頓了一下之後,陳福生又說道:“更何況木牛是稀罕物件兒,是能隨隨便便給人看得麼?阿蕭,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蕭漳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爸說得對,他是大隊長的,見多識廣,心中自有溝壑,咱們信他就是了。”

見陳福生和蕭漳都不準備這次用木牛拉糧食去鎮上,許小鳳和陳曉月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第二天,陳福生帶著蕭漳,和村子裡麵的幾個壯勞力一起運了公糧朝著鎮子上去了。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陳福生家的門被敲響了,陳曉月扶著肚子過去開門,當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陳曉月不由得愣住了。

“你來做什麼?”

門外站著的人是李狗蛋,陳曉月認識他,知道他是李茂才的孫子,但是過去他沒有來過自己家,他們兩家也沒什麼交情,他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陳姑姑好,我今兒來得倉促,沒帶啥好東西,這是我剛剛在路邊摘的菊花,可好看了,送給你。”

陳曉月:“……”

所以這家夥來到底是乾啥的?

第18章 七十年代渣知青

陳曉月對李狗蛋這人的觀感並不好, 看到他這嬉皮笑臉的模樣,陳曉月的眉頭皺了皺,並沒有接他遞過來的菊花。

“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就是了, 不用搞這些彎彎繞繞, 我對這個沒興趣。”

陳曉月的語氣不太好,顯然並不歡迎李狗蛋來, 然而李狗蛋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並沒有因為陳曉月的態度不好而生氣。

“陳姑姑, 你彆對我這個樣子, 你這樣讓我心裡麵七上八下的,感覺很不舒服,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人, 咱們也算是打小一塊長大的,不說彆的,就看在起小的情分上, 你就不能對我開個笑臉嗎?”

他這油嘴滑舌的樣子讓陳曉月心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