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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津津見他想抱又不抱,心下更是來氣。

她一點兒都不委屈!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理由,他如果主動放開了她,那他就彆指望她會回頭。

“周明灃,我沒有不給你機會解釋。”薑津津看著他說,“我給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你的解釋沒讓我滿意,那麼,這婚如你所願離定了。你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這半個小時後,哪怕你有天大的苦衷,我也不聽了。”

都是成年人了,他還快奔四了!

少來苦衷這一套!她不管他在彆人麵前長沒長嘴,但身為她的伴侶,他沒嘴就是不行。

周明灃無奈地看著她,還是伸出手,將她抱入懷中。

薑津津一開始還掙紮,可周明灃的力氣也很大。

“我沒想離婚。”周明灃說,“我隻是想讓你重新選擇,至於什麼彆的女人,你知道我沒有。”

薑津津:“……這是什麼狗屁選擇。”

周明灃輕歎道:“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周太太這個身份了,我也相信,任何人也影響不到你的生活……”

“夠了,彆以退為進了。”薑津津打斷了他,“要離婚,要給我選擇,你早就給了,何必等到現在。少給我耍心機。”

真要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給。

她相信,以他的精明,她跟原主的性格如此不同,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那個時候怎麼不說給機會給選擇?

偏偏等她對他上了心,等到她心裡也有他以後才來這一套。

大可不必。

他三十九歲,的確心機城府深不可測,可她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周明灃:“……”

的確。

她戳中了他的心思。

當然,他也不是全然對一切都有把握,也不是對什麼事都運籌帷幄,在他讓沈晴定下這個合同時,在他拿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心是真的。

如果她真的想離開,他絕對不會阻攔她。

可合同這件事,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男人想要留住她,想要在她心上紮得更深一點的拙劣手段。

兩人都不說話了,薑津津主動掙脫了他的懷抱。

薑津津冷哼了一聲:“告訴我吧。”

周明灃牽著她的手去了另一間房間,拉開櫃門,裡麵擺著或多或小的幾個快遞紙盒。

“這是什麼?”薑津津問。

周明灃語氣自然地說:“彆人寄給你的快遞,被我攔截下來了。”

“誰寄的?”

“席承光……”

周明灃的話還沒說完,薑津津驚恐地看向他,“可是他不是去世了嗎??”

“不是。”他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聽我說完,是席承光的家裡人,他的母親。在我們婚禮的前一天,她就派人來送過,也做過不少小動作。”

實際上,隻要周明灃願意,薑津津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這些事,也不可能知道席承光的存在。

可他不能那麼自私。他也深知,如果他真的走了那一步,他也是在他們的關係中埋下了不確定的隱患。

“你沒有拆過嗎?”薑津津見這些快遞盒都沒有拆過的痕跡。

“沒有。”

薑津津走了過去,想要拆開快遞,但又想到什麼,退後了幾步。

周明灃以為她是不想他在這裡,便準備去客廳,將房間留給她。

哪知道他剛走了幾步,薑津津立馬抓住他的手。

她正愁找不到機會!

抬起頭看向他,一臉控訴,“你果然不關心我,你都不擔心裡麵是不是有硫酸或者可怕的東西,你居然放心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拆快遞!”

第84章

其實薑津津也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鬨。

可是她的無理取鬨,對比周明灃剛才那一波大的,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以周明灃的謹慎,雖然沒有拆開快遞,但一定是有把握,才會讓她拆這些快遞。不過薑津津現在看他不是很爽,自然是要見縫插針的來找茬。

周明灃也是自知理虧。

隻好留了下來,任由薑津津差遣,拿了拆快遞的小刀,一個一個地將這幾個快遞拆開。

的確是沒什麼危險物品。實際上,就周明灃了解的來說,席母並不會對薑津津進行“實質性”的傷害,隻會在精神上來折磨她。薑津津蹲在一旁,撿起快遞裡的東西左翻翻右翻翻。有的是幾張照片,照片裡是原主跟席承光的合照,有的是席承光的速畫本,裡麵畫的也都是原主……席母寄來這些東西無非是想提醒著原主,讓她永遠都不要忘記席承光。

如果薑津津是原主,那麼這些帶有濃烈回憶的物品,一定會在她心上狠狠地紮上幾刀。

可非常遺憾的是,薑津津沒有原主的記憶,就算有,她也不是原主,她也不愛席承光。

“這些是怎麼回事……”薑津津問。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周明灃是怎麼理解她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她想,他應該也查清楚了關於原主的所有一切。或許他也誤會了,以為她是原主的第二人格。

話都說到此處了,那她自然也不用再掩飾她對從前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一點。

周明灃似乎並不驚訝她問這個問題。

他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照片,繼而收回了視線,不再去看第二眼,說道:“席夫人生育一兒一女,女兒你已經見過了,就是那位席總,兒子就是席承光,坊間傳聞,席家近三代內有遺傳病基因,傳男不傳女,或許是因為席承光身患疾病的關係,席夫人自他出生後,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所以,席承光去世後,她無法接受。”

薑津津心中有些淡淡的悲傷。

悲傷原主的經曆。

“不過,”薑津津問,“席承光的死跟我有關係嗎?”

周明灃安撫她,“怎麼可能,他是病發後搶救無效身亡。”

薑津津鬆了一口氣,又問道:“既然跟我無關,那他媽媽為什麼……”

“是想法極端了。”周明灃說,“其實席承光生前,她是不同意的,至於為什麼席承光去世後,她突然轉變了態度,將你視為未亡人,那可能隻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席母的所思所想,周明灃的確是不太明白。

既然在席承光生前,那樣反對薑津津跟他在一起,又為什麼在他走後,卻將她視為他的未亡人,甚至希望她今生今世都不要再有半點愉悅時光,活得跟行屍走肉一般為他“守貞”?

薑津津想:“可能是見不得我好過吧。”

這種母愛已經近乎畸形。

不過很奇怪,在知道了所有的內情後,她反而不覺得害怕了。

她隻是在為原主打抱不平。

憑什麼呢?原主在愛人死後,活得是快樂還是了無生趣,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憑什麼彆人也要來橫插一腳?

為什麼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要發生在原主身上?

其實,今天之前,周明灃想過她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後,在知道自己曾經深愛過一個人後會是什麼樣的表現,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她既沒有很悲傷難過,卻也沒有茫然無措,隻是,平靜之餘,臉上偶爾掠過一些神傷以及悲憫。

周明灃拉著她走出房間,在抽屜裡又拿出了一張牛皮紙遞給她。

上麵是賬號還有密碼。

薑津津抬起頭,疑惑不解的看他。

她也還在消化著原主的這一段故事。

周明灃道:“微博的賬號密碼。”

他頓了頓,語氣不急不緩地說:“是你跟席承光兩人一起注冊的,上麵記錄著一些事情。”

“……哦……”薑津津接過那張紙,打開手機要退出自己的微博賬號登錄這一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沒問周明灃是怎麼弄到這個微博賬號還有密碼的。

現在問這些事情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

餘光間,她瞥見周明灃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機,一副要走的架勢,果斷地抬起頭來,“你要乾什麼?”

周明灃語氣沉著:“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看。”

薑津津還想說些什麼。

周明灃語氣無奈且疲倦地說道:“這些事情其實一開始我就可以告訴你,你知道為什麼現在才說嗎?因為不得不。津津,我不是聖人。”

薑津津怔怔的看著他。

“在猜測你的所思所想時,我也曾經徹夜難眠。”

“偶爾你說出的話,也會被我理解成或許你內心深處也在思念著某個人的意思。”

周明灃看向她,“甚至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席承光活著就好了。如果他活著,我也有自信絕對不會輸給他比他差,可他不在了。”

而且他隨時都在擔憂著第二天會失去她。

儘管過去席承光為她找的那個心理醫生告訴過他,既然第二人格已經占領了這具身體,那麼就代表主人格很有可能已經徹底消失。

但,那也隻是有可能。

也許,有一天早上醒來,他的津津就不見了。

他也有過很多次機會,讓可能消失變成徹底消失,但他不能那樣做,另一個津津又何其無辜。

他隻能自己承受著失去她的可能。

偶爾他也會想,就在他還擁有著她的時候,讓她隻屬於他,讓她誰也彆想著。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他還是周明灃嗎?

“津津,嫉妒這種事,也會發生在我身上。”周明灃低低地說,“請你理解。”

薑津津不說話了,她隻是緊緊地握著手機,垂眸不語。

周明灃歎息一聲,拿起車鑰匙往門口走去。

走到玄關處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了他,他低頭一看,隻見她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薑津津就這樣抱著他。

兩人都沒說話,過了幾分鐘後,薑津津悶悶地說道:“你至少要告訴我你去哪裡呀。”

周明灃失笑,仰著頭看著燈。

他這輩子,可能也就是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還以為父親就是最難的角色。

“我去找阿衍。”周明灃說,“他很擔心你,也擔心我們吵架,所以我想,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走遠,會在這附近等著。我去找他。”

“噢。”薑津津蹭了蹭他的背,“我剛才來的路上,看到有人推著小車在賣缽仔糕,好久沒吃了,你可以去給我買一些回來嗎?”

周明灃嗯了一聲,“好。”

在薑津津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周明灃離開了。

他走後,這原本在薑津津看來特彆香的大房子竟然也顯得特彆的空曠寂寥了。

她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後,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深吸一口氣,登錄了周明灃給的賬號。

粉絲數很少很少,這就是一個微博小號,是情侶二人的樹洞。

兩人也會發生爭吵,所以,他們共同注冊了一個小號,兩人都可以登錄,有時候是席承光發微博記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