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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撂下碗筷,不假思索就是起身往外走。

餘榕卷起襯衫袖子,神色一銳:“站住。”

餘之舟似沒聽見,目不斜視從她身邊繞過。

“餘之舟。”餘榕拽住他,“我叫你是不是聽不見?”

餘之舟麵露不耐:“鬆手。”

“怎麼,翅膀硬了就想翻天?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到底要做什麼。”

兩人劍弩弓張,火藥味一觸即發。

蘇姨急忙拉起餘聽和季時遇,護著他們往樓上去,輕聲對季時遇說:“小遇帶聽聽回房間,先彆下來。”

姐弟倆從幾年前便生出芥蒂,從此見麵宛如冤家,爭鬨起來誰也不認誰。

起因很簡單。

四年前餘之舟二十歲,瞞著家人,改了名字換了姓氏參加選秀。

憑借著俊美的相貌,優異的身高體型和獨特嗓音,餘之舟隻用了短短個月便風靡全網,以第一的成績成為團隊隊長,帶著組合正式出道。

他的人生順利的不可思議。

然而就在此時,著名的娛樂大V曝出一段節目組的對話,對話內容為餘之舟是餘榕的親弟弟,餘榕以投資者的身份要求節目組為他內定名額。

也就是說他的名次作假,“第一”的稱號明名不副實。

刹那間,鋪天蓋地都是黑料通稿,說是全網黑也不為過。

新成立的粉絲團無法應對這種大規模的通稿黑,反黑站隻用了一個晚上就被爆破,餘之舟的關聯詞是“作假”,“虛偽”,“餘榕”。

隻用短短一夜,人們就忘記了他用嗓音帶來的感動;忘記了他在舞台上的高光時刻,更忘記他是如何憑借著能力讓自己的團隊起死回生,從危險組進入到安全組。

除了餘之舟,其他成員同樣受到影響。

節目組將他名次作廢,合作方解約,除此外還麵臨巨額賠償。

那天後,姐弟兩反目成仇。

爭吵還在繼續。

嘶吼,謾罵,排山倒海從樓底下傳至她的耳朵。

餘聽眼眶猩紅,完全無法理解哥哥姐姐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進去吧。”

季時遇打開臥室門。

她站在門前一動不動。

“我說了我不用你管!就算我死在外麵也不用你管!”

哪怕看不清餘之舟的臉,餘聽也能幻想到他的表情。

憤恨,不甘,厭惡。

餘榕嗓音平靜:“好,你今天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

餘聽終於忍不住,跌跌撞撞地跑下樓。

他拿起車鑰匙已經離開,背影很快被屋外的夜色吞噬。

“哥!”餘聽叫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追上去,拽住他衣角,近乎哀求,“你彆、你彆走。”

餘之舟眼尾發紅,他望向她身後。

那棟宅子早已失去往日的溫情,成為一座冷冰冰的囚籠,餘榕站在囚籠中間,成為拿著這棟房屋鑰匙的掌控者。

他什麼也沒說,掙脫餘聽的手,不管她哭鬨,坐上車揚長而去。

天空很低,雲彩沉甸甸壓下來。

餘聽%e8%83%b8口開始疼,呼吸不暢讓她全身都跟著發抖。

“餘聽?”季時遇過來看她一眼。

她神色蒼白,淚水一串一串往下滾落。

“蘇姨。”季時遇把她騰空抱起,步伐匆匆,“快叫王醫生過來!”

餘聽難受到顧不上反抗。

心跳頻率快到想要是爆炸,眼前黑沉沉的,有一層霧把整顆眼球籠罩。

疼。

“我……我難受。”餘聽的聲音染上哭腔,無助而痛苦。

季時遇很少見她哭。

一瞬間竟然在想,前一世自己死時,她是不是也露出了這種表情。

**

她在醫療室做治療時,餘榕一直在外麵徘徊。

餘聽體質不好,心臟也比正常人脆弱,情緒稍微過激便會讓心臟承受負荷。

他們不該當著餘聽的麵吵架。

餘榕儘管不語,自責卻將她吞噬。

“江淮,公司的事你先幫我處理。”餘聽把辦公室鑰匙丟給他,“需要簽字的文字直接送過來,其餘事你自己拿主意。”

江淮挑眉:“這麼放心?”

餘榕死死盯著醫務室,字句淺淡:“不是放心,是你不敢。”

江淮但笑不語,先行離開。

第18章 018 【第一更】“等你理我。”……

後半夜, 餘聽情況逐漸穩定。

她是被渴醒的,睜開眼就看見四周熟悉的醫用設備和插在手背上的輸液管。

餘榕蜷縮在窗邊的沙發上,沒來得及脫高跟鞋, 西裝皺巴巴貼在身上。

餘聽突然心酸。

記得小時候每次生病, 陪伴在身邊的永遠是姐姐, 長大後也是如此,從來如此。

她躡手躡腳爬起來,拿起邊上的毯子,剛靠近,餘榕就睜開眼睛。

“聽聽?”餘榕瞬間坐起, 聲線困啞, “好些了嗎?我去叫王醫生起來。”

餘聽拉住她手,“我不要叫王醫生來。”

“嗯?”

“我好了,姐姐你能陪我睡覺嗎?”

說完躺回去,拍了拍旁邊空缺的位置。

液體已經全部輸完。

餘榕輕車熟路給她拔針,月色暈染在眼周, 令女人淩厲的眉眼溫和許多。

她側躺在旁邊, 身上還殘留著香水的氣息。

餘聽很小心的, 靠在了她懷裡。

餘榕神色一滯, 輕柔用掌心蹭了蹭她的頭發。

“你真的給哥哥找關係了?”餘聽聲音悶悶的,這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

父母死後她親自接管公司, 上任第一天便進行了大換血,所以托關係, 走後門進來的員工被她毫不留情裁處。高層對此頗有怨言, 餘榕也因此得罪不少人。

在那如履薄冰的商界裡,餘榕步步小心,一路走來踩過的釘子數不勝數, 所以餘聽難以相信她會做出那種事。

“真假已經不重要了,你哥認為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

餘榕控製欲強,而餘之舟又心高氣傲,他對她的偏見早就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積累下,選秀那件事隻是一個簡單的導火索。

餘榕相信他自有判斷,早晚有一天會明白,她是他這輩子最不會害他的人。

**

夜色靜靜地,餘聽沒有睡意。

月半不知何時跳上病床,蜷縮在腳邊打著呼嚕。

餘聽把它抱在懷裡,桌角的手機屏幕毫無預兆亮起光。

[今天過完了。]

晏辭。

鎖屏上的時間停留在零點,餘聽一怔,刹那之間五味雜陳。

[你一直在等我?]

[嗯。]他說,[等你理我。]

餘聽早就把早上說過的氣話忘記乾淨,未曾想他能較真到現在。

[以後我不會不理你了。]

小可憐是認真的小可憐,她想,以後要對他耐心點,不能和傻子計較。

晏辭完全不知道餘聽已經把他打作傻子。

單純感到愉悅,不知如何訴說,便起身來到餘聽贈與他的那兩隻蜘蛛前,拿出兩條飼料蟲丟入進去。

蜘蛛被他養的很大了,毛茸茸很可愛,就像是餘聽的小腦袋。

餘聽。

隻默念這個名字,便覺得在黑暗裡觸見了永恒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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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聽一連病了兩天,到第三天才有所好轉。

她剛到學校,狄月和顧雙雙就圍了過來:“聽聽,你身體怎麼樣?聽老師說你請了病假,我們想去看你,又怕碰見你姐。”

餘榕氣場強,就算坐在那一動不動當雕像,她們兩個也害怕。

“好了很多,你們不用擔心。”

顧雙雙和狄月順勢占據她前座,支撐著下巴說:“你哥可真牛逼,這兩天你不在學校,管理員把論壇潑你臟水的人全進行了教育,學號名字班級寫的門兒清,簡直就是公開處刑。還有那個蘇安娜,也發帖道歉了,估計嫌丟臉,這倆天她也沒來學校。”

餘家律師團的速度不是蓋的。

前腳出麵,後腳就主動站出來在論壇道歉,檢討寫的非常誠懇。這麼一來,哪裡還有人敢借著匿名這堵牆搬弄是非。

餘聽也不意外。

高中是人生關鍵期,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攤上官司。估計見到律師函就都慫了,根本用不著鬨上法庭。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夏七七呢,唉,買股錯誤。”

“不過說起來,你那天到底和晏辭……”

晏辭名字一出,餘聽立馬捂住她的嘴。

“彆亂說話,你們該乾嘛乾嘛去。”

晏辭還在後麵坐著呢,要是被他聽到肯定會誤會。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騰開地方。

餘聽鬆了口氣,繼續整理桌麵上的東西。

期中考就在明天,餘聽又耽誤幾天課程,幾乎不期待能考個好成績,那二十個幣也變得遙不可及。

結果剛開抽屜,就看見裡麵放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

——不是她的東西。

餘聽翻了翻,紙張上的字跡熟悉,內頁標著題目重點和解題思路,步步清晰。

她詫異回頭。

晏辭單手托腮,神色慵懶,覺察到視線,睫毛輕輕一顫,茶色的瞳孔凝聚而來。

“這是你給我的?”

晏辭點頭。

餘聽不敢置信小可憐竟然會幫她做課堂筆記,除了數學,物理化學也都記得很詳細,看樣子他是認真聽課了。

餘聽眉眼一彎:“謝謝你幫我做筆記~”

她一笑,晏辭頭頂的五角星就開始閃。

仔細看第一顆五角星隱隱變淡,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化作一顆代表幸福的小紅心。

果然,晏辭很喜歡和她做朋友。

餘聽原本隻是為了任務接近他,今天起,她正式把他劃進了未來婚禮的邀請名單中,不收禮金的那種。

餘聽背過身,抓緊時間開始複習。

顧雙雙還沒見過餘聽這麼主動學習的,驚奇地不行,再次湊過來:“姐姐,臨時抱佛腳也不是這樣抱的吧?”

餘聽得意地晃了晃筆記:“晏辭給我劃重點了,能記幾道題就記幾道題。”

她上次考了四百分,隻要這次高出十分就是她勝利。

顧雙雙看了幾眼題,“咦”了一聲,“不對啊,這上麵和老師的解題思路不一樣,你從哪裡弄來的?”

餘聽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師就踩著上課鈴聲進入班級。

顧雙雙趕緊回到桌位,餘聽匆匆掃了幾眼筆記本,迅速合上丟到抽屜中。

很快來到考試日,第一門就是數學。

試卷發下來時她的心揪在嗓子眼,要是在原來,她根本不在乎考多少分,但是現在不一樣,她要靠著那20點閱讀幣看接下來的章節,事關命運,不得不認真。

餘聽認真審題,驚訝發現其中幾道和筆記上的一模一樣!

她才把筆記本放進去,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