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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跑去把專欄《嫁知青》那個預收給改了,寫完這個故事之後,再接著寫一個知青故事會覺得乏味了,我改了一個很甜很輕鬆也有點沙雕的故事,文名暫定《在年代文裡美滋滋》,老讀者都知道作者文名文案廢,但是這次覺得文案還有些意思,可以去看看哦。

第73章 鬼怕惡人

沒過多久, 也就兩三個星期之後吧,大子有一天回來說,肖葵的姥姥來了。

“我們正在上語文課, 她姥姥和她舅舅到我們學校裡來找她,傳達室的爺爺不讓他們進來,就在傳達室,肖葵和肖玫都被叫過去了,她姥姥就抱著她們哭, 還一直說她們可憐, 問她們有沒有被後媽打,後媽有沒有欺負她們。她姥姥哭得特彆大聲, 就扯著嗓子哭那種,下課好多同學都跑去圍著看, 肖葵和肖玫也哭。”

“然後呢?”

“然後老師就讓肖葵和肖玫回去上課,讓她姥姥走吧, 說學校上課呢, 把肖葵肖玫叫進來就把大門關上了, 她姥姥和舅舅在學校門口等了一會兒就走了。”

方冀南擇菜洗菜,馮妙掌勺, 今天買了新鮮的小河蝦,打算做個辣炒小河蝦, 給孩子補鈣,再做個蒜泥茄子。兩口子分工忙碌,方冀南一邊搗蒜一邊道:“你說肖淮生怎麼也不把他前妻的娘家安排好,怎麼還讓他們跑到孩子學校去了, 這麼弄, 對小孩影響多不好啊。”

“何止是影響不好, 肖葵、肖玫大一點了,對卞秋芬敵意就非常明顯。”馮妙評價了一句,“其實公平來說,當後媽能做到卞秋芬那樣也不錯了,她自己又沒孩子,對小孩還是儘心的。這要是理智通透的老人,這麼跟孩子說,對孩子又能有什麼好處呀。”

所以馮妙才無法理解卞秋芬的選擇。28歲,在這年代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不算太大,她要是卞秋芬,她寧肯找一個哪怕條件普通點的對象,家庭人口簡單、生活利索舒心。

在古代,哪怕再高貴的繼室,跟原配也不是一個地位的,繼室在原配牌位前執妾禮,逢年過節得去給原配上香磕頭的。家產、爵位繼承等等,繼室所出的子女都得排在原配的孩子後邊。

所以許多女官和宮女放出宮後為什麼選擇立女戶不嫁,尤其女官,要麼心高氣傲,要麼像馮妙這樣的有一技之長,也都有積蓄傍身能養活自己,去給人做繼室、做妾,哪是什麼好事情。

幾天之後他們帶孩子回大院看沈父,才從肖微嘴裡聽到一些更準確的八卦,肖微說,肖葵的姥姥和舅舅這次來,是聽說肖淮生又結婚了,給孩子娶了後媽,他們找上門來是想把肖京京帶走。

肖京京就是肖淮生三胎生的兒子,還不滿兩歲,肖葵的姥姥說,閨女死了撇下的可憐孩子,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後媽,還指責卞秋芬把孩子送去托兒所是虐待孩子,肖葵和肖玫要上學就算了,要求把肖京京帶回鄉下老家去養。

“帶回老家去養?”馮妙問,“他們老家是在山區吧?”

“山區。”肖微道,“以前肖葵親媽剛出事的時候,我堂哥回去處理她的身後事,自然得把三個孩子帶上,確實也照顧不過來,加上他姥姥不讓,就把老三留在那邊養了一陣子,今年春節前趁著過年才接回來,接回來的時候他怕那邊阻撓,也沒敢說再婚的事,春節後不就跟卞秋芬結婚了嗎,現在肖葵姥姥一家知道了,說沒想到他這麼快給孩子找了後媽,不放心把小孩留在這兒給後媽,這次專門來接孩子的。”

肖淮生當然不給,怕他們哭喊硬搶嚇著孩子,不光沒敢讓他們見孩子,連孩子托兒所在哪裡都沒讓他們知道,但是肖葵和肖玫倆孩子大了,什麼都知道,肯定以前告訴過姥姥她們學校叫什麼,也得虧她姥姥和舅舅能找到學校去。

肖淮生搞得一頭腦子官司,軟硬兼施,又給了點錢,好容易才打發走了。

三個月實習結束後,馮妙回到師大,開始準備論文答辯和畢業的相關事項。師大和帝大附小完全是兩個方向,所以她一回師大那邊,方冀南就開始哀怨,輪到他負責接送倆孩子了。

接送孩子上學立馬成了家裡最首要的一項家務。好在小哥倆已經熟悉了新學校和新路線,在方冀南接連遲到幾次之後,小哥倆嫌煩了,主動提出自己坐公交車,然後刮風下雨還是方冀南去接。

不然一天四趟來回,時間還衝突,方冀南大概也不用上班了。

分散在全國各地實習的學生們返校之後,馮妙考帝大研究生的事情也就立刻傳開了,並且當得知她考的還是專業完全不搭邊的考古係,班裡同學都十分驚訝,可以說在中文係小小的轟動了一下。

其實經過三個月實習之後,大部分同學對自己畢業去向基本都有了數,或者還在為此而奔走努力,於是馮妙便顯得悠閒多了,畢業論文她的選題是“從明清小說看古代服飾製度”,服飾這一塊是她最熟悉的領域,可以說輕車熟路,眼下有時間,也確實覺得可以從這方麵來寫一寫,甚至有時候,她是先有了“結論”,再去作品中找“佐證”,程序顛倒,這麼寫論文也是沒誰了。

於是在其他同學各種忙碌的時候,馮妙就經常泡在圖書館,不急不躁寫她的論文。

最終這篇論文經過推薦,發表在了國內一個核心學術期刊上,也算是馮妙人生發表的第一篇學術論文,人生第一次拿到稿費,六千多字的論文,國家規定的稿費標準是千字十元,馮妙拿到了62.7元的稿費。

為此一家人又小小慶祝了一下,拿稿費去吃一家新開的京味菜館。這兩年隨著個體經濟放開,市場肉眼可見的繁榮起來了,倆孩子吃飽喝足還總結了一下,說街上好吃的飯館越來越多了。

“媽媽,你太了不起了,爸爸說你現在是大作家,你寫一個文章都能賺這麼多錢,以後你天天寫,我們把這些新開的店都吃一遍。”二子豪氣萬丈地衝著大街兩旁一揮手。

前半句聽著還像那麼回事,怎麼後半句就畫風突變了呢。

馮妙:“兒子,咱們怎麼什麼事情都能跟吃扯上關係呢?”

方冀南:“所以下次我們還是不要下館子了,可以買菜在家裡做。現在菜場裡什麼菜都好買了。”

大子:“媽媽,你看他們就知道吃。”嫌棄地拉著馮妙往前走開,大有跟那倆吃貨分清界限的架勢。

結果一轉臉,大子笑眯眯看著街頭的水果攤,“媽媽,你看那邊有賣西瓜的,我們買個西瓜吧。”

馮妙:……這西瓜看著是不錯啊,買一個。

然後四口人就興致勃勃圍上去挑瓜了。西瓜攤主起先可能沒瞧上他們,看他們一家四口圍著西瓜這個拍拍、那個拍拍,便說:“你們城裡人真不會挑瓜,我給你們挑個頂好的。”

攤主挑了個大西瓜,拍了拍:“聽聽,這瓜包熟包甜。”遞給方冀南。

方冀南接過來,一手托著一手拍了兩下:“大哥,您這瓜也就六七分熟,信不信?”

攤主:“怎麼可能,我這瓜包熟。”

方冀南:“要不咱打賭?你當場切開看看,不熟算你的,熟了算我的。”

攤主:“嗐,你、你又不買,我切開它乾啥呀?你說它不熟你再重新挑一個唄。”

方冀南:“真當我外行呢,我在農村呆了十年,知道不?”

方冀南在一堆西瓜上拍拍敲敲,選了一個,嘚瑟地交給攤主:“這個。”

回家一切,不錯不錯,七八分熟,粉紅瓤。

吃倒也能吃了,瓜瓤還有點兒硬,不夠沙。方冀南對上娘仨揶揄的眼神強自挽尊:“那個……熟透的瓜它不能吃,熟塌瓤了,就不能吃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倆孩子一邊嘻嘻哈哈地笑話他,一邊把肚子裝了個滾瓜溜圓。

臨畢業前又發生了點小插曲,那位係學生會的林同學留校沒成,據說推薦理由是活動能力強、政治素質高,而被否決的理由則是學習成績一般,專業表現普通。

林同學垂頭喪氣,在班裡跟人吐槽都怪他家裡沒有關係,他農村出來的,人生最關鍵一步跨不上去。

說得多了,整的跟祥林嫂似的,被劉霞懟了一句:“你得了吧,你當初還說人家馮妙家裡關係硬,她肯定留校了呢,結果呢?你不會說她要去當考古學家也是靠關係吧?”

在劉霞的想象中,馮妙以後大概是手拿洛陽鏟、發掘秦始皇陵的角色形象了。

然而馮妙這會兒離考古學家畢竟還早,不接觸這一行的人大約不太知道,考古也不都是挖古墓,她隻不過想去研究她最熟悉的絲織品和刺繡罷了。

學校還搞了個挺熱鬨的畢業儀式,拿到畢業證,四年的大學同學揮淚作彆,各奔前程。馮妙因為沒住校,也沒什麼行李,就一紙箱子,自己綁上自行車帶回來,費勁地搬到二樓,方冀南回來了,接手紙箱搬回家裡。

“什麼東西這麼重啊,書?”

“書,都是課本。”馮妙笑,她四年大學時光就這麼畫上了句號。

老家傳來的消息,馮躍進也順利畢業了,分配進了甬城的市直機關。這小子成績優秀,四年大學表現又好,本來方冀南建議他留在省城的,馮躍進則考慮說他哥馮振興已經留在部隊了,馮妙他們夫妻兩個又遠在帝京,他還是想離家近一點兒。

這麼一想也有道理。農村人養兒防老,再說打從馮妙離開老家、馮振興考大學,家裡可就剩下爺爺和爹娘三個老輩了,之後馮振興媳婦嫁過門,生下了女兒馮瑤,雖說也熱熱鬨鬨一大家子人,實則用馮躍進的話說,老弱婦孺正好占全了。

沒想到爹娘一輩子養了他們姐弟三個,竟是馮躍進這個老小留在跟前照顧。

老馮家在村裡祖祖輩輩到現在,現在周圍人眼裡,簡直是本村本鎮乃至本縣一等一的人家,這年代村民老百姓眼裡成功的標準就是“吃國庫”,就問誰家三個兒女都跳出農門吃國庫,一個當軍官兩個考大學的?誰不羨慕。

老爺子高興啊,一高興,跟村裡一幫老長輩多喝了兩杯,喝高了,大半夜喊馮福全,說他左邊眼睛忽然看不清楚了,覺得氣短%e8%83%b8悶,手腳也有點不利索了。得虧馮躍進在家,知道不是小問題,連夜把他送到鎮上,又用鎮衛生院的救護車送去大醫院。

等馮妙和方冀南知道的時候,老爺子已經住進了甬城的醫院,說是心血栓,得虧送來的及時。

正好暑假,兩口子趕緊把家裡安排一下,帶著倆孩子趕回去。見到老爺子的時候,比他們想象的情況要好得多,老爺子靠在床頭跟同病房的老爺子聊得熱火,起碼表麵看起來沒什麼大病了。

關鍵犟老頭還不承認自己有病,有啥呀,啥也沒有,多喝了兩盅而已,已經好了,鬨著要出院。幾個晚輩坐在住院部後邊的涼亭裡說話,真是拿這個老爺子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