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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看起來跟小太子更親近些,我也不覺得後悔。”

殷玉離聽到這句‘不覺得後悔’,莫名心頭顫了一下——在他看來,沈庭雪是很喜歡小鸞鳥的,但現在卻隻是一句不覺得後悔麼?

那如果,他有一天離開了,會不會也在沈庭雪心中隻留下這麼一句評價。

殷玉離的眸光漸漸變得有些沉冷了。

而沈庭雪看著殷玉離逐漸變幻的表情,忽然道:“你在想什麼?”

殷玉離被沈庭雪一句話戳中了心事,卻無法言說,隻能默默彆過頭:“無事。”

沈庭雪目光微動:“我從前倒是沒發現你這麼喜歡小鸞鳥。”

殷玉離眉頭一皺:“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庭雪:“我們這是去拿玄龍璽,不是玩過家家,一路上危險太多,你覺得是把小鸞鳥隨身帶著好,還是留它在西洲好?”

殷玉離啞然,隨即他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這樣?

“我方才去看小鸞鳥,也是怕小鸞鳥在西洲不習慣,但它現在看起來習慣得不得了,我為什麼又要帶著它跟我們一起去吃苦?”

殷玉離無奈:“仙尊說的是,是我鑽牛角尖了。”

沈庭雪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殷玉離:……

沈庭雪看著殷玉離的表情,歎了口氣,不再多說,隻又往飛劍的核心處又添了一塊靈石,便不再操控飛劍,任由它往前飛。

殷玉離本來還心緒有些波動,但他突然在後方看到沈庭雪將飛劍的核心裡添加靈石的這一幕,心緒莫名波動了一下,生出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接著,他便忍不住緊緊盯著那飛劍的核心,認真地端詳了起來。

沈庭雪覺察到殷玉離的情緒,忍不住問:“你感覺到什麼了麼?”

經過這麼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沈庭雪幾乎已經很輕鬆地能覺知到殷玉離情緒的一些細微變化,所以他這時很自然而然就問了出來。

殷玉離聽到沈庭雪這話,眸光一動,然後他便斂去了自己心中那種奇異地想要去操控這飛劍地衝動,隻是低聲道:“我還是第一次坐這樣的飛劍。”

沒錯,殷玉離固然見多識廣,但也隻是見得多,像這種厲害的飛行法寶,是根本輪不上他這種檔次的皇子去駕馭的。

先前在沈庭雪麵前,殷玉離還會偽裝,但現在,他不想偽裝了,於是,完全真實的一麵也慢慢暴露了出來。

而沈庭雪聽到殷玉離這句話,不由得微微一怔,接著他鬼使神差地便問:“第一次,那你要操控試試麼?”

殷玉離:?!

接著,殷玉離便帶了一點雀躍,卻又猶豫著低聲道:“可仙尊,我才金丹,可以麼?”

沈庭雪原本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是沒怎麼思考過,這時殷玉離一句話倒是提醒了他——殷玉離才金丹,不說彆的,他的修為駕馭這個程度的飛劍都有些困難。

可看著這時殷玉離劈裡啪啦綻放著各種小火花的眸子,沈庭雪啞然了一瞬,終於還是沒有收回這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的話。

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略略側身,讓開了一點位置:“你試試吧。”

就這樣,殷玉離眸中帶著一點濃稠到化不開的欣喜笑意,默默走上了前去。

沈庭雪就靜靜立在他身後,教他。

沈庭雪的嗓音很清冷悅耳,咬字異常清晰,殷玉離本來應該是緊張的,但聽著沈庭雪溫和平靜的嗓音,他忽然就不那麼緊張了。

之後,奇跡般的一幕發生了。

沈庭雪和殷玉離本來都覺得殷玉離是不太能操縱好這柄飛劍,但現在,殷玉離居然操控得遊刃有餘。

甚至殷玉離還隱約覺得,他仿佛很早前就操縱過這柄飛劍了。

但這種奇妙的感覺殷玉離隻能放在心裡,卻又不敢講出來。

這種感覺若是講出來,沈庭雪八成又要覺得是殷玉離要占他便宜了。

但殷玉離卻不知道,沈庭雪自己在看著他遊刃有餘地操縱飛劍時的背影,已經生出了這種感覺。

可沈庭雪並不是覺得殷玉離曾經操縱過這柄飛劍,而是覺得這一幕仿佛似曾相識。

他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跟一個人用這種方式同乘過這柄飛劍。

但偏偏這又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柄飛劍是沈庭雪打造出來,給林雲思的禮物,隻是那一次又恰巧遇到了更好的,這柄飛劍便被沈庭雪一直放在了儲物戒。

這還是他第三次拿出來,前兩次都沒有同旁人共乘。

沈庭雪目光微動,稍微有些出神了。

就在這時,殷玉離忽然低呼一聲,語氣有些不穩地道:“前方有飛禽!”

沈庭雪驟然回過神,幾乎是立刻,便從後方握住了殷玉離的手,把飛劍的掌控權奪了回來。

強大的靈力順著殷玉離的手背鑽入,他操控飛劍頓時又變得流暢了起來。

飛劍猛地打了個轉,順利地躲開了迎麵撞上來的飛禽,殷玉離微微鬆了口氣。

沈庭雪道:“換我來吧,你修為太低,消耗會更大。”

殷玉離經曆了方才那一幕,倒也不敢托大,就乖乖鬆開手。

而這時,殷玉離才意識到,沈庭雪的手還握在他的手背上。

殷玉離眉頭微挑,回頭看了沈庭雪一眼,沈庭雪這時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微微抿了唇,迅速便將覆在殷玉離手背上的手收了回來。

殷玉離不動聲色地走到了後麵站定,唇邊卻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仙尊倒是依然這麼純情。

而這時,沈庭雪已經回過了眼,繼續操縱飛劍朝太倉山的方向飛去。

殷玉離立在沈庭雪的身後,沉%e5%90%9f片刻,忽然就一點點湊了過去。

他一邊裝作觀看沈庭雪操縱飛劍的模樣,一邊幾乎是貼在沈庭雪耳畔,靜靜注視著那一段霜白的頸項,低聲道:“仙尊這麼動用修為,沒關係麼?”

沈庭雪感覺到耳後吹來一點令人酥|麻的熱氣,下意識避開了一絲,但之後,他聽完殷玉離這句話時,自己反倒也怔了一下。

是啊……他這幾日都在動用修為,但明顯發作起來比以前好很多了。

現在操縱飛劍這種程度的動用修為,對他的影響幾乎不存在。

殷玉離的血,這麼有用?

沈庭雪一下子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而殷玉離發覺這一點,愈發湊得近了些,這時還低低歎了口氣道:“早知如此,就不該放過梁國那個五皇子,放點他的血,對仙尊應該幫助也不小。”

本來殷玉離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到那個五皇子,沈庭雪頓時全身心都生出一種極度的抗拒感,他瞬間便皺眉冷聲道:“我又不是修的什麼邪魔外道,真要見一個皇族就喝血,那成何體統?”

殷玉離眨了眨眼:“可是仙尊喝了我的血。”

沈庭雪:……

半晌,沈庭雪薄唇抿成一線,過了好一會,他才蹙眉,罕見地有些底氣不太足地沉聲道:“我沒有逼過你,我一開始也想放你走,是你自己不走的。”

沈庭雪以為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上去十分鎮定平靜,但他不知道,他那微微泛著一點粉色的耳根卻已經出賣了他。

殷玉離這時靜靜凝視著那點從沈庭雪耳根後幾乎要蔓延到那霜白色修長頸項間的粉色,幾乎是咬了唇,才強忍著讓自己沒有笑出來。

半晌,殷玉離眸中噙著一抹淡笑,低聲道:“沒錯,都是我自願的,不是仙尊逼我。”

沈庭雪聽著殷玉離這句話,沒有聽出這句話中的笑意,反而莫名聽出一絲落寞。

主要還是沈庭雪確實不喜歡欠旁人的,他自己問心有愧。

良久,沈庭雪靜靜道:“等我拿到玄龍璽,你要什麼補償,可以儘管提。”

殷玉離眸光一動:“什麼補償都可以?”

沈庭雪眉頭微不可聞地蹙了一下:“若是有違道心的事,我也不會做。”

殷玉離微微一笑:“那我就要好好想想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庭雪被殷玉離這句話噎了一下,片刻之後,他恢複了平日的淡然,冷冷道:“隨你。”

殷玉離此刻凝視著沈庭雪那粉色未褪的耳根,愉悅地抿了抿唇,心想:看來他確實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怎麼找沈庭雪要這個放血的報酬了。

雖然他是不打算要的,但有些東西,不要白不要啊。

·

日光漸亮,沈庭雪不想太張揚,便提前帶著殷玉離在太倉山不遠處的叢林外降落了下來。

殷玉離這時環顧了一下四周,道:“前麵有座小鎮,不少去太倉山的修士都會去那裡歇腳,順便打聽情報,那裡也有常住的修士,專門靠賣一些低級法寶為生。仙尊我們去看看吧。”

沈庭雪對於太倉山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曾經也有很多大能想進太倉山,結果都有進無出,可見汝南王墓並不是那麼好進的一個地方。

這時聽到殷玉離這麼提議,沈庭雪也就沒有拒絕。

多了解一些情況,總不是壞事。

畢竟在沈庭雪預知夢中,林雲思都在汝南王墓裡丟了一條手臂,而林雲思的修為同他巔峰時期已經相差不算太大了。

雖然這裡麵有殷玉離的算計,但……

思維到此,沈庭雪忽然又看了殷玉離一眼。

殷玉離覺察到沈庭雪的目光,不由得道:“怎麼了仙尊?”

沈庭雪凝視了片刻殷玉離淡然澄澈的眸子,什麼也沒看出來,最終他搖搖頭:“無事,去鎮上吧。”

殷玉離微微一笑:“走。”

·

論交際這件事,殷玉離是比沈庭雪要強上十倍也不止的。

這一小會,殷玉離就花了十分便宜的價錢,從不少修士那裡探聽到了關於汝南王墓的消息。

而其中有一條,讓殷玉離和沈庭雪都沉默了。

那就是所有修士都提到的,汝南王墓裡有一道密室門,必須要靠活人血祭才能過去。

而且血還不能太少,至少要一條手臂的血那麼多。

“可以硬闖麼?”還未等沈庭雪開口,殷玉離便已經先問了沈庭雪心中的想法。

那修士聽到殷玉離這問話,笑了一聲:“如果可以,你覺得會死那麼多人嗎?或者你是大乘修士,能硬拚一把也說不準呢。”

殷玉離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哪個大乘修士會來這?

若不是那玄龍璽對沈庭雪的傷病有用,尋常名門正派的弟子也不會去選擇用至陰之物修煉,畢竟至陽至陰都太過猛烈,一般人根本都承受不住,特彆容易走火入魔。

所以來這裡的,多半都是想要鋌而走險的散修。

而明顯的,殷玉離和沈庭雪現在也被當成了想要鋌而走險的其中之二。

眼看著那散修流露出嘲諷的表情,殷玉離便站起身,不打算再問。

可就在這時,一個十分清亮悅耳,還帶著一點喘熄的嗓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二位也是去汝南王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