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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過後,餘聽每天晚上都會定點手動發晚安消息,可害苦了她。

“沒有,我就是想告訴你,我讓夏七七的爸爸也來家裡工作了。”

“嗯,那一定要放長線釣大魚,循序漸進讓他上套。”

“知道知道,那我……”

餘聽正要掛斷電話,夏七七忽然對著話筒喊了一嗓子:“聽聽你好軟,晚上我還要抱著你睡覺!”

啪嗒。

她按了掛斷鍵,對著呆滯的餘聽嘿嘿一笑。

不單是餘聽,就連電話那頭的晏辭也有些懵。

好軟和抱著睡覺有必然關係嗎?

他對著黑掉的手機屏幕倏自恍了會兒神,直到快睡著也想不通夏七七為什麼刻意說那句話。

晏辭久違地做起夢。

夢裡的屋簷墜著雨,在那沉沉的黑夜裡,他摟著哭泣的聽聽一整夜,是很軟,哪怕時隔多年,也能記起懷間的溫度。

晏辭一下子清醒。

窗外烘雲托月,他閉上眼,抱著回憶入眠。

第55章 055 這牢,夏父是坐定了。

餘聽按照晏辭所說的那樣放長線釣大魚, 為了削弱夏父的警惕心,她會在這裡放點小額人民幣;那裡再隨便丟一件首飾,每次落下的東西都會被夏父偷摸摸撈走, 以作典當。

見時機差不多, 餘聽又將一塊表放在了會客廳的茶幾上。

這塊表是百達翡麗剛出的新款, 售價二十萬,不算前麵夏父拿的毛毛雨,一塊表也夠他喝一壺。

圈套設好,餘聽轉身離開。

很快,乾活結束的夏父偷偷潛進主廳。

餘家的工人分為兩種, 一種負責彆墅的生活起居;還有一種負責院外的雜事, 按道理來說院外的工人是不得進入彆墅的,但夏父每次都會利用夏母當借口,堂而皇之摸進來吃吃喝喝,再順手牽羊。

餘家值錢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隨便一把刀叉拿出去都能賣好幾百。

他一眼就看到茶幾上精致的小方盒, 裡麵裝的肯定不是什麼便宜貨。

有了前麵那些經驗, 夏父愈發得寸進尺, 膽大妄為。

他甚至都懶得像以前那樣做個掩護, 確定沒人後,直接把那盒子揣到了懷裡, 順便還拿了快桌子上的點心塞到嘴裡。

好吃。

有錢人真他媽奢侈!

夏父暗唾一句。

他正要離開,突然撞上下樓的蘇姨。

蘇姨作為餘家的管家, 威懾力還是有的。

夏父表情一變, 著急忙慌地擦乾淨嘴角的食物碎屑,立正站好,笑得諂%e5%aa%9a:“蘇姐好。”

蘇姨瞥他一眼, 語氣冷硬:“你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嗎?”

“我、我知道……”夏父結結巴巴,“我是來找你請個假。”

“請假?”蘇姨皺眉,“你來上班沒幾天,假倒是請了不少。”

“我媽大老遠從鄉下過來看我,這不沒幾天就病了,我……我總得去儘儘孝心,您看……”

蘇姨擺擺手:“去吧,就這一次。”

夏父點頭哈腰,連連道謝。

目送他匆忙離開的背影,蘇姨冷笑一聲,重新上樓。

樓上除了餘聽外還有母女倆,蘇姨溫柔地對餘聽說:“他拿著東西走了,我讓人盯著去,等他把表典了再報警。”

餘聽瞥了眼夏媽媽。

她的表情看起來很糾結,不知道在猶豫還是後悔,餘聽怕她到時候反悔,丟去手上的酸梅,輕咳一聲:“阿姨,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她特意為她們設了個圈,目的是為了解救這對母女於水火。

要是夏媽媽在警察麵前賣她,那她裡外說不清,若再被夏父反敲詐一筆,餘聽得嘔死。所以在沒報警之前,必須要確定好夏媽媽的想法。

夏媽媽回過神,搖搖頭:“聽聽,我不會反悔的。”

“真的?”餘聽不信,“可是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夏媽媽蒼白一笑。

她哪是不開心,隻是不安,不確定事情能否按照計劃中那樣順利進行,更怕……民警再像以前那樣,輕飄飄兩句就抹除他對她們造成的所有傷害。

“真能……判嗎?”夏媽媽不放心地問。

餘聽說:“一千元以上就可以立案了,我那塊表價值二十萬,起碼夠他五年以上。”

夏媽媽瞪大眼睛,倒吸口涼氣:“二、二十萬?”

餘聽怕她心疼錢,忙說:“沒事,等他把錢當了,去賭場前我就會讓人抓住,丟不了的。”以前被夏父花掉的那些隻是充當誘餌的毛毛雨,不值一提。

“他能判刑是一定的,我想問的是您確定不會反悔。”

夏媽媽聽出她的顧慮,眼神堅定起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反悔,我做夢都想擺脫他。”

夏媽媽渾渾噩噩地就被送入婚姻,淒苦半輩子,不願意再把後半輩子搭進去,更不願意把女兒的一生搭進去。以前她毫無辦法,隻能選擇忍讓;如今有人肯出手幫助,她要是還像以前那樣懦弱那就是不知好歹。

餘聽放心下來,安頓道:“夏父這次肯定也會拉你入水,要是民警問話,你就一直哭,咬死不知情,他打過你,民警那邊也有案底,不會為難你的。”

夏媽媽點頭,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在了肚子裡。

**

一個小時後,餘聽撥通報警電話,同時也把江淮叫了回來。

民警沒費吹灰之力,就在麻將館外門口捕獲夏父。

夏父直到被抓進審訊室還是懵的,呆呆問麵前的輔警:“警察同誌,我這是犯啥事了?”

話音落下,另一名女警領著餘聽進門。

她很乖,對著夏父伸手一指:“就是他偷的我們家東西。”

夏父急了:“你可彆亂說!我沒偷你們家東西!!!”

話雖如此,夏父卻驚出一頭冷汗。

他對著餘家下手七八次,每次拿的都是小件,料定餘聽一個小丫頭片子不會發現。接二連三的作案成功讓夏父自認這家人傻錢多,粗心大意,就算丟東西也不會怪罪到他頭上,怎麼這次……就被發現了?

餘聽一口咬定他:“就是你拿的!監控我都查了!”

監控?

夏父傻眼。

女警搬了把凳子過來,溫聲細語地安撫:“慢慢說,你把詳細經過理一遍。”

餘聽從容不迫道:“是這樣的,我給江淮哥買了快表當禮物,結果回頭就找不見了,後來一查監控,發現是他拿走的。因為我們家前麵幾天也丟了不少東西,就把前麵的監控也查了一遍,所有丟失的東西都是他拿的。”

“大概多少錢?”

餘聽合計一番,說:“大概二十多萬吧。”

二十、二十多萬?

這驚天的數字讓夏父一陣頭暈目眩,若不是審訊椅前麵的隔板擋著,夏父早就控製不住朝餘聽動手,他憤怒地一拍桌子:“你彆胡說!!我就拿過你放在桌上的幾百塊錢,還有幾個你們不要的杯子,這些東西哪夠二十萬?!”

夏父氣急敗壞,餘聽很是淡定:“他承認了。”

“你他媽……”

“哎哎哎,這是警局,彆鬨事啊。”

夏父的態度引起民警不滿,用筆敲了敲桌子以作警示。

此時其他外出的輔警回來,同時還帶來了典當鋪的老板和那塊剛被典當掉的百達翡麗。

“小姑娘,這是你丟的那塊嗎?”

餘聽點頭:“是的。”

民警問:“這塊表多少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老板清楚這是臟物,沒有隱瞞:“百達翡麗,市價二十萬。”

“那你賣給他多少?”

老板神色猶豫,半晌才說:“就……幾萬塊吧,畢竟轉賣就是二手,加上這人不能出示票據和貨號,會便宜很多。”

夏父再次惱怒:“你當時可不是這樣和我說的,你當時就說這牌子不是大牌,值不了太多,敢情你騙我?!!”

他要是早知道這塊表二十萬,死也不會拿。

老板瑟縮起肩膀不說話,小小的審訊室內充斥著夏父暴跳如雷的怒罵。

餘聽被吵得心煩,就讓江淮留下來處理,自己先在外頭等著。

很快,夏家那邊的人趕到。

餘聽和夏七七相互對視,不語,靜靜聽夏奶奶拉著民警的手哭。

夏父聽見家人過來,扯開嗓子求救:“媽!媳婦!你快和主人家說,我不是故意偷東西的!彆讓他們抓我!”

事到如今他才開始害怕,又把希望指在了夏媽媽身上,盼望她和餘聽說幾句好話,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夏老太太哪會看兒子坐牢而坐視不理,顫顫巍巍地朝餘聽走來,不見醫院時的蠻狠,放低姿態懇求道:“小姑娘,我兒子還是孩子,不懂事,你行行好,和警察說聲,彆讓他們抓人,成嗎?”

孩子?

餘聽差點被這話逗笑。

“哦,他是孩子,那我是啥?受精卵?”

周圍人聽後都竊笑出聲。

餘聽端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把玩著手機:“派出所又不是我家開的,我讓放人就放人?你把法律公正立於何地?”

夏奶奶說不出話來。

餘聽又說:“我當初是看在夏阿姨的麵子上才給你兒子一份工作,你求我沒用,你應該求夏阿姨,要看夏阿姨願不願意給你兒子機會,隻要她願意,我自然也會再在她的麵子上原諒你兒子一次,讓你兒子少判幾年。”

這句話無疑又給和夏奶奶三分希望。

夏奶奶恐怕想不到會有一天要向從來看不慣的兒媳婦低頭。

她淚眼婆娑:“兒媳,你、你看?”

夏媽媽彆開頭,姿態冷硬:“強子犯的是法,我做不了主。”

“不就是偷點東西,也怪不了他不是。你就看在你們生活幾十年的份上向主人家求求情,算媽求你,媽給你跪下成嗎……”夏奶奶邊說邊要跪地,老臉上滿是淚水。

夏媽媽仍是不為所動。

如果說丈夫對她有一天的好,她都會惦記住;然而沒有,同床二十載,非打即罵,夫妻沒有一點恩情。

望著滿臉哀求,哭到近乎暈厥的夏奶奶,還有審訊室裡無助的丈夫,夏媽媽生平頭一遭覺得暢快。

此時餘聽出聲:“不就偷點東西?奶奶,您知道那個點是多少嗎?“

跟在旁邊的夏老大看不慣她這個態度,趾高氣揚道:“多少錢,大不了我賠給你們!”

餘聽伸手隨便比了個數:“加起來一共二十五萬,賠嗎?”

這還是餘聽往少說的數額。

二十五萬,對農村種地的莊稼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彆說沒有,就算有,夏老大也不會真把錢拿出來給弟弟。

夏老大一聲不吭,默默鬆開攙扶住老太太的手,不動神色地後退一步。

望著啞然的一家人,餘聽輕一哼聲:“這事我不會罷休,如果你們不服氣,我們可以法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