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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戒:“我一個人沒關係,你去吧。”

殷玉離見到沈庭雪對斷劍如此上心的模樣,不由得挑了挑眉,然後他就故意輕聲道:“可是我不放心仙尊。”

沈庭雪:……

最終,沈庭雪還是沒有拒絕殷玉離,從包廂出來之後,便同殷玉離一起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而這一次,殷玉離再主動在外人麵前牽起沈庭雪的手時,沈庭雪沒有再反抗了。

是個好的開頭啊,殷玉離握著掌中溫軟修長的手,淡笑著暗想。

而就在殷玉離同沈庭雪先後上了馬車之後,也有一輛小小的馬車從鼎春閣後門駛了出來,繞了另外一條路,悄無聲息地朝著沈庭雪和殷玉離的客棧方向駛去。

幾乎是在同時,殷玉離的傳訊玉牌中也收到了一條來自寧瑜的傳訊。

他這時拿起傳訊玉牌看了一眼,眉頭便微微挑了起來。

沈庭雪:“是你那位熟人?”

殷玉離噙著笑搖了搖頭:“不是,是寧瑜的鴻門宴。”

“他說,他有位朋友拍下了那位靈族遺孤,想請我和仙尊一起賞臉看看。”

第二十四章

沈庭雪一聽殷玉離這話,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過他還沒說話,殷玉離就道:“正好我一會要去見老朋友,再去看看也沒關係,仙尊就在客棧等我吧?”

沈庭雪眉頭微皺:“你不讓我去?”

殷玉離笑了:“我也沒說我一定會去,到時見機行事吧。若是仙尊也去了,兩人都在他們的地盤,反倒不好辦事。”

沈庭雪想了想:“那好,我在客棧等你,有事及時傳訊聯係。”

聽到沈庭雪關心他,殷玉離神情莫名柔和了幾分:“好。”

·

下了馬車之後,殷玉離把沈庭雪送回了客棧房間,便自己出了門,重新坐上馬車,去往了鼎春閣。

與此同時,坐上馬車的殷玉離又取出了傳訊玉牌,聯係了一番。

確認了友軍實力之後,殷玉離沉%e5%90%9f片刻,默默按住了額頭,神色有些無奈。

他沒想到公儀家的小太子出門竟然隻帶了兩個元嬰當幫手,若是被人發現,那處境隻怕比他現在還要糟糕。

不過這也確實證明,寧瑜用靈族來吸引那些大能的方法是對的,要不然公儀家的小太子也不會就這麼上鉤。

還好這次是他在,否則真要讓小太子把那位“靈族”遺孤拍下來,那可就麻煩了。

不過這麼一來,殷玉離倒是也不能指望小太子這次能幫他了,反過來叮囑了小太子一番,殷玉離決定還是單刀赴會。

去看看寧瑜到底要耍什麼手段。

畢竟殷玉離可以確定,寧瑜現在還不敢得罪公儀家,自然也不敢得罪他,性命之憂是不會有的。

而且那魅魔的魅惑之術對於他而言也毫無用處,他可以正好看看寧瑜到底有什麼打算。

實在不行……

殷玉離默默勾了一下唇角,握住了掌中的傳訊玉牌。

實在不行,就讓仙尊再“救”他一次好了,不過這次他肯定不會讓仙尊再受傷。

而且小太子那兩個元嬰也是幫手,在寧瑜手下全身而退還是不難的。

這麼一想,殷玉離心中全無負擔,就這麼單刀赴會去了。

·

殷玉離走後,樓下停著的一輛馬車見到這一幕,立刻就悄悄從後門駛進了客棧的院子。

寧瑜得知殷玉離沒有帶上沈庭雪就出門的消息,還有些許意外。

本來他是打算在二人觀賞“靈族”少女的時候,騙他們喝下有迷[yào]和魅毒的酒,等他們酒意上湧,再派人送回客棧。

五皇子早已易容成殷玉離的樣子,潛伏在客棧,到時兩人都是神誌不清,沈庭雪自然能夠任由五皇子擺布,到了清晨,五皇子離開,他們再把昏迷的殷玉離放回原處。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等第二天醒來,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兩人也不會記得。

寧瑜這麼做,也是為了防止高祁記恨,畢竟西洲公儀家這些年聲勢漸旺,現在已經快要比肩陳梁兩國,不到不得已,他不想輕易得罪。

若非如此,他早就對沈庭雪下手了。

現在殷玉離居然把沈庭雪一個人留在客棧,倒是讓他下手方便多了。

隻是寧瑜想了想,便又叮囑了五皇子一番,讓他務必等這邊把殷玉離迷暈了之後再對沈庭雪動手,否則時間差得太遠,也容易惹人懷疑。

五皇子滿口答應,但心裡卻不以為然。

這時他見著樓上沈庭雪的房間裡燃著燈火,就默默一笑,搓著手,悄悄走了上去。

反正他手裡有寧瑜給的迷[yào],照樣可以讓美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暈倒在他懷裡。

·

客棧內

沈庭雪回到房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太阿斷劍從儲物戒中取了出來。

當年太阿斷劍遺失,他也派人找了幾次,最終都是失望而歸。

現在太阿又回來了,他豈能不激動?

想著,沈庭雪便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那劍匣精致的蓋子,伸出手,顫唞著撫上了那被上好綢緞簇擁著,卻鏽跡斑斑、黯淡無光的太阿斷劍。

太阿斷劍雖然折斷年歲已久,還被魅毒侵蝕,但在感應到主人的靈力時,仍然發出了一點微弱的亮光。

見到這一抹亮光,沈庭雪眼中莫名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不為彆的,隻為這曾經的撼世名劍如今卻變成了這幅落魄的模樣,感受到心酸難過。

而他自己的境遇,又何嘗跟太阿不相似?

名劍鏽蝕,曾經手持名劍的英雄也被人質疑,嘲諷。

隻是即便如此,他和太阿也都未曾否定過自己的意義。

仍是努力的,憑著那一息尚存的鬥誌,努力地活著,努力地尋找出路。

沈庭雪定定凝視著麵前依舊用力閃爍著微光,向自己證明它還存在的太阿斷劍,心頭一顫,果斷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雖然他知道這個時機用血煉劍並不合適,但目前也找不到更快的,修補太阿劍的方法了。

可就在沈庭雪在指尖凝出一滴精血,打算滴在太阿劍身上,太阿劍也感受到主人的意誌,開始有些激動地再次用力綻放出光芒時。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不太和諧的嗓音。

輕浮,輕佻且帶著三分油膩,卻又分明是殷玉離的嗓音。

“夫人,我又回來了,方才有些東西忘記拿了,你把門打開,我拿了東西馬上就走。”

沈庭雪聽到這個嗓音,眸光不變,隻是靜靜看了一眼匣中太阿,果然,太阿在劍匣中小幅度地開始顫動,明顯是對來人的身份產生了質疑。

太阿剛剛才同殷玉離接觸過,若這個人是真的,太阿反應不會那麼大。

名劍有靈,劍可護主,體現的就是這一點。

沈庭雪看著太阿的表現心中就已經明白了一切,這時他無聲地安撫了一下太阿,便蓋起了劍匣,把太阿收了起來。

這時,門外那個假的殷玉離已經在第三次敲門了。

如此急不可耐。

沈庭雪眸中勾勒出一絲清淺的殺意,但他麵上仍是平靜一片,隻是在那“殷玉離”第四次敲門的時候,他才淡淡開口道:“進來吧,門沒鎖。”

話音剛落,一聲吱呀的響聲響起,一個略顯急促又輕浮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沈庭雪聽著這腳步聲,愈發確定來人修為也不高,可能才剛剛元嬰,而且境界不穩,或許還不如殷玉離能打。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這麼一想,沈庭雪心中厭惡之意更盛——寧瑜平日裡就用的是這些人來坑蒙拐騙麼?卿天宗果然是爛透了。

他思緒轉動間,假扮殷玉離的五皇子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此刻兩人打了個照麵,五皇子眸中驚豔和貪婪之色愈發明顯,而沈庭雪一雙清潤的眸中則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四目相對,沈庭雪不動聲色地彆過眼:“你要拿什麼東西,就拿了快走吧,我準備休息了。”

五皇子聽到‘準備休息’這四個字,眸光頓時一亮。

接著他笑了一聲,就悄悄走到了沈庭雪身後,貪婪垂涎地凝視著沈庭雪那被銀紅色紗質衣領簇擁著的雪膩修長的脖頸:“夫人,現在這天氣熱,你這衣衫可太厚了,我先幫你寬衣吧。”

說話間,五皇子就準備伸出手摸上去。

隻是在五皇子伸手的那一刹,他忽然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然後他便皺眉凝視著沈庭雪那圓潤白皙的耳垂:“咦,夫人今日怎麼沒有戴耳環?”

就在五皇子愣神的那一瞬,沈庭雪便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要拿東西就快拿,彆油嘴滑舌,我不戴耳環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麼?”

五皇子吃了個閉門羹,也不惱,這時他眼珠子轉了轉,就按照寧瑜說的,將那枚帶有魅毒的藥丸捏散了,然後他就走到桌子旁端了兩杯茶,把藥粉都抹在了茶杯裡。

按照寧瑜的說法,這魅毒尋常人喝了也不會有副作用,隻是等於效果更好的那種藥罷了。

這時五皇子操作完畢,滿以為沈庭雪什麼都不知道,就笑眯眯地走上前來,道:“夫人彆生氣啊,喝杯茶清清嗓,這客棧的茶味道十分——”

還沒等五皇子說完,一道疾風襲來,他竟是連人帶杯就這麼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不遠處的屏風上。

嘩啦一聲悶響,屏風連帶著杯子一起,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

五皇子整個人也摔蒙了。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逃跑的時候,五道禁製落下,他整個人便被密不透風地封鎖在了這五道禁製裡,彆說拿傳訊玉牌傳訊求救了,就是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眼珠子都沒辦法轉動。

這一瞬間,五皇子額上冷汗涔涔而落,躺在地上,表情震驚且扭曲,害怕至極。

沈庭雪緩緩走了過來。

他凝視了片刻五皇子那嚇得快要暈過去的眼神,和那沒有絲毫血色變化的臉,便拔下了頭上的簪子。

烏墨色的長發傾斜而下,沈庭雪柔美清豔的麵容讓五皇子又是一陣驚豔,差點都忘了危險。

可當那尖銳的銀簪伸到五皇子麵前時,五皇子再次恐懼地睜大了眼,最終,他竟是一個白眼翻著暈了過去。

沈庭雪:?

一時間,沈庭雪都不知道該用露出什麼表情。

寧瑜用的竟然都是這種人?

難怪當初連孟思危都看得上了。

而就在這時,五皇子腰間的傳訊玉牌亮了起來,沈庭雪見狀,眉心一跳,立刻便伸手將那傳訊玉牌取了過來。

·

鼎春閣

在殷玉離的馬車抵達鼎春閣時,便立刻有侍女帶他去了後院雅間。

此刻夜深人靜,雅間中焚著一味清雅幽沉的崖柏香,殷玉離確認了這香氣沒有任何問題,就徑直坐了下來。

見到雅間內沒有一人,殷玉離還故意問道:“其他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