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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想阻止她,都沒能得手,還被她重傷。”

“隻是她一直不想親手殺死問琴,因為殺死至親會讓她背負因果,所以她架空了問琴所有的勢力,把我們困在這,隻等著未來某一天她快要飛升。她就可以再把尋兒放出來了。”

“可現在她有了你啊小施主,你答應她替尋兒改命,你這承擔的因果可不簡簡單單是尋兒一個人的,還有我,問玉和她的因果。代價太高了。”

殷玉離沉默片刻,忽然道:“她應該知道你的存在,為什麼她不滅掉你?”

文彥玉苦笑了一聲:“也許是她良心發現,但我並不這麼覺得。”

“我覺得她或許是因為我還沒死,所以尋兒對她的克性才會那麼大,她留著我,大概是想等到她如果真正突破不了的時候,就把血咒的事情告訴尋兒,讓尋兒親手殺了我。”

“這樣,她就能趁機解脫了。”

殷玉離薄唇動了動,實在是覺得這件事難以置信。

他原本隻覺得公儀女帝心機深沉但人是個好人,可現在看來,他好像看錯人了……

就在殷玉離沉思之際,一根微涼的手指忽然輕輕點在了他的眉心。

一瞬清涼,殷玉離竟是驟然間就破開了文彥玉布下的迷障,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睜眼一看,恍惚間,對麵是沈庭雪那張清冷如霜的麵容,而沈庭雪掐著金剛訣手印的手指正從他眉心移開。

殷玉離立刻清醒。

等他再轉頭看去,對麵一襲白衣的公儀問琴已經抱起了那個木魚和銅盆,扭頭朝裡麵跑去。

沈庭雪點醒了殷玉離之後,皺眉便道:“追!”

說著,沈庭雪竟是先追了上去。

殷玉離這時定了定神,也追了上去——這件事疑點還是很多,他不太敢相信任何一方的片麵之詞。

而且目前看來,這文彥玉滿口慈悲,把自己和公儀問琴說的十分可憐,將公儀女帝說的一手遮天。

可仔細一想,這其中破綻很大。

公儀問琴最開始的性格可不是這種純善的小白花,自己喪了夫心情不好還能挑撥女帝和文彥玉之間的關係,後來還見縫插針間接導致文彥玉出手給公儀尋改命。

這樣的人能因為知道了文彥玉的苦衷就突然變好?

殷玉離不信。

現在看到公儀問琴突然暴起,帶著文彥玉的魂魄逃走,殷玉離就愈發相信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

沈庭雪和殷玉離一前一後,很快就追上了公儀問琴。

公儀問琴這時死死抓著頸項間的項鏈,嘶聲道:“你們真的要趕儘殺絕麼?”

沈庭雪淩空一指,不動聲色地在公儀問琴身邊四周都劃下了禁製:“不是趕儘殺絕,但我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公儀問琴眸光有些躲閃:“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麼?”

沈庭雪淡淡道:“你同陛下都有隱瞞,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幫你們其中一方,可你們真的以為旁人都是傻子麼?”

公儀問琴被沈庭雪拆穿了目的,頓時咬住了唇,可很快她又道:“我沒有錯,我雖然確實自私了些,但我沒有錯!”

“那你就不該逃走,除非你們真的在小尋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公儀問琴臉色驟變。

沈庭雪見到這一幕,心中就明白了三分。

這時他看了殷玉離一眼,殷玉離沉默片刻道:“無論如何,先抓起來再說。”

沈庭雪心中有了計較,幾乎是在同時,他跟殷玉離一起出手,兩人立刻就將公儀問琴抓了起來。

而這時,他們發現公儀問琴確實已經半隻腳踏入鬼門關了,身上的陽氣和精血都消耗的異常驚人。

想必就是為了維持文彥玉的生魂。

沈庭雪跟殷玉離對視一眼,殷玉離先把公儀問琴五花大綁收入了沈庭雪那個儲物戒中,才緩緩從空中降下道:“我們先回去交差吧。”

沈庭雪看著殷玉離的眼睛,大概猜到了殷玉離的想法,頓了頓,他靜靜點了點頭。

·

“他們逃了?”公儀女帝聽到殷玉離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明顯變得詭異了起來。

這個細微的表情自然沒有逃過殷玉離的眼睛。

殷玉離不動聲色道:“沒錯,是逃了,而且他們臨走前還對小尋又下了一道詛咒,所以我才趕回來看看。”

“什麼?!”公儀女帝神情愈發難看。

沈庭雪方才回來的路上已經跟殷玉離商量好了,這時他就順勢道:“小太子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女帝還是儘快將人召回來吧,若是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公儀女帝眉頭緊緊皺起,神色沉凝,卻還是沒有第一時間發話。

殷玉離這時又道:“若是陛下不相信我們,可以自己先去地宮裡看看或者找到尋兄,我和仙尊就等在這,什麼都不做。”

公儀女帝神色微微緩和了一點:“好。”

然後公儀女帝就真的轉身去了地宮。

殷玉離這時看著公儀女帝離開的方向,神情愈發冰冷了下來。

如果公儀女帝真是個好母親,這時她更應該在乎的是公儀尋的魂魄而不是他的身體吧?

可公儀女帝明顯更在意那個出了問題的身體……

一旁的沈庭雪看著殷玉離的表情,這時竟然主動握住了他的手,給他傳遞靈識:“你給葉淩霄的那個東西確實靠得住?”

殷玉離回過神來,反手握住沈庭雪的手:“靠得住,小尋很相信我的。”

沈庭雪:“好。”

真正的真相,馬上就要揭開了。

·

公儀女帝確實第一時間去了地宮。

等她檢查完了公儀尋的身體,發覺身體沒有出現異樣,打算封鎖地宮的時候,殷玉離和沈庭雪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同時公儀尋也跟在他們倆身邊,神情還有點好奇:“母親來這裡做什麼?”

公儀女帝見到公儀尋出現,神情驟然一冷,可當著沈庭雪和殷玉離的麵,她也不好直接發怒,隻能道:“尋兒,這不是你來的地方,你快回去!”

公儀尋聽到殷玉離說要告訴他一個大秘密,就跟來了,沒想到是在這一處地宮,他這時看到公儀女帝的發火的樣子,還懵了一下。

就在公儀尋有點害怕,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殷玉離卻伸手輕輕攔住了他。

然後殷玉離一彈指間的儲物戒,原本藏在儲物戒中的公儀問琴也在這時從戒指中跌落了出來。

見到公儀問琴,公儀尋和公儀女帝臉色都變了。

而這時,殷玉離就麵無表情地道:“乾娘想讓我替小尋逆天改命,卻不對我說實話,問這位長公主,長公主也不說實話,我不想把自己的命賠進去,隻好帶上長公主,讓你們幾位在小尋麵前對峙了。”

殷玉離這話一出口,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狠狠落在在場幾人的心上。

而女帝也率先發難,身上的威壓頓時如同洪水一般朝殷玉離這邊傾斜了下來。

殷玉離不慌不忙,用陰氣迎了上去。

玄龍璽就是這點好,殷玉離改造後的身體已經不是尋常修士的範疇,在陰氣籠罩下,再強大的威壓施加上來也是宛如空氣一般。◢思◢兔◢網◢

殺不了殷玉離。

更何況殷玉離還有公儀尋和公儀問琴在手,他知道公儀女帝不敢妄自沾染因果,更不敢動手殺自己的血親,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

當著自己的麵,她們或許會互相欺騙,可若是等到對峙了,她們還能說謊麼?

果不其然,公儀問琴在這時也終於清醒了一點,她看到身旁的公儀尋就搶先拉住了公儀尋的手,嘶聲道:“小尋,你母皇是想要你的氣運祭她自己的氣運,你可千萬不能過去!”

說著,公儀問琴還詭異一笑,將自己的手指貼上了公儀尋的太陽%e7%a9%b4。

原本公儀尋都已經害怕的想要逃跑了,結果被公儀問琴按住了太陽%e7%a9%b4,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然後他便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一般,小臉刹那間就變得蒼白無比。

公儀女帝看著這時公儀尋的臉色,就知道公儀問琴給公儀尋看了什麼,她立刻厲聲道:“明明是你給文彥玉出的餿主意,想讓他廢掉小尋的根骨,這樣小尋一輩子做個普通人就不會克父克母,可這樣一來公儀家的前程便全都毀了,都是你想出來的惡心法子!小尋你不可以信她!”

公儀女帝說話間,帶著一股強勢的震蕩,一下子,公儀尋就掙脫了公儀問琴的幻境,但這時他看公儀女帝的眼神已經多了一絲害怕。

這一次,殷玉離沒有攔著,因為他知道,公儀女帝不敢對公儀問琴下殺手。

都快要到突破的關鍵期了,公儀女帝不敢的,這麼做,必生心魔,除非公儀女帝不想飛升。

果然,罡風過後,公儀問琴隻是踉蹌了一下,鬆開了放在公儀尋太陽%e7%a9%b4上的手,臉色蒼白了幾分,卻沒有受太重的傷。

可此時公儀女帝牙都咬碎了。

公儀問琴看著公儀女帝的樣子,恍惚間明白了什麼,這時她冷笑兩聲,便道:“那還不是因為姐姐你為了控製我,先殺了我的夫君,又把我的孩子養廢了,我當然要報複你!”

“小尋方才可都看到了,他所敬愛的母皇就是這麼一副模樣,嘖,姐姐你可真夠讓人惡心的。”

公儀尋聽著公儀問琴的話,臉色又慘白了幾分。

這時,公儀問琴緩緩擦了一下唇邊因為臟腑震蕩溢出來的血,又道:“文彥玉也是個廢物,優柔寡斷,我說什麼,他就聽什麼。這麼多年下來,他留在小尋身體裡的那根佛骨隻怕是姐姐你的陰影了吧?哈哈哈。”

聽到公儀問琴這句話,殷玉離瞬間恍然——難怪公儀尋的身體毫無損傷而且沒有沾染一絲鬼氣,原來是文彥玉把佛骨用來壓製公儀尋身上的氣運了,可惜沒有成功,如若不然,或許真能讓公儀尋改命。

而這時公儀問琴冷冷一笑,又道:“沒有佛骨的壓製,小尋就會醒過來,超過你,克死你成為新的西洲帝王。而你還要隨時擔心文彥玉會隨時聽我的話,把那佛骨取出來。”

“哎,這種噩夢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姐姐你遲遲還不突破恐怕也不是不想突破,是早就心魔成了,不敢突破吧?”

公儀女帝的臉色難看到幾乎要結冰,身上的殺意也一絲絲溢了出來。

殷玉離這時靜靜擋在了沈庭雪身前,握住了沈庭雪的手。

沈庭雪卻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礙事。

公儀問琴看了公儀女帝一眼,低低咳出一口血,又道:“隔了這麼多年,你想不到彆的辦法,隻能讓彆人來殺我們,再替你跟小尋改命。”

“可姐姐,你也對自己太自信了。”

“是麼?”公儀女帝忽然冷笑。

而這時,在場幾人終於嗅出一絲端倪來。

公儀女帝勾了一下唇角,然後她便徑直看向沈庭雪和殷玉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