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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排長用身體護住我,挨砸的就是我。”

沈溪聞到血的氣味,把手電筒往她袖子上照,一眼就看到她胳膊上沁出的血,連忙把她袖子挽起來看,隻是皮外傷,並不嚴重。

另外來尋人的戰士也跑了過來,手電筒和馬燈的光一起把這一片照亮了。

再去看裴排長,牙齒把下唇咬出很深的印子,臉色蠟黃,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看得出來在極力忍耐。

有兩名戰士分彆傷在手臂跟背部,傷勢不重,秋菊對象傷在頭部,頭上濕漉漉的頭發混合著血液,看著挺滲人。

秋菊跑過去,抱住對象就哭。

沈溪說:“咱們得趕緊回去處理傷口,傷口混合了雨水容易感染,快,來人背著裴排長。”

很快,最壯實的小杜把裴棟梁背了起來,一行人互相攙扶著,往營地趕。

到了營地,沈溪問:“你們這兒有醫藥箱吧。”

一名戰士點頭:“有。”他連忙跑著去拿藥箱,不出兩分鐘,他把藥箱抱來,沈溪一看,隻有酒精、零星幾種藥品跟不多的紗布。

她拿了片安乃近給裴棟梁吃了止疼。

趙若蘭已經不哭了,她翻了翻藥箱說:“這些藥有什麼用!”

要是能提前預見到戰士們會發生危險,沈溪會跟軍藥廠申請點藥品帶過來。

她的空間裡倒是有不多的藥,還是從末日帶來的,都是中藥,隻能湊活著用。

她們現在需要西藥消炎藥,可是沒有。

沈溪說:“我的行李袋裡有些中藥,我這就去拿。”她看了看圍成一圈的戰士說,用手比劃了一下說:“小鄧,你去找條木板來,裴排長得腿需要固定。”

小鄧聽到她的話,趕緊跑著去找木板。

沈溪又對秋菊說:“嫂子,有沒有乾淨床單,找一條來,給戰士包紮用。”

秋菊跑去拿床單,沈溪也跑回宿舍,從空間裡拿了僅剩不多的中藥拿出來。

要是有人細心的話,肯定會注意到她屋裡不會有乾的東西,可沒人注意這一點。

趙若蘭拿到木板,又把床單撕開,她說她來處理裴棟梁的傷腿,沈溪就沒管她,讓兩名軍嫂幫她的忙,自己先去給彆的戰士處理傷口。

這幾個戰士傷得都不算嚴重,沈溪先處理得是秋菊對象頭部的傷,先用酒精消毒,再敷上中藥粉,在用布條包裹好,問題也不大。

等沈溪把另外兩名戰士的傷也處理好,沈溪去看趙若蘭,發現她手抖得厲害,半天了隻把裴棟梁的褲腿給剪下來,彆的一概沒做。

裴棟梁還得安慰她:“我沒事,真不疼,一點都不疼 。”

沈溪都無語了,看著真憋氣啊。她突然想,平時陸嶺跟她相處,看自己會不會也覺得憋氣啊。

沈溪無奈地說:“疼倒是沒事,就怕瘸了。”

趙若蘭聽沈溪說“瘸了”兩個字,哭了起來。

沈溪隻好拿過酒精給裴棟梁的腿消毒,正在往腿上敷藥的時候,對方麵前突然閃過兩個大字:男主。

沈溪有點懵,這個平平無奇,當了好多年兵,二十三還是個排長的人還真是男主!

這是觸發了什麼情節才會給她提示?上次也給她提示說趙若蘭是女主。

沈溪看了眼裴棟梁,長相就是一般人、家境也很一般,可能擁有堅毅、勇敢、吃苦耐勞等等一些優秀品質吧。

他這一路走來,肯定要付出不少艱辛跟努力。趙若蘭是女主的話,女主良好的家世會不會幫到她?

難道這是一個底層窮小子不斷往上爬,邂逅膚白貌美大小姐的故事?

可要是按書裡劇情,自己已經狗帶,趙若蘭不會跟她一起來島上,那男女主怎麼相遇的呢?或者說因為他們是男女主角,總會以各種方式相遇。

如果現在自己給他的腿傷做了手腳,他的腿徹底好不了了變成瘸子的話,他還當的成男主嗎?女主還看得上他嗎?

這樣胡思亂想著,沈溪已經把裴棟梁的腿固定好木板,她對二人說:“這樣還不行,肯定要送去醫院,骨頭長不好的話,會影響走路。再說,他需要用些消炎藥,我這裡有些中藥可以給他吃,但效果不會太好。”

趙若蘭的聲音帶著哭腔:“裴排長,你一定不要變成瘸子,我會愧疚一輩子。”

裴棟梁笑著安慰她:“沒事,我瘸了沒事,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沈溪看著這倆人,有點無語。

安慰完了趙若蘭,裴棟梁才說:“我們可以發信號彈給柿子島,或者駕船去柿子島求助,柿子島有大船可以上岸。不過,柿子島離咱們這兒近,肯定也刮了台風。”

他說完,就安排戰士去發信號彈,二十分鐘後,戰士又跑回來說:“信號彈發了,可我們的船裝在岸邊的石牆上,馬達撞壞了,船底也漏了,船底倒好說,可馬達壞了沒更換的零件修不好。”

裴棟梁皺著眉頭說:“這強台風一刮,說不定柿子島情況跟咱們島情況一樣,他們也無法救援。”

趙若蘭聲音打顫:“那我們就隻能等了?要是我爸知道磨盤島刮了台風,應該會派人來救我的吧。磨盤島刮了台風,船山縣的台風也不會小吧。沈溪,你家陸副團也會來找你的吧,他們來得及時的話,裴排長的腿還是有希望的。”

沈溪搖頭:“我不知道。”

陸嶺出任務回來了嗎 ,如果回來了他會來嗎?

他會關注磨盤島的情況嗎?

說話間,天已經亮了,好在島上最重要的小型武器庫並沒有受到影響,坍塌的隻是一半宿舍。

沈溪讓男女主獨處,先去看戰士們清理廢墟,準備重建宿舍,她幫不上什麼忙,就去給春枝跟秋菊幫忙做早飯。

廚房跟柴房都塌了,不過有備用糧,她們把鍋灶架在外麵,大火無濕柴,營地的空地上騰騰都是煙霧。

他們已經連續兩頓飯沒吃,可還要省著糧食,早飯就吃小米稀飯配鹹菜,吃過早飯,沈溪就跟著兩個軍嫂一起清洗晾曬從廢墟下挖出來的衣服被褥。

正忙著,趙若蘭忡心憂憂地走過來說:“柿子島也沒派船來,是不是他們的船也壞了,再等下去裴排長的腿可怎麼辦啊?”

沈溪想了想,實在沒什麼好辦法,最近的柿子島有船可以上岸,可他們沒來人的話,說明他們自己狀況也不好,或者船壞了。

他們現在需要船把裴棟梁送到岸上條件好點的醫院去。

現造一條船,劃船上岸,肯定不現實。

“送補給的大船什麼時候來?”沈溪問裴棟梁。

“還有半個月。”裴棟梁說。

這話一出,三個人又是一陣沉默。

“骨頭長歪了導致腿瘸的話,重新打斷,再接起來就能長正。我知道有一名戰士小腿骨沒長好他一咬牙自己給打斷了,醫生重新給接的。裴排長,你一定不要放棄希望。”趙若蘭已經在考慮裴棟梁瘸了的事情。

裴棟梁滿臉看到希望的表情:“我也可以打斷腿重新接骨,我不想當瘸子。”師長千金給他提的建議 ,他一定要聽。

趙若蘭眼裡閃著淚花:“看裴排長,多堅強和勇敢。”

沈溪:“……要是裴排長需要重新把腿打斷的話,一定要叫我,讓我對裴排長的堅毅果敢做個見證。”

趙若蘭鄭重點頭:“一定。”

沈溪突然覺得這個男主有點慘。

午飯是玉米餅配鹹菜,大家吃了個半飽,下午,又是忙碌的清洗晾曬,沈溪跟趙若蘭的棉被也濕了,晚上還不知道怎麼蓋什麼。

沈溪跟春枝正在合力擰戰士的作訓服,春枝看沈溪的麵龐微微泛粉,就問:“沈同誌,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臉色不太對。”

沈溪笑笑:“我沒事,挺好的。”

春枝不信,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呀了一聲:“你發燒了?咱這也沒退燒藥,秋菊家沒塌沒漏雨,你去她家躺著吧。”

秋菊也說:“沈同誌,我們本來就不能讓你乾活,你這是昨天挨澆才發燒吧,我們這皮糙肉厚的挨了澆也沒事,你這小身板肯定扛不住,快,上我家躺著去。”說完就來拉沈溪。

沈溪堅決拒絕:“沒事,低燒,在外麵吹吹風反而舒服,躺著難受。咱們加把勁,趕緊把衣服都洗洗晾上,要不這些衣服被子要發黴了。”

隻是輕微發燒,沈溪覺得自己撐得住。◆思◆兔◆在◆線◆閱◆讀◆

倒是兩名軍嫂不好意思起來。

忙到三四點鐘,剛把一床棉被上的水擰乾曬上,沈溪突然聽到有人喊她。

那是一道好聽的久違的聲音。

“沈溪!”

宛如天籟。

沈溪應聲回頭,陸嶺逆著光跑過來,他穿一身藍色迷彩軍裝,高大英武,和暖的陽光在他周圍鍍了一層光圈,他的臉在暗影裡,更顯得輪廓硬朗,五官立體分明。

真是帥得不得了。

他是她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並總能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沈溪連忙丟下手上的衣服,朝他大步奔了過去。

看到她驚喜的神情,像見到特彆親密的親人的激動,匆匆忙忙向他跑過來的急切,陸嶺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他打量著她全身,看起來安然無恙,這他就放心了。

兩人離得近了,陸嶺收住腳步,站定,沈溪卻一直跑到他身邊,踮起腳,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將白皙光滑的小臉貼在他臉側,驚喜地喊:“嶺哥,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其實她從未奢望他會來,但她始終存了這麼一個模糊的期望,在她需要的時候,他能夠出現。

陸嶺:“……”柔軟的帶著清甜香氣的身體掛在他身上,他被她抱了。

她真熱情。

這他倒是沒想到,他渾身僵硬,雙臂不知道怎麼擺放才好。

旋即他想到,她此刻把他當做親人,並沒有覺得男女有彆,他們隻是名義夫妻,這樣並不合適。

他想起她說過的那句:我對你並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的確如此。

她並沒有把他當男人!

隻是親人!

要不她不會有這種心無芥蒂的分外親密的舉動。

發現這個事實,陸嶺心裡五味雜陳,他用雙臂圈住她,托住她的身體,讓她更輕鬆一些,他說:“昨天我才出任務回來,得知磨盤島海域刮強台風,就想過來看看。”

不過他很享受這種被需要、被信賴、被依靠的感覺。

沒看到她時,他急壞了,生怕她出點什麼事,心就像飄在空中,他自己開船,把船開出最高速度仍嫌船慢。直到見到她看她安好,心才有了著落。

被溫熱的身體這樣貼著,他感覺口乾舌燥,聲音也有些乾澀。

他帶來的士兵井然有序,正在往島上搬運糧食、蔬菜、飲用水、常用藥品和棉被等各種物資。

磨盤島駐島士兵跟陸嶺隸屬於同一個海軍陸戰師,大部分聽說過陸嶺的大名,得知他來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