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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以前經曆過校園霸淩神情難看。

思來想去,他在教室後門頓足,從褲袋摸出手機,給她發了一條微信:【如果你處理不了,記得告訴我。】

他不知道跟垃圾怎麼講道理,講不了道理,那就用拳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彆的本事沒有,就力氣大、拳頭硬。

很快地,他收到了她的回複:【okok。】

他還來不及欣慰,她又發來了一個圖片:【媽媽洗腳.jpg】

周衍撇過頭,臉上是“好煩但好想笑”的表情。

他的腿長,坐在課桌前也很拘束,懶懶的打開書包,拿出假期前老師布置的試卷。

書包裡還有徐從簡的筆記本,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整個教室據說風水最好、地段最好的位置。

徐從簡已經來了,換上了校服。

周衍笑了笑,上學期打死他也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能跟徐從簡關係不錯。

還沒打上課鈴,嚴正飛從彆的教室過來,見周衍正在拿著試卷題對答案時,險些以為自己眼花,趁周衍一時沒注意,搶過他的試卷題翻了又翻,一臉驚悚:“什麼情況?”

雖然身為周衍多年的好友,他非常希望周衍能夠好好學習,可真當周衍一改前幾年的學渣作風,開始認真做題後,嚴正飛反而不習慣了。

周衍翻了個白眼,“拿來。”

嚴正飛乖乖地將試卷題還給他,又湊近了他。

周衍往後一仰,一臉嫌棄,“走開。”

嚴正飛:“不是哥,你怎麼回事?真要金盆洗手?”

“文盲啊你,會用成語不?”

“好,真要回頭是岸?怎麼回事,受了什麼刺激?”嚴正飛一張嘴叭叭叭的,“是不是周叔叔終於采取了強硬措施揍了你幾頓?”

周衍忍無可忍,“上課了。”

嚴正飛:“哥,告訴我唄,我太好奇了!”

周衍無奈地,壓低了聲音,“壓力大,以後要給好幾個人養老。”

“好幾個?”嚴正飛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不就你爸你媽。”

周衍不作聲。

嚴正飛腦子裡瞬間闖入一個令人驚掉下巴的猜測,“莫非還有你後媽?”

周衍看了他一眼,沒有否認,嚇得嚴正飛直接伸出爪子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不是吧哥,你腦子燒壞了,給你後媽養老?”

“滾。”周衍說,“彆後媽長後媽短。”

嚴正飛隻好將心裡話都憋了回去,又數了數,“好家夥,你爸你媽,你後媽,說不定未來還要加上你後爸,你老婆的爹媽,衍哥你完了,你以後要給六個長輩養老。”

周衍眼皮微掀,已經有些不爽了。

嚴正飛畢竟是他這麼多年的朋友,一見他這表情,立馬說道:“行,你好好學習,太可憐了。”

周衍已經握緊了拳頭,嚴正飛見狀,趕緊一溜煙跑了。

*

另外一邊,以往都是劉助理來處理這些事情。

薑津津是頭一回以家長的身份來給人交學費。這學費真不便宜,難怪家長們要花費這麼大力氣選一個會長出來。仔細想想,如果她是這些家長們,每個學期出個幾十萬費用,肯定也希望能物超所值。要是學校收了這麼多錢,結果各種條件都沒滿足,是她她也炸。既然定義為貴族學校,收學費時也絲毫沒跟家長客氣,那自然,各種設施條件也得達到貴族學院的水準。

不然,送自己孩子去普通學校它不香嗎?

家長們能來的都來了,看到薑津津,一個個都熱情得不得了。

薑津津自然也知道他們客氣的原因,不需要他們提,她就主動開口說道:“各位放心,既然我當了這個學期的會長,那我一定會負責,接下來除了周日以外,每天中午我都會過來一個小時,到時候我在群裡視頻直播怎麼樣?”

這當然好!

家長們求之不得。

其實他們也沒彆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花的錢值得。

花幾十萬的學費,結果待遇跟普通學校一樣,那不是讓人吐血嗎?

薑津津已經想好了,這就九月份了,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可以參加考試了,等她考過了,味美公司的工作她是要辭掉的。本來就隻是一個鞏固的作用。這三個月裡,便利店學校兩頭跑還算輕鬆,偶爾去公司一趟也不算任務重。

學校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後,已經快十二點了。

薑津津跟周衍打了招呼後,便匆匆忙忙離開,來到了跟石老師約好的餐廳。

跟她想象的不一樣,石老師很年輕,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

石老師見了薑津津,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畢竟好幾年沒見了,不過薑津津一向擅長炒熱氣氛,等菜上齊以後,石老師的神情也輕鬆自在了許多,“聽他們說你現在過得很好,還真是,真為你開心。”

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從眼神從神情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薑津津看起來比高中時期好多了。

漂亮又靈動,眼神也乾淨得很,像是被人保護得很好的樣子。

薑津津看著石老師眼裡毫不作偽的關心跟欣慰,心裡感到寬慰。原主的高中時期,雖然碰到了那樣惡心的事,遇到了那樣一群渣而不自知的垃圾,但好在,也不是一點溫暖都沒有。

“老師您呢?過得好嗎?”

石老師笑,“還不錯,現在學校社會都注重學生心理這一塊,不像十年前,我那時候剛畢業你是知道的,算是開了一點後門,來了學校,哪知道每天就是幫彆的老師打雜。”

十年前,所謂的心理老師,並不被學生太過尊敬。

就算心理有不痛快,學生們也不會選擇去尋求幫助,因為被其他同學發現,說不定會被冠上“心理有問題”“神經病”這樣的名號。

薑津津想到,譚青青說原主跟石老師關係不錯。

那那個時候,是不是也有人這樣汙蔑過原主。

她垂眸攪動杯中的茶。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主要聊的還是現在的生活,薑津津心裡急切,麵上卻不顯,直到飯快吃完時,石老師隨口問道:“你現在還會做夢夢到世界上另一個你嗎?”

薑津津怔了一怔,本來用勺子挖酸奶吃的,她一時不慎,勺子摔落在碗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趕忙低下頭,掩飾了臉上的神情,語氣含混不清地說:“這個……”

“後來我跟我師兄研究過,這也不算是壞事。”石老師臉上是一種能安撫人心的笑容,“你身體內另一個人格一直陪著你,當年我還很想幫助你,但我師兄說了,這是好事,至少這也是一種陪伴。你現在還會夢到她嗎?”

直到此時此刻,薑津津才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在一起。

為什麼那個畫冊上,原主會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叫薑津津。

為什麼那本畫冊裡有好多她的畫像。

也許是機緣巧合,原主在高中時期有了這樣一段經曆,在她最茫然無措、最黑暗的時光裡,她夢到了世界上另一個薑津津。

那個薑津津熱情開朗,那個薑津津樂於助人、溫暖明%e5%aa%9a。

她看著那個薑津津那樣的開心,也被治愈了。並且認定對方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哪怕,對方對自己的存在一無所知。

她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陪著對方經曆了漫長的歲月。每一次開心,每一次傷心。

直到石老師走後,薑津津還是坐在餐廳裡。

她想起了自己曾經也做過一個夢,那是一個午後,她睡了一覺,夢中夢到了自己跟一個女孩子一起逛街,一起逛飾品店,她看不清那個女孩子的臉,但她知道,她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朋友。等到醒來後,她仍然悵然若失,因為她看不清那個女孩子的臉,因為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所以,其實大家包括石老師都誤會了。

原主並不是雙重人格。

她不是原主的第二種人格,她是世界上另一個薑津津,是原主最好的朋友薑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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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津津在餐廳獨坐了快一個小時。

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撥通了周明灃私人律師沈晴的號碼。

沈晴很意外她會打來電話。

薑津津語氣低沉地將那些年原主高中時期經曆的種種都講述了一遍,中途時,一度哽咽。

沈晴沉默了許久,問道:“你想做些什麼?”

薑津津握緊了手機,“我想起訴。這種情況如果我收集好證據,能起訴那些人嗎?”

“有難度。”沈晴說,“因為時隔太久了,而且就算最好的情況發生,行為最嚴重的人也很難判刑。關於校園霸淩這種現象,國內還沒有引起特彆廣泛的關注。”

薑津津嗯了一聲,“我知道,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的話也要試試,至少讓那些人知道,我沒有忘記,並且接下來一輩子我會一直盯著他們。”

如果這個世界上,連她知道了所有的來龍去脈,仍然無動於衷,仍然想著賤人自有天收而不付諸行動,那她對得起原主將她當成是最要好的朋友嗎?

她會讓那些人知道,即便他們沒有付出代價,餘生她也會盯著他們,一直一直。

讓他們知道,當事人都沒有忘記,他們憑什麼忘記,當事人都沒有放下,他們更沒有資格放下。

讓他們也嘗一嘗,恐懼的滋味。

沈晴答應了:“我會給你介紹在這方麵有經驗的律師,一起收集證據。”

薑津津笑了,“沈律師,謝謝你。”

“不謝。”沈晴回,“其實我學生時代也被孤立過,懂這種滋味。”

*

在跟沈晴通完電話後,薑津津看到周明灃發來的信息,略一思索,整理好情緒後,撥通了周明灃的號碼。

他很快地接通了,“在哪?”

薑津津深吸一口氣,還是不想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在一個餐廳,跟以前一個老師約著吃了飯,怎麼?”

“沒,就是想問下你下午有沒有時間,今天阿衍開學,我上午沒空,要不下午去接他放學?”

薑津津聞言笑道:“好啊,沒問題。”

她想起那件事,她說給了周衍聽,也說給了沈晴聽,難道還要瞞著他嗎?

當然不。

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她當然知道,如果將一切都說給他聽,那麼她想處理起來,肯定會更容易些。

她陷入了沉默中,周明灃居然也包容了她難得的沉默。他也靜靜地等著。

電話裡,兩人都沒說話,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薑津津突然說道:“我要去做一件事,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我小題大做,可能彆人也會覺得我小心眼。”

周明灃也沒問是什麼事,隻是說道:“沒關係,不必在意,去做你認為對的事。”

薑津津心情放鬆了,“你不問我是什麼事?”

周明灃正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深沉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