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萬種矚目中，秋振凱深吸口氣：“接不接團購？”
江朝一愣。
“大宗團購！”秋振凱強調。
江朝：？
屏住呼吸的媒體：？？？
第二十二章
“你們要團包菜？”
秋振凱說完,徐桂芝擠上前道。江朝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段時間更是天天不著店。徐桂芝怒其不爭。大江農副就像個家家酒。但現在…大江農副不僅賣出兩百萬，還有顧客現場訂購？
徐桂芝世界觀受到衝擊。見秋振凱長的有氣質,忍不住提醒：“這裡包菜一百六一個。”
她倒不是拆台,純粹沒緩過勁。
秋振凱看了她一眼：“我不買包菜。”
“不買啊。”徐桂芝長鬆口氣，她的世界觀回來了。
徐桂芝還沒說完，隻見秋振凱轉向江朝：“團五百個火龍果,後續可能追訂。”
徐桂芝到嘴的話噎住了。
還有火龍果？
徐桂芝上午接待記者，沒注意貨櫃補貨。她往自助櫃方向瞅了瞅，此時自助櫃左邊包菜右邊火龍果,火龍果前麵有張標簽——
名稱：M32火龍果。
品質：精品級。
價格：388元/隻。
徐桂芝：三百八？！！！
徐桂芝徹底懵了。
秋振凱並未在意徐桂芝所想，而是繼續上前：“江老板,我們是真誠合作。”
此時距火龍果事件過去十二小時。回想這十二小時的經曆,秋振凱還有些回不過神。
淩晨直播,他一連去了六趟廁所。直播遊客調侃自己身虛腎虛。秋振凱沒當回事,直到他去第七趟,就連最貧的遊客死也意識到不對勁：“主播不會吃壞肚子了吧？”
“三斤火龍果，果肉這麼誇張，一看就激素過多。”
“我鄰居小孩從小喝激素牛奶,現在大頭。父母天南海北跑著治。”
“快餐店那些雞肉打上激素，都六個翅膀了。”
……
遊客們越聊越誇張，話題也轉到了激素危害。
秋振凱有些恐慌,又有遊客提醒：“會不會急性腸炎？我同學急性腸炎,沒提前治療，腸子爛了一大截……”
秋振凱：？
秋振凱上完第九趟廁所，顧不得其他，直接踩著拖鞋去一醫院掛號。
秋振凱一路上開著直播。等他到達醫院時,‘抖抖主播深夜急診’‘抖抖主播舍身取義’等話題被網友轉發。開始隻是直播遊客自發討論，因蹭著‘霍大嫂被騙’‘霍大嫂大江農副’兩個熱度。有不少路人加入轉發行列。
淩晨七點，[抖抖主播深夜急診]登上熱搜。
秋振凱蹲著醫院廁所，刷著熱搜。這是他入行多年第一次熱搜，就……心情很複雜。
秋振凱掛完號，已經做好急性腸炎準備。隻見醫生拍完片子，摸了摸肚子問：“有沒吃奇怪的東西？”
“吃了一隻火龍果。”
“還有沒有其他？”
“沒有。”
醫生了解完事情經過，填寫病曆單：“沒什麼特殊情況，再去兩趟廁所就行了。”
“還去？”秋振凱一咕嚕的坐起。他已經去了十五趟廁所，雙腿都軟成麵條了！
“先做個腸鏡？”秋振凱猶豫問。遊客說的有板有眼，他真擔心自己爛腸子。
醫生無奈抬頭：“肚子疼不疼？”
“不疼。”他隻上廁所，肚子倒不疼。
“有沒有缺水？”
“沒有。”
“平常夥食太好，你現在是正常排毒。”醫生打開剛才的X光片，講解排毒原理。
秋振凱今年二十五，因長期探店直播，腹部脂肪堆了一圈。火龍果富含水溶性膳食纖維，能有效的健身排毒。他現在處於急速排毒狀態。不僅排毒，還能有效的排除水腫。
醫生說完，看向秋振凱：“火龍果在哪買的？”他說的都是理論知識，但一隻火龍果就有這麼大效果……不應該啊。
秋振凱愣了一下道：“白雲市場。”
半小時後，秋振凱走出醫院，他現在輕輕鬆鬆，感覺腦袋都清晰了一圈。
秋振凱調整鏡頭：“我秋漢三又回來了！”
“主播，肚子是不是小了？”網友詫異問。
秋振凱摸了兩下。他之前沒注意，現在來看……好像小了？
秋振凱去便利店買了把軟尺。他前天剛量過腰圍，三尺六。今天再量，三尺四。腰圍少了兩寸。
“太誇張了！”直播間炸了。
他們翻開零點視頻對比，當時秋振凱摸著個肚子，腰圍明顯粗了一圈。
“主播，你有沒有頭暈眼花副作用？”有網友不死心問。
“沒有。”秋振凱原地蹦了兩下，渾身充滿了力量。
“不科學啊。”遊客們摸不著頭腦。
秋振凱去體檢科掛號，經檢測，他身體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主播，你嘴角痘痘是不是淡了？”有遊客火眼金睛。秋振凱這段時間上火，嘴角一直有個小痘。
秋振凱聽完，連忙打開前置相機：嘴角痘痘確實淡了。
“這是火龍果？”
又是排水腫又是淡痘，小區美容院都沒這麼誇張。
秋振凱在醫院門口坐了會。下午一點，遊客見秋振凱確實沒問題，心思一動：“主播明天回廣省？”
秋振凱工作室在廣省。
“對。”秋振凱訂今天飛機，因拉了一天肚子，剛改的航班。
“能不能幫點小忙？”遊客繼續問。
“什麼忙？”
半小時後，秋振凱看著管理統計的訂購名單，有些恍恍惚惚。遊客小忙：代購大江火龍果。
三八八的火龍果價值不菲。但秋振凱吃完，肚子小了痘痘淡了，這比現代醫美還誇張。將三八八替換成健身產品……白菜價啊。
他們仔細看過。大江火龍果海關資料齊全，這是純天然的有機火龍果。有機火龍果PK雜七雜八的市麵產品……有機火龍果完勝！
就這樣，在遊客的強力攛掇下，秋振凱再次來到市場。
“江老板……”振凱表明來意，目光灼灼的看向江朝。
江朝思索：“合作？”
“謝謝江老板！”秋振凱十分興奮。
兩人開始談判。談判時長五分鐘，敲定團購價格：三百八。訂單會在一周內陸續發出。
“就這麼簽了？”
“會不會太草率……”
……
兩人簽單，四周媒體懵了。他們是來圍觀熱搜，現在不管不顧的簽大單……不怕被騙？
秋振凱收好合同，周麗上前：“秋先生，您認為大江定價是否合理？”
秋振凱看向江朝：“大江產品能保質保量？”
“完全可以。”江朝保證道。
秋振凱轉向周麗麗：“我感覺挺合理的。”
周麗：……采訪不下去了。
日上三竿，整個市場格外安靜。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周麗電話響起。
“麗姐，霍大嫂更博了。”
周麗連忙打開微博。
……
霍大嫂：沒被騙！沒被騙！沒被騙！包菜很好吃！會繼續合作！沒被騙！[圖片]
霍大嫂微博發布於十分鐘前，共二十二字，六個感歎號。短短一行充滿了抓狂，暴躁，霸道，心神俱疲，教主式咆哮……除了二十二字，後麵還有一張配圖。
配圖標題：《大江調料可實行計劃方案》。
配圖主題：霍大嫂擬與大江農副深度合作，製作大江脫水蔬菜包……
在看到微博的第一時刻，眾網友：霍大嫂又又又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嫂被綁了眨眨眼！”
“一百六的脫水蔬菜？媽呀，看把大嫂逼瘋了！”
“大嫂：笑著走下去。”
……
路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霍大嫂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
“大嫂，蔬菜包做好了，泡麵賣多少？”
“一百六的包菜。至少一千六的麵條才符合身份啊。”
……
有不少網友陰陽怪氣。霍大嫂是國民級企業，現在降智如斯。
眾人隻是隨意調侃，霍大嫂翻牌：霍大嫂不忘社會責任，不忘初心，泡麵會依成本製定為合理價格。【努力】【努力】。
遊客：……這如果是一場炒作，那麼整個炒作是成功的。
三點五十，《小漁觀察》同步更博。
小漁觀察：經群眾舉報，本市南郊區XX市場XX農副店或存營業手續不齊全，偷稅漏稅等違法行為。現經調查組調查如下——
1：XX農副營業手續齊全，資質合格。
2：XX農副產品為海外進口，質量檢測遠超國際EK標準，海關資質齊全。[圖片][圖片]
3：XX農副合理繳納稅款，無任何偷稅漏稅行為。[圖片][圖片]
……
《小漁觀察》是小漁市官方新聞平台。發博格式簡單明了，遠勝於霍大嫂的咆哮體。
網友主要注意放在微博配圖。配圖前兩張是大江農副產品檢測合格證書。後兩張是大江對公賬號轉賬往來。
對公賬號——
七月二十九日。彙款人：霍大嫂企業。彙款金額：24W。備注：10訂金。
八月二日。彙款人：霍大嫂企業。彙款金額：50W。備注：部分貨款。
……
八月五日。彙款人：霍大嫂企業。彙款金額：96W。備注：貨款已經請。
八月六日。收款單位：小漁市南郊稅務局。彙款金額：24.7W。備注：霍大嫂及本單位七月應納稅額。
……
網友：？
大江農副屬於個體經商戶。像這樣的檔口商鋪，很少有店鋪主動報稅。更有不少壓根不交。現反觀大江農副……五日結尾款，六日主動報稅？
華夏守法先鋒啊。
大江農副手續齊全。眾人想找黑點，但除了價格較高，沒有任何黑點。至於價格……明碼標價，合規合法。
一些陰謀論者見黑無可黑，最終得出結論：主動納稅，必定有詐！
腦回路正常網友：嗬。
……
“咱們還拍不拍？”白雲媒體刷完微博，有些麵麵相覷。這件事反轉再反轉，他們腦袋跟不上了。
麵麵相覷中，各媒體電話響起。
五分鐘後，電話掛斷。
“不拍了。”他們剛才接到上級領導電話，采訪暫時終止。
“打擾了。”眾人心情複雜。除了八個小時的太陽，他們好像沒有任何收獲。
記者們窸窸窣窣的離開，整件事情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
“合作愉快。”秋振凱看向江朝。他刷了下《小漁觀察》微博，《小漁觀察》是當地官方台。現在為大江農副背書，至少發貨前不會跑路了……
秋振凱和江朝互留微信，一臉輕鬆地離開。現在市場清淨，江朝準備回去補補新聞。隻是剛剛轉身，便見商戶們悄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