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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笑了笑:“出了點小亂子,那靈族想要逃跑,寧仙長現在去抓人了,稍後就回來。”

殷玉離眉頭一挑:“哦?”

說著他就起身道:“要我幫忙麼?”

侍女連忙道:“哪有讓貴客幫忙的道理,貴客稍坐,我們寧仙長一會就回來了。”

殷玉離:“好。”

侍女又笑著給殷玉離倒了杯茶,這才施施然退下。

殷玉離此時也不露出急切之色,端起那茶杯,放到鼻尖前,輕輕一嗅,便抿了一口。

竟是就這麼優哉遊哉地品起了茶來。

屋外明月高懸,星子全無,殷玉離品了一會茶,仰頭看了一眼那懸在高處,明亮宛如人眸的彎月,不由得低低笑了一聲。

也就是在這時,原本寂靜無比的雅間外忽然傳來一陣忙亂的腳步聲。

殷玉離眉頭一挑,還沒來得及起身,一團紫影便推門而入,徑直撞入了他的懷中。

“仙長救我!”

少女的嗓音帶著一點顫巍巍的哭腔,稚弱又惹人憐愛,仰起頭的時候,是一雙氤氳著霧氣,梨花帶雨的幽魅紫眸。

殷玉離見到這一幕,唇角差點扯了一下,就要笑起來。

寧瑜演技爛也就算了,怎麼套路也這麼老?

這種英雄救美的法子,多少年沒人用過了?

不過職業素養提醒他,不能這麼做。

於是他沉默了一瞬,便不動聲色地將懷中少女扶起,柔聲道:“姑娘怎麼了?”

少女見到殷玉離竟然第一時間沒被她的魅術所迷惑,尚能正常說話,怔了一瞬,眸中竟是露出一絲陰狠,但很快那陰狠就化為了一抹楚楚可憐。

她抓住殷玉離的袖子便泣聲道:“仙長,他們要帶我回去,做他們的鼎爐,我不想變成那樣,仙長救救我好不好?”

殷玉離神色從容地掃過少女沾滿了淚水的臉,無奈道:“可是我沒錢,買不起你。”

少女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然後她就蜷縮著身體,哭得更傷心了。

也就在這時,殷玉離似乎終於看不下去,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把少女扶起,同時他的手腕也不動聲色地在少女腰間抹了一下,順手牽羊就扯出一樣東西,藏了起來。

少女隻顧著演戲,對此一無所覺。

這時殷玉離扶起她,她便再次仰起頭,故技重施,淚眼汪汪地看著殷玉離:“仙長,現在隻有您能救我了,您帶我回去吧,我知道您是西洲公儀家的外戚,有錢有勢,買一個我,定然還是買得起的,對嗎?”

說話間,少女的紫眸裡綻放出一縷縷瑰麗又詭異的光芒,宛如一個巨大的旋渦,就這麼將人的神智一點點扯進去,攪碎,撕爛。

殷玉離凝視著少女的眸子,先是驚詫了一瞬,接著他就一點點,在少女的催眠中,緩緩暈倒了過去。

一聲悶響,殷玉離滑落在了地上,雙眸緊閉,臉色微微發白。

而這時,少女原本可憐孱弱的麵容上終於顯出一絲冷笑,然後她就一臉厭惡地站起身來,低聲對外麵道:“進來吧。”

果然,片刻之後,一襲青衣靜靜走了進來。

赫然便是寧瑜。

寧瑜看了一眼地上的殷玉離,唇邊勾起一抹微笑:“做的不錯,下次你想要哪種男子,儘管告訴我。”

少女冷冷看了寧瑜一眼:“什麼時候帶我去找那個人?”

寧瑜眸光一動:“不急。”

少女驟然怒了,宛如一隻被激怒的小貓:“你又騙我!你明明說過,隻要我幫你迷惑一百個人,就放我去找那個人的!”

寧瑜:“可是他現在還沒有蹤影,去哪裡找?”

少女:“那我以後也不會幫你做事了!”

寧瑜:“不說這個,就說這個高祁吧,他不過是元嬰,你怎麼花了那麼久才迷惑他,是你的魅術的退步了吧?”

少女再次被激怒:“才沒有,明明是這個比較難對付。”

寧瑜:“他隻是個元嬰。”

說完,寧瑜又幽幽道:“替我看看他的識海吧,這人見多識廣,或許能知道你要找的那個人在哪。”

少女本來想要痛斥寧瑜,但聽到寧瑜之後這句話,她怔了怔,便又真的爬過去,開始探查殷玉離的識海。

寧瑜見到這一幕,眉心輕輕跳了一下,卻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少女查探了一會,便一臉怒氣的鬆開了放在殷玉離額頭上的手,臉紅著道:“這人腦子裡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見多識廣,見識都長到窯子裡去了吧?!”

寧瑜:……

半晌,寧瑜露出一點失望的神色——原本以為少女能通過高祁探查到一絲關於西洲公儀家的秘密,可現在看來,高祁果然是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邊緣人物。

“那今日就辛苦你了。”寧瑜對那少女道,“去西邊的地窖吧,裡麵有你想要的人。”

少女哼了一聲,冷冷瞪了寧瑜一眼,便穿好了衣服,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色裡。

而寧瑜這時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殷玉離,倒也沒有避開他,就徑直掏出傳訊玉牌,給五皇子傳訊了。

·

而此時,客棧內的沈庭雪在讀取到玉牌中寧瑜的傳訊後,臉色微變——殷玉離居然著了道?

傳訊中的內容十分模糊,隻是一句話。

——高祁已經解決,殿下可以安心辦事了。

等等,殿下?

沈庭雪看了一眼地上昏迷著的五皇子,實在是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皇族子弟的氣質來。

沉默片刻,沈庭雪將掌中簪子刺了出去,三兩下之後,五皇子臉上的偽裝儘褪。

果然露出了一張讓沈庭雪十分熟悉的臉。

沒錯,確實是跟大梁的帝王長相有五六分相似。

越是這樣,沈庭雪越覺得心情複雜。

隻不過,現在殷玉離身陷險境,沈庭雪也來不及糾結梁國皇族的那些事了,這時他沉%e5%90%9f片刻,索性鋌而走險,將五皇子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中,便打算起身再去一趟鼎春閣。

然而就在沈庭雪起身的那一瞬,他忽然覺得手掌處傳來一陣酥|麻的熱流,沿著腕骨處,瘋狂上升。

感知到這一點之後,沈庭雪整個人驟然便僵在原地,冷汗涔涔而下,他神情也多了一絲難以置信。

他明明沒有喝那杯茶,都已經潑出去了,怎麼會……

但很快,沈庭雪又明白了過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方才指尖因為取血破開的傷口,再看了一眼掌中的傳訊玉牌。

這時他才看到,傳訊玉牌上沾了一點點淡紫色的粉末,若是不湊近看,根本看不出來。

沈庭雪:……

看來是這五皇子習慣不好,捏碎了藥丸之後,又隨手擦在了腰間的傳訊玉牌上,導致方才握住了傳訊玉牌的沈庭雪通過指尖傷口的血液沾染到了藥粉……

好在這次發現的很快,沈庭雪這時抿了唇,就想拔劍先放血,抑製魅毒上行。

其實這種時候,用金針封%e7%a9%b4更有效,但殷玉離尚且生死未卜,沈庭雪不能不動用修為,隻能采取先放血的辦法了。

結果偏偏就在這時,屋外吹來一陣微風。

一陣十分詭異的微風。

沈庭雪當即便握緊了掌中劍,警醒地抬起了頭。

不過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便敏捷地沿著窗戶跳了進來。

沈庭雪微微一怔。

而那個身影在看清屋內一地狼藉的情況之後,再看到提著劍,靜靜立在一旁的沈庭雪,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快步衝上前來,猛地扶住了沈庭雪的手臂。

“仙尊你沒事吧?”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殷玉離的嗓音有些啞,但中氣十足,還微微帶著一點喘。

沈庭雪在聽到殷玉離嗓音的那一刹,不知為何,原本懸著的一顆心驟然落定,然後他就搖搖頭,低聲道:“無事,隻是方才差點被他暗算成功——你沒被抓住?”

殷玉離這時抓住沈庭雪細膩溫軟的手掌,才發覺沈庭雪身上的熱度有些不正常。

他眸光一寒,揚手便又悄無聲息地封住了窗戶,接著他便扶著沈庭雪,走到了一旁的床邊坐下。

等沈庭雪坐穩,殷玉離才朝著沈庭雪安撫性地笑笑:“沒有,我聰明得很,他們抓不住我。”

沈庭雪看著殷玉離臉上那熟悉的笑容,心口莫名有些發熱,不過很快他就扭過頭,看向地上躺著還昏迷不醒的五皇子,沉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先走吧,等走了再解毒,這裡人多眼雜——”

沈庭雪還沒說完,殷玉離就抬起手指,迅速抵住了沈庭雪的唇。

“噓——”

在沈庭雪愕然的眼神中,殷玉離無聲地道:隔牆有耳。

沈庭雪眸光頓時複雜了幾分,然後他就緩緩點了點頭。

殷玉離這才輕輕將手指從沈庭雪的薄唇上移開。

殷玉離的指尖帶了薄繭,磨蹭時不自覺地就帶出一點酥|麻的觸?感。

此時兩人離得近了,四目相接,不知怎麼的,就連明明沒有中魅毒的殷玉離也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滾燙。

尤其是,當他目光落在沈庭雪那因為魅毒發作,微微染上一點嫣紅的薄唇上時。

第二十五章

偏偏就在這時,沈庭雪那濃密如鴉羽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明明隻是很細微的一個顫動,卻驟然在此刻殷玉離的心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殷玉離喉頭一緊,鬼使神差地便朝著那漂亮的唇湊近了幾分。

就在殷玉離呼出的熱氣都已經落在沈庭雪那溼潤的薄唇上時,兩根微涼細膩的手指忽然抵在了殷玉離的額頭上。

殷玉離動作一滯,整個人也在此刻微微僵住,不能寸進一步了。

沈庭雪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一分,目光清冷地凝視著殷玉離,無聲道:你又騙我。

殷玉離看著沈庭雪那如被霜雪的眸子,心頭一顫,這時終於回過一點神來。

可接著,殷玉離的目光又不受控製地落在了沈庭雪那微微翕張的嫣紅薄唇上,半晌,殷玉離喉結蠕動了一下,辯解道:確實是隔牆有耳,剛剛才來的,至少是個元嬰。

沈庭雪眉頭皺得更緊,這時他冷冷看了殷玉離一眼,側過頭細細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一顆心不由得也沉了沉。

殷玉離倒是真的沒有撒謊,外麵確實有人在聽,而且至少是個元嬰。

沈庭雪正在凝神觀察外麵的動靜時,一隻溫熱的手忽然輕輕覆上了他的手背。

沈庭雪:!

沈庭雪仿佛被火炭燙到一般,猛地就想抽回自己的手,結果殷玉離卻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下子就攥緊了他的手,並且用靈識傳音道:“床下那個是大梁五皇子,那些人應該是擔憂五皇子被仙尊您下手,所以過來查探的。 ”

“我知道。”沈庭雪淡淡道。

他還想抽回被殷玉離握緊的手,結果這時殷玉離卻又湊了過來,貼著他的耳後低聲道:“如果寧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