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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家 石頭與水 4261 字 5個月前

想,回答道,「亞摩斯隻是同我說,他睡覺的時間不夠用,讓我少派給他一些工作。你知道的,我們現在人手緊缺,隻得讓他體諒我一些。他好像沒有再提過喝酒的事。」

威廉律師定定的看向褚韶華,良久方問,「克萊爾小姐,你那裡還需要人手嗎?」

褚韶華道,「你知道的,我怕是付不起太高的薪金。」

「我不是推薦自己,是小威廉,讓他去你們那裡幫忙吧,免費的。他一直覺著他們事務所的工作太忙了,他被他媽媽寵壞了,也許經歷一下你們的工作氛圍會讓他對工作有不一樣的想法。」威廉律師說。

褚韶華笑,「我求之不得。隻是我們這裡的事務真的很忙,您太太會不會心疼。」

「你隻管放心,這件事我已經和小威廉商量過了。他很願意去,他對街區熟悉,能幫上亞摩斯的忙。」威廉律師笑著說。

威廉太太端上咖啡和小餅乾,親切的說,「嘗嘗我烤的小餅乾,裡麵加的是加拿大的楓糖。」

褚韶華讚美了咖啡的香醇和餅乾的香甜。

褚韶華現在招待楊丘和席嘉陵的就是威廉太太烤製的小餅乾,聽楊丘介紹說席嘉陵是席肇方的兒子,褚韶華難掩詫異。席肇方與聞知秋是朋友,雖年紀略長席知秋一些,也不過四十來歲,席嘉陵瞧著卻是與楊丘相仿,二十幾歲模樣。

當然,席肇方生育早,也不足為奇。

比較尷尬的是稱呼,褚韶華與席肇方是平輩論交,這樣算席嘉陵就小褚韶華一輩。褚韶華向來大方,笑道,「咱們各論各的就是,嘉陵你多大了。」

席嘉陵道,「我今年二十五歲。」

「我長你一歲。」褚韶華端起咖啡喝一口,說,「席先生是商界前輩,我雖然在上海的時間隻有兩年,對席先生的風采為人極為敬仰。要不是我出國,我們生意上都要有些合作的。嘉陵你先前並不在波士頓吧,不然我不能沒見過你?」

「我一直在紐約,經營家裡的生意。」席嘉陵把帶來的禮物送給褚韶華,說,「我要是在波士頓,早該來拜訪褚小姐。家父在上海聞知褚小姐的事,十分欽佩褚小姐的英豪俠氣,褚小姐你現在為一位可憐的女子伸張正義,在美國打官司,律師費不菲,這是家父的一點心意。請您勿必收下。若有其他差譴,凡席家所能,您盡可開口。」

褚韶華接過禮物,席嘉陵再遞上支票,褚韶華見是張五千美金的支票,誠懇道謝,「席先生是雪中送炭。不瞞你,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了。」

席嘉陵立刻就要再開一張支票給褚韶華,褚韶華攔住他,道,「這張支票不要給我,捐給《正義報》吧。若這場官司能在市法院完結,我的經濟不成問題。如果要打到州法院,我必需有能支撐官司進行的財力。所以,我就不推辭了。」

席嘉陵也很關心這件案子,問,「現在情況如何了?」

褚韶華道,「刑事法庭這邊,法官認為克拉拉罪行較重,已經取消了聽審,準備直接進行預審聽證。民事法庭比較同情克拉拉的遭遇,訴答原是定在下月進行。因為離聖誕近了,就再推遲一個月。我認為這並不合理,難道克拉拉殺了約翰還要給予約翰家族民事賠償,這簡直是沒了天理!亞摩斯已經得到克拉拉的授權,準備起訴約翰家族,讓他們為克拉拉所受的身體虐待與精神虐待付出代價!」

隻聽褚韶華這幾句話,席嘉陵真心覺著,沒天理的並不是約翰家族,而是褚韶華。這都把人殺了,還要人家家裡賠償兇手一大筆錢,這理也不知道是褚韶華怎麼琢磨出來的。

褚韶華很快給了席嘉陵以解釋,「一個女人,遭受丈夫的重度毆打,長達七年的時間。這七年,沒有一個人向她伸出援手!警察與法律是這樣的冷漠,約翰家族難道對克拉拉的遭遇一無所知,他們家竟然培養出這樣喪心病狂的後代,理當付出代價!」

褚韶華繼續道,「夫妻沒有感情,可以離婚。但,丈夫不能打妻子,更不能虐打。這不是家庭矛盾,這是犯罪。這樣的罪責,社會與公眾不能視而不見!」

席嘉陵竟覺著褚韶華說的頗有道理。

席嘉陵第一天過來,而且是特意過來送錢的,褚韶華讓帕布森帶席嘉陵做了捐款手續,帶席嘉陵去吃飯,楊丘也一起,褚韶華玩笑,「我現在一分錢都不能亂花,楊先生你的餐費自理啊。」

楊丘立刻表示,「我請客我請客。」

褚韶華抿唇笑,「那多不好意思。」

「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若見外,就是拿我當外人。」楊丘取過褚韶華的保暖服要給她穿上,褚韶華卻是接了過去,自己套好,拉上拉鏈,按上扣子,拉起帽子,圍好圍巾,與席嘉陵楊丘說要去吃烤龍蝦的事。

大家都是年輕人,但,褚韶華給席嘉陵的感覺仍是有無限驚奇的。他在來波士頓前想像過褚韶華的相貌,來到波士頓後隨便買份報紙,上麵就有褚韶華的大幅照片,不論是讚美還是批評的,報紙上給人的感覺都是位美人。當然,刻意畫醜的除外。

但,真正見到褚韶華時,褚韶華的美貌仍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襯韶華是那種嬌艷的相貌,卻又有一種凜冽的氣勢,當她說起波士頓的美食時,又是那樣的嬌俏自然。席嘉陵幾乎沒有見過哪個女人能同時可愛與強勢兩種氣質共存。

第204章 遠航之遠洋調情

褚韶華吃飯時很少談論工作,她說起波士頓的美食頭頭是道,龍蝦一個人能吃兩隻。楊丘道,「我從沒見哪家小姐像克萊爾這樣能吃的。」

「這要不知道的,還得誤會你是怕付賬時多付賬單。」褚韶華笑,「我晚上還要學習,就得多吃點,不然我半夜會餓。」

「夏洛特小姐那裡沒有宵夜吃嗎?」楊丘飲一口香檳,關心的問。

「有餅乾和蛋糕,都沒有龍蝦好吃。」褚韶華很實誠的說,又同席嘉陵說,「這裡是波士頓最新鮮最好吃的龍蝦館,紐約肯定也有龍蝦吃,但這裡是波士頓的龍蝦,是不一樣的。」

席嘉陵道,「的確很美味。」

褚韶華便很高興,問起席嘉陵在紐約的情況。

「生意倒是不難做,不論什麼膚色人種都不會拒絕利潤,但是我們很難擠進白人的社交圈。」席嘉陵說著,就有些明白父親為什麼讓他親自過來波士頓給褚韶華送支票了。

褚韶華認真聽完席嘉陵的話,道,「我也受到過排擠,先前鄰居們還寫聯名信讓我搬出社區。」

席嘉陵看向褚韶華,「現在境況轉好了嗎?」

「一直挺好的。難道他們要我搬我就要搬?那是做夢。我就住著不走,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褚韶華笑,「美國有一點好處,隻要有錢,請得起律師,他們就拿我沒法。再者,人與人之間的瞭解需要時間,住的久了,可能他們覺著我人還不錯,就挺友好的。」

楊丘同席嘉陵解釋,「克萊爾小姐住在這裡最高檔的社區,不要說我們華人,就是略差些的白人都住不進去。」

楊丘一直很好奇,「先前不大熟,我沒好意思問你,你怎麼在那裡租到房子的?那個社區的人都經濟不錯,一般不會向外出租房屋。」

褚韶華做神秘狀,「可能是我人品好的原因。」

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吃過龍蝦,楊丘驅車,先送褚韶華回家,再請席嘉陵去他那裡住。

褚韶華邀請他們第二天去聽她的演講。

晚上睡前,褚韶華關掉床頭燈,外麵有白瀅瀅的雪光灑進露台,映入臥室,褚韶華不禁想,席肇方都聽說她在波士頓的消息了,那麼,聞雞肋肯定也知曉了吧?

聞雞肋正在給褚韶華寫信。

上海落下第一場雪,聞知秋坐在書房,遙望窗外桂枝上的薄薄積雪,一隻藍腮紅喙的小鳥兒婉轉珠喉,鳴叫有聲,似是在訴說相思。聞知秋視線穿過桂枝,越過虛空,透過更遠的天際,往那個思念的地方飛去。

想來在波士頓,早已是大雪紛飛了吧。

除了借錢的電話,褚韶華從沒有寫信回來,聞知秋也隻有在朋友寄來的波士頓的報紙中獲悉褚韶華的情況,想來褚韶華應是極好的。褚韶華天性中的堅忍不拔,讓她更容易在陌生困頓的環境中暴發出巨大的生命力。能在波士頓折騰出這偌大聲勢,除了褚韶華,也沒有誰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聞知秋是為褚韶華自豪的,也確信自己當初的決定並沒有錯。褚韶華性情剛烈,重情又絕情,他不能讓褚韶華的人生耗費在那些不值得的人身上。

什麼娘家人,什麼表兄弟,都不值得。

褚韶華的天資,才幹,不能用來與這些人周旋,更不能因這些人壞了自己的一生。

當一個人的視野局限在一家時,她能考慮的隻能是一家的畫,當一人視野在一城時,她考慮的隻能是一城。而褚韶華,聞知秋希望她看到全世界。

隻是,看到了全世界的褚韶華,可還記得他這個遠在上海的小官僚嗎?

聞知秋一時思念一時感歎,給褚韶華的信也是寫寫停停,不成邏輯。

或者,愛情本身就是沒有邏輯的吧。

如果有邏輯,他應該盡早娶褚韶華為妻,而不是當即立斷送她出國,遠隔外裡,未有歸期。

在信的結尾,聞知秋懸筆良久,方寫了一句:思念你,韶華.克萊爾.褚小姐。

落款:聞雞肋。

聞知秋剛放下筆,聽到咚咚敲門聲,便喚了一聲,「請進——」

進來的是位二十歲上下,雪白肌膚,大眼睛的精靈少女,那少女一身白色洋緞的西洋長裙禮服,肩上挽著一條雪白的貂毛披肩,黑色絲緞一般的長髮散在%e8%83%b8`前。少女並沒有進門,而是站在門口,探進一張美麗的臉,天真又無邪的問,「表哥,我好了。」聲音如同黃鸝鳥一般動聽。

「好,我馬上下來。」聞知秋把信折好,放進信封,明日寄出。

見少女還等在門口,聞知秋道,「亞表妹,你在客廳等我。」

薑亞笑笑,為聞知秋關上門,提著長裙下樓噠噠噠的下樓去了。

總有一些應酬,是需要女伴的。

聞知秋的身份不可能找不到女伴,但他不想別的女性朋友誤會,正好二舅一家來上海在他家暫住,薑亞是聞太太唯一的外甥女,又是從燕京大學轉到震旦大學的高材生,待薑二舅找到合適的房子搬了出去,聞太太卻是留外甥女在家裡住下,也與自己做伴。

薑亞不論相貌還是學歷,都是可以充當女伴的角色。

徵得薑亞同意,聞知秋便讓薑亞充當自己女伴,一來聞知秋不用另請女伴,二來也對薑亞在上海展開社交有幫助,畢竟,女孩子總要嫁人。薑亞足夠美麗聰明,聞知秋樂於為表妹提供社交機會。

薑亞下樓時,姑媽聞太太剛剛煮好桂圓茶,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