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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考慮到一是這件事是否確鑿,二是她擔心趙若蘭會影響到趙師長調查這件事,權衡一番後,沈溪決定自己給趙師長寫封匿名信說這事。

倆人分開,沈溪回到宿舍,就開始寫信,她用精神力控製手,寫出跟她原來的筆跡完全不一樣的筆跡。信的內容很簡單,隻說趙嬌蘭不是趙師長親女,親爹身份敏[gǎn]又特殊。

如果這件事是真,趙師長知道得越早越好。

希望趙嬌蘭親爹身份不會影響到趙師長。

信很好寫好,信封封口,貼郵票,隻寫了趙師長的地址,沒寫寄信人的姓名地址。

剛貼上郵票,沈溪就聽說宿管阿姨超大分貝的大嗓門震天響:“沈溪,二零八宿舍的沈溪,學校大門口有公安找你。”

公安?公安為什麼來找她,沈溪小小緊張了一下。她把讀者來信放到空間,出了宿舍 ,趕緊往校門口走。

那人穿一身灰藍色的公安製服,沈溪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他是誰,直到對方自報家門:“郝衛民,在路北派出所上班。”

他其實是派出所所長,雖然派出所就五六個人,可他也算年輕且有能力 。

沈溪笑著打招呼,陸嶺給她的紙條上就寫了郝衛民的名字跟電話,讓她有事就去找他。

“你家陸副團說務必讓我保證你的安全,我不敢怠慢,這不是跟你報到來了嗎?所有事情,你都可以來找我。”郝衛民說。

沈溪其實跟他以前也見過麵,沒怎麼說過話而已,但這樣一見麵,並不覺得陌生。

她想不知道陸嶺是怎麼跟人家說的,郝衛民還特地跑來學校一趟。

“那先謝謝你了,有事我肯定去找你。”沈溪笑著說。

郝衛民說:“我是不是來晚了,這幾天去了外地,回來馬上來找你,我怕陸副團說我照顧不周。”

沈溪趕緊說:“可彆這樣說,我還怕麻煩你呢。”

“你不知道你家陸副團有多不放心你,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務必隨叫隨到,我要沒時間一定讓同事迅速來處理你的事情。”郝衛民說。

想到陸嶺特地拜托人關照她,沈溪心裡暖暖的。彆看他不聲不響,默默為她做了好多事情。

第二天,沈溪不想在學校附近寄信,跑了大半個杭城,才把信找個郵筒投進去。

回到學校,正好開始上課。

接下來,就等趙師長那邊的消息吧。

——

再說趙師長收到沈溪的信,平平無奇的一封信,牛皮紙信封,上麵寫著趙羿親啟,趙師長隻掃了一眼,本想扔到一邊,卻被寄信人那行寫著的“蘭”字吸引,重新把信拿了起來。

明明不是兩個女兒的字跡,趙師長把信封打開,讀完紙上的簡短幾行字,把信紙揉成一團,雙手握拳,牙齒咯咯發出摩攃的聲音。

他臉色鐵青,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衝出%e8%83%b8腔,血液沸騰似乎要把血管爆裂,十分鐘後,他撥通師醫院的電話,找到曹雅雲,語氣森寒:“馬上到我辦公室。”

曹雅雲從來沒聽過趙師長用這個語氣說話,再聯想到前段時間趙嬌蘭說過的話,嚇得心跳和血壓飆升,磨磨蹭蹭趕到趙師長辦公室,一眼就看到趙師長滿臉陰雲,目光更是如火炬般犀利,像是要把她的身體穿透。

曹雅雲遍體生寒。

趙師長關了門,把牙齒咬得咯咯響,厲聲道:“跪下!坦白交代,趙嬌蘭是誰的種?”

欺騙,一騙二十年,他是一個正直的軍人,最痛恨欺騙。

麵前這個男人變得那麼陌生,雙目赤紅,神情猙獰,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曹雅雲嚇得渾身無力,怎麼先是趙嬌蘭知道了這件事,這麼快趙羿就知道了這件事?到底是誰說的?明明是個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她告訴自己,穩住,一定要穩住。

她立刻擠出兩滴淚來,撲過去抱住趙師長胳膊:“老趙,你說什麼呢,趙嬌蘭自然是你的孩子。”

趙師長鐵臂一甩,把曹雅雲甩到一邊,曹雅雲恨聲道:“老趙,咱倆共同生活這麼多年,你還信不過我嗎,你這是聽誰亂說,我去找他。”

趙師長的聲音冷硬如鐵:“事無巨細我都知道,現在我是讓你老實交代。”

兩人拉扯間,曹雅雲已經匍匐到地上:“老趙,你不能對我用嚴刑逼供那一套。”

趙師長一個耳光甩了過去:“說。”

……

曹雅雲吐出實情已經是三天之後,屋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屋內煙氣繚繞,趙師長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地上的煙頭密密麻麻。

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天一夜,趙師長終於下定決心,帶著滿身煙氣去見軍長。

軍長差點被他渾身煙臭味兒熏個跟頭,看他臉色漆黑,邊開口問:“老趙 ,你這是怎麼了。”

趙師長已經把頭上的軍帽摘了下來,恭敬地平放在桌子上,沉聲開口:“我不配當軍人,請革去我的職務,是否發配到農場,全聽組織安排。”

軍長嚴肅起來:“老趙,你犯了什麼事?說得這麼嚴重?”

鐵骨錚錚的漢子半垂著頭,聲音低沉:“我替土.匪養了個女兒,趙嬌蘭不是我的親閨女,是土.匪的女兒。我有眼無珠,一直以為她是我的親閨女。”

軍長鬆了一口氣,在地上來回踱步:“我還當什麼大事呢,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土匪嘛,咱們該處置的都處置了,不能把他們的後代也處置了,不過你這事到底是咋回事,說說。”

軍長了解趙羿一直把趙嬌蘭當親閨女,當眼珠子疼,還記得當年趙嬌蘭出生的時候,趙羿那高興的模樣,不存在特意庇護、收養土匪子女的情況。

趙羿覺得這一輩子的臉都丟儘了,如實交代他跟曹雅雲當初相識的事情,他說:“當時趙若蘭年紀小,我又忙,想給她找個媽,沒想到引狼入室。”

軍長依舊在踱步,突然說:“對了,曹雅雲是一個老首長給你介紹的吧。”

趙羿一下子就精神了,對呀,是老首長牽線。曹雅雲跟老首長其實並無淵源,她那時候是護士,護理過老首長,老首長隨手就給倆人牽線了。

也就是說老首長也被騙。

趙羿覺得自己沒那麼蠢了。

不能讓老首長背鍋,但這事要真說起來,總不能把老首長牽扯進來吧,從這個角度上,趙師長覺得自己安全一些。

他說:“這麼多年,跟她一起生活的畢竟是我,是我識人不清。”

軍長卻撫掌道:“有老首長這層關係,你這事就好說了,大不了寫個檢查,再立個功,將功贖過。你先說說你打算怎麼辦?”

趙羿語氣堅決:“離婚,再登報聲明斷絕關係。”

軍長拍手稱好,夠爽快,夠絕情,他說:“老趙,我可以跟你保證,部隊絕對不會處分你。”

——

陸嶺收到紀晏安寄來的照片和信,照片上倆人挨得很近,信的內容很簡單,隻寫:沈溪決定跟我在一起了。

陸嶺知道紀晏安解除監管的事情,沒跟沈溪說。

不過是沈溪跟他見麵了,沈溪既然已經說過不喜歡他,這肯定是紀晏安的小把戲,他還真是幼稚。

這天下午下課,剛出教學樓,沈溪就敏銳地感覺到一束視線朝她投射過來。

樹下,一抹軍綠色的身影,英武挺拔。

真是英俊得不得了。

沈溪默默把他跟男同學們比較了一番,毫無疑問,他是最帥的。

不僅沒他帥,還沒他好。

想不到陸嶺會來。

沈溪跟同學們說了一聲,立刻朝陸嶺跑過去。

每次她都是急急忙忙向他奔來,好像很急切見到他的樣子,這讓陸嶺很滿足。

站定,沈溪仰頭笑著看他:“你來看我,哦,不對,你才不會特意來看我,是有工作來杭城,順便來看我?”

陸嶺揚了揚唇角:“我未來一年要在杭城進修。”

“真的?那我們以後能經常見麵。”沈溪驚喜道。

真是巧了,她在杭城讀書,他也來進修。

不會是特地為了她來進修的吧。

陸嶺看到她眼睛倏地一下亮了,清澈的雙眸燦若星辰,整張臉龐都是明亮的。〓思〓兔〓在〓線〓閱〓讀〓

她的這些表現讓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

他點點頭:“是的,海指學院本來提供宿舍,但是我住不習慣,申請了套房子。你要從學校搬出來,搬到那裡去嗎?”

沈溪從他眼中看到了期待,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這種神情。

她驚喜道:“真有房子,我要搬,我也不想住宿舍,要不現在就搬吧。”

看到她這樣高興,陸嶺的唇角揚的更高,她願意跟他住在一起,不僅是願意,還很高興。

他覺得很滿足。

他說:“房子我已經收拾好,現在就搬吧,不用拿你的被褥,把你的書跟生活用品帶上就行。”

這樣的話,就跟平時回家住一樣,不用學校批準,等得空再跟老師說。

倆人馬上朝宿舍樓走,陸嶺在樓下等她,沈溪上樓麻利地收拾東西,跟三個室友說她要回家住,她以前也經常回家住,三人並未驚訝。

她很快拿東西下樓,陸嶺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兩人走出校門,走進校外胡同,沒走多遠,陸嶺指了指一處小院說:“到了。”

“離學校這麼近,走路不過十分鐘。”沈溪驚喜地說。

“這樣你上學方便。”陸嶺說。

“那這裡離海指學院遠吧。”沈溪問。

“也不算遠。”陸嶺說。

倆人進了院子,一隻狗跑了夠來,抱住沈溪的腿親昵地蹭。

“醜萌!你把醜萌也帶來了。”沈溪趕忙蹲下,抱住醜萌的頭,親熱地貼貼狗臉。

真是太好了。

醜萌搖著尾巴,發出興奮的嗷嗚、嗷嗚的聲音。

陸嶺笑道:“醜萌也真是,跟你在一塊就跟你一個性子,跟我在一塊也是條威猛的好狗。”

跟醜萌親熱完,沈溪站起身來,打量著這院子。

這院子是平房,雖不大,但很安靜並乾淨整潔,廚房、廁所都有,他們在島上的糧油調料、鍋盆杯碗也都搬過來了,兩個臥室都已經準備好了被褥。

沈溪這是拎包入住。

想不到陸嶺做事這麼妥帖。

“嶺哥,這房子真好。”沈溪讚歎道。

能在大學附近住這麼一套房真讓人驚喜。

陸嶺被沈溪眼睛裡的小星星晃到了眼睛,她驚喜的樣子真好看。

這房子是陸嶺跟房管處申請來的,一些房子被抄,沒有人住,一些人家被封,沒房子住,沒房住的人就可以跟房管處申請空著的房子來住。

像沈家兄弟住的大雜院就是他們申請來的。

一般人申請不到這麼好的房子。

陸嶺說:“這兒離你家那兩層樓很近,但我們肯定不能申請你家原來的房子,就在這兒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