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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讓陸劍堯心裡痛快。

她臉上帶笑:“陸嶺小兩口以後也過日子了,他們日子剛起步,什麼東西都缺,什麼地方都需要錢,總得幫襯著點,你發的東西比陸嶺多,咱吃用不了那麼多,我就給陸嶺寄過去。”

她看陸劍堯心情不錯,討好地給陸劍堯夾菜,小心地覷著他的臉色,躊躇一會兒,她終於說:“老陸,你得管管陸江,怎麼也得給他安排個差不多的工作,不能讓他總在家裡晃悠吧。”

陸劍堯立刻拉長了臉,他說:“考大學他考不上,讓他報名參軍,報名表都填了,他不願意去。我怎麼生出這麼個沒出息的崽子。不是在街道登錄了嗎,街道會給他安排工作。”

料想到他就會這樣說。陸江也是不爭氣,考不上大學就算了,去參軍也是條不錯的路,可他根本不願意參軍。

孟美清也很無奈,語氣恭敬又溫柔:“考上大學又能怎樣,現在好多大學都停課了。”

“江江小時候沒吃過什麼苦,哪裡受得了部隊的艱苦,就是他去當兵,三年後也得複員,提不了乾。”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著丈夫的臉色,見對方仍在聽,她繼續說:“街道登記的待業青年那麼多,都是遞條子的優先安排,你不打聲招呼,誰管你是誰,好工作哪能輪得到我們江江。”

陸劍堯扔下筷子:“江江!多大了還這樣叫,都是你慣的,一點都不會教育孩子。我告訴你,就是得讓他吃點苦頭,等著街道分配工作!”

陸江默默吃飯,終於忍不住了說:“媽,你著啥急啊,咱院裡不是有好幾個跟我一樣待業青年,大家不都好好的。還有你真彆叫我江江了,我聽著也不習慣。”

他輕飄飄的語氣讓陸劍堯惱火。

孟美清趕緊用眼神示意兒子不要說話。

陸劍堯推開椅子,準備離開時叮囑道:“不要打著我的名義給陸江找關係,也不要動用你自己的關係。”

孟美清本來還想著陸劍堯不管,她就自己去找關係。沒想到陸劍堯明令禁止這樣做。

知道丈夫的話很難違抗,但她很不甘心,她揚起頭說:“老陸,你多少得關心下陸江的前途。你總拿陸江跟他哥比,你雖然沒幫過陸嶺,可你敢說陸嶺升職那麼快沒沾你的光,他要是個農村娃,二十四能當上副團長嗎?”

陸劍堯眉頭越鎖越緊,聲音明顯帶著不悅:“胡說八道。陸嶺的職位完全是他自己拚來的,是他用命換來的。我在其中並沒有起一分一毫的作用。你不要為陸江的無能開脫。”

孟美清心裡難過,不甘心陸江被貶低,嘟囔著說:“陸江才二十,還是孩子,你不能說他無能吧。”

陸劍堯拂袖而去。

孟美清歎了口氣,跟女兒說:“一會兒你去給你爸說幾句好聽的。”

陸荷撇撇嘴:“好啦,知道啦,我這就去,肯定把我爸哄好總行了吧,又不是我讓學校停課,衝我發脾氣乾啥。”

兒子在家待業,女兒上高中,學校停課,兩人天天無所事事在她麵前晃悠,孟美清也很煩,她說:“真是管不了你們倆,但凡你們倆像你大哥那樣出息點,你爸也不至於生氣。”

第12章 事業開端

接下來幾天,沈溪開始製作“膏藥”,她沒辦法做成能往身上粘的那種,隻能把藥搗碎,裝在紗布包裡。

搗藥工具是最原始那種木碗加木杵,沈溪化作搗藥小白兔,連續三天,才把藥材搗成粉,裝進紗布包再縫好。

她感覺自己手腕都要斷了,不過看到最終成果,還是很有成就感。

到第三天傍晚,王立冬背著一大捆柴來了,先是跟沈溪打了招呼,他麻利地把柴劈好,碼放到柴棚。

“小王,我給你做了一些藥包’,治療關節炎的,你把藥包用步固定在膝蓋處,白天不方便的話,晚上再用也行,不過那樣可能恢複要慢一些。這是我自製的藥,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你用了之後得告訴我有什麼感覺。”

沈溪特彆想知道這些膏藥的效果。

王立冬看著麵前的三十個藥包,:“嫂子,這麼多都是給我的?”

沈溪回答:“是啊,這麼多也不一定夠用。”

她拿起一個藥包,給王立冬示範,告訴他怎麼用。她的胳膊很酸,以至於拿著藥包的手都在抖。

“嫂子,我知道怎麼用了,可你的手怎麼了?”王立冬問。

“這些中藥需要搗成藥粉,我連搗了好幾天,手臂有些酸,不過休息一下就好了。”沈溪說。

王立冬眼圈紅了,語帶哽咽:“我就提了一句,你就給我弄這麼多藥,嫂子你太好了,一點架子都沒有,還關心士兵。”

他特彆仔細地把藥包都裝進布口袋裡。

“行了,你彆激動,我這恰好有秘方,舉手之勞,你先試試效果怎麼樣!要是跟彆的膏藥效果差不多的話就白弄了。”沈溪看不得彆人因為一點小事感動。

“一定會有效果。”王立冬做了個加油的動作,“我會跟你彙報使用效果。”

“嗯。”王立冬拿著膏藥歡歡喜喜走了。

看試驗員一號這麼高興,沈溪也跟著高興。

——

陸嶺這幾天也特彆忙,早出晚歸,沈溪壓根看不到他。她吃過晚飯,把他屋裡昨天晚上換下的臟衣服泡了半個小時,開始洗衣服。

手腕跟手臂都很酸,隻是陸嶺的衣服不及時洗出來的話,後天他就沒換洗的作訓服。

陸嶺進院子的時候,看到昏暗的天光下,纖瘦的姑娘坐在矮板凳上,白皙纖細的胳膊很吃力地搓洗著衣服。

他這幾天都呆在訓練場,作訓服臟得要命。

因為是坐姿,她顯得特彆小,泡了水的衣服很沉重。

陸嶺心中微動,他大步奔過去,俯下`身體去拽她:“起來吧,一會兒我自己洗。”

沈溪不得不隨著他站起來,手背擦過額頭,在光潔的皮膚上留下白色的泡沫:“讓我洗吧,你肯定很累了吧,休息一下吧。”

理智上陸嶺不覺得洗衣服能累到她,可情感上他居然舍不得她洗衣服。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又驚。

他壓製下這種念頭,鬆開拽住她纖細手臂的手,聲音有點澀:“你洗吧。”

說完大步奔向屋裡。

沈溪看著他的背影,嘟囔了句:“莫名其妙。”

“你吃飯了沒,晚上我隻做了自己的飯,我給你煮麵條去?”沈溪說。

“不用,我吃過飯回來的。”陸嶺回答。再出來時,他換了乾淨衣服,把臟衣服放在另外一隻瓷盆裡,跟沈溪一塊洗衣服。

“你的手怎麼了。”陸嶺看出她的手微微發抖。

“搗了幾天藥,手酸,不過過兩天就該好了。”沈溪說。

她的衣袖挽起,露出一截纖細手腕,手被水泡的更加白皙,手背上有青色的血管痕跡,手指細白,因為手疼洗衣服很吃力。

陸嶺默默看了幾眼,沒說話。

“你有沒有關節炎啊?”沈溪問。

“沒有。”陸嶺回答。

發展二號試驗員失敗。

洗完衣服,倆人進了屋,陸嶺取出一摞鈔票,遞到她手裡說:“這個月發津貼了,一百四十九元。以後我每個月的津貼都交給你,我需要花錢問你要,這些錢怎麼花你自己決定。”

因為她給他洗衣服,他把所有津貼交給她嗎?這買賣劃算。

沈溪沒有接錢,她表示驚訝:“你的津貼這麼多啊?我們花不了這麼多錢,你自己留著吧,我需要花錢跟你要。”

他可真有錢。

可她不想多花他的錢,而且她可以過節儉的生活。

她笑著說:“我其實很能花錢,怕把錢都給你花光,我父母應該能重新回到工作崗位,到時候咱們兩個分開,你就可以正常組建家庭。你總要有一些積蓄。”

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他無需把津貼上交,她也沒資格支配他的收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嶺沉默著看她,是這場變故改變了她?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姑娘變得這樣懂事?

“我有存款,而且每次出任務都有特彆津貼,這部分我自己留著。你不用為我考慮。”他的語氣帶著不容分說的堅決。

“可是我白白花你的錢,不能帶給你什麼,我隻能把每天的飯菜做得好吃一些,我還想把咱家布置得更加舒適,讓咱們的生活方便,可是你根本就不需要這些,你以前住宿舍,自己一個人生活過得很好。可現在你卻需要適應家庭生活,是因為我你才不得不做出改變。”

她明白通透得讓人心疼。

陸嶺用前所未有的柔和語氣說:“我既然答應你父母照顧好你,我就會儘最大可能為你提供好的生活。”

沈溪把錢接過來,冰涼細白的手指劃過他帶著剝繭的指腹,一股暖意穿過來,傳遞到全身的所有末梢神經。

沈溪把錢攥在手裡,覺得又踏實又感動。

這些算是她借的錢,花過的錢她都會記賬,等有機會還給陸嶺。

她笑笑說:“你不怕我把錢攢多了,帶著錢跑路啊?”

陸嶺搖頭:“你要跑的話肯定要帶錢。”前幾次離島都隻帶了路費,那不是傻嗎?

她突然覺得鼻子喉嚨都堵得慌,感動到說不出什麼話來。

陸嶺小哥哥真是太好了,長得帥氣,心地又好,人美心善說的就是他了。

陸嶺看她低著頭,紅了眼圈,清澈的大眼睛霧蒙蒙的,鼻尖微紅,泫然欲涕的樣子特彆讓人心疼。

他突然覺得有些煩躁,他一直是個很平靜、冷淡的人,可她卻能激起他的情緒。

不適應這種感覺。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你要是帶錢跑路,等以後你有錢了,我會去找你讓你還錢。”

沈溪:“……”她抬起頭來,粉唇微張,似乎是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嶺。

陸嶺滿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還有,我會跟你要利息。”說完,他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轉身朝自己屋走去。

沈溪:“……”原來他是這樣的人美心善!

她看著他走回自己屋,取出幾張大團結放進抽屜,剩下的錢都放進空間。

有個空間太實用了。

——

傍晚的時候,吳大嫂來找她,對方說:“明天後勤部的人出島運補給,軍嫂們都要去買糧油跟生活用品,你跟著一塊出去縣裡買東西吧。”

沈溪肯定要跟著去,她說:“我家糧油儲備都不多,肯定要跟著去,不出去采買的話過個七八天家裡就不用開夥隻能吃食堂了。”

吳大嫂點頭:“咱們出去買趟東西不方便,糧食副食還有家裡缺啥都趕緊買了,重的東西還有小戰士幫忙搬。”

沈溪笑道:“好的,咱幾點出發?”

“六點半集合,到縣城也得八點多。”吳大嫂說。

吳大嫂走後,沈溪就開始做晚飯。

晚飯是扇貝火腿蘿卜湯跟蔬菜餅