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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家 石頭與水 4226 字 5個月前

姊妹,可能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受到一樣的傷害。這是為了正義,法律是為了保護正義與弱者而生!」

最後,亞摩斯展示自己最後一件證據,「二十年前,也是在波士頓,一位名叫伊桑的男人不停的虐打自己的妻子瑪麗亞,那位可憐的女士報警而得不到幫助,她一直在忍,一直在忍,終於,她被自己的丈夫毆打至死。這是當時的卷宗與傷情報告,那位女士身上有十三處骨骼斷裂,脾臟破裂,最終淒慘死去。這是當時受害者的照片,當時,法庭考慮到夫妻關係,判處伊桑六年有期徒刑。伊桑出獄後的第三年再次入獄,不是別的原因,他再一次結婚,再一次婚內暴力,打死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茱麗葉,這一次,法庭判了他十年。」

「而今,我的當事人不願意被活活打死,她殺了那個兇徒惡棍,她情有可原。是的,她不願意懺悔,受到這樣的傷害,難道還要懺悔嗎?要懺悔的不是我的當事人,而是我們整個司法係統,她的娘家是吸血鬼一樣的親人,她的公婆是冷漠的隻知偏頗兇徒的自以為是的上流人士,她屢次報警,想得到法律的援助,可是警察一次次的以家庭內部矛盾為由,沒有給予她任何有力量的幫助。我們應該懺悔,我們在這個可憐的女子需要幫助時沒有伸出援手。我們竟然還在這裡審判她的罪行,她隻是想活而已。這並不是罪,安全的活著,是國家應該給予每個公民的最低保障。也是我們司法係統存在的最根本原因,為了公平與正義。」

「我很慶幸,我的當事人沒有成為第二個瑪麗亞或者茱麗葉。二十年前,瑪麗亞死的太慘太可憐,二十年後,在我們倡導男女平等的今天,我相信我的當事人會得到公正的判決,我相信,我們的法律是帶給人希望、保護弱者的,世界上最公正的法律!」

法庭靜寂無聲,隻有風悄悄的從窗口吹過,給這緊張的氛圍帶來一抹清涼。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審判台,那裡坐著威嚴的法官與十二位陪審團成員——

在那裡,將有,這一場庭審的最終判決!

第213章 遠航之臭顯擺

法官最終宣判:

鑒於克拉拉婚姻期間所受傷害,與殺人前所受到的人身威脅,依據憲法刑法,結合陪審團最終決議,判處五年刑期。

判決宣告時,反應最大的並不是克拉拉,而是米勒太太,這位太太一聲尖叫,揮擺著手臂,張牙舞爪的喊道,「不公平!這不公平!她是殺人罪!殺人罪!我的兒子是無辜的!」

法官不得不讓法警將反應過激的米勒太太請出法庭。

官司結束時已是夕陽西下,夕陽的餘輝將人群拉的扁長,挨挨擠擠的湊作一堆。法官在法庭結束後接受記者短暫採訪,很明確的說,「陪審團非常同情克拉拉女士的遭遇,我個人也很同情她,但這畢竟是殺人的罪責,這是我們法庭所能做出的最中懇的判決。」

有記者問,「法官大人,您認為克拉拉女士會滿意這次的判決嗎?」

法官禮貌的說,「那你們要去問克拉拉女士了。」

「法官大人,您對於二十年前的伊桑家暴殺妻案有什麼看法?」

法官未做回答,直接離開。

米勒太太對於判決結果不滿是顯而易見的,米勒太太也願意接受採訪,隻是她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這不公平,克拉拉應該判死罪,我兒子是無辜的。」

如果讓褚韶華評價,就這幾句話,還不如不說呢。

克拉拉也接受了採訪,她隻有一句話,「我不滿意這次的判決,我會繼續上訴!」

還有不少記者奔向褚韶華身邊,問的是相同的問題,「克萊爾小姐,您對這次的判決滿意嗎?」

「我能感受到諸位法官、陪審團的成員對克拉拉遭遇的同情和憐憫,我認為他們有些保守了。太注重結果會忽略起因,我想,隻要瞭解這樁案件的全世界女性,除了冠以米勒姓氏的太太小姐,都不會對這次的判決滿意。」褚韶華點評道,「我看到二十年前一個叫伊桑的男人家庭暴力打死自己的妻子,法庭判他六年刑期。而克拉拉在婚姻七年間飽受傷害,她為了保護自己殺死惡魔,法庭判她五年刑期。誰會認為公平呢?哪怕法官與陪審團表示出了極大的善意,這仍是不公平的。在同樣的事件上對男性與女性區別對待的不公,也是判決的不公。」

褚韶華一身黑色長款薄料大衣,身姿筆直的站在夕陽血輝之中,她神色鄭重至極,「是改變這種現狀的時候了。」

褚韶華並未接受過多採訪,隨之坐車離去。

雖然雙方都表達了對此次判決的不滿,但與米勒太太那歇斯底裡的憤怒不同,褚韶華幾人回家後直接開了一瓶香檳。

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是,這次的判決無疑是很好的開端。

褚韶華舉杯說,「勝利的第一步已經到來,下一次,咱們就要大獲全勝!」

亞摩斯對褚韶華的話以及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道,「定能大勝!」

克拉拉也堅定的說,「咱們乾了這一杯。」

夏洛特、帕布森、小威廉都高興的一起舉杯,同飲香檳慶祝。當天晚飯非常豐盛,大家一麵品嚐美味,一麵說著接下來的官司。下一步的官司要在州法院進行,波士頓本就是馬薩諸塞的首府,所以,州法院也是在波士頓,同樣的城市,一切都是熟悉的,這又為接下來的官司提供了無限便利。

褚韶華向來不主張痛飲,再加上亞摩斯是前酒鬼,夏洛特上了年紀,所以,大家喝了一瓶香檳就未再飲。待亞摩斯、帕布森、小威廉告辭。褚韶華去樓上沐浴後,坐在露台上看風景。波士頓的春天非常美麗,其實,所有地方的春天都有著最欣欣向榮的春景,哪怕是一棵樹,一株花,都有著春天最嬌嫩翠綠的風姿。

但,波士頓又是不同的。

自小生活在北方的褚韶華格外喜歡海邊溼潤的氣侯,夜幕逐漸降臨,月亮升至半空,給花園裡的一切蒙著一層淡淡的銀光,像極清薄的牛%e4%b9%b3,與燈光交織著,緩緩的流敞在樹木花叢中。時而有春蟲發出快樂的%e5%90%9f唱,夜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以及那樣清透的泥土木樹青草花卉相交雜的氣息,無聲無息的令人心曠神怡。閉上眼睛,可以聽到花朵在無聲的綻放,或者,這並不是夜間的花開,而是褚韶華的心花在盛開。

褚韶華由夜幕黃昏一直看到月上中天,喜悅令她難以入眠。

喜悅是需要分享的。

夜深露寒,褚韶華回到房間,在花枝型的檯燈下鋪開一張雪白信紙,開始給聞知秋寫正式的來到波士頓的第一封信。

褚韶華的信向來沒有什麼柔情蜜意,倒是對克拉拉官司的感觸佔了大半篇幅。褚韶華寫道:

民事判決與刑事判決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沒有特別好,也沒有特別壞。或者在別人的眼裡,克拉拉已經在官司上取得難得的勝利,可這離我心中的期盼仍然差了一段距離。

克拉拉有什麼罪呢?

她最大的罪就是身為一個女人,妻子,殺了一個男人,丈夫。這不是罪,這是社會上男女不平等造成的悲劇,是男權對女性赤果果的壓迫。

我們現在所處的年代,相較於前代女性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但這樣的進步,顯然還並不是真正的平等。州法庭的開庭時間要在半年以後了,我會參加今年三月美國大學的入學考試,如果順利,應該能就讀韋爾斯利女子學院。當然,我希望能拿到全額獎學金。

褚韶華還特意備註了一句,這可不是向你哭窮,主要是為了證明我是何等的優秀。

聞知秋看到這話時忍不住唇角翹了翹,說心裡話,褚韶華這信寫的乾巴巴,完全沒有褚韶華平時的口才水準,也沒有嬌俏的開個玩笑。聞知秋卻是非常滿足,對於褚韶華,八麵玲瓏、寒暄客氣不是難事,這樣乾巴巴的沒什麼文采的時候反是稀罕,可見褚韶華願意給他寫信,心裡卻仍是有些彆扭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聞知秋完全不介意,肯正式給他寫信就是極好的信號了。

聞知秋把這信從頭到尾看了十來遍,鎖進情侶專用的小信匣,然後就高高興興的下樓去了。聞太太看兒子一臉喜色的下樓,問,「什麼事這麼高興?褚小姐信裡寫什麼了?」聞太太知道那是外國來的信,看兒子一幅吃了蜜蜂屎的模樣,猜也能猜出是褚韶華來信。

「韶華同我說,官司的判決已經下來了。還有,她三月就要參加美國的大學考試,這會兒應該快要考試了。」聞知秋簡單的同母親說,逕自倒了杯茶,悠哉悠哉的喝了起來。

聞太太已經聽說褚韶華在美國幫人打官司的事,也聽兒子說過是個很可憐的女子,總是被丈夫打,後來這女人把丈夫殺了。聞太太忙問,「沒判死刑吧?」

「怎麼可能判死刑,判了五年。」

「我的天哪,美國的法律這麼寬鬆啊?」聞太太頗覺不可思議,妻殺夫,竟然隻判五年。

「殺人是有原因的,長期飽受婚內虐待,於情可恕。」聞知秋言語間流露出絲絲自豪,「當然也有韶華的幫忙。」

「要我說,褚小姐不是出國唸書的麼,管這檔子閒事做什麼?我可是聽說,她為了打這官司跟人借了不少錢,你有沒有借錢給她?」聞太太消息雖有些滯後,卻不算不靈通。

「沒有。」聞知秋回答。聞太太剛鬆一口氣,覺著兒子還不算太傻,就聽兒子補了一句,「我的錢不就是她的錢,這算什麼借?掙來就是給她花的。」

聞太太心疼的險沒一口氣抽過去,拉著兒子的手問借了多少給褚韶華。

母子倆說話間,薑亞捧著一瓶鮮花進來,她戴著遮陽的寬簷西洋帽,手上帶戴著打理花草的白手套,顯然是剛在花房收拾完畢。

「唉喲,這花兒可真好。」聞太太瞧著新鮮的紅色鬱金香就很喜歡,花朵鮮艷,綠葉翠嫩,插在瓶裡別有一番嬌艷,不禁讚道,「小亞就是會侍弄花草。」

「是花房建的好,花兒也開得早。」薑亞把花瓶放在幾上,又滴了幾滴清水在花枝葉脈間,彷彿圓滾滾的晶瑩露珠顫微微的滑動,聞太太誇薑亞手巧。

聞知秋還有事,放下茶杯就先走了。

望著兒子出門的身影,聞太太忍不住歎氣,薑亞關心的問,「姑媽怎麼歎起氣來?」

「哎,我能為什麼,還不是你表哥,真是氣死我了。」把聞知秋借褚韶華大筆錢的事說了出來,薑亞先倒了杯桂圓蓮子茶,半低垂的側臉有說不出的細緻清秀。她一麵把茶遞給姑媽,一麵柔聲寬慰,「姑媽你想多了,我聽同學說,就是在國外唸書,沒有獎學金,一年千把塊美金也足夠了。姑媽你不是說,褚小姐自己挺有錢的,就是一時略不湊手,也不過是跟表哥借些周轉。」

「你不知道,要一時周轉,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