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色天香!”

沈庭雪:……

無奈,不能跟一個店員發脾氣,沈庭雪最終隻能皺眉淡淡道:“都包起來吧,我有些不舒服,要回去了。”

殷玉離笑道:“那就都包起來!”

包好裙子,殷玉離付完錢,交待那店員直接送到他們客棧,便徑直伸手,拉住了沈庭雪的手,牽著沈庭雪從店中走了出去。

沈庭雪被殷玉離拉住,第一反應是有些惱火,但心細如發的他立刻又覺察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果然,還未等他用眼神詢問殷玉離,殷玉離便已經在他掌心輕輕寫了兩個字。

——有人。

這兩個字一寫出來,沈庭雪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便也不好掙開殷玉離的手了。

隻是他心中有些疑惑——他都沒有發現這周圍的異樣,為什麼殷玉離會發現?

殷玉離似乎覺察出沈庭雪的疑問,這時就衝他微微一笑:“夫人我們上車說話吧,外麵塵土大,小心臟了你的衣服。”

沈庭雪深深看了殷玉離一眼:“好。”

·

上車之後,車簾落下,沈庭雪就靜靜在馬車上設下了禁製。

幾乎是在同時,他開口道:“方才周圍沒有修為高的人出現,你感覺到什麼了?”

殷玉離看了沈庭雪一眼:“那店員脖子上的玉佩,是凝影石。”

沈庭雪麵色微變。

“而且,他的推銷手法也不熟練,顯然是新來的。剛才那布料根本就不是什麼軟煙羅,而是赤影紗,一個店員連這種低級錯誤都犯,太可疑了。”

沈庭雪聽著殷玉離的分析,靜默了片刻:“原來如此。”

殷玉離這時看著沈庭雪沉思的模樣,淡淡笑笑:“不怪仙尊沒發覺,仙尊隻怕這麼多年都沒自己出來買過什麼東西吧?”

沈庭雪看了殷玉離一眼:“我隻是不常出門,沒你說的那麼不食人間煙火。”

殷玉離笑意愈發深了:“是,仙尊隻是不常出門。”

沈庭雪眉頭皺緊,索性彆過眼,不理會殷玉離了。

而這時,殷玉離見到沈庭雪彆過頭去,眸中那慵懶的笑意漸漸變淡,最終化為一抹柔和的溫柔,久久停留在沈庭雪清冷如雪的側顏上。

不過如同殷玉離所料,沒過多久,沈庭雪雖然沒轉過眼,卻開了口:“是寧瑜的人?”

殷玉離想了想:“未必,寧瑜手下的人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可能是另外一個覬覦我們錢財的黑店家吧。”

沈庭雪的眉頭再次緩緩擰起:“大梁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殷玉離聽到沈庭雪這句話,含笑看了沈庭雪一眼:“這其中的緣故我也知道一些,仙尊想聽麼?”

沈庭雪終於回過頭來。

“你講。”

殷玉離略顯得意地勾了一下唇,便放緩了嗓音,輕聲講述了起來。

一時間,車中氣氛難得的柔和安靜。

·

不遠處一座高樓上。

一個穿著紫色華服的英俊青年正拿著掌中的凝影石觀看,一邊看著凝影石中的水藍色修長身影,一邊就忍不住感慨道:“絕色,果然是人間絕色!”

說完,那英俊青年竟有些急不可耐地往一旁悠然坐著的青衫男子看去:“寧仙師,這美人您果然能替我弄到手?”

青衫男子赫然便是前日剛同殷玉離和沈庭雪會麵過的寧瑜。

寧瑜這時好整以暇地一笑:“自然,我查過了,公儀問琴雖然對高祁很是看重,但也隻是放養狀態,給錢不管事。而高祁常年拈花惹草,夫人換了一茬又一茬,這個夫人從前從未聽聞過,想必也是個新人。五皇子若是想要,弄來還是很容易的。”

被稱作五皇子的英俊青年眸中頓時露出一絲興奮的光:“那我就要她了!若是寧仙師您能幫我把這個美人弄來,我改日就把您要的那個古怪的礦山給您!”

寧瑜聽到五皇子這句話,微微一笑,執扇拱手道:“願為皇子效犬馬之勞。”

五皇子嘿嘿一笑,便又流著口水,去看凝影石中的那位藍衣美人了。

他這輩子可都沒見過氣質如此出塵脫俗的美人,膚若凝脂,眸若秋水,還自帶一股清冷高傲的氣質。

宛如一枝散發著冷冷幽香的白梅,隻是看著,便讓人忍不住想攀摘下來,放到掌中,折斷那漂亮的枝葉,再細細碾碎那柔嫩的花瓣……

越想,五皇子眸中閃爍的光芒就愈發猥瑣興奮了幾分。

而一旁的寧瑜看著這一幕,唇邊不由得勾起一絲嘲諷的冷笑。

這時他緩緩伸出手,按了一下隱約作痛的%e8%83%b8口,眸中有暗流湧動。

若不是那日沈庭雪傷他太重,他也用不著這麼做小伏低,給五皇子拉皮條。

不過等那帶有魔種的靈石礦到手,他身體就能恢複了。

到時,他一定要把那不可一世的沈庭雪踩在腳底……

寧瑜眸中綻出一點仇恨的光,藏在袖中的拳也微微攥緊了。

第二十一章

馬車搖搖晃晃,殷玉離的嗓音低沉而柔和。

“卿天宗為了更好的掌控龍脈,很多年之前就已經開始架空梁國皇室了,他們提供一些所謂的長壽丹給皇室,再教他們無數奢%e6%b7%ab享樂之法。久而久之,皇室的氣運逐漸衰微,他們就能完全把持龍脈了。”

“畢竟隻要龍脈一日不死,他們就沒辦法直接殺了梁王,畢竟斬龍的罪孽是很大的,所以他們隻能這樣暗中下手,腐蝕整個梁國的皇族。”

“梁王就沒有意見?”沈庭雪沉聲道。

殷玉離笑了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梁國皇族都不是什麼聖人,一旦放縱下去,就是沒有止境的。”

“卿天宗既然害怕斬殺龍脈的罪孽,難道就不害怕使一國國運凋敝的因果落在他們頭上。修道之人,怎麼能腦子這麼糊塗?”

殷玉離聽到沈庭雪這句話,不由得看了沈庭雪一眼,見到沈庭雪一臉冷肅認真,他不由得笑了笑:“不是每個人都同仙尊這麼想,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般覺悟。而且,有些人即便知道,也抱有僥幸心理,覺得報應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卿天宗裡,明顯兩種人都有。”

沈庭雪沉默了。

他原本以為,像《太上感應篇》這種每日必定持誦三遍以上的道門經典裡的道理,所有修道中人都能懂。

可現在他才發現,他想得太簡單了。

殷玉離明顯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發覺沈庭雪就真的像是一張白紙,不,更像是一麵鏡子,你能從他的好惡中明明確確分辨出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這樣的人,殷玉離這麼多年,也隻見過沈庭雪一個。

大概真的是因為沈庭雪被太上宗保護的太好了吧。

不過越是這般,殷玉離越是喜歡。

畢竟他這輩子都從未見過無條件的愛,一開始他也懷疑沈庭雪是不是裝模作樣,但後來發現沈庭雪是真心的,他便驟然心動了。

這麼單純乾淨,又不需要任何條件的愛,誰不想擁有呢?

誰不想在一望無垠,純粹乾淨的雪地上留下一個獨屬於自己,私人的腳印。

隻是沈庭雪太過純粹,也導致他喜惡過於分明,殷玉離清楚,自己騙過他之後,想要在他手中再拿到好處就難上加難。

不過殷玉離也不灰心——他時間多得是,可以慢慢耗。

而且,他可比某些人“不要臉”多了。

這麼一想,殷玉離默默笑笑,看著一旁沉默不言的沈庭雪就道:“仙尊,道經中說人各有因果,師尊既然無法理解這些人的行為,不如想想,那都是他們的因果,是他們應該承受的。例如殷朝覆滅時便有妲己出現,並非妲己一人之力傾覆殷朝,而是殷朝到了該衰敗的時候,所以無論出現的是妲己還是彆的什麼己,結果都一樣。”

沈庭雪聽了殷玉離的話,目光微動,若有所思。

過了好一會,他點點頭:“沒錯,富貴是劫,嗔欲也是劫,可能這就是他們這輩子的劫數。”

說完,沈庭雪忍不住又靜靜看了殷玉離一眼:“你很聰明,悟性也很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殷玉離心頭一跳,不自覺地勾了一下唇角:“仙尊在誇我?”

沈庭雪垂了眼睫,淡淡道:“若是你把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就更好了。”

殷玉離:……

可隨即,殷玉離便換了一幅認真的表情,柔聲道:“既然仙尊這麼說,那仙尊願意指點我麼?”

沈庭雪:“什麼?”

“指點我,如何走上正道?”

沈庭雪眉頭微皺,瞥了殷玉離一眼:“你又在撒謊,你心裡明明不是這麼想的。”

殷玉離啞然失笑:“我真沒撒謊。”

沈庭雪定定看了一會殷玉離噙著笑意的冶豔麵龐,淡淡道:“若真想我教你,你先做到一點吧。”

殷玉離連忙道:“什麼?”

“如何坦誠待人。”

殷玉離心頭微微一顫,原本浮著笑意的眸光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沈庭雪這時卻又不再去看殷玉離的表情,閉上眼輕聲道:“我知道你幼時多舛,又生在那種地方,很難去相信彆人。但你若是一味去學那些人的處事方法,去算計,去爭鬥,想要勝過他們,那反而你一輩子都沒辦法脫離開他們給你的陰影。”

“這世上沒有戳不穿的謊言,如果你隻會拿謊言去應付旁人,那你得到的,也不會更多。”

殷玉離真真正正地沉默了。

他原本有很多小心機,還沒用出來,他想著,不急,可以慢慢來。

但這時聽到沈庭雪的這些話,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用謊言去圓之前一個謊言產生的漏洞,確實隻會越補越爛。

想到這,殷玉離心頭忽然湧上一層莫名的衝動。

然後他便湊上前去,認真地凝視著沈庭雪,低聲道:

“可是仙尊,如果我說實話了,旁人不高興怎麼辦?”

沈庭雪沉默一瞬:“善意的謊言無可厚非,可若是想同人交心,坦誠是必須的。”

殷玉離心頭有個小雀輕輕跳了一下,然後他就道:“我方才確實沒有完全說實話。”

沈庭雪眉頭微微一挑,表情是‘果然如此’。

而殷玉離這時又續道:“因為我怕仙尊不高興。”

“有話直說。”沈庭雪不知不覺間就上了殷玉離的套。

殷玉離如同黑玉一般的眸中微微閃過一抹明亮的光,可下一刻,他又換了一幅極為認真溫和的麵孔。

“我想讓仙尊教我那些道理是真的,但我確實不是那麼想學那些大道理。”

“什麼意思?”沈庭雪被殷玉離這句話繞得有些頭暈。

結果下一刻,殷玉離就輕輕拉住了他的手,輕聲道:“我隻是想,讓仙尊教我。至於學什麼,我都沒關係。”

“仙尊明白了嗎?”

殷玉離說這話的時候,可以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